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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梅双手奉上一封书柬,低声道:“太平公主府送来的。”
杨帆会意,接过书柬,轻轻挥手,桃梅便姗姗退下。杨帆启开书信,里边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杨帆仔细读了一遍,唇边慢慢逸出一丝笑意:“你们先歇着,我去书房一趟!”
杨帆对低头缝衣,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尽快成为慈母的阿奴说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潇潇洒洒地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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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千骑营和金吾卫的这件事情,民间知者寥寥。曾见千骑出兵的只有金吾卫驻地前的那些酒肆青楼中人,而且只是见其千骑气势汹汹经过,不知道后来究竟如何。至于他们入城之后,因为走的北门,直接拐向了宫城,就更不为城中百姓所知了。
但是这件事宫里面却是尽人皆知,通过内侍宫娥之口,这件事迅速传到外廷,再通过政事堂、翰林院和史馆里的内侍杂役传到了那些官员耳中,很快这件事在朝廷里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御史台几乎所有在京的御史都上了一本,弹劾杨帆。
在其位要谋其政,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们不能愣装不知道,所以哪怕与杨帆关系不错或者对他观感不错的御史也得向皇帝上表参他。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只是严厉弹劾杨帆,有的人却是对杨帆和武懿宗各打五十大板。
武则天依旧拿不定主意,要惩办杨帆不难,杀头、流放、贬官、夺禄……,手段有的是,问题是武则天想找到一个既能对他有所惩诫,以便向国法纲纪有个交待,又不至于影响自己的政治布局的方法。
在御史们上书弹劾杨帆的第二天,宰相姚崇向皇帝进言,认为杨帆性情莽撞冲动,不足以统御千骑,并向皇帝举荐左卫中郎将张浩,说此人性情沉稳,老诚持重,且在军中素有威望,可掌千骑。
武则天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已是老大不悦。皇帝可是一直把北衙当成自己家后花园的,不要说武则天因为女子称帝,所承受的压力太大而一向有猜忌心,就算是李世民也是一向把北衙当成禁脔,不许他人染指的。
贞观十五年时,长安的玄武门进行修缮,宰相房玄龄、高士廉听说后顺口向少府少监打听了一下玄武门修缮的进度,李世民听说后勃然不悦,特意找来房玄龄等诸位宰相,敲打他们说:“诸君管好南衙就行了,北衙与诸君无关﹗”
如今姚崇竟觊觎千骑,武则天大为不快。回到后宫,张氏兄弟率奉宸监众美少年向武则天献上他们刚刚排练好的一场大型歌舞,武则天郁闷的心情才稍稍排解开来,眉开眼笑之际,张易之却拐弯抹脚地向武则天暗示,想把自家一位堂弟塞进军伍,统带千骑。
正因姚崇的僭越而心生不满的武则天此刻心情正极度敏感,一听张易之这话,当即断然拒绝。以往张氏兄弟每献歌舞哄她开心,她都会留张氏兄弟侍寝,这一晚她却兴致缺缺,独自入睡了。
婉崇、张易之盯上了千骑营,并先后向皇帝“举荐贤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耳中,武攸宜生怕千骑落入他人之手,赶紧也去向皇帝荐贤。结果自然也是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武攸宜刚离开,武三思又闻着味儿跑来了……
武则天从姚崇、张易之、武攸宜那儿积攒下来的不快,等到武三思赶来时,已经化作雷霆大怒,武三思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狼狈而去。随即,一道圣意便迅速传到了杨府:擢升杨帆为忠武将军。
杨帆升官了!
消息一出,不知内幕的官员只是震惊于杨帆的圣眷之隆,知道内幕的官员不免暗笑李党、武党、张党眼红心切,白忙一场。
知道内幕的官员不敢在这时多说话惹皇帝不痛快,不知道内幕的官员更不会在此时去得罪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儿,所以对杨帆不罚反升的奇怪现象,真正跳出来说话的,只有永远“秉持公道、仗义执言”的御史大人们。
可是御史大人们的话要皇帝肯听才行,皇帝肯听那就是刀剑,皇帝不肯听那就是口水,这一次御史大人们的进谏无疑就是白吐口水。
杨帆升的这个官跟他的权力其实没有关系,他带的还是千骑。忠武将军也好,归德中郎将也罢,那只是品级。与品级相关的不是权力而是待遇,例如薪俸、给田免课、刑罚、班序、车舆、衣服等,此外还涉及致仕、封爵、置媵、营缮、丧葬、谥议等方面。
归德中郎将是从四品下,忠武将军是正四品上,杨帆跳过从四品上、正四品下,直接擢升为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居然连升三级。杨帆有罪却升了官,这是什么道理?确实没有道理。可武则天需要跟你讲道理么?
