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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城中之城。
今晚夜黑风高,他虽身穿劲衣,劲衣却也随风鼓动。
虽有飞骑飞在高处,但他立在这里,却无人能够看到。
由此可知夜有多黑,风有多大。
昨日,血城之中依旧到处都是关卡,那个时候,血王认定夏萦尘仍在城中,戒备极严。但事实证明,夏萦尘已是到了城外的含幽林,血王立时将城中高手调往含幽林,在那里布下罗网,务要将她擒拿,而城中虽然依旧戒严,但因重要人手都已被调走,自然有许多疏漏。
两对骑着玄蜂的飞骑从空中交错而过,虽然全都持着火把,但风如此之大,火把被风卷得微弱,根本无法穿透夜色,只怕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照到。
刘桑突然纵起,裹着森冷的黑气,从他们的背与背之间飞掠而过,又几个纵跃,落在血宫光滑平整的石壁上。石壁不但光滑,且近乎垂直,自然是无法支撑,他却在这一瞬间,凭着玄气强行贴在那里,紧接着将手一挥,手中,天机棒弹出一根近乎无形的细丝,射往上方,钉在一块石壁上。
心中暗暗抱歉一声,天机棒乃是墨门的奇宝,别看墨眉对他那般的好,这丫头极讲原则,他不是墨门的人,她自然不能借给他。刘桑只好先将她“弄”得虚脱睡着,才盗了出来。
以天机棒里的天蚕丝挂着,贴在石壁上,头上,一群持着长戈的铁甲士兵巡视而过。他收回天蚕丝,一个翻身,悄然跃上墙头,又从另一头直接纵下,进入血宫内部。
下方依旧有兵将巡逻,疾风在耳边呼啸,他裹着黑夜和狂风,在壁上一蹬,在夜空中划出飞鸟般的轨迹,凌空一个翻身,轻飘飘地落下,天机棒一旋,弹出钩子,勾住一座大殿的屋檐。
上方有飞骑飞过,下方有两队士兵走过,他却刚好处在他们视线的死角。
血宫里的精英原本就已被血王带走,激活部分第四魂,发动魔神之力,又持有天机棒的刘桑,既已入了内城,自然有若进入无人之境。
他溜进一个小殿,悄无声息地滑到内头,劲气运于双目,见外室里,躲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显然是侍女之类,而内室里,则不知睡的是血王的哪位妃子,又或是其他有身份的人。
他轻飘飘地溜到床上,与那侍女一起躺着,在她脸上吹了口气,侍女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身边有人,张口欲叫,刘桑已一个翻身将她压住,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我问你,”刘桑伏在她的耳边,阴森森地问,“膳事房总管祈安,住在哪里?”
那低沉有力,却又杀气凛然的声音闯入侍女耳中,令她身子僵硬。刘桑松开她的口,在黑暗中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侍女竟是不敢反抗,颤声道:“西边二、二十丈外,角、角落里的那个屋子就、就是”
刘桑伸出手,按住她的眼睛,冷冷地道:“这只是一个梦,所以睡你的觉,不要出声。除非你想一觉醒来哼哼哼哼”跳下床,慢慢地拉起棉被,将她的脸一同盖住。
被子里的人不停地发抖,直等周围完全没有动静,才怯怯的,从被子里探出头,紧接着僵。
那戴面具的怪人立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
刘桑缓缓移上去,在她耳边森然道:“你梦醒了吗?”!~!
第176章忧忧
侍女吓得一下子又缩回被中,抖得更厉害了。
刘桑却已是穿窗而出,在庭外栏杆轻轻一点,投往西边。
来到膳事房总管所住之处,刘桑贴着窗格,以窃风兔视术倾听着内头的动静。
里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悄然溜入,刘桑在黑暗中扫视着周围,旁边还有两个小间,他来回掠了几下,立在那里,微一沉吟什么味道?
他掠到床边,看着空空荡荡的床,冷笑一声,将床板突然掀起。
床下躺着一具尸体膳事房总管、祈安的尸体。
尸体略有些干瘪,发出淡淡的、几不可闻的尸臭,显然已至少死了好几天。刘桑心中冷笑,这个太监死了,那下午曾在他面前出现过,又往血宫走去的那个太监又是谁?
林飞死了。
死掉的林飞被他看到。
祈安死了。
死掉的祈安被他看到。
既然有两个林飞,两个祈安那还有“谁”是两个的?
刘桑没有多想,而是在屋子里来回翻动,箱子、柜子全都找上一番,却没有找到他要的。他立在那里,尽可能的想要听到一些什么,哪怕是一丝呼吸,一点心跳,但是什么也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不在这里?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她会在哪里?
