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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采频点点头,道:“正是他。”
祈焕艺对这句简短的回答,听来并不感到满意,视线向秦玉阳这边看来。
秦玉道:“冯森白原是‘玄蜘教’教主耿渎心腹死当,阴山天幽峰之杀,‘玄蜘教’瓦解,冯森白流窘来此,以过去与‘佛心青狮’杜莱江有深交借口,把‘五福庄’霸占下来。”
自嘲地苦笑了下,又道:“秦某自认一身所学不错,却无法在他们身上取胜,只有退避下来。”
一指杜采频又道:“况且采频已有了孩子,我已是孩子的爹爹,就要为了这个‘家’打算,能忍就忍下来,不跟人家逞凶斗狠了。”
“他们?”湘青听到这二字,不由注意起来,道:“秦英雄,据你知道,‘五福庄’除了冯森白外,还有些什么人?”
秦玉阳道:“秦某认识的,就是冯森白,其他数人本领都十分高强,可是不知他们是谁!”
祈焕艺可能跟湘青有同样的想法,就即问道:“玉阳儿,‘阴阳脂粉判’耿渎自阴山天幽峰脱身逸走后,会不会匿居在‘五福庄’?”
秦玉阳沉思了下后,道:“这情形,玉阳就下甚清楚了。”
湘青视线移向祈焕艺,道:“艺弟弟,在我想来倒有几分可能……咱们不妨一探‘五福庄’动静。”
祈焕艺问道:“小姐姐,你是说咱们去泸州‘五福庄’一行?”
湘青一笑,道:“不用那么费事,眼前就有现成的。”
祈焕艺一声轻“哦”,无法会意过来。
湘青挥手把站立一边的店伙叫近前,道:“小二哥,咱家有件事想偏劳你。”
店伙连连躬身弯腰,道:“不敢说是‘偏劳’,姑娘有事您只管吩咐就是!”
湘青一指楼座窗外,道:“劳你驾,你去下面街上,替我找个要饭的来。”
“要……要饭的?”这名店小二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一位姑娘找个要饭的来此则甚?
嗯,可能是位若萨心肠的姑娘家,给街上要饭的一点周济布施。
湘青向那店伙又道:“你别找小要饭的,找个年岁较大的来这里。”
祈焕艺见湘青向店说这些话,已经理会过来……小姐姐是穷家帮少帮主,可能吩咐穷家帮中弟子,探听这件事。
秦玉阳和采频二人,却是淋了一头雾水,心里暗暗纳闷。
那名店小二下楼去,不多时,带了一个穿百结鹑衣,手执打狗棒,年有三十开外的乞丐上楼来。
店伙一指湘青那桌座,道:“要饭的,你快去那一位姑娘那里,那姑娘可能要布施你些钱呢!”
要饭的弯弯腰,走向湘青等的桌座。
湘青看到走近过来那要饭的,肩披三袋,原来是穷家帮中三代弟子。
这名给店伙找来的要饭的,行踪就出没在这里一带大街闹处,油水最“肥”的地点,他是惠安城富贵帮的分舵主,叫“吴小七”。
天下只有乞丐要饭的,去找上善心上布施,那有把乞丐找来布施的,吴小七心里感到奇怪。
吴小七走近湘青身边,看到座椅边放有一根“黑犀飞云杖”,那是富贵帮中的第二项“信符”,这一发现,他突然想了起来……
才没有多久,总舵主翻天手乔峰曾“鸡毛报”论令川省穷帮弟子,指出少帮主来到四川,要随时保护,听候差遣,难道这位姑娘就是……
吴小七想到这里,他就站在湘青边上,垂脸不敢正视,嘴里念出一句,道:“富贵门中主。”
湘青微微一点头,接上一句:“瑶池玉女来。”
吴小七神情肃穆,又接上一句,道:“膜顶一炷香。”
湘青接口道:“维凤栖山岩。”
四句密令交换过后,吴小七已知道眼前此年轻女子,就是富贵帮的少帮主,按着帮中惯例,他就要施半个跪拜大礼。
湘青亦已想到上次在“石界镇”酒楼遇到翻夭手乔峰那一回事上,她明眸含威,低声道:“免得人注意,不必行大礼,报上名来。”
吴小七肃立一边,道:“小的惠安城分舵主,听候少帮主差遣。”
湘青生怕隔墙有耳,朝这家迎春楼酒馆的楼厅回顾一匝,才道:“吴小七,你速用‘鸡毛报’与泸州分舵,探听泸州‘五福庄’动静,里面可有自阴山天幽峰脱走的‘阴阳脂粉判’耿渎其人,速具回报。”
吴小七一弯腰,道:“是,少帮主,小的吴小七这就去。”
湘青接着问道:“吴小七,此地惠安城内,可有干净宽敞客房的客店?”
吴小七想了下,道:“惠安城东街有家‘昌新客店’,据小的知道很不错。”
湘青一点头,道:“好的,我就在那家‘昌新客店’等候你从泸州来的消息。”
一顿,又道:“吴小七,以后你叫我‘湘姑娘’,不必用‘少帮主’称呼。”
“是,湘姑娘。”
吴小七弯弯腰,退后三步,才转身下楼梯而去。
秦玉阳和杜采频二人,见诸葛湘青吩咐店伙找了个要饭的来,心里不由感到奇怪,至及湘青向要饭的吴小七,说出那些话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湘青遣派穷家帮弟子,去泸州“五福庄”,一探冯森白的动静。
现在他们两人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长得又漂亮的湘青姑娘,还是江湖中穷家帮的少帮主。
湘青把这事作了个处理后,向祈焕艺一笑,道:“艺弟弟,这不就行啦!”
