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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波不停的冲过玄黄星,这颗古老而巨大的生命星辰如一个垂暮的老人,终于不堪重负,星体崩碎,散入星域。浩荡的钟波没有停息,将星体的碎块碾成粉末,继续冲了下去。
玄黄星被彻底湮灭,消失在星空与时光长河中,成为历史。钟波滚滚向前,将剩下的半片星域吞噬掉,许久之后,这片灿烂的星域几近无存,只有星域边缘一些黯淡的星辰侥幸保留下来。
仙门上方的仙钟亦随之消失了,青衣老者缓缓退入了门内,仙门轰然合闭,万丈金芒一缕一缕的收敛,十万丈仙门进入虚空。
“苏寒!公平的做一次交易!你若合作,我必扶你做诸天共主……”
仙门从原地消失,不知遁向何方,只有青衣老者所散发的波动,仍在黑暗虚空间回荡。若在旁人听来,青衣老者所说的话如痴人梦呓,但苏寒却知道,这道巨大的浩宇仙门乃至只有次圣境界的青衣老者,绝非那么简单,让两尊皇者都俯首帖耳战战兢兢。
“诸天共主,这是诱惑,青衣老者想要的,到底会是什么!”
仙门消失了许久,苏寒才缓缓移动身躯,整片宇宙的浩劫仿佛揭开了帷幕,真极周近三片星域的毁灭只是开始,浩宇仙门可能真的会一片接一片的将其他星域全部都摧毁。
“皇境巅峰!只有真正攀登到皇境巅峰,我才可进入仙门!”苏寒从这里动身,赶往真极,他对皇境巅峰更加渴望。浩宇仙门的能量大的令人惊悚,但苏寒相信,证道为皇之后,即便无法一次从仙门中将小白等人救出,亦可全身而退。否则昔年的啸月妖皇不可能劈碎第二道大门进入其中之后又安然返回。
距离真极最近的三片星域全数被毁,只有真极星域暂时未受到波动,苏寒没有进入大陆,他和先前一样,在星域外围盘坐进入虚空。他不再压制自己,全力的修行,早一天获得强大的实力,就可早一日杀入仙门。
他自得到两部母经之后,一直保持一种修行上的均衡,同速感悟黑暗经与光明经,但此刻他放弃了最初的想法,他坚信有起源之力之前的原始道,却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的感悟到这种道。但他太需要境界上的最终突破了,因而暂时抛开光明经,只修黑暗经。
“一部母经大成,就有望证道为皇!”
他将还未大成的光明经和大日皇经,太阴皇经舍弃,入定于浩宇虚空内,心无旁骛。他无时无刻不在感悟着起源母经,汲取字字珠玑般的经文,获取起源之道。
这是一次漫长的修行,时间如从指缝中流走的沙,他在真极星域的边缘滞留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或许只是生命中弹指一瞬,但对于苏寒来说,仿佛是二十个纪元。
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曾深入真极,得到了消息,浩宇仙门毁灭星域的举动仍未停止,距离真极很遥远的星域遭到灭顶之灾,侥幸存活的修士飘荡宇宙,偶尔落入真极,将这些噩耗带来,引起了五洲修士强烈的不安。
他亦曾遭遇过凶险,消失很久的商皇与司律,在数年前出现在真极星域外,几乎与隐没于虚空内的苏寒擦肩而过。二十年间,两尊皇者似乎一直都没有停息过,他们不断的出没在宇宙各处,搜寻苏寒的下落。遭遇非常突然,司律以荡魂铃散发波动,若非苏寒的元神强大,且有道理神纹遮蔽了所有气息,必然会被皇者敏锐的灵觉察觉。
这二十年间,亦算没有白费,黑暗经深奥难解,但苏寒以超凡的天资悟性,将要悟通整部母经。他不知自己距离真正的皇道巅峰还有多远,却一刻都不敢懈怠。
他很焦灼,亦有忧虑,有时会不由自主的从道境中苏醒,真极的故人都在远方星空内的小世界中,苏毅与他的母亲,亦在遥远的万华。他惦念这些人,无比的惦念,却不能再耗费时间。
“若他们真的亦被浩宇仙门所杀,我该如何……”苏寒时常感到痛苦,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住在脑海中闪现,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知自己的心会否崩碎。
“真正的强者,是否都是孤独的,孤独的修行,孤独的证道,在荣耀和光环后孑然一身,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当岁月逝去,气血干涸时,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终老……”
盖代的人杰,皆是骄傲的,亦是可怜的,他们为了走到自己终身渴盼的那一步,失去的太多。并非每个人都能承受这种彻入骨髓的孤冷,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斩掉心中的情与执念。
他亦有执念,为此而拼,而斗。转眼间,又是五年过去了,苏寒偶尔看看自己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已经白了一半。
这一日,真极星域外的黑暗虚空中,骤然有乌光大盛,苏寒立身而起,从盘坐地冲向了远方。二十五年时间,他终于通悟了黑暗经的终卷,将古经最后一个字解析,完全融成本道纳于心中。
