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了。”柴荣伸手制止她,“老毛病,肚子和腿会阵痛,看来天气要下雨。”
符氏关切而可怜地看着他:“真的不要紧,不用找御医?”
柴荣摇头道:“这是常年征战风餐露宿留下的老毛病,几年了,御医要是有法子还能挨到现在?”
符氏看柴荣的脸色,忽然才觉得他三十几岁竟然那么显老了,脸色苍白有黑气,皱纹又深又密,完全不像一个只有三十五岁的男人。脸上还有些淡黑的斑点,倒有点像符彦卿几年前就开始长的老年斑似的。
柴荣呼出一口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经意间看到了皇后关切又紧张的表情。突然之间,柴荣就被符氏的样子所吸引,心里竟是一阵莫名的冲动。
只见她的目光非常明亮,如同有形的暖和、温柔的春风吹拂,仿佛有千种情意万种风情!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脸型、浅红色泛着光泽的光滑朱唇,还有那一头青秀的秀发,无不充满了生的美好、生命的活力,那颜色明快精致美好的生命力,漂亮到叫人妒忌。
这样聪明智慧的皇后,在关切紧张时,把手放在下巴,手掌对着里面、手指弯曲按在朱唇下方,却有一种娇憨清纯。大概是容易叫人想起类似咬手指般的撒娇?
总之柴荣有点受不了她的样子,竟然发现自己有了点反应。当下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兴奋,一把拽住符氏道:“后面暖阁里休息的床,你随朕过来。”
符氏那关切的神色顿时一变,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忙道:“皇上,臣妾、臣妾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柴荣顿时不高兴。
皇帝一有发怒的迹象,实在是叫人很害怕。符氏却还要轻咬着贝齿道:“就是身子不舒服……皇上要降息龙体,切勿心急。”
柴荣顿时有点恼怒了:“不舒服?朕把宦官叫来,一问便知,你究竟哪几天不舒服。朕再问你一遍!”
符氏忙道:“不是月事,是昨夜和二妹在一起,被子没盖好,肚子有点着凉了。皇上为何突然……”
柴荣顿时大怒,因为皇后看起来如此健康、哪里有生病的样子?这天下还没人敢当面忤逆他的意愿!他一把拉住符氏的手腕,就朝那暖阁拉。
周围的宦官宫女见状,谁敢过问?一个个无不弯腰低头看着地面,大气不敢出,任由殿中的两个人折腾。
符氏的脸色白了,但她没什么力气,也不敢动皇帝一个指头,只能在脚下死命用力不想过去。但柴荣虽然身体不好,却是武夫出身,力气很大,直接强拽着她往里面拖。
她被柴荣强拽进一间有床的暖阁里,忽然眼睛里一酸,咬着牙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一股咸咸的味道生生顺着她的喉咙往肚子里流。
那是眼泪!她不敢流出来、只能强制地生生往肚子里咽,此时此刻要是落泪,是何意思?
“官家,官家……”符氏的口气里带着哀求。
柴荣怒气冲天:“你敢忤逆朕!”
要是在以前,符氏估计就从了,柴荣说得不错,他是皇帝,想上谁就想上谁,这是他的权力!何况符氏本来就是皇后,根本没道理不让他碰,她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但现在,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死也不想被柴荣碰。
柴荣一把搂起符氏往床上一扔,突然一声惨叫,符氏的额头撞到了一枚铜器上!那是挂蚊帐的小器物,却不知被什么人丢在了床上,一下子刺破了符氏的额头,顿时流血如柱!
符氏疼得钻心,但真正让她疼的不是额头,顿时眼泪就滴落出来,和流淌出来的鲜血混在一起。她不觉得痛苦,反而一阵爽快,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流泪了。
情绪也在瞬间爆发出来,她真想哭个痛快。无数的往事涌上心头,淮南之役时自己要死了,柴荣立刻说要续弦二妹的镇定、和大臣商议不发丧的从容语气,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都忽然清晰起来……还有嫁给柴荣那么久了,以前想方设计讨好他、引诱他,却被冷落地丢在一边,连手指头都不碰一下,她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却能放下尊严去讨好一个人,真是犯贱啊!
皇帝没打过他,连骂都很少,但符氏却明明感觉长期以来都被他恐吓、被他暴力地对待,生怕做错了什么就遭受残暴的灭顶之灾,甚至牵连全族……武夫皇帝,真怒起来手段之残暴,符氏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对待别人。
符氏心里在哭诉:我过得好苦!
