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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你不该凑这个热闹!”乐成子手扶长须呵呵一笑。他与晏起面向山谷而坐,两旁分别是两家的修士。
微愕之下,立于崖边的林一背起了双手,眼光无意间掠过晏起,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转而看着乐成子说道:“前辈的言下之意,我林一不该来到此处?”
乐成子缓缓点了点头,那笑容令人难以揣摩。
晏起曾说过这话,还让人不以为然。而这个乐成子竟然说出了同样的话,绝非巧合。难道说这背后另有玄机!若是这般,先前的猜测便有了出入……
沉吟了下,林一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乐成子,问道:“因我的到来,这一切便有了不同?”
投来不无深意的一瞥,乐成子的神色如旧,缓缓说道:“水落,则石出!又何须多问呢!”
哼!话只说三分,却藏着十成的心思!且看是怎样的一番水落石出!暗暗摇了摇头,林一不再说话,而是撩起了衣摆于原地坐下。他这般的旁若无人,并未惹来乐成子的不快,反而是让某人悄悄放下心来。
不过,面对两位元婴前辈,林一少了应有的惧意与敬意,反而是摆出了分庭抗礼的架势,着实令人愕然。那个凌霸惊诧之余,多了几分踌躇的神色!而木天远等人早已是对此见怪不怪,只有一旁的东方朔神色欣然,与有荣焉!
稍事歇息之后,玄天门的广齐子便将此地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
一月前,收到了红云宫求救的信简之后,乐成子带着十位金丹弟子来到此处。所谓的‘困龙谷’地势明朗,可见修士斗法的痕迹,却未见有人踪出现,而那处山洞便成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鉴于谷中的薄雾有阻隔神识之奇,乐成子不敢大意,便命两个弟子先去山洞中查看。而他与其他人则是守在一旁的山上,静候消息。
两个金丹弟子于入洞之初,便发现了一把遗落的飞剑,应为红云宫修士所有。而乐成子并未因此而放松下来,命对方继续深入探查。谁料想,十日过去,这两人不见回转。
那可是两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就这么一去不返,想必是遭了不测。玄天门的掌门广齐子与长老弘道坐不住了,便欲联手入洞一探。乐成子不允,反而是派了另外两人下去。
如此又过了十日,后入洞者的其中一人返回。洞里的情形极为诡异,这人与同伴失散之后,不得已之下,只得独自回来禀报。乐成子又派两人随其重入山洞,命其沿途留下路标,并许以十日为限,若有不虞,定有后援。
烛火不明,却用了这添油一般的策略,着实令人费解。乐成子坚持己见,广齐子与弘道却是略有所悟,便安心于这山顶处等了下去。
十日转眼便过,入洞的弟子又没了动静。六个金丹修士便这么没了,掌门广齐子还是慌了神。就在他要询问对策之时,正阳宗一行人来了。
“……据报,那洞中有洞,仿若迷宫一般,情形错综难辨。若是有黑山宗的人潜伏其中,当真是凶险重重啊!至于下一步又该如何……”说到此处,广齐子的眼光瞥向了师叔乐成子。见对方在轻轻颔首示意,他便冲着晏起拱拱手,接着说道:“还望晏宗主不吝赐教!”
晏起的性情孤傲已久,如今又是大夏元婴修士的三人之一,更是仙门中巅峰一般的存在,内敛而又无所不在的威势更胜往昔。广齐子相问,他不予理会,而是看着乐成子反问道:“我等来此的用意为何?”
乐成子拈须一笑,并不作声,眼光却是瞥向了那个独自面对山谷而坐的灰色背影。将其神情看在眼里,晏起不动声色,接着说道:“我等来此用意有三……”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在场的诸人皆屏气凝神,支起了耳朵。
“秉承道义为先,驰援红云宫的甘雨道友,为其一……”晏起不慌不忙说道:“黑山宗倒行逆施,毁我根基,乱我仙门,为祸大夏久矣!我辈当着手剪除之,以正乾坤。此为其次!”
话到此处,晏起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神色矜持。未几,他又将其轻轻收回来掩于袖袍之中,说道:“这其三不说亦罢,还望乐成子道友莫要忘了之前的约定才好!”
“呵呵!晏道友所言,亦正是我玄天门之用意所在啊!”乐成子呵呵笑了一声,又谦和地说道:“我等困足于此,还望正阳宗施加援手才好啊!”
两个元婴高手,在三言两语之间达成了共识。可乐成子还是不忘表明,既然玄天门忙活一个月却是徒劳无功,接下来该你晏起出力了。
晏起沉默了会儿,应承道:“那么便依道友所说……”
“我有六名弟子陷入山洞至今未归,可见其凶险莫测啊!既然有晏道友的相助,你我不妨多等一日……”乐成子见晏起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便又说道:“公冶干此人不得不防!想当年,我可是被他困了十年!若是今日你我重蹈覆辙,试想大夏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呢!”
