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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哪个俊俏的小白脸引得这骚婊子发浪呢,怪不得,原来是大公子驾到了。”鲍超这才认出了曾纪泽,但他仍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不是在跟统帅的大公子,而是在跟他的酒肉兄弟在打招呼。说着他还拍了一把那娇娘的肥臀部,似嗔非嗔的喝道:“拿了钱赶紧滚,再多说一个句小心老子砍下你的脑袋当马桶。”
鲍超的恶名早就流传在外,说要砍她的头就真不会犹豫,那娇娘吓了一跳,果真不敢再吱半声,卷着银锭子慌慌张张的走开去。
鲍超拉着曾纪泽就往帐中走,“大公子你来也不先说一声,早知道老鲍我就该给你也找几个奶大的婊子玩玩。”鲍超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猛的拍了下自己脑瓜,“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要是让少夫人知道你在外边嫖,刘大人不来和我搏命才怪。”曾纪泽一年前续娶了刘蓉之女为妻,那刘蓉也是湘军重要人物,与鲍超互为同僚,亏得他刚刚还唆使人家女婿去。
曾纪泽又不是没嫖过,但在旁人面前还得表现得洁身自好一点,否则怎么对得曾国藩这道德典范长子的名头,所以他马上摆出很正经的神色:“春霆兄,安庆之战到了这个时刻,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叫弟兄们听去了,就不怕军心松懈吗。”
鲍超大老粗一个,说错了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搔着头憨憨的笑,见曾纪泽表情严肃才渐渐收敛放肆之态,说道:“大公子教训的是,对了,大公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曾纪泽遂曾国藩的命令说了一遍,又道:“我听说赤岭岗的粤匪守将刘玱琳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咱们是不是该把成统领也叫来,一起商量商量进攻之策。”
鲍超拍案而起,叫道:“这还有啥好商量的,咱们三路人马加起来都快有两万人马了,再加大公子的洋枪洋炮,对付姓刘的那几千人还用得着什么计策吗,就一个字,给老子往死里打。”
曾纪泽心想他说得也对,自家都这样的豪华阵容了,不来点有气势的正面摧毁敌方阵地,怎么对得起手里边的洋枪洋炮呢。鲍超这豪言壮语引得曾纪泽也热血沸腾,但最后一句话却把他给逗笑了,曾纪泽打趣道:“‘给老子往死里打’,说得好!不过春霆兄呀,这好像不是一个字。”
鲍超一愣,竟然还掰着手指头数了一数:“哦,说错了,那就五个字,给老子往死里打。”
曾纪泽哈哈大笑。之后二人又联络成大吉部,三人共同定下明晨强攻赤岭岗之议。
太平军环岗而建四座营垒,分别由陈玉成军团刘玱琳、朱孔堂、傅天空、李四福等所率3000人坚守。余者不足为惧,唯有刘玱琳、李四福属一流骁将,而刘玱琳连曾国藩也颇器重之,尊称他为“玱琳先生”、“玱翁”。
天蒙蒙亮时,湘军即发起了猛攻,先由曾纪泽的常胜军炮营二十四门阿姆斯特朗前装炮对北面三垒李四福部进行了猛烈的炮击,杀伤力极大的开花炮弹倾泻而下,不多时便装敌垒垒墙轰塌开数丈宽的口子,躲藏在垒墙上的太平军士兵有近百人当场被压死在碎石之下,另有数百人为弹片所伤。
在如此强大火力的轰击下,太平军仍据垒不出,鲍超见状,挽起半边袖子,大刀一挥,高呼道:“弟兄们,给老冲啊,砍下一颗人头,老子赏银一两。”
这些湘军将士们原本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之所以加入湘军,为的并不是保国保教,只是为了那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可以说,是钱的诱惑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铁血战士。
在鲍超重赏的激励下,霆字营将士一窝蜂的冲向了赤岭岗。三垒的守将李四福并非等闲之辈,常胜军的炮轰并没有将他震懵,炮轰刚一结束,他就意识到接下来清军就要发起冲锋,于是从炮灰中站起来,组织太平军将士发起反击。
残存的太平军居高临下,向着虎狼般冲锋上来的鲍超部开枪射击,片刻间即有数十名湘军倒在冲锋的路上。
除了黄州之战损失的三千人,赤岭岗坚守的这三千人同样是陈玉成军团最精锐的士兵,身经百战的他们,个个都是优秀的射手,每一枪都几乎是弹无虚发,故而仅凭借着百余条枪,借助着地形优势,在短时间内便给鲍超部相当大的创击。
而霆字营弟兄在鲍超的激励下,拼死不退,冒着枪林弹雨,冲在前边的数百人最先闯入了太平军营垒,与对方展开了肉搏战。枪击停止,鲍超抓住时机,令将士们奋起冲击,只要大队人马冲入营垒,那这三垒就算攻到手了。
第三十二章太平军的投降
留守的太平军并非泛泛之辈,一垒的刘玱琳一见湘军炮火全部集中向三垒,便料定对方要强攻三垒,于是急率五百人马前来支援。。刘玱琳赶到三垒时,恰逢湘军前锋攻入营垒,正与李四福的残部血拼,刘玱琳遂挥兵杀入营中。
