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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弘毅一把扯下了披风;握住手中的长剑;目光紧紧地慑住杨帆;脸上带着一种危险的笑容;道:“我来解决他”
李大勇翻了个白眼儿;暗自嘟囔道:“又来了;又不是两伙痞子打架;逞得什么威风”
沈弘毅双腿一磕马腹;独自策马向前;高声喝道:“报上名号;与我一战”
“你是谁派来的?真够扯淡的”
杨帆说这句话的时候;前半句还是正常的语速;身子也依旧懒洋洋地骑在马上;说到后半句时;声音一紧;他的身子也突然离鞍而起;人刀合一;如同一股翻卷咆哮的风;向着轻驰迫近的沈弘毅扑去。
与此同时;半空中一声声厉喝响起;手攀岩壁;隐在凸凹不平的岩壁上的内卫和百骑同时飞落;半空中便扬起刀剑向各自选定的对手当头斩落;有那擅长暗器的更是口衔利刃;半空中便双手频扬;将飞镖飞针铁蒺藜一类的暗器向他们掷去。
沈弘毅忽见杨帆弃了马和身扑来;气势惊人;先自一惊;随即身后惨叫频频;竟是自己的手下先中了埋伏;不由又惊又怒:“你不讲江湖规……”
“铿”
杨帆的刀到了;沈弘毅骑在马上;身法的转换比凌空而至的杨帆灵活不到哪儿去;但是杨帆这一刀借了全身的重量。沈弘毅却办不到。剑走轻灵;本不应与敌硬磕硬碰;但他不选择硬碰硬就只能弃马。
可是因为身后传来的惨叫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现在想弃马也来不及了;沈弘毅把牙一咬;只能硬着头皮挥动手中长剑向杨帆的刀迎去。
杨帆用的是一口横刀;不是他那口狭长似剑、锋利无比的铎鞘;根本不心疼硬磕硬碰造成的损害。这一刀刀势雄浑;如疾风卷浪;沈弘毅一剑迎上去。“铿”地一声半截断剑便飞到了半空。
刀势毫不迟缓;顺势劈下;血光一闪;沈弘毅的右臂便像那截断剑般离体而去。
“砰”
顺势跌落的杨帆一肘击在他的左肋下面;将他的肋骨撞断了四根。整个人都撞飞出去;杨帆单手在马鞍上一按。即将落地的身子团腹一收。利落地跃上了马背;这才干净俐落地吐出四个字:“真是白痴”
谷中的战斗结束的很快;杨帆务求速战速决;根本无心恋战;出其不意地猝杀一下子就干掉了对方四分之一的人马;武承嗣这批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李大勇见势不妙;急忙率领剩下的仓惶退向鲁阳关方向。杨帆也不追赶;小有斩获便即撤退;带领他的人退到前边一段弯路后面。纷纷乘上坐骑追赶护送着“庐陵王”赶向谷口中的几名内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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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鲁山县里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他们有的乘车;有的骑马;有的骑骡子。马有雄骏健壮的军马;马股上烙印宛然;也有庄户人家拉车用的驽马;至于骡子;用来行脚当坐骑的还真少见。
他们的人也很奇怪;有男人、有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人。一路上赶路甚急;歇宿时常在夜晚;再加上古竹婷囊中用来易容化妆的药物已经耗光;也顾不上再给内卫的姑娘们修整仪容;以致大家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
好在杨帆本就有意用这支队伍吸引刺客们的注意;所以对于她们恢复女儿容颜也不甚在意;禁令一开;刚刚入住客栈的姑娘们马上洗去了面上的药膏;恢复了女子的容貌。
眼见许多男子或者貌相平庸的女子突然变成了一个明眸疠的大姑娘;直把客栈掌柜惊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鲁山县的文天文班头儿就带着一堆差官捕快把客栈包围了;鲁山县来了这么一票奇怪的人物;而且他们居然还有军马;文班头身负一方治安责任;岂敢马虎。
掌柜的暗暗叫苦;生怕受了牵连;谁知道文班头闯进客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匆匆撤走包围客栈的一众差官捕快执役杂役;弄得四下围观的百姓们莫名其妙。
魏勇吓走了文班头;刚刚揣好百骑的龟符;忽听房中传出一声惊呼;正是李裹儿的声音。站在廊下的众人登时心中一紧;要是小郡主遇险;他们虽罪不至死;可这拼死拼活挣来的功劳却也不免要大打折扣了。
众人急急抢进房中一看;却见李裹儿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只是指着“庐陵王”的面皮;惊慌地道:“坏了坏了;古姐姐……啊不爹爹的面皮坏了;这一下可瞒不得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众人一看;只见“庐陵王”站在那儿;脸上皱纹遍布的老皮掉落了一块;露出一块细嫩白皙的皮肤;任谁看了怕也难以相信这是一个男人脸上长出的新皮;那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细润的肌肤
正文第八百零六章失密
“庐陵王”笑了笑道:“不妨事的;不过我需要购买些药材重新调配易容药物;这鲁山县太小;所需药材恐怕不全的;不过有些东西是可以用别的来替代的;效果虽然差些;照样能够以假乱真。”
她淡淡地道:“毕竟不可能有外人闯到我身边来仔细看的;如果真的让外人走到了我的身边;那时我易容与否、像与不像其实也没什么用处了。”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绝对的女人声音;听过她声音的都知道;这就是她;就是古竹婷
