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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妇死死拽住羊牧野道:“儿啊!快跟娘走吧!”羊牧野并未理会周围人的声讨,反而好声询问丑妇道:“大娘,您家在那里?我送您回去。”丑妇一听“回家”二字,立刻惊慌失措道:“不要,我不要回家,千万别送我回家……”说着发疯似地冲向人群,场面顿时一阵混乱。
羊牧野忙抓住丑妇,安慰道:“大娘,您先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那知丑妇神情慌乱,又叫又跳,弄得羊牧野一筹莫展。黑衣少年冷冷一笑,忽然大叫道:“快来看哦!做儿子打娘喽!做儿子打娘喽!”
王怀志和朱睿正好来到附近,听见这头吵闹,奔过来一看,却见羊牧野正和个丑妇纠缠在一起,心下不由奇道:“三弟怎会和大师娘纠缠在一起?”于是分开人群上前问道:“三弟,你这是……”
羊牧野一见王怀志,急忙道:“大哥来得正好,这位大娘犯了病,快帮小弟想办法送她回家。”王怀志也不搭话,只管上前朝丑妇施礼道:“大师娘,得罪了。”言讫,伸指一点丑妇昏睡穴,这才对羊牧野道:“三弟,这是我大师娘,得了失心疯,所以有些神志不清。对了,你是怎么和大师娘搅在一起的?”
“原来是大哥的师娘,我还……”羊牧野尚未说完,黑衣少年却叫道:“哦!原来是兄弟两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难怪大娘会变成这副模样。”王怀志浓眉紧锁,问羊牧野道:“这位小兄弟是谁?怎么说话如此刻薄。”
羊牧野解释道:“小弟也不认识,而且跟他有些误会。”黑衣少年冷哼道:“误会?我看是做贼心虚才对。”
王怀志见羊牧野一脸无奈,于是淡淡一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咱们做人固然要光明磊落,但也不能缺了心眼。我先送大师娘回去,你自个小心应付。”
羊牧野道:“大哥放心,小弟省的。倒是你师娘情绪不稳,最好给她吃些当归、核桃,或许可以清心宁神。”王怀志颔首道:“好,就按兄弟说的办。此间事情已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大哥好走。”羊牧野目送王怀志离去后,方对黑衣少年拱手道:“先前得罪之处,还请兄台海涵。”黑衣少年却不买账,趾高气扬地道:“要本少爷原谅你那也简单,只要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此事便一笔勾销。”
羊牧野闻言一愣,不由正色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兄台莫要强人所难。”黑衣少年讪笑道:“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看你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毫无男儿气概可言。”羊牧野淡然一笑道:“兄台若是已宽宥在下的鲁莽,那羊某就先行告辞了。”
黑衣少年冷哼道:“话还没说清楚,就想一走了之吗?”羊牧野笑道:“兄台要求过分,在下实难从命。”黑衣少年目光炯炯,紧盯着羊牧野瞧了瞧,发现眼前少年气质独特,相貌清奇,双眸更是深邃忧郁,不由心神一紧,于是改口道:“你不想磕头也行,只要服下这粒药丸既可。”说着一摊右手,只见掌心里多了粒乌黑的药丸。
羊牧野皱眉道:“这是什么?”黑衣少年笑道:“毒药,你敢吃吗?”羊牧野拿起药丸嗅了嗅,淡淡道:“在下与兄台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了区区口角小事,你便要害我性命,岂非小题大做。”他言讫,竟然一口吃下了药丸,跟着道:“如此在下可以走了吧?”
黑衣少年万万没料到羊牧野会如此爽快,竟然不假思索地便吞下了药丸,先是一愣,随即赞道:“算你有胆识。不过本少爷已经事先言明,这可是毒药,万一你中毒身亡,可怨不得别人。”
羊牧野苦笑道:“人有善念谓之美。在下虽有冒犯之处,也只是出于无心,何况并未伤及兄台。若兄台因此耿耿于怀,欲行毒害,那在下也无话可说。”
“我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信你就运气试试,看神封穴是否隐隐作痛,气海穴是否无法凝气。”黑衣少年冷笑着说道。
羊牧野提气一试,果觉神封穴一阵酸痛,气海穴无法凝气,不由喟然一叹,仰天苦笑道:“阁下为何要害我?”黑衣少年妙目一瞪,冷哼道:“奇怪,是你自己吃下去的,这可怨不得我。再说了,你对陌生人如此不加提防,早晚也会落在别人手上,又何苦来哉。”
听完这番话,羊牧野忽觉心神一荡,再无一丝苦恼,竟坦然道:“如此看来,世上还是有人可以信任的。只可惜羊某命该如此,一切都是天意,又岂能怨得了别人。恕不奉陪,告辞了。”
黑衣少年见羊牧野转身离去,不由一脸迷茫,喃喃自语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既不问中了什么毒,也不求取解药,真是世上少有。”于是追上羊牧野问道:“喂!你难道真的想死吗?”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所能强求。多谢兄台美意,在下的小命不足为虑。”羊牧野头也不回,径直朝前走去。黑衣少年一咬牙,抢身拦住去路道:“你就算要死,也别触我霉头。这‘血杜鹃’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中毒者不出三日,势必肠穿肚烂,化成一滩血水。而普天之下,只有我家才有解药。”
