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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刘穆之叹了口气,目中闪出了一抹担忧,其余众人也是收起了说笑的心情,凝神向下看去。
沿河被袭击的骑兵属于刘勃勃,他的军卒以劫掠为生,军纪自然也是最差,如土匪马贼般,性情火爆,经不得挑弄,有船只在攻击自己那还得了?而且濄水几乎静止不动的水流也很容易给人带来错觉,仿佛这条河很浅,可以策马冲到船边,至不济也能放箭!
短短数十息工夫,已经死去了千余人,并且还有人在前赴后继的冲入河里送死,刘勃勃气的破口大骂道:“蠢材,现在较什么劲?快传令离河岸远一点!”
“呜呜呜~~”号角声吹响,夏国骑兵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着内侧退去。
刘力俟提凑上头,提醒道:“大王,今次吃的这个大亏,照臣看很可能是拓跋烈那老鬼故意为之,咱们大夏国骑兵,上一次扎营前一直都走在内侧,可是昨日拨营之后,魏人抢先一步卡了咱们的位,当时弟兄们都没多想,也不愿为这点小事与魏人生出龌龊,但谁能料到,这老狐狸竟如此歹毒,魏人与明军多次作战,早就尝到了厉害,而咱们对明军只有道听途说,难免会不以为然,因此给了他借明军之手借刀杀人的机会啊,大王您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被这老狐狸害了!”
刘勃勃的眼睛眯了起来,却仍问道:“不至于罢?大敌当前他岂会不知?此时做小动作与他何益?”
刘力俟提又道:“大王,咱们多死个几千人对于二十余万人的大军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您别忘了,目前秦夏魏三国,属咱们夏国最弱,将来又紧挨着魏国,这老狐狸难保不会对大王您动起心思啊!”
“不错!”刘勃勃的亲弟弟,司隶校尉,镇南将军刘阿利罗跟着就道:“灭去明国,数魏国的处境最为不利,他北面有夏,西面有秦,南面有晋,处于三面受敌当中,秦晋两国根基未损,不是魏国可以轻易攻打,拓跋烈只有把心思打到咱们夏国身上,毕竟大王您进驻幽燕,短时间内难以平定,而咱们军卒数量少,现在多损失一个,将来拓跋烈犯我夏境就会省去一分力气,大王,您一定要防着这老狐狸!”
“哼!”刘勃勃的脸面沉了下来,冷冷一哼:“拓跋烈算记孤,孤岂会如他愿?但目前不宜翻脸,总之留着心眼便是,好了,今日的话不许向外传出,知道吗?这个梁子迟早要架回来!”
“遵命!”刘力俟提与刘阿利罗双双拱了拱手。
刘勃勃又向左右看了看,由于出了意外,自己一方落在了最后,于是挥挥手道:“咱们可不能让人瞧了笑话,着兄弟们都加快点!”
“呜呜呜~~”号角再次吹响,夏国骑兵收束起队形,向着前方紧追而去。
。。。。。。
卫风的营寨是沿着濄水距谯十里,秦魏晋与二凉的营寨由于有刘勃勃的前车之鉴,不敢靠濄水太近,分别在卫风营寨西南方十里呈弧形下寨。
站在箭楼上,卫风不由讶道:“想不到竟是五路人马,李驻,你说说看,另两路是谁。”
李驻不假思索道:“大王,肯定是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啊,除了河西二凉,还能有谁?看来姚兴挺有些本事的,竟能把二凉也拉来对付大王。”
卫风不以为然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姚兴虚言恐吓,再施以利诱,换了孤处在那样的位置也不得不来,但说的容易做起来难,李驻,带些弟兄们随本将出寨一尽地主之谊!”
“遵命!”李驻施了一礼,随着卫风向下走去。
不多时,卫风领三百骑驰出营寨,在中段线,也就是两军相隔五里处止住,五名亲卫继续行前,分别掏出喇叭在五座大营前喊话,请五国君主出营与明王会面。
卫风带三百人立在中心,抓是没法抓,但不见面也不行,一方面会有失风度,另一方面有气短心虚之嫌,约半刻不到,五营中,分别驰出六十余骑,向卫风迎面奔来。
相距两百步左右,五方纷纷勒停战马,卫风上前几步,对面的五位帝王也排众而出。
卫风首先看向姚兴,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这位该是秦主罢?果然有几分雄霸之气,孤倒是失敬了!”
姚兴对卫风不假辞色,只草草回了一礼,冷声道:“明王,有话直说,何必虚言?”
卫风不急不忙道:“令爱西平公主姚燕貌美机灵,孤纳为良娣,深为爱宠,照这样算,秦主还是孤的老泰山啊,出于这层关系,孤本不欲与秦国为敌,奈何秦主受人盅惑,前来犯我,孤想不动手也不行了,但请秦主放心,孤怎也不会害了你性命,使公主伤心。”
姚兴暗自凛然,他早就听说过卫风的言辞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寥寥数语,已是暗含挑拨,于是哈哈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倒是不劳明王费心,反而明王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啊,一边好言相欺,一边又占我武关,夺我豫西北十二郡!”
“哦?”卫风不解道:“那都是在结识令爱之前发生的事,如果照秦主的算法,百年前的关中还是晋土呢!”
“哼!”姚兴怒哼一声:“强辞夺理,你若不欲与我秦国为敌,那就把武关与豫西北十二郡还来!”
