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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这时候,赵率伦那边也有消息传来,传令兵禀报道:“启禀张宪台,乱贼神一魁部与我军接战后,赵率伦将军以火枪对敌,杀敌约两百余人,神一魁被迫撤军,已经退回临县了。
”
“狗屁的被迫撤军。是发现王嘉胤已经死了,乱贼主力也被我们杀散了,这才跑了吧?”张大少爷骂了句脏话,跳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猎虎队和狼骑队子弹全部打完,没有可靠后勤和炮灰军队,胜得险啊。不过也好,总算是把这些烦人的乱贼全赶走了,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额哲那个狗崽子了。”
原地驻扎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确认了乱贼残部已经全部过河后,张大少爷下令烧毁浮桥。收兵去与赵率伦会合,并且收回抛在后方的粮草抬重。也是直到此刻,张大少爷才统计出了屠奴军的伤亡数字一阵亡九百余人,重伤近四百,轻伤过千。虽说伤亡比想象中小一些,可是让张大少爷更头疼的是,十几天来连续恶战的屠奴军已经十分疲劳,急需休息和治疗,再想用这三队北上去增援宣府战场,无疑将是一件十分勉强的事情,而且乱贼神一元兄弟和不沾泥还盘踞在磨盘山和临县城中,还是两咋小不小的威胁。
七月二十一,张大少爷与满桂在临县城下会师,始终被不沾泥纠缠在磨盘山脉的满桂满面羞愧,主动向张大少爷请罪,检讨自己未能按时杀散不沾泥和神一元两部乱贼,迫使屠奴军单独与乱贼主力决战的过失。张大少爷则安慰道:“满大哥你也别太自责了,你的军队全是骑兵,不适合山岭作战,被不沾泥牵制也不奇怪。更何况事谁先也没想到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鹏匕贼会团结得这么紧,互成犄角互相支援,如果你单独只对付一股乱贼的话,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这件事也给我敲醒了警钟。以后我不能太过自私自利。”张大少爷也自我检讨道:“我如果不是太过考虑军粮供应和战后编制安抚的问题,能够招降一部分乱贼当前队炮灰的话,也用不着拿屠奴军去打消耗战,还弄得军队兵种单一,兵力捉襟见肘。下一次再和乱贼主力交手,一定得注意这个问题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叹了口气,“唉,这笔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算错了,临时招降几千乱贼当炮灰能吃得了多少粮食?十个乱贼吃的粮食,能比得上练一个屠奴军士兵耗费的钱粮?再说招降来的乱贼士兵可以用来当敢死队,大部分人其实也吃不了几天的粮食。”
“这世上,还有这么算帐的法子?”满桂和史可法面面相窥,益发觉得张大少爷的心狠手黑。陪着张大少爷无比心疼的唉声叹气一番后,史可法又问道:“张宪台,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按照原计划,把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股乱贼也赶过黄河?还是暂时不理会他们,先撤军去增援宣府?”
“屠奴军已经很疲倦了,不能北上宣府了”必须留出时间让他们休整。”张大尖爷摇头,又咬牙说道:“老是让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股乱贼盘踞在这里,太原府只会永无宁日,也不是一个办法,左右已经算错帐了,干脆将错就错,先集中力量把这两颗钉子拔掉。”
“张兄弟,磨盘山山高林密,乱贼又熟悉道路,想要彻底剿灭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满桂警告道。史可法也惊讶问道:“那宣府怎么办?那边可是快要 鸟呜,呜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声再一次杠北方回荡起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乱贼士兵不顾刚停下来休息不到半柱香时间,也不顾破烂头盔里装着的米汤才冒出热气,疲惫不堪的身体挣扎着站起,一把捧起滚烫的头盔,然后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抓起半生不熟的米粒麦粒塞进嘴里,胡乱咀嚼着咽下肚里。乱贼头目和将领也争先恐后的骑上皮包骨头的战马,同样一边大口大口啃食着半生不熟的米饭,一边没命的向南方逃窜。
“老子要累死了,不跑了!”也有一些疲惫到了极点的乱贼士兵丧失了逃命的兴趣,屁股往地上一坐,任由头领如何鞭打,甚至挥刀砍杀,这些士兵就是不肯再站起来逃命,随处被皮鞭抽得满地打滚仍然不肯站起来的士兵连哭带喊,“跑了七天七夜了,老子的腿要断了,脚上也全是血泡了,老子不跑了,张狗官的兵来了老子就投降,就算张狗官不要俘虏把我砍死,也好过累死!”
“一帮蠢货”。也有聪明的乱贼将领嘶喊盅惑,“前面就是临县,到了临县老子们就可以进城吃饭,搂着婆娘睡觉!不想白跑这么多天的,不想留在这里被张狗官砍死,都给老子起来转移,最多再走一天就到临县了,到了临县就安全了!”