羊牧野不屑道:“阁下既然用心歹毒,又何必怜人生死?”黑衣少年气急败坏道:“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却骂人家歹毒,简直是不可理喻。”羊牧野凝视苍天道:“在下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兄台又何必放在心上。”
黑衣少年见羊牧野如此坦荡,不由愣了愣,随即咬牙道:“好,你既然视死如归,那我索性成全你。这里有颗‘五毒蚀骨丸’,可让你死前痛苦百倍,你敢不敢吃?”说着又取出一枚绿色药丸,递了过去。
羊牧野从少年的目光中,瞧出了一分怜惜,知他此举必有深意,于是道:“兄台是想给我解药吧?羊某劝兄台先想清楚,为何要害人?又为何心存不忍?相通此节,再说不迟。”他说完摇了摇头,便扬长而去。
别看羊牧野平时谦和恭谨,其实骨子里却透着股傲气。就像那雪中寒梅,绝地苍狼。黑衣少年被羊牧野的傲气所慑,更为他那不惧生死的气概所吸引,不禁高声道:“记住了,我叫唐宓,别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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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人心叵测第三节
更新时间2011…4…2719:41:15字数:4846
羊牧野离开骑云桥,越想心中越苦闷,不觉感慨道:“想我一生孤苦,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只是尚未报答义父义母的恩情,又连累公孙小姐伤心,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羊少侠,怎么一个人逛街啊?”听见身后有人呼唤,羊牧野扭头一看,却见秦风坐着马车而来。羊牧野淡淡一笑,抱拳道:“秦公子别来无恙。”
秦风跳下马车,摇着折扇来到羊牧野跟前道:“瞧羊少侠形单影孤,左右无伴,难道不嫌英雄寂寞乎?小生倒是有个好去处,不知羊少侠可愿同往?”
羊牧野正觉心中无趣,于是问道:“可有酒喝?”秦风笑道:“当然有,而且包你满意。”羊牧野颔首道:“那就烦劳兄台带路了。”秦风随即请羊牧野上了马车,然后令车夫继续驱车前行。
“先前一路狂奔的,可是秦兄的马车?”羊牧野见秦风的马车很像先前狂奔的那辆,于是询问道。秦风笑答道:“羊少侠有所不知,像这种辎车在京城里随处可见。小生一出门便遇上少侠,又怎会纵马狂奔呢?”
羊牧野随即赔罪道:“恕在下眼拙,错怪了秦兄。”秦风摇着折扇道:“羊少侠乃我辈英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属正常。些许小事,又何足挂齿。”羊牧野暗叫惭愧。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秦风笑道:“羊少侠,地方到了,请下车吧!”羊牧野下车一看楼牌,见写着“万花楼”三个大字,再见门前站着几位花枝招展,搔眉弄首的女子,心下顿时恍然,于是问道:“秦兄,这可是妓院啊?”
秦风颔首道:“不错,这就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妓院。我今日邀你前来,就是喝花酒的。还记得画舫主人乐隐娘吗?她就是这‘万花楼’里的头牌,寻常难得一见。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下今日这场子的。”
羊牧野随即抱拳道:“可在下不善词令,也非声色犬马之徒,还是就此告辞吧!”他说着就想离去。
秦风忙拉住羊牧野道:“羊兄,咱们是来喝花酒谈风月的,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何必矜持呢!再说男人嘛!别太压抑自己。岂不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且尽身前杯中酒,莫理身后是与非。何况隐娘弹得一手好琴,比起小生强过百倍,羊兄要是错过,势必追悔莫及?”
便在这时,两名妓女忽然上来拉扯道:“这位俊公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呢!须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况隐娘乃咱们这里的头牌,若非秦公子乃熟客,那里请得到她。您就别推辞了,还是进去吧!”
羊牧野喟然一叹,暗道:“罢了,罢了,我本登途子,又是将死人,还顾忌这许多干嘛!倒不如喝酒听琴,快意人生的好。”羊牧野心结一去,随即点头应下。秦风高兴道:“这才是男儿本色嘛!”两人随即在妓女的簇拥下,走进了“万花楼”。
“我哥也真是的,一大清早就跑出去玩,也不叫上咱们。”花弄影和公孙婷、何志宇三人漫步街头,似乎正在寻找羊牧野。
何志宇道:“他不在大相国寺,那就应该在街上吃酒。而这一带最是热闹,咱们四处看看,或许能找到他。”公孙婷幽幽道:“可是这里鱼龙混杂,酒肆众多,真不知该从何找起。”何志宇淡淡道:“总会找到的。”
三人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万花楼”附近。
“咿!那不是牧野哥吗!他怎会跟姓秦的在一起?而且还来妓院这种地方。”花弄影见一辆马车急驰而来,忽然停在了万花楼前,随即走下两名翩翩少年,却是羊牧野和秦风,不由惊叫起来。
何志宇见羊牧野在妓女的簇拥下,走进了万花楼,不由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