第八百九十二章磨刀霍霍
明月当空,轻云掩映。月下一幢小楼,于朦胧的意境当中如诗如画。
小楼本雕梁画栋,只是许多jing致处的美丽都没于夜se之中,此时看不分明,可是那种优雅华贵的气质依旧能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
这是一幢女儿家的绣楼,楼上还亮着灯,婆娑的竹影映在碧纱窗上,无风不动时,仿佛那就是附在窗上的几枚竹叶。
闺阁内满是秀气温婉的气氛,荡漾着女儿家闺阁之内特有的淡淡香气。
屏风上湖石花蝶,颜se浓淡相宜。
上好檀木的台、凳、几、架,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窗是一张卷耳雕花的书案,案上垒放着各种名人法贴及几方宝砚。笔筒、笔架内或插或挂,尽是紫毫。
墙上挂一副荷亭对奕图,左右挂一副对联,墨迹淋漓,似yu透纸而出。
贴墙放着一具四柱四杆、雕花jing美的架子床,帷幔高挂,并未放下,灯光映着榻上一双人儿。
一袭绯se薄纱寝衣依旧裹在婉儿身上,那冰肌玉骨、酥胸粉腿若隐若现的,反令她的艳魅姿se更增三分。而杨帆就埋身在这桃红粉艳雪圆玉润当中,搂紧了那细得惊人的小蛮腰,仿佛在努力压制身下一尾扭转筛动跳跃挣扎着的鲶鱼。
结实的架子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呻吟,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突然,那“咯吱”声戛然而止,伴着某人发出的“嗯”的一声袅袅颤音,仿佛定格了一副激情四溢的画面。
画面上,唯有一处是依旧在动着的。那是一双雪白修长、圆润结实的大腿,那双大腿正紧紧缠在杨帆的腰间,还在情不自禁地抽搐着,腿肌突突地乱颤。
渐渐的,那涂了鲜红豆蔻、紧紧蜷成一团的漂亮足趾慢慢舒展开来,仿佛一朵chun风下吐蕾绽放的鲜花,然后一双雪白圆润的大腿就像一下子被人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地滑下去,伴以一声娇慵的呻吟。
杨帆喘息着。捧起婉儿的小脸,在她香汗津津的白净额头怜惜地吻了一下,一侧身躺在了她的旁边,似乎生怕压坏了她,瞧这副怜花惜玉的样子。真不晓得方才那个玩了命似的在伊人身上打夯的男人究竟是谁。
婉儿的心犹自咚咚咚地急剧跳着,浑身肌肤滚烫滚烫的泛着玫瑰红se,腮上chao红未褪,杏眼依旧迷离,饱满的酥胸起伏不已,可是随着杨帆侧身躺下,她就像粘在了杨帆身上似。马上也跟着翻了个身,用力挤进他的怀抱,似乎犹嫌他方才压得不够沉似的。
杨帆轻轻抚摸着她柔滑馨香的秀发,还有粉嫩细腻却因为出汗而微微有些涩手的玉背。婉儿惬意地偎在他的怀里,像只刚吞了条鲜鱼的猫儿,许久许久,才幽幽怨怨地叹息一声。道:“人家真想要个孩子……”
杨帆的手一僵,然后轻轻环住她。慢慢抱紧,听着彼此激烈的心跳,却没有说话。婉儿暗悔失言,忙岔开话题,“嗤”地一笑,道:“你这法子用得倒真是巧妙,圣人猜忌心重,你就利用了她的猜忌心,结果不但未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升了官,白白让人家替你担心一场。”
杨帆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头,道:“难道你希望我受惩罚呀?”
杨帆躺平身子,吁了口气,把一只手臂随意地垫到脑后,望着帐顶悠悠地道:“你以为我一开始不担心么?结果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能确定皇帝一定会是个什么反应,可是我该做的事必须得做,剩下来的就只能尽可能地弥补,以减轻罪责了。
一开始,我也预料会受到惩罚,只是希望这惩罚不影响我对千骑的掌控,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后来发现天子顾虑重重,一直没有对我施行什么惩罚,我心里就有谱了。这时才想到,或许这么做不但不会受到惩罚可能还另有奇效。呵呵,说起来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啊,你和张氏兄弟没少替我敲边鼓?”
婉儿懒洋洋地道:“圣人聪慧过人,可惜就是太聪明了,反其道而行,多说说你的坏话,效果反而更佳。所以人家这几天的确没少说你的坏话,至于二张,他们跟你最近走动太近,若说你的坏话,反而惹得陛下猜忌,他们只是狠狠地夸了一翻武三思和武懿宗如今如何的权势滔天。”
杨帆“哈哈”地笑了两声,又沉默下来,轻轻抚摸着婉儿滑腻如脂的大腿肌肤,慢慢说道:“近ri奏章之中,会有几份关于粮食问题的。”
婉儿会意,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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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与婉儿卿未嫁,君可娶,奈何却做不得夫妻。
一开始,是因为杨帆位卑职低,而武则天对上官婉儿依赖甚重。一个帮她处理过事的人一旦用惯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的。大事小情的把握、军政轻重的拿捏、对皇帝态度的了解,这些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来磨合,需要她用多少jing力来调教,她是不会为了一个杨帆而放弃这个得力助手的。
如今杨帆权位越来越重,也算是武则天的心腹之一,这种事依旧提不得。宫里可以用女官,可绝对没有用臣妻命妇的道理。夫妻同朝为官,一文一武,一内一卫,任是哪个君王也不能接受。
再者,杨帆本不可能与处于深宫的婉儿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如果让皇帝知道他们情投意合,武则天马上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