刘桑掠到中庭,抬头看着漆黑的夜。思维飞快的转动着。
“娘子”劫持了血王的女儿忧忧,“娘子”在血王和他身边众多高手的包围中出了血宫,“娘子”带着血王的女儿,窜入错综复杂的巷子,血王担心她伤害到自己的女儿,不敢靠得太近,只发动兵将封锁住周围所有通道。
然后“娘子”消失了。血王的女儿也跟着她一起消失。
血王发动全城兵马,甚至请动了墨门,几乎搜遍了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没有将她们找出来。
血王为什么会找不到?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在这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关键点。那就是,“娘子”可以变成“祈安”,那血王的女儿却又是怎么被送回这“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桑脑中闪过一道光芒那天晚上的“娘子”显然还有同伴,而那个人,同样是这宫里的重要人物。考虑到血宫里这么多人,被冒充的只是“祈安”,那“第二个人”所住的,应该也就是这附近。
他拔身而起,在高空中一个回旋,将周围所有建筑都尽收眼底。然后四处飘着,一边飘飞,一边通过窃风兔视术将周围所有的声音全都收入耳中,风声、虫声、远处玄蜂的拍翼声和兵士的巡逻声。
忽地,他掠向其中一座更为豪华的大殿。从窗外悄然看去,外间有一名侍女在黑暗中警觉着。此外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为何未睡?又在戒备着什么?
他的嘴角溢过一丝冷笑,等了一会,突然破窗而入。那侍女显然也习过高深功法,立时警觉过来。刹那间,一剑刺向刘桑心脏,同时张开口,想要出声示警。
黑气一卷,长剑震了一震,脱手飞出,那侍女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张开口,却是无法发出声音。强大的气劲挟着可怕的杀意,仿佛是无孔不入地渗入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心脏麻痹,血液缓慢。
就是这么一滞之间,刘桑已掠至她的身后,轻飘飘的一掌拍在她的后脑。
侍女往前载去,刘桑却又一闪,闪到她的正前方,将她瘫软的身子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再一伸手,抛飞的长剑,到这时才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他的手中,被他放在这侍女身上。
悄然掠到内室,室内檀木为床,宝帐婆娑,显然是贵妇所居,但却是空无一人。那侍女如此小心,自然不会守着一个空屋子,刘桑仔细观察后,将地上精美的毯子掀开,找到一条缝,他伏在地上,侧耳倾听。
“云姨,”一个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快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血城已经被敌人攻破,血宫也已经落在敌人手中,但是你爹很快就会杀回来。你最紧要的,是不要让敌人发现,要是被他们抓住,他们会拿你要挟你爹。”
又道:“饿了吧?多吃一些。”
女孩低低地“嗯”了一声。
果然在这里。
刘桑按墨眉以前教过他的办法,轻轻压着地板,检查着机关。
然后便将插在背上的天机棒再次取出,对着地缝,一块薄刃弹出,伸出地缝,轻轻一勾,勾断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地打开地板,悄然飘下。
一道阴柔的气劲却凌厉地扑了过来,显然,他虽做得小心翼翼,这个叫“云姨”的女人还是觉察到有人潜入。
那扑面而来的阴气让刘桑意识到这个女人亦不好惹,于是魔神之力轰出,与阴气撞了一撞。令他诧异的是,他的劲气与对方的阴气撞在一起,竟然像火灭于水一般,被消融得一干二净。
而对方的阴气却在快速的变化中,形成怪异的图案,闪电般向他罩来。
眼看他就要被对方阴气所化的咒符撞上,他竟拔身而起,刹那间窜出地面,咒符轰在石壁上,石壁像是经历了千万年的腐蚀,散落成无数粉末。刘桑却又在上窜中蓦地一沉,直落而下,落回地面,盯着前方那凤髻霓裳的女人。
霓裳女子大吃一惊,这人反应之快。远远超出她的预计,空间如此狭小,她的万风蚀骨咒如此迅捷地轰过去,竟然连这人的衣角都触不到。她赶紧一退,意欲再旋咒术,刘桑已是快速一切,手掌挟着劲气直接切在她的酥胸上。
霓裳女子喷出一口鲜血。强忍伤势,身子快速一扭,竟是弃刘桑于不顾。凄厉地扑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孩。
刘桑立时知道,这女人心知自己不是他对手,竟是要抢先一步杀死那个女孩。
但他怎会给对方机会?
身子一卷。电光般追到她的身边,连续几掌扫在她的身上,虽未杀她,却震断她的经脉,切断她的脊椎,让她变成废人,瘫软在地。
刘桑冷笑一声,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阴冷地注视着她的脸庞:“你、是阴阳家的人?”这女人使用的阴阳咒术。一般来说,只有阴阳家的人才会。
刘桑拎着她的发髻,在铁制面具背后逼视着她:“你们、为什么要陷害凝云公主?”
霓裳女人凄冷地露出怪异的笑容,笑容中充满了强烈的杀意,她身上裂出道道口子。
刘桑暗道不好。将她一扔,女人撞在墙壁上,身子爆裂开来,血水如强酸一般,鼓出水泡,将所触到的一切尽都腐蚀。
刘桑暗自抹了一把汗。这女人,居然连她的血都是巨毒,他的反应只要再慢上一些,便要陪着这女人一起死。
密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然后,女孩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姨死了?”
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