卫风似笑非笑道:“我若交还,秦主可会退兵?”
这话一出,姚兴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这不是架好梯子请人往上爬吗?果然,刘勃勃、拓跋烈、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齐刷刷把目光投了过来。
“哼!”姚兴再哼一声:“你想挑拨我等关系,休想!”
卫风给姚兴打了个你懂的眼神,就看向了刘勃勃,赞道:“孤虽未见过夏主,却久闻夏主仪表堂堂,风姿卓越,想来这位便是夏主了?”
刘勃勃非常正式的施了一礼:“明王过奖,勃勃愧不敢当,勃勃也久仰明王大名啊,今日得见真人,了无憾矣,只是,不知刚刚贵军为何袭击我军?勃勃虽为生存,迫不得己与明王为敌,却仍愿禀承先礼后兵之道。”
“误会,这都是误会!”卫风摆摆手道:“据我军斥候探得,沿河一侧行进的一直是魏国余孽,可谁能料到竟临时换成了贵军?这真是误会啊,呵呵~~”
拓跋烈再也忍不住,怒道:“好你个心性歹毒之徒,死到临头还意图挑拨?敖云岂会被你蒙骗?”
第五五一章是否出兵
卫风并不理会拓跋烈,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看向了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不解道:“这二位是。。。。”
秃发傉檀猛一抱拳:“孤乃凉王秃发傉檀!”
这话一出,沮渠蒙逊的脸面挂不住了,他身后的侍卫甚至都隐隐现出了怒色,毕竟沮渠蒙逊也以凉王自居,凉王与夏王、魏王、秦王等王号一样,天下间只能有一个,如果有两个,那么这二王之间必然不共戴天,这关乎到正朔,人心向背,半点也退让不得。
沮渠蒙逊与秃发傉檀,绝对谈不上友好,只是双方相距较远,一在姑臧,一在乐都,迢迢数千里,实力又大差不差,各自麻烦一大堆,短时间内谁也灭不了谁,还同时面对着秦国与刘勃勃的威胁,这才能勉强相安无事,但今日,秃发傉檀明显是不给沮渠蒙逊面子,尽量这二人达成了同进共退的默契,可这正朔,还是要争的。
秃发傉檀在卫风面前自称凉王,那沮渠蒙逊是什么王?僭凉王?
“咳咳~~”姚兴连忙轻咳两声,连打眼色给沮渠蒙逊,示意小不忍则乱大谋。
沮渠蒙逊冷冷一哼,总算是强压了不快,向卫风拱了拱手:“沮渠蒙逊见过明王。”
卫风微微笑道:“原来是南凉王与北凉王,这倒是给了孤一个意外啊,秦魏夏三国和刘寄奴联手与孤作战,尚情有可原。不外乎是为了瓜分孤的土地,但你二人为何前来,又能落到什么好处?恐怕即使分了土地给你们,你们也拿不下吧?”
秃发傉檀冷声道:“何须好处?怪只怪明王你的风头太盛,天下诸候寝食不安,孤与沮渠蒙逊只能出手镶助秦主。”
“哈哈哈哈~~”卫风仰天长笑道:“这话也只能哄哄三岁孩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要联手拒孤。你南北二凉的几万人马无异于杯水车薪,何况坐山观虎斗岂不更加快哉?
南凉主,你定都乐都,往南不远便是吐谷浑。如果你这两万军马折在了中原。恐怕吐谷浑会趁虚而入。你可有信心抵挡?北凉主,你的天下来自于段业,虽说段业猜忌于你。但你轼主自立总是不假,另外孤听说段业被你擒住时曾哀求:孤单飘一己,为贵门所推,可见丐余命,投身岭南,庶得东还,与妻子相见!而你不允,遂斩之。
你不要怪孤说话难听,魏代汉,晋代魏,旧主皆得以善终,而你这手段的确太过了些,难免会让人齿冷,如果你的两万军马折在中原,呵呵~~后果不用孤说你也清楚罢?”
沮渠蒙逊的脸面现出了一丝愧色,摇摇头道:“明王责备的是,但西凉蛮荒之地,比不上中土大朝,手段不狠厉些难以服众,蒙逊亦有不得已之苦衷啊,算了,不说了,总之走上了这一步,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沮渠蒙逊竟隐隐对卫风升出了些好感,刘勃勃、姚兴与拓跋烈顿时暗道不妙,拓跋烈连忙道:“二位凉王,莫要受明王盅惑,我等齐心协力,他哪来的胜算?诸位带来的兵马又岂会折损?”
“魏主说的也有道理!”卫风附合了句,又问道:“我只是心下好奇,想弄清楚你二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二位凉王,总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吧?”
沮渠蒙逊觉得之前补充的协议根本不能算秘密,而且此人素有才智出众,雄才大略,滑稽善于权变的美称,也就是老奸巨滑,他认为在言语中不得罪卫风也算是留个后手嘛,万一兵败了呢?
于是,沮渠蒙逊拱了拱手:“说出来不怕明王笑话,我二凉地处偏僻,丁口稀薄,土地贫瘠,相对于中土土地,明王你的马匹、辎重与财货更加重要些!”
“北凉王待人以诚,你这个朋友孤交定了!”卫风猛叫了声好,屈指赞道:“果然是各得其所,看来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