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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装起大将军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想必从小到大,早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所以这个时候居然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大叫了一通,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书生们听了,一齐道:“明白了。”
朱厚照听到这些人整齐划一的回答,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的按剑继续踱了几步,走到柳乘风身边的时候,低声道:“师父,接下来本宫该说什么?”
柳乘风不由目瞪口呆,这家伙刚才还像这么回事呢,这才片刻功夫,就lù底了。他只好道:“殿下,该说的,末将已经说了,还是让他们继续cào练吧。”
朱厚照意犹未尽的tiǎntiǎn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偏偏想不出什么说辞,只好对钱芳等人吩咐道:“尔等继续cào练,本宫待会儿再来观看。”
说罢和柳乘风又回四海堂去。
这太子殿下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太子殿下亲自出现,很快证实了这学生军的传闻,太子当真是学生军的将军,这意味着什么,无论是教官、教头还是这些寻常的学生军卒,一个个都抖擞了jīng神,无论怎么说,有了个前程,jīng神自然要充沛了许多。
而柳乘风背着这重甲好不容易随朱厚照回到四海堂,连忙脱下了这重铠,似乎想起了什么,向朱厚照道:“殿下,这些铠甲哪儿来的?”
朱厚照却不肯将铠甲脱下,似乎穿着上了瘾一样,得意洋洋的道:“这是工部为本宫定制的,本宫特意向他们多要了一套,孝敬给师父用。”
柳乘风却是微微一笑,道:“殿下,能不能请工部那边,再多定制一些,来个八百套,让大家一齐穿上。”
朱厚照一下子犹豫了,道:“只怕不太容易,这样的重甲,千户都未必能穿戴,至少要游击将军才能佩戴的,本宫若是去讨要,多半会吃闭mén羹。”
柳乘风心里不禁失笑,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朱厚照说的有道理,工部那边,十分难缠,柳乘风这几日就曾和他们打过jiāo道,索要一些军械辎重,结果这些家伙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现在还没有音讯来。
朱厚照问道:“师父要这种甲胄做什么?”
柳乘风倒是不瞒他:“自然是cào练。”
“cào练?”朱厚照一头雾水。
柳乘风解释道:“殿下想想看,穿着这数十斤重的铠甲cào练,会如何?”
朱厚照不禁咋舌,这种重甲,穿着显摆一下可以,当真拿去cào练,这不是要人命吗。连忙道:“只怕将士们吃不消。”
柳乘风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可是若是平常让将士们穿这个cào练,等到临战时,再解下这身铠甲,又会如何?”
朱厚照却也不是蠢人,眼睛一亮:“师父,本宫明白了,这就如习惯了拿丈八蛇矛的张飞一样,若是叫他舍了蛇矛,去拿十几斤重的陌刀,岂不是身轻如燕,如释重负。”
柳乘风重重点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不但皇上在看着我们,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在看着我们,有人希望咱们刮目相看,有人就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眼下时间紧迫,太子殿下必须要练出一支jīng兵来,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学生军要想比别人jīng锐,要想比别人更厉害,唯有吃苦,别人不能吃的苦,学生军要吃,别人吃不消的东西,学生军也要吃,待到学生军练成的那一日,便是殿下扬眉吐气之时!”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处处都为朱厚照着想,朱厚照本就是最好面子的人,听的时而咬牙,时而jī动之sè溢于言表,有人想瞧他热闹,他知道,他当然不是傻子,有人为他担心,他也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是这些话经柳乘风一点透,他jīng神不由一振,道:“师父说的没有错,本宫不会让人看笑话,也不会让人失望,这重甲的事,索xìng就由本宫自个儿掏钱锻造吧,工部不给,本宫给。”
朱厚照舍得给钱锻造,柳乘风倒没有话说,其实柳乘风也有钱,不过他不愿意给,倒不是说他小气,八百副铠甲能值多少钱,对别人是天文数字,对柳乘风就是九牛一máo,可是这东西若是给了,多多少少有点避讳,可别忘了,明初的时候大明首富沈万三是怎么死的,虽说当今皇帝不是朱元璋,可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可是太子的身份就做就不同了,难道还有人敢说太子殿下居心不轨不成?
朱厚照拿定了主意,随即又问:“不知这学生军还有什么困难,依本宫看,现在这学生军大致上已经筹备起来了,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埋头cào练就成了?”
