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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道:“陛下有什么见教?”
朱佑樘道:“方才你对朕说,这江氏的死亡时间是在七八日之前七八日之前,江炳又如何知道自己会做驸马,既然不知道他会做驸马,又何必要杀死江氏”
这就是柳乘风一番推论的最大漏洞,人家根本不知道会做驸马又怎么可能会杀死江氏?柳乘风去告知江炳宫里意思的时候,江氏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柳乘风道:“陛下问的好,这也是微臣要检举这江炳的第二大罪状,他私通宁王,图谋不轨事实上微臣一开始也确实想不通可是后来却是豁然开朗了,因为宫里选他来做驸马,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早已预谋好了的敢问陛下,张皇后为何突然想寻个翰林做驸马?”
对于张皇后的想法,朱佑樘并不知情,一头雾水道:“也就是十几日前突然听她提起”
柳乘风却是笑了笑道:“其实早在十几日前,宫里就有不少流言说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当今公主乃是陛下独女比任何公主都要高贵,要嫁自然要嫁给天下最有学识的人,这天下最有学识的自然是翰林庶吉士,张皇后听了这些消息之后,自然就动了心思,于是便四处打听其实这些人早已料到,一旦张皇后听信了这些话,那么这驸马的人选就定是江炳无疑了,因为翰林庶吉士之中,只有他尚未娶妻,只要张皇后想将公主下嫁给庶吉士,除了这江炳,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选所以,其实张皇后未下定决心的时候,其实这些人就已经知道,江炳必定要做驸马了”
“这一切都是宁王的计谋,微臣曾派人调查过,江炳乃是高安人,高安距离宁王的封地不过咫尺之遥,江炳家境贫寒,是宁王对他颇有资助,供他读书才有了今日,而且他江炳中了进士之后,虽然入了翰林,可是陛下可曾想到,一个贫寒的书生突然高中,做的官虽然清贵,可是朝廷的俸禄只有这么几个,江府的宅子却是那么大,又是从何而来?”
江炳的财富确实令人起疑,若说他是贪渎而来,可是翰林庶吉士这种官虽然清贵却无实权,没有实权谁来给你送贿?若说是友人相赠,可是这友人未免也太大方了一些,不必说要维持这么大宅子的运转,所需的奴仆是不少,这么多张口,单凭他一人的俸禄又从哪里来?
柳乘风断然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这些钱,定是宁王资助,宁王之所以资助他,便是想到会有一日用到他,而这一次,果真是用到了,宁王之所以想让江炳迎娶公主,便是希望借此控制公主,陛下只此一女,太子也唯有这个兄妹,控制住了太康公主,能胜十万精兵因此他事先在宫里买通人去造谣,故意让张皇后听见,张皇后听罢,自然有些心动,毕竟大明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下嫁给庶吉士的公主,张皇后一向认为自家的女儿独一无二,要嫁自然要嫁的风光体面,要比所有公主的驸马都加出众,在这些流言的推波助澜之下,果然生了这个心思”
“而江炳那边收到了宁王的命令,想必定有什么把柄落在宁王手里,不得不从因此为了迎娶公主,不得不杀人灭口,先将他的堂妹杀死,以绝后患”
柳乘风的推论,实在是大胆到了极点,朱佑樘不禁深吸了口气,他实在不敢去相信,可是柳乘风的推论几乎没有任何的漏洞,倒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再加上柳乘风自称已经有了人证,这人证便是那休了江氏的商贾,到时候叫来对质,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江炳的脸色忽明忽暗,冷冷的看着柳乘风,眼眸中已经掠过了一丝杀意
柳乘风所说的罪名若是坐实了,他江炳便是有一百个头也不敢砍得,不过此时江炳倒还没有完全崩溃,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反击了
江炳冷冷一笑,道:“是吗?柳大人的故事倒是说的颇有意思柳大人喜欢讲故事,其实江某人也喜欢讲故事,现在柳大人的故事讲完了,那么就该江某来讲故事了”
他不屑的看着柳乘风,一字一句的道:“当朝锦衣卫指挥使柳乘风柳大人,表面上似乎对宫里忠诚无比,其实却是包藏着祸心他家中已有两个妻子,可是此人垂涎太康公主久矣,那一日,张皇后将他召了去,告诉他,宫里有意将公主下嫁庶吉士江炳,柳乘风听罢,五内俱焚,很是不安,他表面上按着宫里的意思去撮合此事,却是仗着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便利,去栽赃陷害,意图借此将我整垮,而后才能给他可趁之机为了这个,他编了一个胡话,便是想污蔑江某,柳乘风,你以为你这些花言巧语,会有人相信吗?陛下圣明,岂会看不清你的伎俩,你心里对太康公主垂涎已久,所以便想故意挑拨离间,令我做不成驸马是不是?”
柳乘风冷笑道:“江大人的故事太平淡无奇了,能不能换个点的花样?”
