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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陀僧”九如并不袒护自己兄弟,向梅天松含笑道:“老二,区老儿说的一点不错……看你身上这付打扮,谁都相信你是个要饭的,现在穷家帮少帮主来此,你这个要饭的不该跪地相迎?”
梅天松嘻嘻一笑,臼嘲地道:“咱这个要饭的,尚未落藉‘穷家帮’,免啦!”
湘青姑娘听到这几位老人家的话,脸蛋儿红红的,“咭咭”碎笑,找不出自己该说的话来。
祈焕艺移转到一个话题上,向风林樵夫区正道:“区公公,‘雷木尊者’牛星,刚才在擂台上,约下明年元宵金阳山之会?”
区正说道:“是的。这一来该是魔头巨憝,倾巢而出的时候,我等一举加以歼灭,还我朗朗乾坤。”
祈焕艺剑眉微微一蹙,道:“此次‘石屋砰’擂台之会,如何不见‘阴阳脂粉判’耿渎露脸?”
区正道:“小艺儿,此件事不用焦急,只要揪住‘竹笠山翁’谷真这条辫子,就逃不了耿渎这个杂种!”
祈焕艺又道:“明年‘元宵节’,离隔现在尚早,咱们在何处会集?”
“云中鹤”江玉宇接口道;“金阳山距离舍间‘月眉山庄’不远,不如就在舍间聚集,这样也不致会打草惊蛇,引起人家所注意。”
“风林樵夫”区正,听来认为十分有理,就即问道:“江英雄,你与‘云中凤’江姑娘,贤兄妹二人,家居何处?”
江玉莲道:“区老前辈,咱们家住在金阳山的北麓,离山脚不多远,有一处‘双花镇’的镇甸,‘月眉山庄’就在‘双花镇’东郊外。”
“弥陀僧”九如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如果住下金阳山附近客店,会引起‘铁佛寺’中的牛鬼蛇神所注意,说不定还会有所意外。”
九如僧朝众人回头一匝,又道:“咱们就此决定,在‘元宵节’前三天,我等在江家兄妹的‘月眉山庄’会合见面,到时再商议如何采取行动!”
静静听着的穷家帮川省总舵主“翻天手”乔峰,朝湘青目注一瞥,向众人道:“现在少帮主湘姑娘在座,乔某倒有个主意,不知各位认为如何。”
诸葛湘青问道:“乔峰,你说是什么主意?”
乔峰道:“富贵帮弟子踪遍江湖每一角落,平时以‘鸡毛报’用来传递消息……我等离开此地‘石屋坪’镇后,如有重要事情,不妨就用‘鸡毛报’连络。”
湘青含笑道:“嗯,这个主意很好。区公公,您等如有事情,可以用富贵帮中的‘鸡毛报’连络。”
“云中凤”江玉莲问道:“湘青妹妹,‘鸡毛报’又是怎么回事?”
湘青把有关“鸡毛报”的情形说了下,接着道:“不一定跟富贵帮,或是我湘青连络,在座各位如有需要,都可以运用此‘鸡毛报’。”
穷家帮中“鸡毛报”,有各种不同层次的口语、密令……乔峰把外间需要富贵帮中弟子协助的口语、密令,告诉了众人。
众人在棚里,又经过一番同密商讨后,把明年元宵节这次行动,有了个定案。
年轻少女对这一方面都有敏锐的反应,江玉莲从诸葛湘青与祈焕艺微妙的神态中,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不寻常的感情。
武林中人对“恩、仇”两字,划分得十分明朗……江玉莲对湘青在刚才打擂台时,暗中救下自己性命,已深深记在心头。她含笑向湘青道:“湘青妹妹,你和祈少侠这次进川,咱和哥哥玉宇,就住川南‘双花镇’,不如去舍间‘月眉山庄’玩几天如何?”
“云中鹤”江玉宇对方才祈焕艺激战“竹笠山翁”谷真,这套“兜罗五手”掌法十分欣赏,知道此年轻人身怀绝技,非等闲之流所能比拟。
他听妹妹玉莲说此话后,向祈焕艺含笑道:“祈少侠,你和诸葛姑娘来舍间‘月眉山庄’一聚,好让玉宇兄妹稍尽地主之谊。”
湘青见他们兄妹二人,前后说出此话,犹豫中向艺弟弟看来。
祈焕艺知道这是出于他兄妹俩的一番诚意,可是一算时间,现在和湘青回商山“诸葛医庐”也快将近端午节了。
他们跟孙仲武、岳胄,诸葛爷爷分手时,曾约不管探查
“阴阳脂粉判”耿渍行踪的结果如何,在端午节前回商山一聚。
祈焕艺见小姐姐湘青朝自己这边看来,他十分婉转的向江家兄妹,说道:“谢谢贤兄妹俩这番诚意,只是焕艺和湘青姐姐,当时约定要在端午节前回去商山……”
微微一顿,又道:“好在来日方长,在明年元宵节前,焕艺与湘青姐姐,一定要来‘月眉山庄’打扰尊府。”
兄妹二人,见祈焕艺婉转地说出这些话,相信绝非对方借口,只得作罢。
祈焕艺向风林樵夫区正问道:“区公公,在明年元宵节前,如果有事,如何跟您老人家连络?”
区正道:“区公公萍踪闲鹤,随遇而安,元宵节之前如要找区公公的话,就在咱们爷儿俩第一次见面的‘白市口’,镇郊外有座山神庙,告诉里面那个老和尚就行啦!”