其实这一路下来;虽然杨帆已经宣布王爷是假的;是古姑娘假扮的;但她一路上不管人前人后;始终以庐陵王的声音和形像示人;举止作派也与庐陵王一般无二;平时一副木讷的样子;遇敌时惊慌与迟钝的反应也全无二致。
一开始大家还暗赞古姑娘居然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但是渐渐的;很多人悄悄产生了怀疑;认为杨校尉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个所谓的假庐陵王才是真的;真真假假;故布迷阵。
可是眼下“庐陵王”这一开口;确实是古竹婷的声音;她的脸上还露出一块绝对属于女人的肌肤;众人就不能不信了;原来杨校尉真的那么大胆;真的就只让许良和高莹两个人护着王爷走了。
杨帆眉头一皱;道:“我们吸引刺客;为王爷开路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刺客看出破绽。我陪你去寻摸所需要的药品;你务必得马上重新装扮起来。”
“庐陵王”点头答应;李裹儿雀跃道:“我也去;这一路上我都快憋疯了。”小郡主此刻是众人当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她当众提出了要求;杨帆也不好拂逆;只好答应下来。
兰益清道:“校尉;姐妹们也需要去外面买些东西;这一路上很多东西都用光了;姐妹们很是狼狈。再接下来我们怕是要一路惊险;想再进入城阜的机会都会大减;所以……;你看……”
兰益清这一说;许多女卫便悄悄红了脸蛋儿。女人出门比男人麻烦的多;即便她们扮成男人时;内里也是女的;她们所必需的东西可不是胭脂水粉、描笔眉黛;而是因为男女生理特征的不同。必须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兰益清虽然说的含蓄;可是当着这么多的男人提到这件事。众女卫难免有些难堪。
杨帆想了想。道:“成反正店里也没什么需要照看的;除了受伤的几位;其他人都可以出去走走;不过你们要记住;每伙人最少要两人同行;而且其中必须要有一个女子。你们这些百骑出来的家伙好勇斗狠;最爱惹事;我可不希望再闹出房陵那么一档子事。内卫的人给我看着他们”
众人纷纷答应;相互约好结伴出去。有的干脆好几个人结成一伙儿;等到室内一空;只剩下杨帆、“庐陵王”和李裹儿、黄旭昶的时候;杨帆低声对黄旭昶道:“鲁山县是我们北返必经的第一处城池;他们在此处必有联络人;内奸若有行动;当在今日”
黄旭昶把大眼一瞪;眸中露出一丝狰狞的杀气:“我明白等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揪出来;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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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县馆驿新近入住了一位路经此地的官员;他的具体身份并没有人晓得;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往哪里去。一直以来;南来北往路经此处的官员;除非是公务不急;想在沿途看看风景;又或者要拜访当地的亲友;否则在馆驿里住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两天。
鲁山是个小县;没有什么别致的风景;所以驿馆的人这么多年来还没看到过在馆驿里一住就是天的人;这一回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姓李名鼎新的官员就在鲁山县馆驿住了九天;还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不过;他是本县县令亲自陪同送来的;所以馆驿里的人也不敢多问什么;只管侍候好他的一日三餐、冷饮热汤;不叫这位贵人挑出毛病便是。反正住也好、吃也罢;都不花用他们家里的。
这位名叫李鼎新的贵人交游四海;在这儿住了九天;每天都有人跑到馆驿来找他;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驿丞一概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下午的时候;驿馆闯来一个叫李大勇的;肩上有伤;凶神恶煞;仿佛一个亡命之徒;驿丞拦了一下;劈面便挨了一记耳光;对方亮出了龟符;驿丞才知道;这他娘的凶徒恶匪一般的人物;居然是魏王府的一员家将。
驿丞不敢阻拦;由着他闯进去;随即李鼎新的官舍内便传出一阵叫骂。听那声音;先是李大勇大骂李鼎新;紧接着李鼎新大骂李大勇;两个人骂得不亦乐乎;驿丞远远听见心中不无快意。
不过听他们双方对骂中提到什么梁王魏王的;这驿丞也不傻;晓得他们来历不凡;行踪又如此鬼祟;干的恐怕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生怕惹祸上身;没敢多听;连忙逃远了些;遥遥听着二人拍桌子摔椅子的对骂;一个人偷着乐去了。
黄昏的时候;又有一个小贩打扮的人也跑到馆驿来找人;白天挨了一耳光的驿丞学乖了;这回没直接动手赶人;一问对方来历;果然是来找李鼎新的;驿丞没敢怠慢;赶紧把他领去见李鼎新;然后乖乖离开了。
“你说什么?”
李鼎新听了小贩的禀报大吃一惊;霍地一下从案后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瞪起眼睛道:“当真?”
小贩用力点头;肯定地道:“千真万确小人收到的消息就是如此;那杨帆在沽水镇遇了埋伏后便想了这个办法;冒险让庐陵王单独北上;他则弄了一个假庐陵王吸引咱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