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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帅!禁军势大,无论谁当权都不会把机会留到外镇来;此时我家主公和李重进一心起兵,机遇难得,失之不再来呐!”幕僚急切劝道,“那郭绍年轻小辈,您却要听命于他真的服气?”
李筠已经失去了兴趣,很无礼地拂袖就走。
这时幕僚小声劝守恩道:“事不济也,咱们赶紧想办法从潞州逃走!”
守恩道:“父亲言李筠事关重大,不能畏惧危险。”
幕僚急劝道:“李筠狂妄自大之人,难以理喻。王饶若是没病逝,他与赵匡胤曾有联姻婚约;咱们先拉拢王饶之后,还能争取一下李筠。现在无计可施了。”
……李筠离开后直接去前衙礼馆,那边安顿的是符延卿的长子符昭序。现在李筠还没说要反、仍奉东京诏令,所以接待符延卿的人正大光明。
李筠先见了李继勋的人之后,心下里承认一句话比较有道理:和李重进、李继勋一同起兵,是一个机遇,这样地盘才宽、兵力才多。
但这个机遇实在不是很好,这边三李是扯皮的,李筠看不到最大的好处归谁;东边大名府符彦卿离得很近,实力很大,河北还有龙捷军左厢两万人,一旦起事、龙捷军左厢可能会南调交到符彦卿手上壮大实力。
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看看李继勋、李重进和东京禁军干一仗,也好估摸禁军现在是什么状况。
李筠到了驿馆,符昭序等人迎出大门,一口一个自称晚辈十分恭敬。
“昭愿从小喜读书,他的大姐(皇太后)和二姐(郭绍妻子)都特别疼爱他。”符昭序三十多岁了,没有多少夸张的言辞,径直就暗示实在的东西。
李筠观之,笑道:“卫王的儿子比李继勋的儿子懂事。”
“晚辈谢李公美言。”符昭序拜道。
李筠又道:“李继勋也派人来提亲了,我觉得一个姓的,联姻怕世人笑话,已经谢绝。”
符昭序道:“李公英明。我父亲对待紧邻同僚也是满心诚挚,彰德军王节帅病故,父亲专程派人到相州帮助其子女操办丧事,又怜王节帅子女年轻,欲收为义子义女,待之如家眷。”
“卫王在远近威望很甚,大伙儿都服他。”李筠好言附和道。与刚才见李守恩的态度全然不同。
李筠起身道:“昭序随我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收了卫王的礼,自然应该奉上一份。”
“那晚辈却之不恭。”符昭序跟着他出门。
李筠连侍卫都不带,径直和符昭序二人走到衙署后门。李守恩等二人听见禀报,赶紧又出来迎接,他们打量了一番李筠身边符昭序的打扮,顿时有些疑惑。在场的四个人引荐了一番。
就在这时,李筠忽然从腰间拔出剑,一剑捅了过去。“大公子!”幕僚惊呼。连符昭序也吃惊得脸色变了,刚刚才好好的寒暄说话,完全没有要动武的征兆。
“啊!”李守恩惨叫一声,捧着腹部蹲了下去。
李筠往后一抽,猛地把剑拔了出来,顿时血溅得满地都是。他立刻又一脚踢了过去,将李守恩踢翻在地,不顾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上去抓住帽子扯掉,一把揪住李守恩的发髻,挥起剑就向其脖子上劈下。
那幕僚站在那里发抖,忽然转身就跑。“来人!”李筠这才大喊了一声,外面的侍卫涌进来,便下令一个武将道,“那屋子里的人,全部就地杀了丢出城外去。”
“喏!”武将抱拳应答,随后便一挥手。
李筠已经把李守恩的脑袋割了下来,递给符昭序道:“李继勋的长子,刚才也引荐过了。这份礼怎样?”符昭序只得伸手抓住血淋淋的发髻,按捺住震惊道:“多谢李公厚礼。这份礼晚辈得送到东京去替您请功才好。”
李筠谈笑自若道:“一颗脑袋能有多少功劳?我攻辽州等地杀的北汉军何止此数?”
“李公英雄气概。”符昭序忙赞道。
李筠谈论了一会儿,便叫人送符昭序回礼馆。他犹自回衙署大堂,正见到李守节,便沉声交代道:“入夜后,把北汉使臣送走。”
守节不解:“刚刚听说父亲杀了李守恩,杀了便杀了,不如把北汉人一并剁了!”
