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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电掣,直逼进来,恨不得要把那江玉宇,捅几个血窟窿。
“云中鹤”江玉宇却是不慌不忙,手上青钢剑,落下对方刀势招式,随势对解,轻飘飘的,看去似乎毫不费力。
台下观望的“翻天手”乔峰,轻轻“哦”了声,说道:“看来江玉宇徒负盛名,只有招架之功,却是并无还剑之力。”
祈焕艺从恩师一微上人处,学得一套旷古绝世的“龙形九剑”,显然对剑术上有他的看法,他听到乔峰此话,接口说道:“乔总舵主,那江玉宇的剑招,锐劲还在后面呢!”
闻碑手丁鹏发现敌人竟是如此不济,心中不由大喜,手中的狼牙刀上下翻飞,刀光如电,全是进手招式,没有一下,不向对方的要害杀来。
“云中鹤”江玉宇沉如山岳,手中青钢剑,柔如柳絮,慢若病鹤,但,一招一式,却是沉稳异常。
丁鹏的刀招更是迅猛、厉害,刀锋稍一近身,不是随手化解卸去劲力,就是轻轻一闪,刀光差上一、二寸便扎空了。
开碑手丁鹏,显然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发现自己出手四十合,均是如此,敌人竟然是如此打法,要把自己拖累倒了。
“云中鹤”江玉宇使的近手剑法,乃是内家“太乙剑”剑术,那是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就是要把对方活活累死。
丁鹏有了这一发现,如若自己不是三十六着来个见机脱身,这条命可能要留在擂台上。
丁鹏心念闪转,故意把刀法一变,换上一套“八卦刀”刀法,翻翻滚滚,狠砍狠劈,比起刚才“五鬼追魂刀”还要凶猛。
他手上如此,心里却在打算……自己如何抽个空隙,来个溜之大吉。
然,武术之道就在心神合一,唯有心神合一,方能临敌不乱,从容制胜。
丁鹏的武功,本来还不错,怎奈色厉内荏,手上进招,尽管刀光霍霍,心里却在打算逃跑,这一手递出的刀招,当然不能心手合一。
“云中鹤”江玉宇,已看出他心里的打算,心里暗暗冷笑道:“丁鹏,饶你再是狡滑,此番想要在江某剑下逃命,那是你梦想了。”
他心念闪转,手中“太乙剑”仍然绵软轻巧,往来封架,眨眼之间,已斗到五十余合。
丁鹏已给累得头晕眼花,气喘呼呼了,他一起“不好”,拼命用了几手“八卦刀”的绝招,急如狂风,“刷刷刷”一连三刀。
江玉宇依然左遮右拦,从容招架。
丁鹏此一发现,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虚晃一刀,一个“燕子抄水”身法,纵到擂台左侧,准备向“湖山龙虎盟”棚中飞身而入。
“云中鹤”江玉宇为了要为民除害,已经存心要制他于绝命,他看到丁鹏纵身倒退时,一声叱喝道:“贼子,休走!”
一响“嘶”的声音起,剑花一绕,变招易式,换了进手招式。
丁鹏双足才一沾台板,江玉宇疾如风飘,剑身合一,直扑而来……手中青钢剑向前上一送,一个“斜掠拍翼”之式,剑尖斜侧掣上,把丁鹏两肩瑟琶骨,穿了两个窟窿。
江玉宇剑法精纯,剑走轻灵,此一剑法出手,却是恰到好处。
丁鹏左右肩环骨完全卸下,使他双臂残废,已成了废人。
“嗳哟!”惨呼一声,手中锯齿狼牙刀,“叮当”抛落在擂台下面,人也一跤翻跌下来,台下值理的慌忙过来,把他扶进西棚。
“云中鹤”江玉宇一剑得胜,替妹妹江玉莲雪了仇,纳剑入鞘,朝台下拱了个四方礼,飞身飘落,返入“铁竹寒梅会”棚中。
台下人业中的诸葛湘青,向祈焕艺道:“艺弟弟,西南江湖上,果然有不少杰出人物,区公公要我们来‘石屋坪’观擂台,不虚此行!”
祈焕艺听到湘青此话,倏然想起,道:“小姐姐,区公公说来‘石屋坪’跟咱们见面的,咱们向那里去找他老人家?”
翻天手乔峰朝擂台东端的那座棚中望了眼,接口道:“区老前辈与‘星海三尊’等,俱是西南武林侠义门中同道,他老人家来‘石屋坪’,不难找到他。”
他们正在谈着时,西棚响起一股轰雷似的叱喝之声,就见一朵彩云似的身形,轻飘飘落到擂台上,原来是个身穿黄色袈沙,长得宛如一座铁塔似的和尚。
此和尚名叫“净凡禅师”,赤是西南江湖上的一位知名之士,他飘上擂台,视线投向东棚,吼喝声道:“江玉宇,你这个浑小子,你‘太乙剑’有多少分量,今儿佛爷来领教领教!”
他话刚落,东棚一响娇叱声起,飞上一条纤巧的身形,原来是个年轻女子。
台下湘青指了指,问道:“乔峰,你知不知道,飞上擂台的少女是谁?”
翻天手乔峰道:“就是刚才击败丁鹏,那个‘云中鹤’江玉宇的妹妹‘云中凤’江玉莲。”
净凡禅师对东棚中这些人物,已由台主“碧眼金雕”凌岱指认过,是以看到“云中凤”江玉莲上台,咧开一张血盆似的大口,“嘿嘿嘿”狂笑,道:“娘们,你就是‘云中凤’江玉莲么?好一个漂亮的女菩萨,随同佛爷回去参观喜禅吧!”
