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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的落叶如人立的蛇般钻入老者手中,那老者一翻腕,在手中立着的粘着尘土的落叶上从下至上呵了一口白气,那落叶和尘土,就这样氤氲凝固成了一把“剑”的形状,李剑南和崔度都看得目瞪口呆,老者执“剑”,向李剑南一点头,道:“年轻人,你先来!”
李剑南见这老者随随便便一站,便不怒自威,睥睨天下,毫无破绽。心中凛然,深吸气,横跨步,恭恭敬敬摆了一个起手式,老人又向他含笑点了一下头,李剑南两脚站立于中宫,身体下蹲,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乾卦,左掌收小指屈食指结兑卦,右手剑直碰老者手中的“剑”,老者眼中含笑,右手一松,左手接住“剑”,后发先至,反刺李剑南右腿,李剑南右脚弧线向左趟踏入兑卦,左脚直线向前趟,踏入离卦,剑转刺老者后心,老者足尖点地,庞大的身躯飞絮般飘起,在空中笑了一声:“好精妙的步法!”头下脚上,手中“剑”刺向李剑南百会穴,李剑南只觉周遭都在老者这一击的范围内,反而只有这中间一点最为平静,索性不闪不避,仰头出剑,与头上的“剑”瞬间过了三招,李剑南越看越惊,忍不住叫道:“前辈用的可是‘有’剑的‘有剑入无间’剑法??”那老者呵呵笑着,手中剑忽交左手,忽交右手,一剑虚,一剑实地刺着,道:“‘一剑在手,号令诸侯’,其实真正想‘号令王侯’,是不须手中有剑的,一阴一阳之谓道,一虚一实,一左一右,虚实左右,变化不可胜数……”李剑南心中豁然,道:“谢谢前辈教诲!”
老者忽然在空中一折身,已飘向崔度,崔度早看得技痒难搔,精神抖擞地挺六神枪迎上,老者在空中双手在自己的“剑”上一拉,竟然将“剑”拉成了“枪”的长度和模样,一挺“枪”,刺向崔度咽喉,崔度拔地而起,借着老者下落和自己上升的瞬间,六神枪上青龙、白虎同时一亮,刺向老者头顶,老者轻笑一声,身体毫无征兆地在未落地时又向上一升,“枪”尖已和崔度的六神枪枪尖在空中连碰十二下,二人同时落地,崔度看看老者的“枪”,又看看自己的枪,结结巴巴道:“枪……你用的也是——六六三十六路六神枪法??”老者拈须点头,道:“正是!老夫观你的六神枪法,的确已入化境,但对敌时杀心太重,有时给别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余地,你全力一击如果不能令敌人绝无生机,那就必遭反噬,危及自身了!”崔度呆呆地点了点头,老者一挑眉,道:“再来!”挺枪,进攻的青龙式含着防守的玄武式,崔度眼前一亮,六神枪的白虎、勾陈也跟着一亮,二枪相遇,二人枪法相同,翻滚着斗起来,大开大合,煞是好看,崔度斗得兴起,每出一枪都呼喝有声,六六三十六路六神枪法已经都用了一遍,这边李剑南也看得心神俱醉,忽然崔度双手握六神枪枪尾,将六神枪枪尖向天,伸直双臂,凝神,不动。六神枪上所镂刻的六个神兽图形明灭不定。老者面上也神采飞扬,忽然将手中“枪”从中砸在崔度的六神枪枪杆上,那“枪”顿时分两截碎变成原来的尘土和落叶,未等这些尘土落叶坠地,老者左右两手同时一伸,左右各一截尘土和落叶已被他吸入双掌中,尘土和落叶在他如有漩涡的双掌中转动不已,停下时,左掌中的形成了一个月亮般的形状,右掌中的形成了一个太阳般的形状,崔度姿势不变,轻呼一声:“日月双轮!”老者含笑道:“正是日月双轮!”
崔度眼中神采四溢,道:“你可知我下一招是六神枪枪法中的哪一招?”老者缓缓道:“六神枪的六六三十六枪变化后还有最后一变,叫做‘六神无主’,这一招,老夫也没见过。”崔度道:“我听说‘日月双轮’只有四式:月圆、月缺、日出、日落。之后也有最后一式,叫做‘日月争辉’,这一式你一定懂!”老者看着手中的“日月双轮”,微微一笑,道:“也不见得真懂。”“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您有这个资格懂得‘上古三大神兵’的所有招法了!”身后的李剑南道。老者回头,看着李剑南,李剑南的眼中满是尊崇和亲切,李剑南道:“老骆驼爷爷,您好,早就想见您了!”老者哈哈大笑,双手‘日月双轮’变成落叶尘土,纷纷落地,又看了看崔度仍然高举的六神枪,道:“这‘六神无主’今天就不看了吧,大家都已经尽兴了,你崔小将军如果知道我老骆驼是来做什么的,早就不打我了!”
崔度将枪一寸一寸从头顶放回地上,深呼出一口气,道:“是梅朵大将军找您来的?”听到身后银铃般的一声欢笑,有人道:“崔度小将军什么时候学乖了,我不在时都称我为‘大将军’了,听起来真是让人心醉神迷啊……”崔度头也不回,哼道:“你不就是躲后边想偷看本小将军的绝技‘六神无主’么,我偏不用!”梅朵掌击崔度后脑,崔度笑着跳开,梅朵纵身跃入老骆驼怀中,在老骆驼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嬉笑道:“我就知道爷爷是最棒的,让这两个小子都毫无还手之力!”说着弯月眼睛迷起,媚媚地勾了李剑南一眼,李剑南报以一个微笑。老骆驼呵呵笑道:“这两位大唐的将军那都是武艺高强,你爷爷这老朽可是一个都没打败,你这小丫头可不许随便替我乱吹!”
