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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娇也自责道:“嫂嫂教训的是,兴男走到这一步,阿娇的确有责任,不过,兴男与寻常女孩子不同,她率性而为,天真烂漫,卫将军正是看准了才顺着她的性子引导,嫂嫂你看,兴男自由自在不是挺开心的吗?这不挺好吗?其实呀,人的一生很短,又何必把诸多束缚强加给她呢?免得到老来生出遗憾,嫂嫂你不用担心,兴男并不是不识轻重,她只是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一幕幕往事莫名浮现在了臧爱亲的眼前,从嫁给当时素不相识的刘裕,到几乎送了命才生下刘兴男,再到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长大,突然她发现,自已过的很苦,从未享过半点福,这让她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向了刘兴男。
刘兴男伏在自已怀里,单薄的后背轻轻抽动,哭声虽已止住,低低的啜泣却一声接一声。
‘也罢,是好是歹都是兴男自已的选择,鸟儿大了还会飞走,做父母的,哪能一辈子为子女操心?’臧爱亲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苦笑道:“兴男,别哭了,你的婚事先搁一搁罢,但阿母丑话先摞下,将来你后悔了,那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明白吗?”
这话一出,刘兴男的眼泪竟奇迹般的收了回去,重重一点头:“请阿母放心,兴男一定会幸福的!对了,阿母,兴男从将军手上学会了一道美食,叫**蛋饺,才好吃呢,连姑母那么内秀的人,都连吃了二十多只,来,咱们去膳堂,兴男做给您和父亲吃!”
臧爱亲暗感无语,他娘的,又是卫风!她也有了种把卫风拧过来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于刘兴男的婚事刘裕再未提过,家里暂时恢复了安宁,不知不觉中,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是二月初十,约正午时分,卫风被王凝之请来了府邸。
宽敞的大殿里,王凝之与谢道韫都带有掩饰不住的忧色,卫风施礼问道:“府君与谢夫人唤末将是为何事?”
“剿灭了孙恩,原以为能过上几年清静日子,却不料,朝庭又出大乱子了,卫将军你看看罢。”王凝之带着满脸唏嘘,把两份绢册递给了卫风。
卫风接过来,一份是司马道子列数桓玄罪行的诏书,另一份是桓玄讨伐司马道子的檄文!
卫风顿时大喜,依次看去,两份内容都差不多,司马道子痛斥桓玄为逆贼,号召天下州郡起兵讨玄,桓玄则指责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倒行逆施,也号召天下州郡起兵入京清君侧。
谢道韫始终在留意着卫风的一举一动,卫风刚把檄文放下,就立刻问道:“卫将军,相王与桓玄彻底撕破面皮了,眼见动乱将起,咱们会稽该何去何从?”
第二二三章奔袭建康
这还用问?直接杀入建康取了司马道子的狗命才对正理!但北府军的态度极其关键,卫风还未被振奋冲昏头脑,因此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请问府君与谢夫人,可知刘牢之的动向?”
王凝之接过来道:“北府军按兵不动,态度暧昧,似持两不相帮之意!”
卫风暗道一声好,脸面现出了明显的轻松,眼里还伴有时不时的精芒爆闪,谢道韫与王凝之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他们都清楚卫风打的什么算盘。
卫风还未来,夫妻二人已经交换了充分的意见,对卫风的反应也作了全面估计,当面一见,果不其然!谢道韫苦笑道:“卫将军,你是否想劝说妾与王郎响应桓玄,讨伐司马道子?”
卫风收敛起面容,深施一礼:“太原王氏蒙受不世奇冤,是时候洗刷了,请府君与谢夫人成全!”
谢道韫摆了摆手,叮嘱道:“妾明白,你与世侄女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刘牢之既按兵不动,相王显然大势已去,天不偌晋室,妾与王郎如之奈何?何况相王倒行逆施,朝野间早已怨声载道,妾不会阻止你报仇,却不得不提醒一句,请卫将军念及苍生无辜,只诛首恶,匆要波及其余!”
卫风郑重道:“末将会谨记谢夫人教诲!”
谢道韫点了点头,叹道:“时机一闪即逝,妾不耽搁你了,你快回去速做准备罢,争取早日成行。对了,你在建康报了仇之后。先别急着走,一待局势稍有安定。妾会亲自跑一趟建康,尽量为你谋取到士人身份。”
卫风浑身微震,由衷的再施一礼:“大恩不言谢,府君与谢夫人的恩义,末将会铭记于心!”
王凝之微笑着挥挥手道:“现在说还嫌太早,纵有令姜相助,想谋取士人身份,也难啊!咱们只能说尽力,而不敢言之凿凿。卫将军你稍等片刻,老夫手书一封与桓玄,见了面你替老夫呈给他!”说完,返回案前坐下,当场提笔书写。
不多时,一纸信笺被封入信封,卫风接过之后,深深一躬,转身离开。
出了王氏府宅大门。卫风心里凭空生出了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感,足足蛰伏了两年!这不仅止于为王蔓报仇,如果说。会稽成就了自已事业的第一桶金,那么,建康将是自已迈出争霸之路的第一步!
‘建康。我来了!’暗暗大吼一声,卫风跨上战马。向着自家飞奔而去!