祈焕艺点点头,道:“咱们就住下惠安城东街‘昌新客店’等候消息了。”
他话到这里后,自然地想到那一件事,视线从杜采频移向秦玉阳这边,道:“那次我焕艺、诸葛爷爷、岳老英雄,和孙二哥等四人,分途追踪‘粉面狼心’刘乔时,你受伤已由令师逍遥子带领回武当山……”
池一指杜采频,接着道:“采频晕倒武当山脚下,我救她上武当山‘演琳观’……您二位又如何离开武当山,来此川省的?”
秦玉阳脸上浮现起一付苦笑,带着浓浓的感触,道:“武当山中弟子,俱是童身修真的,我已有了采频,同时采频腹部隆起,快将临盆生产,就不能不离开了。”
他朝焕艺目注一瞥,又道:“当初为了探听令尊遇害真相,演出一幕被逐墙门的苦肉计,想不到后来真会弄假成真,离开武当山。”
祈焕艺心底激起了一份的咎歉、不安,他不能不把这句话问出嘴来:“玉阳兄,你和采频二人,是‘武当五子’,你师父逍遥子吩咐你离开武当山‘演琳观’的?”
旁边怀里抱着晶儿的杜采频,道:“是玉阳向他师父提出此要求的。”
秦玉阳接口道:“我向师父提出此事时,师父并没有挽留我和采频,继续住下武当山……我知道他老人家有口难言。”
一顿,又道:“不过他老人家在我和采频临走时曾说过,包括掌门师伯鹤年子在内的五位长辈,并未将我视作逐出墙门的弟子,但碍于武当门规,不得不如此,我秦玉阳依然是武当门中弟子。”
静听着的湘青,接口道:“你们离武当山后,你和你夫人就回泸州‘五福庄’?”
秦玉阳道:“我玉阳一袭道袍外,并无身外之物,泸州‘五福庄’是采频的老家,有留下钜额的家产。”
他朝祈焕艺这边看来,又道:“经江湖传闻,知道阴山‘玄蜘教’已瓦解……我夫妇俩想到仇家已除,可以安心回‘五福庄’。”
祈焕艺接口道:“后来你俩发现,‘五福庄’已给冯森白所霸占?”
杜采频恨恨地道:“冯森白太可恶了,他说家父昔年有他之助,才创下这份基业,现在家父去世,留下的财产该是属于他的。”
“后来你们交手起来了?”祈焕艺想象到会有这样的情形。
秦玉阳道:“是的,采频要照顾怀里的晶儿,无法出手……那个冯森白我相信可以应付得了,只是另外还有个道人,本领十分高强,我不得不败退下来!”
“道人?”湘青听来困惑不已:“这又是谁,会和冯森白沆洁一气,臭味相投?”
祈焕艺听来亦不禁暗暗称奇,但没有接问下去,还是说到刚才那话题上,道:“后来你与采频,就来这里惠安城东郊的‘山甸镇’?”
“是的!”秦玉阳把“山甸镇”他们夫妇俩住的地点说了出来。
祈焕艺缓缓一点头,道:“冯森白是阴山天幽峰漏网之鱼,不容他逍遥在外.跟冯森白一起的,显然也是江湖中虎獠凶煞之流。”
湘青道:“艺弟弟,跟冯森白一起的是些什么人,惠安城富贵帮分舵主吴小七,会有回报消息来的,到时咱们就知道了。”
祈焕艺向秦玉阳道:“玉阳兄,泸州‘五福庄’之事,由焕艺和湘青姐姐前去探看一看,到时情形如何,咱们来‘山甸镇’拜访贤夫妇俩时,再详细奉告。”
众人在“迎春楼”酒店一聚过后,秦玉阳和采频向两人告辞离去。
黄昏时分,祈焕艺和湘青找来东大街那家“昌新客店”,住进进深后院,一间清静的客房。
祈焕艺掩上客房房门,湘青又想到那回事上,努努嘴,说道:“又是住的客店客房!”
祈焕艺挽上她纤腰,从下床边,道:“小姐姐,只要咱们俩影形不离在一起,别说是这幽致清静的客房,就是乱刹古庙,一样感到舒舒服服,你说是不是?”
油灯下,湘青一双秋水般的明蛑,张得大大的朝他看来
轻轻“嗯”了一声,偎进他臂怀里,呢喃地问道:“艺弟弟,小姐姐说这话,你生气了?”
“不,小姐姐,艺弟弟不只是现在,以后也永远不会生你气的。”焕艺轻轻搂着她。
“真的?”湘青“咭”地一笑:“嗳,那孩子好可爱……”
“谁的孩子好可爱?”焕艺见小姐姐突然冒出这句话,无法会意过来。
湘青脆生生笑着道:“就是秦玉阳和杜采频他们俩的孩子。”
“你喜欢孩子?”焕艺问。
“你不喜欢?”湘青两眼直直地望着他,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我喜欢。”焕艺道:“如果小姐姐替我生的孩子,我更喜欢!”
“你……你什么时候,你要有个孩子?”湘青问。
“这……”焕艺觉得小姐姐问得古怪、出奇,好一阵子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