闻声,晏起回首与一旁的冷翠换了个眼神,彼此微微动容。乐成子被困的那十年,丹阳山遭难,正是仙门大乱的时候!
……
晏起与乐成子等人说话之时,林一冲着下面的山谷默默出神。
黑山宗的公冶干等人,早已销声匿迹了许多年,突然于大夏的南疆现身,并于此处山谷设下陷阱来算计红云宫。这对于大夏的诸多仙门来说,不啻于晴天的一声响雷,不能不使人感到震惊和讶异!
红云宫乃是大夏有数的几个大仙门之一,却被黑山宗将其高手一网打尽,这比当年正阳宗的情形要更为的不堪。金丹修士乃是仙门中的顶梁柱,没有这些人的庇护与支撑,云霓峰将分崩离析!
由此可见,蓄谋已久的黑山宗将重起波澜,势必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来。而那个定海宗又会置身事外吗?
如此惊天的一件事情,却在晏起与乐成子的话语及神情中,见不到任何的质疑与意外,好像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理所当然。而这本身便是一个意外!
还有,这两位高人所说的三个用意,不过是在达成一个默契罢了!救人,或许只是一个旗号。对付黑山宗,许是借势为之。而真实的用意,是冲他林一来的?
想到此处,林一的心头隐隐发冷。暗忖,无论是该来还是不该来,我都来了!未雨绸缪总是赶不上世事的变化,只得随机应变。不过,黑山宗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这‘困龙谷’,便是明摆着的一个陷阱!而红云宫,更像是一个饵……
林一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说话——
“师父!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还要在此处等候一日,两家仙门的人各自于山顶上占据三尺之地,静坐歇息。东方朔适时凑到林一的身旁坐下,神色中透着关切。
“我在想……还是喝酒来的痛快,呵呵!”说着,林一伸手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昂首便灌了一口。随着一口酒气徐徐吐出,其神色舒缓而淡然。
对仙门中事略有所知的东方朔,一路走来,心有感触。而师父的深沉中又透着不羁与释然,使其倾羡,便出声附和道:“正如风雨骤然,而又去似微尘……不若酒一坛,任他春秋去!呵呵!”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默念了一句,林一抓出一个酒坛子扔给了东方朔,扬声笑道:“喝酒……”
此时,几道剑虹突然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中……
第五百四十七章去似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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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剑虹临近,五个身姿婀娜的女修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为首的粉衣者,竟是红儿。随行四人,均为筑基初期的红云宫弟子。
不及山顶上的众人明白过来,红儿已带头跳下飞剑,冲着晏起与乐成子等人深施一礼,而后恭敬地说道:“见过诸位前辈……”
这五个女子为红云宫弟子不假,可来势匆忙,使人摸不着头绪。乐成子左右打量了下,手扶长须,缓缓开口问道:“你这女娃要作甚么,可有话说?”
见乐成子面带笑容,是个温和老者的模样。红儿的秀眸一闪,接着说道:“这位前辈想必是为了我红云宫而来,且听晚辈道出苦衷……”
话语顿了下,这女子又是拱起双手,神情恳切地又说:“我宫主及诸位长老被困于下面的山洞之中,两月来不见任何的动静。可诸位前辈只在此处久久等候,这与袖手旁观何异?晚辈恳请两家仙门出手,救我红云宫长辈们于水火!”说着,她俯下身去,后面的四位女修同声恳求——
“请两家仙门出手搭救!”
“呵呵!几位女娃娃还请稍安勿躁!老夫已遣人入洞探查。”将这个为首的女修端详了一下,乐成子不置可否地笑道。
“前辈!俗语有云,救人如救火!如此耽搁下去,已有悖常理……”说着话,红儿的神情亦焦急起来。
被一个小辈如此的质问,换做他人,脸上怕是挂不住了。可乐成子却是神色如故,转而冲着晏起与冷翠呵呵一笑。
“聒噪!”
突然响起的一声冷斥,犹如心头响起的一道惊雷,吓得红儿浑身一哆嗦。其身后那几个女子慌乱起来,有人已往后退去。
眸子开阖间,有精光闪过。将几个女子的神态看在眼中,晏起沉着脸,继续冷声说道:“如何救人,本宗与乐成子道友自有分寸,岂容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与人说话从来不假辞色,晏起生性如此。更何况,这几个女修来的不是时候呢!不过,这是不是他与乐成子达成的又一个默契,不得而知。
强抑心头的狂跳,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红儿暗暗咬紧嘴唇。见身后的几位师妹生出了退意,她猛地挺起了胸膛,带着几分颤抖的嗓音,高声说道:“俗语有云,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而求人莫若求己,我与师妹们不妨做一回女中丈夫……”
不再理会在场的众人,红儿转身振臂娇呼:“师门长辈有难,我等岂可坐视不理?诸位师妹,随我前去山洞救人!”言辞的激烈,神色的凛然,使其成为了大义所在。她不作迟疑,踏起剑虹便飞下山谷,四个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