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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看了一下,正是那个候补执委安立云:
“我代表的是统一党秘书长蒋中正!安立云执委,请问你有什么意见?”
安立云大声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大总统和皇帝有什么区别?皇帝是神,大总统也是神!皇帝的意见不容反对,大总统的意见也不容反对!”
“皇帝和大总统的区别在于,如果你站在皇帝面前这么说话,你也许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但大总统的区别,在于你现在还能在这侃侃而谈……”
蒋介石淡然的回答,让会场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笑声。
安立云的面孔有些发红:
“你所说的,我们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肃贪运动牵扯到了我们的根本利益,我认为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是在诽谤!起码我安立云,从来没有接到过什么调查!我所说的穷兵黩武,只是就事论事!
请问,欧洲打仗关我们什么事?俄国内战,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和鲜血,去帮别的国家打仗,这岂不是笑谈?蒋秘书长,请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笑谈,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根本就是笑谈!”蒋介石冷笑一下,忽然加重了声音:
“我看你根本不配当一个执委!参加欧战,我们获得了什么?难道我还要把‘中国十条’重新背诵一遍给你听吗?如果没有大总统的果断出兵,难道你认为,列强会在战争结束后,就答应我们的条件和要求吗?
发兵俄国,协助尼古拉二世复位,我们得到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把我们和尼古拉二世签订的全部条约,都从头到尾背诵一遍给你听吗?从俄国内战爆发到现在,我想请你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地图,看看我们的版图面积,重新增大了多少!
难道说,我们漠视俄国发生的一切,尼古拉二世就会哭着求着,把俄国霸占我们的领土,重新交还到我们手里吗?
安立云执委,你是统一党的高级党员,在发难之前,请仔细做一下准备!一个孩子,都比你知道的更加多一些!”
蒋介石毫不客气的话,让会场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安立云也发现自己的提问的确有些问题,这时候又听蒋介石说道:
“我们中的一些人,国家从一些事情上获得的巨大利益,他们从来也都看不到,他们只看这个问题,是不是合乎他们的心意想法,如果顺着他们的意思了,那么领袖就可以继续领袖下去,如果不合乎他们的意思了,那么这个领袖一无是处!
可悲那,党员们,我觉得非常可悲!到了现在为止,居然还有像安立云执委这样的党内高级官员,提出这样的问题!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以这么提问,并且我会详细的解释给他们听,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得到了什么好处,可是对于党内官员提出的这样问题,我不但不会回答,反而还要更加严厉的指责!
党员们,在对我党发难之前,请先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你能不能对得起你胸前的党徽!能不能对得起你入党之前的宣誓!做不到这些的,我建议你解下自己的党徽,从这里走出去!我们的党,要的是忠诚的党员,可以有意见,但不是无知的意见,不是出于个人利益出发的意见!”
蒋介石的话,很明显处处都在针对安立云,但不可否认的是,蒋介石在这一回合中大获全胜。
“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一个声音划破了会场:“我们的政党和国家,需要大总统这样的领袖,一切心怀不轨者,都必须开除出党,乃至严厉惩处!”
所有人都朝着发话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会议室最后排的地方,站着一个腰板挺得笔直的国军年轻军官:
统一青年党高级执委肖罗利!
第377章 大总统眼里的“独裁”和“民主”(上)
“大总统萧天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身着大元帅服的大总统萧天缓步走进了会场,正在那里严厉斥责安立云的肖罗利“叭”的一个立正:
“领袖万岁!”
所有的青年党执委一齐站了起来,大声呼道:
“领袖万岁!”
全场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青年党的“领袖万岁”,始终都是他们的口号,但在统一党会议上公然喊出,这却还是第一次。
萧天看了这些青年军官,神色严肃地走到了主席台前,挥了挥手,让所有党员都坐了下来:
“这次召开特别会议,我想蒋秘书长已经和大家说过了,是为了解决问题,统一思想。我手里有两份意见书,一份是安立云执委的,一份是文则夫执委的。咱们先看一下文则夫执委的。
在这份意见书里,文则夫执委说我就任大总统以来,始终没有任何召开国会,举行大总统选举的意思,甚至说我早晚会走上袁世凯的老路,复辟帝制,说的明白一点,就是说我萧天是个大独裁者!”
·文则夫眼睛盯着萧天,居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萧天的神色依旧严峻:
“我想问一下,什么是独裁?什么是民主?不是你们所理解的简单独裁,或者简单民主!我们有些党员,根本没有弄清楚独裁和民主之间的含义,就在那里大加指责,这非常让人愤怒!