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再加上距离临县确实很近了,所以大多数已经绝望的乱贼士兵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跟着大部队又跑向了南方,只有少部分乱贼士兵或是确实累得几近虚脱,或是身上带伤实在无法再跑,坚持留在了原地听天由命,跪在原地扔开武器,向追杀而来的宣大军队投降。可是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出现在这些乱贼败兵眼前的,却是一队同样满脸疲惫不堪的屠奴骑兵,每一个骑兵身上的白色披风都已经尘土染成了土黄色,胯下的战马也比先前几天瘦了一圈,很明显,这些天来一直追杀着乱贼不放的屠奴军将士同样不轻松,同样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投降,我们投降!”残余的两三百个乱贼士兵杂乱大喊,“我们都是被乱贼硬拉着造反的,我们不打了,请官爷饶命,请张大人饶命。”
“没时间带俘虏,全杀了回答败兵的是张大少爷无情命令和果断挥手。三千屠奴骑兵马蹄不歇。旋风一样席卷上前,遮天蔽日的飞扬尘土中,雪亮的刀光此起彼伏,鲜血象浪花般飞溅泼洒,哭喊惨叫声也穿过尘土,在灰黄色的山西大地上回荡起来。待到屠奴骑兵裹卷着尘雾扬长而去,尘埃渐渐落定,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流淌的鲜血在夕阳下反射出妖艳的红光。
并非张大少爷天性残忍,也不是张大少爷天良丧尽,而是就在不久之前,张大少爷刚刚收到两道急报,第一道急报是林丹的五万骑兵已经驻扎到了昂裙闹儿湖畔一也不知道是出自林丹的授意,还是铁杆亲奴派额哲擅自作主,故意挑拨大明与蒙古的关系,竟然借口自己军粮告蔡,强行要向张家口边市除购一批数目巨大的粮草抬重,并且扬言如果张家口边市不让他除欠,他就要自己来借!宣府巡抚卢象升和知府阮大诚当然不会答应,目前黑云龙的军队已经入驻了张家口堡,与额哲的军队对峙,战争一触即发。第二道急报则是来自满桂那边,奉命西进配合屠奴军作战的满桂军队在临县西面的磨盘山一带,出人意料的遭到了乱贼神一元兄弟和不沾泥联军的顽强抵抗,乱贼利用山高林密的有利地形和再三加固的临县城墙,与满桂骑兵周旋抗衡,满桂一时半会拿他们束手无策,这也就是说,乱贼的主力一旦知道这个消息,逃入磨盘山与神一元、不沾泥等乱贼会师,那么张大少爷将乱贼彻底驱逐赶出宣大的计划就很可能落空,同时迅速从宣大战场上抽身的计划也将失败。所以张大少爷才不得不临时调整计戈放弃在临县与满桂骑兵会师的打算,决定利用手中现有的力量,在乱贼主力逃进临县之前,抢先把乱贼败兵赶过黄河。
同时发力的还有一直在左翼防范乱贼东进的赵率伦军队,收到张大少爷的命令后,赵率伦的蓟骑队立即掉头向西,从东向西猛攻乱贼败兵的左翼,张大少爷亲自率领的猎虎队追上乱贼主力时,赵率伦那边已经和乱贼交上了手,乱贼主力虽然不敢和赵率伦决战,却还是在拼命南下,距离临县不到五十里。张大少爷稍作盘算后,当即下令道:“命令赵率伦迂回到南面,阻击乱贼南下!吴六奇,我们的猎虎队迂回到赵率伦现在的位置,从东往西打!再给吴三桂去一道命令,让他放弃抬重粮草全力南下,和我们三面合击,务必要在乱贼会师之前,把王嘉胤这帮乱贼赶过黄河!”
小半个时辰后,屠奴军三队完成部署调整,张大少爷当即颁布总攻命令,号角回荡声中,三支屠奴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包抄向乱贼主力,这一次张大少爷不再吝啬兵力和物资,战斗才一开始,屠奴军将士就
午山:压箱绝活膛线枪骑射战术,骑兵来回奔跑着装弹开沁甲七丘乓的枪声密如爆豆,乱贼士兵将领惨叫割麦子成片成片一般到下,可是乱贼主力也看出了屠奴军阻止他们与临县乱贼会师的意图,不顾士卒伤亡惨重,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南冲锋,很快的,负责南线阻击的赵率伦军就失去了射击距离,只能被迫选择与乱贼主力近身肉搏,南线战场也迅速成为了战斗最为残酷血腥的主战场。
“杀!”拼死突围的乱贼主力冲锋异常猛烈和坚决,衣衫褴褛的乱贼士兵举着残缺不全的钢刀和破破烂烂的木枪,呐喊着潮水一般涌向赵率伦军。担任阻击任务的赵率伦军不能放弃阵地,自然也无法施展拿手的游击骑射战术,只能选择下马步战,在道路前方组成阵势,举着马刀、刺刀与乱贼正面决战。人多势众的乱贼常常是两三个人围攻一个屠奴士兵,练有素的屠奴士兵则毫无惧色,挥舞马刀左格右挡,不时乘虚还击,血肉狂飙,金铁碰撞声络绎连绵,砍杀的愤怒吼叫与被杀的绝望惨叫汇为一股,在战场上回荡不绝。
在求生**的支撑下,一直在屠奴军面前象小白兔一样胆小的乱贼士兵忽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尽管右翼西面没有一个敌人,尽管屠奴军三队已经成半圆形包围,把乱贼队伍压缩到了方圆不到五里的面积上,可是指望能够逃进临县暂避一时补充粮草的乱贼主力还是不计伤亡的拼命冲锋,前仆后继的冲向屠奴军的拦截阵地,即便是被火枪打中,被马刀砍伤,那怕是爬,也要爬到赵率伦队前,用刀砍,用枪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