她不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没用。之前就不该挣扎让他多心的……让他多心后果更严重!她太了解皇帝,皇帝兴起要做什么、根本不管别人死活,定要做成的。
柴荣看了她一眼,或许是怒气未消,果然不理会她受伤,当下开始宽衣。但这时他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忽然伸手进袍服。
符氏从余光里看着他的手在裆里动着,她心里一阵反胃,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柴荣忽然在床边坐了下来,语气也有点颓然:“皇后,你的伤不要紧吧?朕刚才是有些暴躁了。”
符氏听罢忙睁开眼睛,听得出来,皇帝虽然没有道歉、口气却已经退让。敬酒不吃吃罚酒才不领情!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按住额头的伤口,泪眼婆娑道:“我早就经常劝你,不要轻易动气。你就是不听,总是改不了。”
柴荣没说话,低头沉思着什么,良久恢复了威严从容和冷静:“确是朕不对,该听皇后的话。”
“知道就好。”符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要我侍寝,早点说,叫我先沐浴更衣啊,把人家弄得鲜血淋淋才高兴?刚才我怎么好答应你,宫里那么多人,我贵为官家的皇后,以后的威仪都没有了。”
柴荣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朕叫御医来。”
符氏道:“不用了,皮外伤而已,我一会回宫叫人拿金疮药擦擦就行。”
“哎哎,朕是急了,看皇后伤成这样,现在才想起心疼。”柴荣皱眉一拍额头道,“朕这暴躁的脾气真是的!”
符氏脸色苍白,却露出笑容:“官家有这份心便好了。我父亲、叔伯、兄弟都是大周的大将,我还没那么娇气一点血都见不得……再说了,我在河中府嫁给李崇训的时候,天天晚上侍寝,那李崇训好厉害的,我什么没见过。就是侍寝而已,那么点事,官家非得弄得宫里不安生。”
柴荣若有所思,应该很看重她所言的“符家一大群人是周朝将帅”的事实。
她悄悄看了一眼柴荣道:“后来李守贞叛乱被攻灭了,有个武将送我回娘家,那武将以前是做马夫的,出身非常卑贱……我怕他对我不利,也只好那样、那样。当时才见识到,原来他比前夫李崇训还凶,顿时觉得李崇训真没用。”
“贱货!”柴荣忽然大怒。
符氏忙委屈道:“官家,那些都是当皇后之前的事,实在迫不得已。臣妾得官家宠爱后,可没有做对不起官家的事……再说,太祖和官家都知道我嫁过人的。臣妾现在已是一心忠于官家,是您给了符家那么大的荣华富贵,我心里感恩戴德,恨不得做牛做马报答官家的大恩大德。”
她又幽幽说话,如在诉说情思:“官家明白我的心么?我每天都庆幸,正因为您、我才有了依靠。您不知道么,若非太祖收我为义女,让我嫁给官家,我便要出家苦修罪孽了。”
柴荣听罢怒气稍息,冷冷道:“以后没事不要在前殿来打搅朕处理国事。朕想见你了,自然会去滋德殿。”
符氏默不作声,心下有些后怕……不过她也习惯了,本身长期就这样处在高压和担惊受怕中,每天担忧牵挂着方方面面的各种事。
她回想了刚才的一幕:后来的表现还可以,就是起初有点不计后果……以前都不在乎,今天自己为什么要不惜代价顾全清白?这清白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九十四章皇后的伤
这世上能把皇后弄得鲜血淋漓、在额头上给她弄这么深的伤口,还能轻描淡写屁事没有,只有皇帝能做到。
一个中年宫妇穆尚宫一面小心翼翼地蘸着药水给她清理伤口,一面抽泣;宦官曹泰看着那骇人的伤口,几乎要碰到骨头了,也是一阵唉声叹气。
旁人这般模样,符后却面带微微的笑容,眯着眼睛叫人捉摸不透。她忽然轻启朱唇,说道:“哭哭啼啼的作甚啊?没什么大事,官家心里不顺、为了点小事动怒罢了,况且是失手所致。”
穆尚宫轻手轻脚地拿手帕擦掉她额头上被清洗出来的血水,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道:“虽然口子不大,可太深了,肯定会留下疤的。皇后娘娘这完璧一样的脸,可得破相了。”
符氏“哼”了一声,道:“那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她眯着眼注意观察了身边二人的表情,可能也有些真心同情自己,毕竟他们是最经常出入身边的人,时间久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但最主要的,曹泰、穆尚宫等人也很担心皇后倒台了……这些人经常在皇后身边出入,宫里都知道他们是皇后心腹,如果没人罩着恐怕没啥好下场,躲都躲不过。
符氏又寻思皇帝不让她再去金祥殿的圣旨,以后没法经常讨好皇帝维持感情了。不过这难不倒符氏,她当下就随意地说道:“今后每天都要把柴宗训抱到我跟前来,还是小孩儿招人疼啊。”
穆尚宫一听忙道:“是啊,皇子殿下最念想他的母后了,教会的第一个词儿就是‘母后’呢。”
符氏一点都不喜欢柴宗训,但相比之下,感觉小孩儿也有他的好。
这时她又唤曹泰上前,轻声问道:“叫你查的那些人,都查清楚了?”
曹泰忙沉声道:“都查清楚了,内常侍王忠就是头头!那里面包括三个内常侍、五个内谒者都查明了是王忠底下的人,还有掖庭局、宫闱局、内仆局都有好些人可疑。奴家几个月前就盯上了,一个个慢慢查,也不惊动他们,把这帮人查了个彻底,一个都没漏。皇后只要主持局面,便能叫他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王忠被曹泰注意,是因为发现王忠在监视内宫。符氏猜测,这个宦官手下的一帮人应该在背后直接听命于皇帝。她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