朱佑樘此时也不禁看了柳乘风一眼,柳乘风对太康公主有情义他是知道的,可是对柳乘风因为这事儿从中作梗,他却是有些不信
江炳却是笑了,道:“那么,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江炳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如变戏法一样送到了朱佑樘面前,道:“请陛下过目,这是柳乘风悄悄送给太康公主的书信,只是不巧,却是为微臣得了,微臣一开始还蒙在鼓里,现在看了这信,再看这柳乘风在陛下面前这般血口喷人污蔑于微臣,微臣方才醒悟,这柳乘风不但包藏祸心,是狡诈至极,用心之险恶,令人齿冷”
柳乘风看了那书信一眼,却是依稀记得,这封书信,分明是自己写下后让席凡交给太康公主的,不过他没有吭声,只是很冷静的看着这江炳的表演
朱佑樘狐疑的看了柳乘风一眼,将这信接过,随即拆开了信来,里头的字迹确实是柳乘风的没有错,与柳乘风这么多年,朱佑樘这个做‘老师’怎么会不认得柳乘风的字迹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顿时脸色变了
这是一封很露骨的情书,里头**裸的道出了自己的思念,甚至告诉公主,让她不必不安,柳乘风一定会想尽办法云云
朱佑樘的脸色已经显出了怒色,这封信的出现,顿时将局势扭转了过来,江炳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用轻蔑的眼眸扫了柳乘风一眼,似乎是在说:柳乘风,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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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还想抵赖吗
更新时间:2012123113:19:47本章字数:3779
眼下的问题,是皇帝相信谁,柳乘风说了这么多,可是这一封情书的出现却是彻底打乱了柳乘风的阵脚,想想看,柳乘风与公主眉来眼去,分明是想取江炳而代之,在这种情况之下,柳乘风诉说江炳罪状,又有几句能轻信?
一封信,彻底地将柳乘风的信用击了个粉碎,证据,严刑逼供获得,所谓的推论,也可以是含血喷人,人家江炳即将迎娶公主,你却与公主卿卿我我,现在说江炳的坏话,换做是谁,都不免会想到柳乘风是早有预谋,故意栽赃陷害。
朱佑樘看着这书信,一言不发,此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江炳眼见局势逆转,脸色不禁露出几分胜利的笑容,于是做出一副羞怒之色,瞪着柳乘风道:“廉国公,你对公主有情,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要知道,公主即将是我的妻子,你却与她暗通情信,你可有一点将礼法,将江某人放在眼里吗?若只是这般倒也罢了,现在竟是变本加厉,妄图陷害江某,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朝廷大臣,朝廷大臣做出这等无礼不义之事,我倒是想听听看,你作何解释,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不给江某一个交代,江某绝不答应。”
他一副满是悲愤的样子对柳乘风说完,随即正儿八经地朝朱佑樘作了揖,朗声道:“陛下,既然公主与柳乘风暗通曲款,二人又有情谊,这驸马,微臣是万万不敢做了,还请陛下开恩,只当是微臣犯了万死死罪,配不上公主。更是高攀不上这门亲事,取消这门亲事吧。”
他表面上一副不敢高攀的样子,满是诚惶诚恐,可是讽刺意味却是十足,什么公主不守妇道,与人眉目传情。还闹出情书这么一档子的事,这样的女人,谁敢去娶?其实江炳之所以做出这个举动,也是在逼迫朱佑樘表态。婚事是不可能取消的,宾客都已经临门。旨意也已经传出,一旦取消了婚事那还了得?只怕权天下人都要笑话,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礼教极严,公主即将要过别人门。若是新郎跑了。这公主的名节只怕也完了。
所以江炳早已料定,皇上必定会想尽办法安抚自己,而安抚自己其实也简单,就是将这污蔑自己,与自己未来妻子眉目传情的人治罪,严惩不贷。
朱佑樘的脸色变得犹豫不定起来。不得不说,江炳这一手确实玩得漂亮。在朱佑樘心目中,柳乘风固然重要。可是公主又何尝不重要?他忙道:“江爱卿,此事尚未水落石出,还需从长计议,至于这种赌气的话,往后就不必再说了。”他板起脸来,对柳乘风道:“柳乘风,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乘风却是笑了,他自信满满地道:“陛下,微臣现在要状告的正是江炳第三条大罪,江炳丧心病狂,刺杀朝廷大臣,微臣遇刺,便是这江炳指使。陛下,微臣这里也有一封书信,请陛下观看。”
柳乘风一面说,一面也如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书信来,这封书信和江炳的书信可以说一模一样,朱佑樘接过之后,仔细辨认,才发现出了一些不同,信里的文字明显是有人伪造的。只是这个伪造的书信很是高明,若不仔细辨认,根本就看不出区别。
朱佑樘一头雾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乘风沉着地道:“陛下,这件事还得从微臣遇刺时说起,微臣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