‘民主’和‘独裁’是一对相互反对而又相互联系的概念,二者都有多重的含义,具有含义上的多重性和使用上的复杂性。因此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或发表与这个问题有关的观点,或理解、评价他人关于这个问题的观点的时候,必须要注意的是,言说者或思考者自身究竟是在哪个意义上使用这两个概念。
这是自‘民主’这个概念产生以来,我们在理解和使用民主与独裁这一对概念上,长期没有清晰地意识到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如此的重要,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制度能否得到有效的维护……
长期以来,我们的人民,包括在座的大多数党员,对这两个概念缺乏清晰的层次区分,我们在讨论或争论某个国家、政党、集团等究竟是民主抑或独裁一类问题的时候,或发表有关这个方面的政治的观点的时候,往往既不能准确地理解和把握别人在什么意义上谈论这个问题,也未必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意义上谈论这个问题。
因此,也就往往不利于推进有利于自身所在阶级、集团或组织的事业,识别他人的意图,有时甚至也就难免误入歧途,或者上当受骗……”
这是大总统萧天第一次在党的最高级别会议上,明确的提出“独裁”和“民主”之间的区别,这让包括蒋介石在内的所有党员,都听的非常仔细:
“‘民主’和‘独裁’这两个概念,从政治的层面而言,至少有三个意义用,或者说,至少具有三重的含义……
一是在国体层面使用。
国体,也就是这个社会是由哪个阶级占统治地位。
所谓占统治地位,最基本的就是由哪个阶级占有生产资料,或者至少主要地占有生产资料。因为生产资料是能够生产财富的财富,谁占有了生产资料,哪个阶级就获得了奴役别人的社会经济条件。占有了生产资料,就决定了谁能具有通过生产资料使用,进而获得收益和支配收益分配的权利。
其次是为保持和巩固这个占有的权利,所制定的根本原则、根本制度。
在国体这个意义上,哪个阶级占有或主要地占有了生产资料,哪个阶级就是这个社会的主人,他们就是‘民主’的。
至于他们在其内部是采用民主的方式决策和管理,还是少数人甚或某个人说了算;在其外部是允许利益对立的阶级适度的沟通、反抗,还是不允许或宽容到何种程度,那都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古代希腊奴隶主内部是很民主的,可以到街头演讲,重要决策要召开公民大会等,而中国以及东方的其他奴隶社会却是采用专制的形式,但奴隶主还是奴隶主,奴隶还是奴隶,古代希腊和其他专制国家在这个意义上都是一样。对于奴隶来说,他们都是专制主义者。
古代‘民主’的希腊,奴隶是不当人的看的,是商品交换的对象,还谈什么民主地位?”
萧天停顿了下,看了一下所有党员:
“说到‘民主’,我想有些人必提美国。美国内部民主,外部也搞点适度‘民主’,但同样都是资产阶级占有生产资料,都是资产阶级作为这个社会的主人。那么美国这样的‘民主’,和所谓的独裁专制,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会议场里一片哗然,这是第一次有人把美国和“独裁”挂上了钩,但萧天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些哗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二,在占有生产资料的阶级的内部决策、管理、收益占有和支配的层面使用。
在一种特定的生产资料占有制下,占有生产资料的这个阶级,其内部在政治体制或具体的生产生活、利益支配层面,是采用‘民主’还是‘独裁’,或者在具体的各个方面二者兼有之的形式,如集体决策的形式,还是少数人决策的形式,是由具体的社会生产生活条件、生产管理、利益分配的需要所决定的。
但是,不管采用何种具体方式,其目的只有一个,判断的标准也只有一个,即是否有利于维护或者巩固其对这种生产资料的占有状态。
咱们还是说到‘民主’的希腊。
希腊的奴隶主内部之所以采用民主制,是因为原始商品经济发达,并且聚居于人数一般在几万左右的城邦,具备这种能够进行民主管理、决策的社会条件。
而中国以及其他的东方社会以农业生产为主,尤其是中国,占有生产资料的大小统治者,散居于广阔的地域,地理环境各异,交通通讯又还极端落后,如果像古代希腊那样搞,是很不经济的,更是根本行不通的,那除非是他们不统治了。
因此,这些社会往往选择以道德良好为标准、或宗教信仰为约束的官吏来进行管理。
而且欧洲后来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如庄园农业生产形式的出现以及其他情况的改变,不是也不哪么搞了,也一样的专制,某些国家甚至比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