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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杨宇霆变得这么快,张学良不由得楞了一下,他狐疑地打量着杨宇霆,总觉得他的笑容下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小诸葛诡计多端,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平地泉,位于察哈尔右翼前旗,原本只是一个小村,但因为京绥铁路在这里设置车站,十余年之间发展成一座繁荣的城市。
这座城市因铁路而生,车站就是城区的中心,也是城中最为紧要之处,绿脚兵在这里驻有一个营的守军。
曲南杰以主力攻占归绥,平地泉只留下一个团的守军,又要分守机场、市府等要地,车站这里就放了一个营。
这个营是一团的老部队,原是驻守柴家堡的一个连,长官杨海翔。这支部队半年前就和晋绥军多次交手,因为在丰玉玺手下丢了柴家堡,杨海翔知耻而后勇,作战一向勇敢。
曲南杰所部扩编为独立旅后,这个连也跟着升格为营,并深为曲南杰倚重,委以驻守车站的重任。
口外的冬天异常寒冷,十二月间气温已经低达零下十几度,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恍如童话世界。
车站交通要地,往来物资旅客繁多,早上起来之后,趁着还没有上冻,杨海翔就带着全营士兵开始扫雪。
天气冷得厉害,干起活来难免束手束脚,好在绿脚兵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大家一起动手,一个多钟头已经把站台周围全部打扫干净。
大家正在忙碌着,一名通信兵从值班室里奔了出来,离着老远就大声叫着:“营长,杨营长,团部电话找你!”
“来了!”
杨海翔扔下手中的铁锨,快步赶回值班室,几个好奇的士兵向那里张望着,天太冷,窗户上都是水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三分钟的工夫,厚厚的棉布门帘一挑,杨海翔又冲出门来。
“全体集合,全副武装,战斗准备!”杨海翔的神情即紧张,又兴奋,好像大战之前的状态。
士兵们连忙扔下扫雪的工具,奔回营房换装取枪,时间不长,站台上已经排好了三列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一个个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弟兄们,咱们在前线流血卖命,好容易拿下了归绥,还没坐下缓口气,就有人眼红想来抢果子……我刚刚接到团长电话,十七军要来抢咱们的归绥,坐着火车马上就到平地泉了。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把他们赶出去!”士兵们齐声大呼。
“好,不把他们赶出去,咱们就得灰溜溜地离开绥远,这一仗牺牲的兄弟们就白死了……”
一场简短的动员之后,绿脚兵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这几天早就听营长说过,后方的那些老爷兵要来摘桃子,肖师长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惜动手也要把他们堵在平地泉。
没想到真的来了,还来得这么快!没关系,绿脚兵枪林弹雨都不怕,还怕这些总打败仗的老爷兵!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先开枪!记着,是不许先开枪,他们要敢开火,就放手打回去!”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咬牙咬的,杨海翔的脸色铁青,又扫视了一遍手下这几百弟兄,接着命令道:“一连去车站后埋伏,火车一停,立刻控制车头。二连去候车厅埋伏,把重机枪给我加起来,听我的命令行事,三连跟随我行动……”……
“呜——”
汽笛一声长鸣,列车驶入了平地泉车站。
几名身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挥舞着红旗,示意列车停车,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停了下来。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质车门拉到两旁。这是一辆黑皮的闷罐车,车厢上没有窗户,里面的士兵们一直都在昏暗中打盹,突然暴露在雪地映射之下,一个个都晃花了眼睛。
车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听声音有些不对,几名副官模样的军官跳下车来,又扶出一位身穿呢子大衣的中年军官。他的肩膀上扛着闪闪发亮的少将银星,正是十七军三十九师的师长罗阳。
罗阳举起一只手搭在眉前,眯着眼向车头处张望着,雪地太过耀眼,只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还有隐隐的喝骂之声。
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对军人来说实在熟悉不过,正是一大群士兵拉动枪栓的声音。
“什么人?”
罗阳心头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看到对面的士兵都是一身安**的军装打扮,奇怪的是,其中有些士兵穿着一种特别的绿色胶鞋。
“不许下车,接受检查!”
对面说话的人举着个铁皮喇叭,声音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他后面,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十余挺轻重机枪,一起对准了列车,对准了身穿少将军服的罗阳。
~…~
二九零章以弱制强
眼看绿脚兵摆出这么一个阵势,罗阳先是一惊,接着就变成了恼羞成怒。(1_1)
他今日率部来到平地泉,就是为了介入绥远局势,甚至鸠占鹊巢,寻机将曲南杰逐出归绥,并取而代之。
魏益三占领包头,不仅给了四十五师出兵的理由,也成了杨宇霆插手绥远的借口。归绥不容有失,魏益三兵力雄厚,只凭曲南杰的两三千人马,怎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杨宇霆亲自下令,把罗阳所部调来加强归绥防务,并寻机消灭魏益三叛军。
平地泉是归绥的门户,四十五师守军不多,罗阳打算先控制这里,然后再由参谋总处给曲南杰下达一份正式的命令,先礼后兵,率领数千虎狼之师堂堂正正地进入归绥。
兵力比曲南杰多,又有参谋总处的军令撑腰,在他想来,王师所到之处,四十五师就算不能箪食壶浆而迎,起码也得乖乖就范。不料在平地泉下车伊始,绿脚兵就用机关枪来欢迎他堂堂的少将师长。
“混账,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还不快把枪放下!”
