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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立寨之时一举破去!”
向弥也放下鱼杆拱了拱手:“末将也愿往!”
卫风却眉头一皱,沉吟起来,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这份不安不是来自于突袭燕军本身的困难,依着常理,所谓围点打援,只要围住了蓟的守军,令他无法出城,然后以五万轻骑奔袭潞县攻打援军,冯跋与高谈德的联军必败,这也是他对蓟围而不攻的主要原因,把龙城与高句丽的主力吸引出来一把头歼灭,事后灭去这两国会省了许多麻烦,毕竟如今的燕国已经不是慕容氏时期的燕国了,冯跋初登大位,并不能在短时间内使人心与军心归服,军心不稳,战斗力必弱,更何况卫风还义释过两万多燕军降卒呢,这些人即使不感恩戴德,见面时心里也会有阴影。
至于高句丽,那就是一群杂军,卫风从未把高句丽当回事,甚至他都怀疑,冯跋劝说高谈德前来,很可能是存有把高句丽当先登使用的目地。
卫风真正忌惮的,还是魏国,当初与拓跋仪决战,冯跋都知道趁虚袭取了蓟,而拓跋珪自少有英明神武的美称,虽然因服食寒食散,雄心被消磨了不少,可是多年来的征战经验仍在,他不相信拓跋珪会坐视晋燕大战不动分毫!
徐道覆也是眉心轻拧,问道:“将军可是担心魏国有伏兵潜伏在附近?”
卫风神色庄重的点了点头:“人都道,诸葛一生唯谨慎,其中似有贬意,意指用兵谨慎或会因保守而丧失奇兵突袭的良机,但我以为,谨慎与否不能一概而论,倘若兵微将寡,没有谨慎的本钱,那只能冒险一博,当初我以五千轻骑奔袭京口,正是由此!
可今日的我,领十万大军,稍有决策失误,将会给全军上下带来不测之祸,而且我从表面上看风光无限,却输不起,一旦败了,我会失去所有,所以,虽然奔袭冯跋或可速胜燕国,但必须谨慎!”
卫风转头喝道:“来人,把张检等人叫来!”
“遵命!”李驻匆匆而去。
不多时,以张检为首的近三十名燕军降卒快步奔了过来,在这段时间里,卫风安排他们与亲卫一起训练,那是个个哭爹喊娘,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敢发誓,自出生以来,从未吃过如此大的苦头,只是张宁时常会给他们描绘出当亲卫的美好前景!
亲卫相当于卫风的亲军,如果卫风称了帝,他们将是理所当然的禁军,由于目前亲卫与母夜叉的总人数只有一千多,将来自然会升为禁军将领,不提禁军的丰厚待遇,光是那份荣耀就值得让人拼命,而且卫风曾无意中透出口风,以后要从亲卫与母夜叉中挑选一部分合适的人选入司隶校尉部任职!
司隶校尉始置于汉武帝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秩二千石,属官有从事、假佐等,率领由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隶组成的精兵,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的秘密监察官,其不畏权贵,刚正不阿,有弹纠权贵的权力,是个人见人怕的角色。
就冲着这两份美好的前途,再大的苦也要咬牙坚持啊。
卫风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不错,筋骨与精神面貌都要强了不少,张检,本将问你,如果要藏兵,蓟附近有何处最为适合?”
张检想都不想道:“自然是燕山啊,不过燕山有大小之分,大燕山在蓟的西北方,长近千里,最宽处五百里,山势陡峭,北缓南陡,沟谷狭窄,几无人烟,其中卢龙塞(今喜峰口)为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曹孟德征乌桓,慕容儁进兵中原,都是经由此塞,若于大燕山藏兵,末将敢保证,即便是神仙下凡都找不着,可是由卢龙塞至蓟有一百来里,若遇紧急情况,恐怕会耽误战机。”
第四九九章消息传来
正说着,张检看了看卫风,又吞吞吐吐道:“其实依末将之见,如果要在蓟附近藏兵,最理想当位于西面的小燕山(今北京房山区),小燕山距蓟约四五十里,百丈以上的山头十来座,方圆数百里左右,其山脉为太行山支脉,与大燕山无任何联系,而且山中多谷地,地形较为复杂,如果不是事先有怀疑,寻常人绝难猜到山里会藏有重兵。”
“哦?”卫风略有些动容,吩咐道:“张检,本将怀疑小燕山内有魏人伏兵,今交你个任务,你与弟兄们入山搜索,如能于日出之前寻到魏人,计特等功,如果三日之内搜出,计大功,寻不出的话。。。。”
卫风沉吟道:“本将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每座山谷都要跑遍,确定无魏人伏兵依然计大功,如何?”
一瞬间,燕国降卒全都激动起来,如果小燕山内真有魏人伏兵,并能于今夜找出的话,那可是特等功啊,特等功不仅仅是加官进爵,在财物美女的分配上也享有优先权,这段时间,张宁、李驻等亲卫向他们大肆吹嘘曾分到过哪些哪些身份尊贵的美女,诸如张宁,他分到过林邑的王后、王妃、郎女等八名贵女,李驻曾分到过百济的王妃与拓跋仪的宠妾,还有其他人,全都不厌其烦的反复吹嘘,这让曾为燕军小卒的张检等人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张检赶紧拱了拱手:“请将军放心,咱们这里至少有八成都是幽州本地人。习惯了长时间在山野中奔跑,仅仅一夜工夫虽不敢说把小燕山搜遍,但六七成不成问题的!”