梅朵滑下老骆驼的身体,粉面含春,一步步走向李剑南,李剑南面上一红,道:“梅朵,你回来了。”李剑南立刻看出梅朵是强忍着每次见面都扑过来乱啄自己几下的“惯例”,先迎上一步,拉起她软软的小手捏了一下又放下,走向老骆驼,道:“老骆驼爷爷此次来,不知是有何见教?”老骆驼抬头高声叫道:“延心,你也出来吧!”林外走过神色阴晴不定的尚延心,老骆驼对李剑南笑道:“本来和我这孙儿定的计策是他将你李将军引到此处,我帮他擒了你,没想到你和崔将军也是定的相似计策,打算联手捉我的孙儿,你看这巧不巧啊!”李剑南、崔度、尚延心三人面上均显尴尬。老骆驼道:“我年纪一大把了,今天就倚老卖老一次,各位都不要见怪。李将军,崔将军,凭心而论,我如果帮延心和梅朵,与你二人动手,胜算有几成?”李剑南笑道:“老骆驼爷爷说笑了,莫说是你们祖孙三人联手,就算是您老一人,我和崔将军也绝无胜算,是吧崔将军?”崔度一愣,随即跟着点了点头。老骆驼笑道:“这是二位将军给老朽面子罢了。”又对尚延心道:“孙儿,你一向自恃‘吐蕃第一名将’之称,你与大唐这二位将军交战几次,觉得如何?”尚延心吐了一口粗气,不情不愿地道:“这二位将军兵法武功,似乎也不在孙儿之下。”老骆驼点头,道:“在爷爷面前你还算是肯说真话。”梅朵忽然插口道:“我呢我呢?你们怎么不说说我梅朵大将军?”老骆驼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道:“这么大的丫头了,还这么不庄重,让我怎么给你找婆家啊!”李剑南欣喜地注意到梅朵这次又是扎了满头的不知有多少根的小辫子,梅朵歪头向李剑南吐舌头做鬼脸,口中道:“没人要梅朵正好,梅朵回日月雪山陪爷爷。”老骆驼爱怜地揽过梅朵,道:“你这‘大将军’要是和你哥哥多学一学,倒也满不错,何况人家李将军这师父又教过你那么多易经和兵法。”李剑南道:“老骆驼爷爷就直接叫我‘剑南’好了,我只是陪梅朵玩儿过一段,哪里有教她什么东西,岂敢称什么‘师父’!”梅朵在老骆驼怀中回头,甜甜笑道:“本来就不是‘师父’,是‘师父哥哥’……”李剑南也看着她笑。
老骆驼道:“你们四人如在这里争斗起来,必然是互有胜负,久拖不决,你们可知道,对这一带的百姓,意味着什么?”李剑南、崔度、尚延心都低头,无言。老骆驼续道:“我来,就是劝你们双方罢手的。”崔度一拱手,道:“晚辈和老骆驼前辈一样,也不想生灵涂炭,可我们现在是在夺回本该属于我们大唐的江山,包括鄯州、兰州、松州及河湟一带,原来都是我大唐的疆土!我们是正义之师!”尚延心喝道:“你们大唐的皇帝明明在求和的会盟中承认这些地方已经归我们吐蕃管辖了,现在这里就是吐蕃的领土,你们打过来就是侵略!”老骆驼眼望天,喃喃道:“大唐国土……吐蕃国土……”
老骆驼忽用冷峻的目光扫过尚延心、崔度、李剑南三人,问道:“三位能否告诉我,盘古开天地时,我们站的这块地方属于哪个国家?这大地上连人都没有的时候,这里属于哪个国家?在大唐和吐蕃都未立国时,这里又是属于哪个国家?大唐还是吐蕃??”三人皆无言,各自陷入沉思。老骆驼又道:“剑南,你们的秦皇汉武,包括大唐的太宗、玄宗,在你们汉人看来,开疆拓土文治武功,是雄才大略的有道明君,可在别的国家、别的民族眼中呢?如果秦始皇并吞六国还算是为了统一中原的话,那么之后南征百越,北击匈奴又为什么?汉武帝抵抗匈奴侵略,无可厚非,但他后发制人,夺取匈奴世代聚居的西域,还号称是解救西域诸国于匈奴之水火,最后大汉竟至将匈奴灭族!唐太宗皇帝灭突厥,你们都说是自卫反击,就算是,但是远征高丽呢?而唐玄宗皇帝,更是‘武皇开边意未已’,穷兵黩武,侵扰四邻!中原王朝,自秦汉起,向来以天朝大国自居,将周边民族,不是视之为奴,就是视之为虫,要么就视之为鬼,总之是没有当成人。称我们为‘蛮夷’,让我们必须称臣进贡,凭什么?只凭你们人多?只凭你们国力强盛?我们吐蕃本属西羌,未建国时便散处河、湟、江、岷间,向来是游牧为生,我并不想为吐蕃占领大唐河湟、陇右和鄯州、河州等做什么辩解,我们吐蕃人要以游牧为生,不可能变成象汉人一样耕种聚居而生,正如当年我们吐蕃军虽占领长安,却未久住,最后还是退回了自己的国家。而如果让你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