罗阳端起少将师长的派头,声色俱厉地呵斥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被十几挺机枪一起指着脑袋,罗少将虽然身经百战,也不禁有些心慌。
在军中厮混了十几年,他对常见的各种武器装备都很熟悉,大眼一扫,那些机枪可不是装腔作势的吓唬人,全都做好了射击准备,随时可能开火。
“罗师长,对不起了。”
杨海翔一口叫破了罗阳的身份,却未见丝毫紧张,又举着大喇叭喊道:“上峰有令,平地泉军事重地,过往部队严禁停留,请您立刻上车,我会送来烤羊美酒招待弟兄们的。”
罗阳冷冷一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参谋总处的军令,三十九师要赶去支援归绥,如果被你耽误了战机。你们师长都吃罪不起!”
魏益三抢占包头,威胁归绥,给了四十五师出兵的理由,杨宇霆却从中受到了启发。同样的一件事
“对不起。婆婆多了没人做饭,我只听俺们团长的命令,长官有什么军令,都请通过俺们团长下达!”杨海翔寸步不让。
“大胆!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杨总参?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我的兵不让下车!”罗阳说着话。大步迈下站台,几名卫兵立刻跟了上去,一个个怒目凝眉,平端着手中的花机关枪,仿佛随时准备火并。(1_1)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对面传来杨海翔的声音,罗阳却不屑地撇着嘴角,继续迎着枪口走去。
在他身后,车厢的铁门纷纷打开。里面的士兵早就憋闷得难受。作势要往站台上跳。
“哒,哒哒哒……”
突然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罗阳的瞳孔突然收紧,眼帘中映入了一串通红的火舌,在雪地的映射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绿脚兵的机枪开火了!
脚前三尺突然溅起一片碎石尘土,罗阳的身子一震。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受伤。心中暗叫一声侥幸,腿下竟微微有些发软。
这帮无法无天的丘八。竟敢真的开火,虽然故意压低了枪口,但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好悬没有出丑。
心里砰砰跳个不停,罗师长再也迈不动脚,站在原地用余光左右一扫,手下没人受伤,但明显都被吓到了,蹲在车门后边就是不敢下车。
大家都在张大帅手下吃粮当兵,说起来都是自己兄弟,这帮子绿脚兵怎么全属生瓜蛋的,乒乒乓乓真的动起了家伙。
一群疯子!他们难道敢对友军开枪?
但是,没人肯用自家性命去试探对方的决心,绿脚兵已用实际行动发出了警告,敢于下车者,杀无赦!
“你是那个部分的?姓名,职务,赶紧给我报上名来,我要找你们长官交涉!”罗阳色厉内荏,不愿再和杨海翔这种小角色纠缠,这厮说开枪就开枪,根本就是个一根筋的粗胚。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一条贱命的愣头青。自己可是堂堂少将师长,岂能折在鼠辈宵小手中,犯不着和他置气。
罗阳虎着脸回到车上,手下将校纷纷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嚷着。
“师座,这帮孙子太欺负人了!我都不信,咱们硬闯过去,他们还真敢开枪不成?”
“开枪也不怕,干脆放手和他火并。他们最多也就一个营的兵力,咱们可有好几千人,抬抬手像碾死个臭虫一样,就把他们灭了。”
一伙子将校还在喧嚣,罗阳的脸色越发难看,怒斥道:“够了!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来夸口吹牛!”
如果在火车刚刚停下的时候,所有车厢里的士兵一涌而下,想来能够凭借人数的优势冲破四十五师的封锁。但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个可能。
众将校瞬间失声,一起低眉顺眼看着脚下,不敢和罗阳对视,心中却都感到说不出的委屈。谁也没想到,这伙绿脚兵如此蛮不讲理,对自己人都敢玩真的,这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招失手,步步落后,一个师数千名兄弟,竟然被几百人用机枪堵在火车上,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不敢动弹。
“让司机赶快开车,咱们出了平地泉再说。”罗阳摆手下令。
惹不起咱躲得起,四十五师兵力有限,只能控制车站一带,把火车开到荒郊野外,找个地方停下来,看谁还能挡着部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