他唯恐这种气机会引起波动,极速冲向远方。他的身躯溢出一缕又一缕乌芒,乌芒象一片乌云交织缠绕的流光,却有中正且浩大的气息。他身外的虚空不住的碎裂,无数虚影环绕,仿佛生出了三千魔神,皆在不住的吟诵。
“我凭本心修行,即便为魔,亦是功德与正果。”
苏寒的身躯如同牵引下大道的轨迹,他一路走去,一路留下仿佛大圣贤者阐述道理之声,九天泛起涟漪,神光乍现,天音阵阵。古老的宇宙似乎重新化为混沌,只待他骤然一斩,再回太初。
第658章 代父征战
黑暗经终于大成了,磅礴的气息几乎不可抑制,苏寒片刻间横穿无数空间,远离真极星域,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星域之外遥远的一片宇宙,苏寒止步,他如一尊在黑暗万界中沉浮的魔主,浑身乌芒缭绕,母经贯通一种起源之道,将他的肉身与元神都浸润。
浩荡的气息在母经大成的同时几乎将要爆裂,这是一种圆满的象征,如同祖神开辟开天,天升地降,一切还需要充足的沉淀。苏寒双手一动,乌芒割裂了浩宇,虚空一阵哀鸣。他不得不再次动身,向远方遁去,这种波动太庞大了,动辄就会传播到真极星域。
轰隆隆……
他的气血几乎冲天,泛出一种闪现光泽的乌芒,他的面孔仿佛亦在此刻龙早乌光,白了一半的长发垂肩,目光噼啪作响,犹如电芒。圆满的母经映照心海,心中世界的黑暗圣力将要吞噬光明,太阴太阳气息瞬间制衡这种不等。
他有一种通明的感悟,永生不朽,不死不灭,这些全部都太飘渺了,并不真实,只有现在的自己强大无敌,才可逆改这片天地的法则。
无数光环从虚空闪现,继而环绕苏寒,星空浮出异象,连天道都震怒了,这种体质一直在被压制,但缕缕生出奇迹,如今母经大成,令天都感觉到了威压。
宇宙内生出了浪涛,狂暴不堪,皆以苏寒为中心,搅扰的星河崩塌,无名钟升起,浮在苏寒头顶,仿佛有祥云与雾霭从虚空化出,映照着三千魔神的影子,回荡着无尽的吟诵。
苏寒的气势瞬息数变,象春风吹过茫茫黑暗,又如雷霆劈碎乾坤,异象一片接着一片,气息卷上了九天,象无声的召唤,诸天魔门洞开,一起膜拜。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这无边的异象全数压制下来,神池中道心安静祥和,在缓缓转动,笼罩着一层闪烁的乌光。乌光纯粹,几近透亮,他身躯中仿佛都生出了混沌气,给四处带来生机与起源的气象。
他的心境亦升华到了一种崭新的状态,仿佛目光一扫,可追溯逝去的时光,回归太古太初。他没有贪多冒进,要将已经大成的母经完全沉淀下来,筑出无比坚实的根基,去冲击皇道。他不想等待,急于挽救那些故人,但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路,已经隐忍修行二十多年,至多再有一年时间,这一切将会极致圆满。
虚空中的异象全部消失了,他恢复了常态,沉默且孤独,象一个历尽了波折与坎坷的人,褪去一身光环,回到真极星的边缘。他继续盘坐在虚空中,浑身乌芒如魔。
他的目光更加犀利,似乎可穿透无穷的空间,身在真极星之外,却洞察五域风云。这是他的母地,亦是一块悲哀的大陆。
中土之上,人流滚滚,皆是杀伐的怒吼,接连的大变摧毁了秩序,连元皇都战死了,仙临人蛰伏了很久,终于按耐不住,他们在南疆边缘与真极人屡生冲突,继而有大军压境。
自从登仙之路出现后的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在这块土地上死去,如今仿佛又是一场大劫,仙临人四面而动,将东极的真极人全数驱赶到了荒芜的南疆,他们仍不罢休,想要赶尽杀绝。
一艘艘星空古船游弋在虚空,从四面八方围拢到南疆,仙临的圣人们驾云而来,让南疆大地在哀鸣颤抖。苏寒在盘坐中睁开双眼,他有一种冷酷的杀意,如今正是沉淀母经的紧要关头,他不愿再节外生枝,但那些仙临人太可恶了,灭真极之心始终不死。
大军压境,不知多少仙临圣人出现在南疆,真极人族与妖族的强者皆在抵抗。但他们节节败退,仙临人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这个好战且凶残的种族,为何还不绝灭!”苏寒缓缓从虚空中起身,此刻的他处在一种极为微妙的状态下,未入皇道巅峰,但圆满的母经不住沉淀,身在次皇境界,却已经可与皇者正面一战。
商皇与司律一直未入真极,他们受青衣老者的调遣,不断的出没在广袤的宇宙中,苏寒在此刻出手,会比较安全。
南疆上空杀气升腾,不知多少艘仙临的星空古船将一批又一批四面八方的真极人围堵到此处。
“这场征战真的是旷日持久!”一尊仙临圣人咬牙冷笑,他们以绝对的优势征伐真极几十年,却始终不能将这些被自己看为低等种族的真极人灭绝:“今日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大世已经混乱,你们的护道者二十多年不见踪影,失去他的守护,你们皆是蝼蚁!”
“真极的苏寒次皇,不足为患!”一名仙临圣人率数艘古船悬浮在南疆一角,蔑然道:“他早已经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