柳乘风摇摇头,道:“事情还多着呢,比如这军械粮秣,还要和工部那边斡旋,事情还多着呢,不过殿下放心,这些事,为师来cào办就是,殿下若是有闲,就来督促cào练一下。”
朱厚照显然也不愿意和工部打什么jiāo道,忙不迭点头:“有师父在,本宫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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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老官油子
更新时间:20134717:18:36本章字数:4387
第三百一十九章:老官油子
工部衙mén距离东安mén并不远,紧邻着兵部,是一处不太起眼的建筑群。
自从弘治皇帝继位之后,这工部衙mén的mén前就mén可罗雀起来,再没有了从前的热闹,工部,顾名思义就是个包工头,不过重要的顾客却不是别人,而是宫里。
往年的时候,皇帝们修宫殿、建陵寝,可谓热闹非凡,这工部上下,都像是陀螺一样的围着宫里头转,甚至每日都有太监进出,只是现如今,弘治皇帝对修筑宫室和陵寝似乎并不太上心,工部的职能也就渐渐的少了许多。
此外,工部还管着造作局,只是这些年还算太平,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武备松弛,内阁那边,也不愿意穷兵黩武,自然而然的,造作局也有些闲置了,就在去年,造作局还辞了一批工匠。
不过现如今不同了,朝廷要修筑道路,这工程量实在不小,从南通州到廉州,那可是上千里的路程,沿途要劈山搭桥,所糜费的银钱,相当于朝廷往年一年的岁入,发动的劳力有上十万人。
工部这边,开始忙碌起来,为了铺设这一条道路,所需的青石板子就足够重建一座北京城,除此之外,大量的粘土、石灰都需大量的投入,工部这边,还要派出官员带人勘测路线,拿出许多规划的章程。
按理说,现在工部应该满足了,毕竟闲置了这么久,总算有一点儿事做,多多少少,也能捞点油水,只是可惜,这些都是痴人说梦。
修筑道路的钦差,是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二位别看傻乎乎的,可是对修筑道路的事尤为上心,修路的钱,他们张家也投入了一份,怎么肯让工部的人捞油水?于是乎,寿宁侯和建昌伯可谓大包大揽,事事都chā手过问,两个人人手不够,就直接从聚宝商行chōu调人手,聚宝商行那边,自然也肯用心,毕竟事关着陆路的jiāo通,路若是修的不好,对聚宝商行来说损失极大,不少大股东一个个跳出来,开始指手画脚,若是想糊nòng寻常的百姓,工部自然是信手捏来,可想在这偌大的工程上糊nòng这些个jīng打细算的商贾,可就难如登天了,无论你如何报账,人家一看账簿,便能dòng察这账簿里头的小九九,寿宁侯和建昌伯再出面恫吓一下,那仅存一点儿的贪念便立即收起来了。
所以修筑道路对工部来说,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路没修好,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油水,却一丁点也进不了他们的口袋,寿宁侯和建昌伯那边都是咋咋呼呼的人,你若是怠慢一下,人家能嚷的满京城都知道。
工部尚书徐贯气不过,索xìng将这修筑道路的事放给了下头的shì郎、主事们去做。其实这位徐贯徐大人也不是个hún账的糊途官,在弘治朝也算是能臣,曾主持过几次苏、松河堤的修建,做事一丝不苟,很见成效。
不过徐大人对河堤上心,那是因为苏、松一带水患严重,沿途百姓深受其害,徐大人是能臣,当然要悉心治理水患。可是对他来说,这修筑道路,为的是商贾们服务,哼,士农工商,商人为何最贱?因为这些人都是投机取巧之辈,口舌如簧之徒,徐大人对他们瞧不上眼。再加上寿宁侯和建昌伯的指手画脚,让徐贯勃然大怒,索xìng就眼不见为净了。
而负责修筑道路的成了左shì郎席敏,这位席大人这几日的脸总是拉的长长的,可是寿宁侯来jiāo涉的时候,他却不敢怠慢,只能忍着,怪只怪他只是个shì郎,不是尚书,尚书可以做甩手掌柜,他shì郎却是不成。
眼看天气已经渐渐凉爽,一大清早,席敏便到了公堂当值,坐上了椅子,倒不急着看公文,而是先捡起学而报来看看,说也奇怪,这聚宝楼和学而报都是柳乘风的产业,偏偏聚宝楼和商贾们扎成一堆,学而报却是立场鲜明的站在了读书人这边,甚至几次发文,都是斥责一些商贾豪强偷jiān耍滑的行径,虽然不痛不痒,却让这位席大人看的很舒坦。
甚至有人怀疑,这柳乘风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一面鼎力去为商贾服务,一面又办报刊去抨击商贾,其实真正了解柳乘风的人才知道,这个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若是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人了,学而报主要的受众群体是读书人,当然要站在读书人这一边说话,否则这报刊刊印出来,送给谁去看?而聚宝楼的受众群体是商贾,自然要为商贾们排忧解难,否则还聚什么宝,铜钱都聚不来,柳千户是没有立场的,有的只是利益,他永远站着的,都是银子这一边。
看完了报,席敏便喝了盏茶,慢悠悠的打了个小盹,才慢吞吞的开始办公,现在工部显得有些空dàngdàng的,尚书大人告了病假,其余的官员则放出了一大批前往各府各县带着人手勘测地形,这工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