卫风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们准备下,立刻出发,小心为上,匆要暴露行踪!”说着,又转头吩咐道:“张宁,你也带三十名兄弟跟着一起,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并熟悉地形!”
“遵命!”张宁与张检等人齐齐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
卫风出于谨慎,并未去突击冯跋与高谈德的联军,当天傍晚,两军在潞县驻扎下来。由于县城太小。容不下九万大军。只得选择在城外下寨,均是全副戒备,斥候远远散开。生怕卫风趁夜来攻。
太阳渐渐落山,天空中现出了半片透明的月亮,在小燕山的一处山谷内,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除了远处偶尔的几声马匹嘶鸣,竟连蝉虫的鸣叫都没有,这显然极不正常,因为谷内驻扎着一支三万余人的军队!
这正是奉拓跋珪之命,偷偷潜入燕山的魏国最精锐部队,这一支军队于五月初四深夜悄悄离开了平城,尽捡无人地带,昼伏夜行,于五月初十,也就是卫风主力抵达蓟的同一天,于今古北口过了大燕山,当时的古北口并未修筑起长城,也没有烽燧了望,它的战略价值在历史上直到北齐时期才被发掘出来,恰好适合魏国伏兵偷偷潜入。
的确如张检所言,大燕山距蓟过于遥远,因此入了古北口,又折向东行,进入山区继续南下,直到五月十五日,才潜伏进了小燕山,三日之后,终于寻到了一处合适的谷地。
整整十二天过去了,全军三万五千人啃干粮,喝雨水,山区中的蚊虫特别厉害,尤其是盛夏时节,那只能用凶猛来形容,草深林密,好多蚊子都是几年以上的老蚊子,或许是经验更加丰富,下口特狠,叮上就是一个大包,而马匹被叮久了,都能被蚊虫活活叮瘦,甚至叮死也不是不可能!
更要命的是,山里的毒蛇也不少,十二天内,被咬死了数十人,虽然这点人相对于三万五千人的大军只能是九牛一毛,但被毒蛇咬死,死的窝囊啊,也使得军中生出了一股燥动!潜伏在山区,尤其是对于在草原上长大,而没有山区生存经验的拓跋氏骑兵来说,这种日子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潜伏的困难,别说年纪青青的新任卫王拓跋篡,即便是老谋深算的穆崇都未能预料充分,他的铁蹄踏遍了北国大地是不假,但钻入小燕山深处还是头一回,就这还是全靠着向导的引路,否则都未必能寻到适于藏兵的山谷。
但是再困难都要忍,总之两个字,忍吧!
这一刻的拓跋篡面色阴沉,额头有个通红的大包,他一边使劲的挠着,一边时不时望向谷口,在他身边的太尉穆崇则是眉心时松时紧,手也时不时伸到裤管里挠几下。
“他娘的!”拓跋篡恨恨的骂了句:“冯跋何时才来?这鬼日子要熬到何时?蓟他究竟还要不要了?”
当初接任卫王时的雄心壮志,已经被这鬼日子消磨的差不多了,拓跋篡自小便被拓跋珪喜爱,接入宫中与诸子同养,成年后又授以高官重爵,可以说,拓跋篡的人生是一条坦途,从未经历过父辈的艰辛,这是货真价实的官二代,又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但好在拓跋篡还是挺讲道理的,他没有骂卫风,他清楚卫风的目地是围点打援,也只有围点打援,才能给他寻到一击必杀之机,因为卫风带了十万大军,如果只是为了攻打蓟,通过挖掘沟渠把城池围死就可以了,没有急于攻打的必要,到最终,撑不住的将会是他拓跋篡,他没有补给啊,所以他骂的是冯跋!
穆崇却是暗暗叹了口气,毕竟是没经历过行军之苦啊,而且心性也有些欠缺,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怀里的那封密旨,如果拓跋篡真有不妥当的举动,他可以凭此剥落军权,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这份密旨是不可能拿出来的,毕竟拓跋篡深受拓跋珪的喜爱,尤其拓跋篡的父亲拓跋仪是死于征战当中,还是战至最后一人才慷慨赴死,放在现代,拓跋篡是烈士家属的身份,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穆崇无奈的劝道:“请卫王稍安勿燥,算算日子,冯跋与高句丽也该于这几日内抵达,届时,便是决战之机,来,时候不早了,卫王用了膳早点休息罢。”
拓跋篡顿觉更加烦燥,自从五月初四离开平城以来,整整二十七天吃的全是干粮,也就是经风干晾晒使其脱水的胡饼,又硬又糙,还有一种是风干牛羊肉,这对于自小锦衣玉食的拓跋篡来说,无疑是极其的难以下咽!
但更令他难熬的是,这一次出征不是堂堂正正的出兵,是偷袭,所以军中不允许携带女人,足足二十七天没玩女人,让他的下半身都要憋炸了,甚至最近十来天,几乎天天都跑马,山里又没有条件洗浴更换衣服,使得他的裤子**不说,还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
只是拓跋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