“‘老和尚’!”祈焕艺没有接问下去,但这三个字听进耳里,心里却是暗暗猜疑……区公公所说的老和尚,敢情也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侠隐?
“石屋坪”镇郊擂台结束,各个道声“珍重”,分道扬镖,但等来年元宵再见。
“翻天手”乔峰,原是川省穷家帮总舵主,他在四川境内,可以到处为家。
“云中鹤”江玉宇、“云中凤”江玉莲兄妹二人,回去川南“月眉山庄”。
“星海三尊”九如僧、梅天松、钱通,和“风林樵夫”区正四人,还是过着他们处处为家,游侠江湖的浪迹生活。祈焕艺和诸葛湘青二人,跟众人道别分手后,取道往豫境南山而来
湘青朝大街两侧回顾一瞥,道:“艺弟弟,现在快到晌午时分了,咱们找个吃喝的地方,把肚子填饱再说。”
祈焕艺纵目看去,一指道:“那边悬着一匾‘迎春楼酒店’招牌,咱们就去那家行了!”
两人走进迎春楼,已有店伙殷殷张罗,把他们带上楼厅雅座,祈焕艺吩咐店家把吃喝的端上。
湘青现在已能陪艺弟弟喝下一小杯酒,她啜饮了白酒之后,有所感触似的轻轻吁了口气。
坐在对座的祈焕艺,已敏感地觉察到,一指桌上,道:“小姐姐,这家迎春楼的菜,不合你口味?”
湘青见艺弟弟体贴地问出此话,一笑,道:“大酒楼的菜,怎会不合口味?”
“你……你刚才,我听到你轻轻叹了口气!”祈焕艺眨动眼珠,朝她看来。
湘青轻轻道:“不是酒菜那回事,我是想咱们俩吃的饭店,睡的客店,这种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焕艺听湘青想到这回事上,安慰道:“小姐姐,咱们只是为了公案未了,才浪迹各地的,等你我亲仇了断,山泉林下,就可以过我们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了。”
焕艺简短的这几句话,效力可真大,听进湘青耳里,一脸阴霾消失。
她微微一点头,道:“嗯,你我弑亲仇人,是‘阴阳脂粉判’耿渎,把此獠除去,咱们公案就了断了!”
焕艺似有所思,道:“看来此桩公案,还要在明年元宵节之后……”
“这又为什么?”湘青眨动两颗星星般的眸子,无法会意过来。
焕艺说道:“耿渎遁入川境,川省黑白两道正值水火不相容之际,耿渎匿入大憝巨枭的翅翼下,如果不将这些魔煞除去……”
他正话到这里时,发觉有一手掌,轻轻按上自己左边肩膀。
对面座上的湘青,眼睛张得大大的,一付很意外的神情,指了指焕艺的背后,道:“是你?”
祈焕艺转过脸看去,现出一付跟湘青同样的神情,道:“玉阳儿,你怎么也会来惠安城里?”
此人穿着一袭文巾儒衫……他那付翩翩的风度中,却又参入了几分憔悴和不安。
他是武当山“全真五子”中,逍遥子的弟子,玉阳道人,然现在却是俗家书生打扮。
当时侠义门中的武当五子,为了探明祈焕艺杀父仇人的真相,不惜使出“苦肉计”,把弟子玉阳道人逐出武当山的墙门。
可是,后来情形的演变,又如何呢?
秦玉阳没有接下回答,转身朝上楼厅的楼梯口看去……接着一招手,道:“采频,来这边,有老朋友在此地!”
过来一个脂粉淡抹的少妇,臂弯抱着一个婴儿。
桌座上两人这一发现,祈焕艺脱声招呼道:“杜姑娘,是你!”
秦玉阳苦笑了下,道:“现在她已经不是‘姑娘’了。”
一指杜采频臂怀幼儿,又道:“可惜晶儿还在襁褓中,不然要叫你一声‘祈叔叔’才是。”
诸葛湘青与杜采频,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但初次见面,玉阳替她们引见了下。
祈焕艺吩咐店伙添上两付杯筷,见两人坐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玉阳儿,你跟杜采频已成亲了?”
他把声音压低,出于心情的激荡,并非是不让湘青听到,其实湘青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秦玉阳自己提起桌上酒壶,替对座采频斟下半杯,自己倒了满杯。才回答道:“成亲不成亲都是一样,反正是在一起了。”
诸葛湘青向秦玉阳问道:“您和您夫人是路过此地,还是经过这儿惠安的?”
祈焕艺经湘青这一问,突然想了起来,道:“玉阳儿,采频家在泸州‘五福庄杜园’,相隔此地不远,你们是从泸州来此?”
杜采频带着错综复杂,令人难以捉摸的视线,朝祈焕艺注视了眼,轻轻道,“如今有家归不得了!”
祈焕艺听到此话,不由诧然惊了一下,如何有家归不得?
秦玉阳接口道:“我和采频现住惠安城东郊‘山甸镇’……”
祈焕艺不等他话落,接上问道:“玉阳儿,你二人如何有家归不得?”
杜采频道:“‘五福庄’已给冯森白那伙人所占。”
“‘冯森白’?”祈焕艺听到此姓名,显然不会生疏,道:“采频,你是指武当叛门弟子,当初耿渎所设的‘玄蜘教’中,列入四大天王之首的冯森白?”
杜采频点点头,道:“正是他。”
祈焕艺对这句简短的回答,听来并不感到满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