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侯老侠朗声说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吗?”
龙入云呆了一下,骂道:“原来是你这猴精,专会弄鬼。”
侯老侠笑道:“我也要先看看你,好好的精虚观不住,弄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僮躲在这里捣什么鬼?”
龙人云气得嘴翕动,大喝道:“你这死不了的老猴儿崽子,满嘴胡说八道!”
侯老侠答道:“半夜不做亏心事,窗外有人心不惊,老朋友开开玩笑,你急什么?难不成真是做贼心虚?”
龙人云知道侯陵的脾气,啼笑皆非,恨得牙痒痒的,只是无法可施,怒道:“你倒是进来不进来?不进来就快滚!”
侯老侠笑道:“既蒙宠召,怎敢不来?”
说着,飘身下地,发一枚钱镖,透过窗纸,打灭烛火,然后一推窗户,丢进一物。
只听扑的一声炸裂之音,灵虚道长龙入云急急叫道:“风儿,快亮火折子。”
火折子一亮,只见灵虚道长,头脸身上,皆是血迹,白胡子变了红胡子,形状十分滑稽。
龙入云一面拿块手巾擦抹,一面说道:“看看地上,什么东西?”
凤儿点上蜡烛,照看了一下说道:“是个猪尿泡,下面磐着个秤铊,这血像是猪血。”
语声刚毕,窗外侯老侠接口道:“好个聪明娃娃,真还识货。灵虚指大破猪尿泡,可真是黑灵潭一绝。”说罢,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原来侯老侠算定,一见面龙入云必以灵虚指给他个下马威,因此在张家口买了个猪尿泡,灌足猪血,灵虚道长不知是汁,等他钱镖灭烛,心怕侯老侠另有诡计,急切间无暇细辨,骤以灵虚指克敌,虽只用上二成力量,那灌足猪血的猪尿泡,已自应指而破,猪血四溅,才把龙入云弄得狼钡万分。
灵虚道长自学艺出道以来,几曾受过这样刻薄的戏侮,这时把肺都气炸,大喝一声道:“侯陵老贼,道爷今天与你见个死活!”
语声未终,双臂一振,丹田之气猛提,一个身子自木榻上飞了起来,直朝穿外发话之处扑去。
龙入云刚一离榻而起,只听九指神偷侯陵就在窗外问道:“老龙,你的两条腿好了吗?”
这一句话提醒了灵虚道长龙入云,原来刚才他急怒攻心,未曾想到双腿已废,自木榻至窗口至少有三丈的距离,一下到不了,中途落地,自身真力相撞,必会震坏内脏。
思忖间,身子已有下落之势,赶紧双掌发力,往下一按,借反弹之势,卸去余力,这才轻轻落下,跌坐当地。
凤儿赶紧上来,想把灵虚道长抱上木榻,年幼力小,毫无用处,龙入云摆一摆手,低声说道:“不妨事,你站一旁去。”
这时侯老侠又在窗外说道:“老龙,你这是要做什么?看你这副拼命的样子,吓得我不敢进来了!”
龙入云因刚才侯陵指点,幸未受伤,略已消气,一瞪眼道:“三十年不见,一见面先开这一个大玩笑,真是岂有此理!”
侯老侠笑道:“我是怕你的灵虚指!”
龙入云道:“怕什么!难道你也像这个猪尿泡一样是死的,不会抵挡不成?”
侯老侠哈哈一笑道:“骂得好,骂得好!”身影随着话声出现,抱拳当额口中说道:“天壹较艺,是我疏忽,特来领责。”
灵虚道长经侯老侠这么一闹,心中已经消气,只是赋性严峻高傲,不能像侯老侠那样登时换出笑脸,“哼”了一声说道:“好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侯老侠一探身把龙入云抱上木榻,看他满头血迹模糊,一副狼狈之像,想笑不好意思,硬生生忍住,挤眉弄眼,样子十分怪异,灵虚道长到底也忍不住笑了。
这时凤儿已将地下收拾干净,打来一面盆水,伺侯观主洗脸。龙入云吩咐道:“凤儿,叩见侯老侠!”
侯老侠受了他四个头,笑道:“过些日子我给你介绍个小朋友。”
凤儿尚未答应,龙入云赶紧拦在前面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胡出主意。”
侯老侠闻言诧异,细细一想,便已了然于胸,微微一笑,丢开此事,开言问道:“咱们商量商量那事可好?”
龙入云微一点头,对凤儿说道:“你出去,在外面守着。”
凤儿依言行事,侯老侠心知龙入云有机密之事相商,不让外人偷听,便搬一张椅子,与龙入云抵膝而坐,以便低声密语。
灵虚道长问道:“你这几年可曾收徒?”
侯老侠答道:“我又不想开山立派,收徒弟干什么?”
龙入云道:“那好,清心镜借你一年,不过得有两个条件。”
侯陵笑道:“你可别故意找麻烦!”
龙入云道:“我现在自顾不暇,找你的麻烦则什。我这两个条件,与我切身有关,第一,拜托你调停我跟我那逆徒的家务。”
侯陵道:“这容易,怎么个调停法?”
龙入云道:“让他替我盖一所房屋,图样我自己画,将来不许他到我这里来。我把龟甲龙泉剑给他,作为交换。”
侯陵道:“好,说第二件。”
龙人云道:“第二件,你得把我的下盘救起来,我也不想恢复从前的功夫,只盼能下地走路就行。”
侯老侠手一伸道:“成了,你拿来吧?”