面对骤然杀来的敌人,湘军应战显得力不从心,没拼得一会便死伤惨重,不得不退出了营垒。太平军装备的洋枪虽不及常胜军先进,但比鲍超部的鸟枪抬枪还是要强许多,洋枪的一大优势就是前部配有刺刀,故太平军结束近战搏杀之后,迅速的转为了远距离射击,对紧攻而上的大部湘军展开射杀。
由于友军与太平军距离较近,曾纪泽怕伤及己方,不敢再让炮营轰击,而面对这种仰攻之战,即使自己的常胜军拥有武器上的优势,若冒然投入战斗强攻的话,仍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失,曾纪泽眼看着鲍超部的进攻渐渐落入颓势,却并没有选择支援进攻。
赤岗岭上太平军的调动曾纪泽看得清清楚楚,刘玱琳率部援救三垒,一垒空虚,正是强攻的好时机。曾纪泽与成大吉商议,趁着鲍超与敌纠缠之时,他二部转攻一垒。
成大吉部虽属湘军,但却不是曾国藩嫡系军队,其隶属于湖北巡抚胡林翼麾下,曾纪泽有所计划当然也只能与之“商量”,而不便直接命令。
不过那成大吉一直驻防湖北,眼巴巴的看着鲍超这些同僚在前线建功捞钱,早就眼红得不行,此番入皖,自然想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心想着争功立业。
对于曾纪泽的建议,成大吉当即表示赞同,曾纪泽率命炮营改变方向,向着西北方向太平军一垒发起炮击。在此起彼伏的炮火轰鸣声中,一垒工事也被炸成一片狼藉,成大吉也学着鲍超,挥师杀上山岭去。
不过可惜的是,成大吉并不是鲍超,他手下这五千人也比不上身经百战的霆字营将士,在曾纪泽炮火的支援之下,漫山遍野冲上去的五千人竟然被不到一千的太平军生生给压得抬不起头,还没冲过山腰便开始溃退。尽管成大吉在后挥刀督战,连连斩杀了数名败逃之兵也无法阻止败势,只得灰溜溜的跟着败军退下了山,只在山坡上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而在另一方向,鲍超终于也顶不住太平军火力的压制,他这人虽是个猛张飞,但却不逞匹夫之勇,见进攻已无获胜之机,便果断的选择了退却。只不过名将不愧是名将,同样是撤退,成大吉部是狼狈不堪,而霆字营却是有条不紊,各队人马相互掩护着,以最小的损失,迅速的撤下了赤岗岭。
第一天的进攻以失败而告终,三人只得带着受挫的人马退回了山下营中,三人在曾纪泽营中聚面,鲍超一进帐就大发雷霆,指着曾纪泽的面叫道:“大公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咱们说好的三部一起进攻,我和老成的人马在前边拼死拼活,你却为何按兵不动,光在后边看热闹。”
鲍超是觉得窝火,区区一个赤岗岭,以两万之众竟然没有攻下来,叫人知道他鲍超的霆字营也在里面,这面子往哪里搁。
鲍超是是曾国藩手下爱将,平时粗鲁无礼惯了,连曾国藩也忍让三分,所以自然敢在曾纪泽面前大吼大叫,那成大吉只不过是无名之罢了,虽然败得比鲍超还难看,却不敢对曾纪泽发火,只是站在一旁闷不做声的看着鲍超发火。
其实在湘军成军之初,曾国藩就强调了兵在精而不在多,鲍超以三千之众击败陈玉成五万太平军的那一战,陈玉成五万大军是有相当大的水分,真正能打的,其实也就是如今留守在集贤关的那几千人马。
今早之战,湘军虽有常胜军炮火的优势,但太平军却占了地利优势,况且太平军同样装备了先进的洋枪,其性能虽比不上胜常胜军,但差距上的劣势并非十分明显。在这种情况下,湘军想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发动强攻,本身就不是十分明智之举。
曾纪泽也是在今天吃了败仗之后才意识到,他的常胜军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处于绝对上风,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武器的优劣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他同时意识到,在军事上,自己还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手,如果只是一味的依靠武器上的优势,很可能会走入一个误区,那在今天的战斗中,也许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其实,这些都是曾纪泽的自我反省而已,今日这一战,如果他真的不惜代价,令常胜军也加入强攻,未必就不能攻下赤岗岭。
只是,他要保存实力。就如鲍超所言,他确实有点不厚道。当然,曾纪泽选择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鲍超这等人又岂能理解他的用意,又或者,当今之世,更无一人能理解。
曾纪泽只能苦笑道:“春霆兄消消气,今天这一战不是我故意不帮你们,只是粤匪的战斗力你们也领教过了,就算是春霆兄你那身经百战的霆字营都没占到便宜,更何况我这成军不到两个月的胜常军呢,我要把弟兄们派上去了,差不多就是给粤匪凑人头数了。所以不是我不厚道,实在是兄弟我厚道不起来呀。”
如果用军令如山来衡量的话,曾纪泽的理由实在是占不住脚,上峰既然命你三营会攻,那就算你手底下是刚招到的新兵蛋子,明知冲上去是送死,你也必须得去,说严重点,曾纪泽这就叫做违抗军令,畏缩不前。只不过,他曾纪泽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谁又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