李筠笑道:“你太年轻,尚需历练。今后会懂的,现在照为父的话做便是。”
“儿遵父亲之命。”李守节只得拜道。
……符昭序得到脑袋,虽然天气冷了,还是赶紧把脑子血肉清理一番,拿盐来腌好。他一面派快马回大名府送信禀报,一面告辞了李筠府,携着脑袋径直往东南方去,绕道翻越太行山、从河北渡黄河,然后才去东京。因为西南方黄河北岸的河阳三镇在李继勋手里。
潞州离东京并不远,只要有合适的黄河渡口,快马三天就能到。(所以潞州的地形才十分有利和重要,就好像在周朝头上的一把剑,过太行、渡黄河便可一马平川攻击东京。但此地不仅能威胁东京,也是抵挡北汉军南侵的重镇,没有潞州昭义军,北汉军骑兵便可长驱南下,周朝连预警和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百九十三章孙子
李继勋的长子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继勋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阵摇晃,部将急忙扶住。李继勋猛地一推,“唰”地拔出剑,叫周围的人大惊。他没有乱杀人,一脸苍白咬牙切齿“砰”地一剑劈在桌案上,立刻木屑纷飞,剑深深地斜插进桌面。
“此贼不杀!难泄我心头之愤!”李继勋嘶声暴喝道。
部将急忙附和道:“李筠这厮太狂妄了!咱们好心结盟,就算不同意,他也犯不着害大公子性命。太过分,实在太过分……”
却有幕僚不惧此时李继勋的暴怒,进言道:“主公三思,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大敌当前,失去李筠支持已然处境堪忧,若再与李筠为敌却叫东京渔翁得利了。”
另外一个人也急忙说道:“李筠着实狂妄,但在下之见,他也是想隔岸观火、以图伺机而动。最起码,他应该不愿意为东京前驱,过来主动找咱们的麻烦;东京现在也不敢强求李筠,恐怕只求稳住李筠就满意了。我们也该稳住他,至少叫他不愿意落井下石。
李筠既然杀了大公子,已表示决裂,再无可能争取。现在咱们应该早作打算,首先稳住潞州;然后从泽州出兵、联络北汉相助攻打晋州(临汾,北汉地盘西南部)向训部。
为今之计。潞州李筠在东北面、挡住了咱们与李重进部(河东辽州)的联系,唯有从西面打下晋州,才能打通与北汉的通道……然后借道北汉与李重进相互策应。避免被各个击破。”
李继勋听罢仰头叹息,好像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修书李筠,便称李守恩是晚辈,礼数荒疏言辞不敬,惹恼了李筠,该杀!”
“昔者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主公今日作为,当得起英雄气概。”幕僚长身而拜。
……(不久李筠收到李继勋的致歉书,顿时仰头大笑,回顾左右道:“李继勋这孙子!老子杀了他儿子,他还得向我道歉,哈哈哈!”)
……
东京,九月初。
“李筠杀了李继勋的长子!”左攸和卢成勇骑马感到殿前司衙署门口,在马车前沉声说道。
郭绍立刻从马车后面走了下来,一脸惊喜掩不住。左攸见状笑道:“李继勋和卫王不约而同、都派长子去潞州,李筠当着符昭序的面割下了李继勋之子李守恩的脑袋。符昭序亲自骑快马送到朝廷里来了。主公府上的人先得了消息,卢成勇告诉我、我便与他一起来报喜。”
“投名状么!”郭绍长吁一口气。顿时只觉得身上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左攸等立刻道贺。郭绍又问:“没有说北汉使臣的事?”
“没有……”左攸听罢沉吟道,若有所思。
郭绍道:“太祖(郭威)是从后汉手里夺到江山,北汉主在河东称帝,向来与周朝势不两立。这等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北汉应该派人串通怂恿……既然符昭序来东京了,一会我见他当面问一下。”
“不管怎样,李筠只要不和李重进、李继勋同流合污,暂且稳住后,河阳、河东的局面就好收拾多了。”左攸道。
郭绍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卫王未老,还是看得清形势的,所以才舍得派符昭序去。”
他说罢看向殿前司衙署的大门,便道:“既然来了,先去上直。”
走进衙署,正面就是大堂,郭绍跨进门时,只见两边已经到了好几个人。大伙儿起身拜道:“末将等拜见郭都点检。”
郭绍露出微笑,点头道:“诸位免礼,坐。”目光特意从史彦超身上扫过,刚才史彦超也起身拜见了。郭绍见正上方摆着一把椅子,当下便走过去,正身坐了上去。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史将军。”郭绍转头看去。
史彦超脸上无多敬意,不过还是抱拳作礼道:“郭都点检何事要与我说?”
郭绍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史将军勇冠三军,勇猛几无人能挡。”
史彦超听到郭绍也当着众人的面似有拍自己马屁的意思,一脸受用,完全没有否定的意思。却不料郭绍话锋一转:“但我细观史将军这些年的卷宗战例,却败多胜少……我没记错的话,最近几年只有在淮南寿州城下打前锋,一战击溃南唐军数千军值得称道。”
史彦超的脸色顿时有点尴尬,却没法反驳郭绍,因为郭绍说的都是实情。
郭绍道:“因为史将军每次都陷入重围,寡不敌众,虽勇而不能敌万军。是这样么?”
史彦超沉吟不答。
郭绍笑道:“史将军可知为何?”
“为何?”史彦超问道。
郭绍卖了一个关子,说道:“下次你我并肩作战,我再告诉你。”
“郭都点检有话不能痛快点说?”史彦超皱眉道。
郭绍转头不作理会,回顾左右的武将,除了他自己一共七个人。殿前都指挥使李处耘、殿前副都指挥使史彦超、殿前都虞候杨彪、虎贲军左厢都指挥使董遵诲、虎贲军右厢都指挥使罗猛子、控鹤军左厢都指挥使袁彦、控鹤军右厢都指挥使王璋。
殿前司的大堂一下子就高堂满座,重新恢复了人气。除了之前剩下的史彦超和袁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