龙人云愕然问道:“拿什么?”
侯老侠道:“拿清心镜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已经答应你两个条件了,你还怕我赖皮不成!”
龙入云双手一摇,说道:“你话别说得那么满。我这两条腿已经坏了十年,内伤极重,纵然你拼着损耗真力,替我推拿,未见得准成!”
侯老侠长眉一轩道:“谁说不成?你现在足底心,不是已经在发麻了吗?”
龙人云听他说得诡异莫测,一时答不上话,细一体味,果然足底心微有知觉,如虫蚁轻咬一样,不由得惊喜交集。
他呆呆细想了一会,问道:“老侯,你刚才可是存心要激怒于我?”
侯老侠笑道:“你这才算明白了。”
原来侯老侠当时听陈建元一说经过,事后细细琢磨,打定主意,要把灵虚道长两腿治好,气血之病,有时非刀圭药石所能奏效,龙入云走火入魔,只因一口气岔错了穴道,就如钻入牛角尖,如果由外往里相逼,越逼越坏,必得有大喜大怒之事,血脉偾张,由里往外一逼,才有希望,因此设下一条恶谑之计,果然龙入云入了彀中,当时急怒攻心,由木榻跃起之时、病根已在无形之中去了一半。
龙入云一听侯老侠说明经过,心内大为感动,眼泪上涌。只是生性高傲,强忍着不让流出,颤声说道:“老侯,你够朋友,武林六强,我只服你一个。”
侯陵拱拱手,站起来说道:“好说,好说,事不宜迟,现在动手最好。”
侯老侠把龙入云卧到木榻之上,推宫过穴,浑身都拿捏到了。然后把龙入云扶起坐好,自己盘膝坐在他后面,两手分按龙入云背心穴道,调息运气,真力潜聚两掌,慢慢传入灵虚道长身体里内。
两人都是大行家,不须嘱咐,龙入云自然调匀呼吸,与侯老侠桴彭相应,引血归经,引气归穴。
不过顿饭时分,龙入云已觉腰间以下,渐有一股热力往下相逼,知已见效,心头大喜。这一来,气血浮动,顿觉心头突突乱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镇慑心神,不敢大意。
如是两个时辰,侯老侠才慢慢移开双掌,跳下地来,已是累得满头见汗。
龙入云感激万分,因怕泄了真气,不敢开口称谢,只以眼色示意。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开口说道:“龙入云除了父母师长以外,未尝受人之惠,老侯,大恩不言谢,这时我也不用多说,以后你瞧吧!”
侯老侠道:“先不用说这些闲白儿,你搬搬腿,看看怎么了!”
龙入云把腿搬开,咬着牙使劲往外一撑,已能慢慢移动,这时正好凤儿走了进来,一见惊喜道:“观主,你的腿能动啦!”
龙入云笑道:“不但能动,七天以后,就能走路了。凤儿,你把清心镜取来!”
凤儿答应一声,钻到木榻之下,悉索一阵,取出清心镜来,龙入云接到手中,打开锦缎棉套,取出清心镜,一抡一闪,只见紫光闪耀,冷意森森,侯老侠只觉如溽暑之下,畅饮井泉似的,心头好不凉爽舒服。
龙入云捧镜在手,吩咐凤儿道:“把丹炉打开!”
壁角立着一座三尺六寸高,五云捧日的黄铜丹炉,凤儿走了过去,刚用火铗把丹炉的盖子揭开,登时冒出尺把高的火焰,只见紫光一闪,灵虚道长龙入云已把清心镜丢入炉中。
侯老侠大惊失色,叫道:“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
龙入云得意的笑道:“莫慌,莫慌!老侯啊,饶你见多识广,也还不知道我这清虚观镇观之宝的妙用吧?你且去看看!”
侯老侠一步跨到丹炉之前,俯身下视,只见尺把高的火焰。已是小了下去,兽炭由红变黑,竟是将近熄灭的模样。
龙人云说道:“想那一炉兽炭,怎敌万年寒晶,清心镜的真假,就要借这烈火才能试出。”
侯陵大为赞叹,等凤儿取出宝镜,拂拭干净,收入套中,龙入云便即郑重交付道:“一年为期。”
侯老侠接口道:“准时奉还。”
一夜无语,第二天清早,金钩羽士刘式安得知信息,特来拜见。刘式安在天壹见过侯老侠的绝艺,执礼极恭,并隐隐透出口风,想讨教讨教,侯老侠因他心术不正,不愿授艺,故意装做不懂。侯老侠倒想教凤儿两手,谁知凤儿始终未有表示,龙入云也不说什么,侯老侠倒不便自己凑上去讨好了。
转眼七日已过,这七日之间,侯老侠每天一早一晚,花两个时辰,替龙入云以真力疗伤,初时仍觉吃力,到后来伤势渐轻,龙入云亦能以本身真力接应,故而并不费力,到第六天,龙入云就能下地行走,拄着一根木杖,走到清虚观,合观上下,无不惊奇万分。
这时,侯老侠替龙入云调停家务之事,亦已办妥,金钩羽士一则因龟甲龙泉剑能够到手,二则有意卖侯老侠一个面子,故而对他师父提出的要求,满口答应。
龙入云还想留客多住几日,侯老侠因七日耽搁,长安安平镖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