江玉莲粉脸一红,勃然大怒道:“贼秃驴,放你的狗屁,吃姑娘一剑!”
话落,“铮”的声响起,青光闪处,“天虹宝剑”也自出鞘,一招“天外来鸿”,剑尖向净凡禅师分心刺来。
净凡禅师身形闪挪,庞大的身子,却矫捷非凡,把这一剑闪过。
净凡禅师“哼”了一声,把手中一串铁佛珠,迎风一抖,“哗啦”一声起,像鸟龙卷尾似的,反向江玉莲头上拂来。
江玉莲估不到敌人居然如此大胆,小小一串佛珠当作武器,显然,也不能轻视。
她立即一沉腕把,招走“倒转阴阳”,剑花一绕,向净凡禅师双足,扫斩而来。
净凡禅师略一垂手,“叮当”金铁交击声起,佛珠正击上剑背,其力之猛,震得江玉莲执剑腕肘,起了一阵麻木。
她急忙往外一跳,一咬银牙,霍地展开“太极剑”剑法,天虹剑翻翻滚滚,宛如白练一匹,其中有数次,正和净凡铁佛珠撞上,震得虎口酸痛,宝剑几乎撒手飞脱,不由暗暗吃惊。
江玉莲这时已知道净凡和尚的厉害,她这一怯场,手中使出的剑招,显然受了影响。
台下观战的祈焕艺,两眼直直看得很清楚……他看出擂台上的“云中凤”江玉莲,要败在那个净凡禅师的手里。
眼前,祈焕艺和诸葛湘青已知道,虽然名义上是以武会友打擂台,实际是两边黑白两道江湖,争个高低,一决雌雄。
是以,祈焕艺不希望江玉莲败净凡和尚之手,他显出一付焦急、不安的神情。
湘青虽目注擂台上,旁边艺弟弟稍有异样的神态,就会引起她的注意。
她转脸朝焕艺溜了眼,接着伸手一掏腰间袋囊,右手掌指已扣上一件东西……
擂台上的“云中凤”江玉莲,用了一招“倒洒金钱”,运剑如风,白光两闪,截腰转肋,一招演出两式,迅捷无伦。
净凡和尚大喝一声,手中佛珠走出“鸟龙绕柱”,一翻一兜,硬招接上,连击“当当”数声,荡开剑身,脚下一个“七星步”,疾若电掣,扑到江玉莲的背后,骈指应战,向她“命门穴”点去。
只听他嘴里一声叱喝,道:“贱婢,倒下!”
就在这眼前电光石火之际,“云中凤”江玉莲的威名,就要败在净凡和尚之手!
突然,一响细微“嘶”的掠风声音,寒星一点,破空袭到,快速无比,直取净凡左眼。
净凡禅师久经大敌,乍钢声疾来,已知来了暗器,急忙把头一侧,一枚“天星银羽针”,堪堪自耳轮边擦过,立时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他手势略为松弛之下,“云中凤”江玉莲一个“燕子回梁”身法,跳下擂台。
那枚“天星银羽针”,“笃”的声响中,钉在擂台台柱上,入木寸许,深坎入内,只余尾端。
净凡一个箭步窘到台柱下,拔起看时,脸色骤变。
这枚“天星银羽针”,形如笔帽,比一般花针要粗一点,针尾上面,系上一撮白绒。
净凡禅师昔年浪迹江湖各地,阅历见闻不少,不但知道此顶暗器名称,同时还知道它的来历,那是早年“追命俏罗刹”潘七姑,行侠仗义,在江湖上所使用的一门暗器。
净凡禅师这一发现,厉声向台下,道:“擂台比武规矩,禁上使用暗器,台下哪位朋友,竟有昔年‘追命俏罗刹’潘七姑独门暗器‘天星银羽针’,今日既施展出来,请上台亮相一会!”
翻天手乔峰,听到从净凡和尚嘴里,说出帮主“追命俏罗刹”此名号,不由诧然震了一下。
天下武林中没有第二个“追命俏罗刹”潘七姑的名号,现在净凡禅师所指,显然是自己“富贵帮”帮主。
帮主掌门穷家帮,从来未使用过任何暗器,又哪里来的“天星银羽针”?
此贼秃驴可恶,指鹿为马,胡说八道!
当地倏然一转念,想到另外一回事,不禁回目朝少帮主湘姑娘投过一瞥。
其实一点没有错,此项“天星银羽针”,是昔年潘七姑游历江湖时,所使用的暗器,及至掌门穷家帮后,就收藏起来,不再使用。
潘七姑疼爱湘青,虽然是衣钵传人的弟子,她视湘青也不啻是掌上明珠的女儿。
她传给湘青“飞云十七手”杖法后,生怕这孩子出去外面江湖上,会吃人家的亏,就把收藏多年的这项威猛厉害的“天星银羽针”暗器,也传了给湘青。
湘青跟艺弟弟有同样的想法……不希望西南道上侠义门中人物,丢人现眼在邪门黑道之手,是以悄悄打出“天星银羽针”,救了“云中凤”江玉莲性命。
至于刚才湘青打出那枚“天星银羽针”,出手之迅捷、玄奇,几乎令人不可思议。
台下观打擂台的人众,熙熙攘攘,不下数千,而祈焕艺和翻天手乔峰,就在她身边,俱是身怀上乘武技之流,她振腕出手,打出一枚“天星银羽针”,两人居然茫然不知。
祈焕艺有跟乔峰同样的想法,他朝小姐姐这边看去……诸葛湘青就若没有事儿的人一样,她见艺弟弟朝自己看来,朝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