仅小半个时辰,卫风已迈进自家院门。那满面的意气风发令开门的陈少女不由一怔,忍不住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卫风二话不说,立刻抓上陈少女的胳膊向怀里一带,兜头搂上,重重一口吻了上去!
“呜呜呜~~”陈少女手忙脚乱的挣扎了一阵子,才勉强挣开,理了理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襟,不满道:“将军,您发什么疯啊?”
“呼~~”卫风吐出了一大口浊气,嘿嘿笑道:“陈少女,你的小香舌是治疗疯病的最佳灵丹妙药,我的病给你治好了,现在我问你,王蔓在哪?”
陈少女红着脸向后指了指:“应该在花园,姊姊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与小兰姊姊带着清蕙散散步。”
“走,咱们快点过去!”卫风不由分说的拉上陈少女手腕,半拖着向内匆匆走去。
花园里,树木长出了嫩芽,草地也有了返青的迹象,处处透出一股早春的气息。
“对,对,就这样,嗯!清蕙你真厉害!”柔软的草甸子上,王道怜弯着腰,牵着清蕙的小手缓缓引导行起,王蔓与小兰一左一右,两手虚托小心护持,但卫风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三女的注意,齐刷刷的转头看去。
卫风带着不假掩饰的心急火撩之色,陈少女满脸无奈,几乎是被挟持着走了进来。
王蔓、小兰与王道怜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王蔓问道:“卫郎,你这是怎么了?快把少女放开!”
“咳咳~~”卫风放开陈少女,清咳两声,一本正经道:“王蔓,我和你说个事,你不要激动,过两天,咱们得回建康了。。。。”
卫风把来龙去脉以最简练的方式道出,顿时,王蔓扑通一声跪倒,仰天悲呼:“父亲,小女等了三年,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机会,您的冤屈也可以昭雪了,您看到了吗?呜呜呜~~”
话未说完,王蔓已是控制不住的掩面痛哭,哭声中,满满的全是振奋与仇恨!
小兰、陈少女与王道怜均是暗自恻然,偷偷抹起了眼泪,卫风则把王蔓扶起,劝道:“王蔓,你别哭的太早,事情还有变数,我这一次只带五千轻骑,而禁军足有两万,这没办法,步卒行军耗日良久,如果被桓玄抢先灭去司马道子那就白费力气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要哭,也得把司马道子的头颅奉于你父亲灵前,我和你一起哭!”
“嗯!”王蔓拭去眼泪,红通通的眼眸里射出了浓浓的情义望向卫风。
“行了,咱们是夫妻,你的仇家难道不是我的仇家?”卫风拍了拍王蔓的香肩,转回头,略一沉吟,迟疑道:“小兰,你带着清蕙不方便急行军,刚好谢夫人过一阵子也要进京,你不如暂时留下,和谢夫人一起走,道怜,你领五十名姊妹保护小兰母女,还有谢夫人,有少女陪着我和王蔓就可以了。”
“哦!”小兰与王道怜双双应下,虽然都有些失望,但她们也明白轻重缓急,因此并未多说。
王蔓却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卫郎,你这一次去建康,再回山阴已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那娇娇姊怎么办?难道你让人家年复一复的等你?”
“这。。。。”卫风现出了为难之色,好半天才不确定道:“刘牢之明面上两不相帮,实则已背叛了司马道子,他先叛你父,再叛相王,已忠义全失,麾下必渐生不满!
而桓玄站稳阵脚理该对刘牢之下手,刘牢之虽拥八万精兵,却因人心尽丧,除了引颈待戮还能如何?同理,北府军也将群龙无首,我那兄长胸怀壮志,岂会看不透?我料他或会循回京口收拾残局,到那时,再娶娇娇姊也不为迟,实在不行,我抽个空跑趟句章,总之,不能让娇娇姊拖到明年。”
“嗯!”王蔓不放心的叮嘱道:“人家娇娇姊对你情深义重,将来或还可能夹在你和你那兄长间左右为难,你得对人家好点,不许欺侮她,也不要对她有什么想法,知道吗?”
“放心吧!”卫风微笑着应下,想了想,又道:“你们先在府里呆着,我得出门安排下,争取明日一早启行,而且府君有可能今年,最迟明年会入朝供职,会稽内史将出现空缺,能由炎之继任自是最佳,至不济也要把军政大权握在手中,架空新来的内史,这事拖不得,去过军中我得把向弥与炎之找来商议,这样罢,今晚的晚膳不用等我,家里留着热水就可以了。”
“嗯!”四个女人纷纷点了点头,卫风转身而去。
安排出征倒不费事,骑兵随时处于备战状态,商议却没商议出什么结果,一是王凝之暂时未有表示,虽然他曾提过乐于促成由褚炎之继任会稽内史,但自已催促总不大方便,二来会稽内史为要职,与朝庭的税赋息息相关,朝中必有一番激烈争夺,假如褚炎之失了手,在不清楚新的人选之前,没法做过多布置,卫风只和向褚二人交待加强对中下级官吏的控制,以备不测。
二月十一日清晨,卫风领包括亲卫、母夜叉在内,合计五千骑配双马,向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