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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微微笑道:“府君不必担心,末将秘密前往,对外可以宣称是去海岛探察孙恩踪迹,会稽外海岛屿成百上千,恐怕几年的工夫都探不出个所以然。”
谢道韫却又道:“卫将军,我朝的渊源不知你可了解?孝元皇帝出自于东海王越一系,当年东海王越曾通过并州刺史刘辊请得鲜卑拓跋氏出兵相助,因此近百年来,我朝始终与拓跋氏交好,但慕容氏不同,他曾从成都王颖与东海王越作战,原本这倒也罢了,慕容廆、慕容皝父子二人亦事我朝,然则自慕容皝子慕容儁开始,先于黄河岸边射杀因冉闵之乱欲南投的数十万中原士民,后去燕王号,僭越称帝,又大举进攻我朝,致使黄河以南尽丧,再往后则是刘牢之大败于慕容垂之手,两万北府精锐尽没,所以,我朝与慕容氏有着不解之仇啊!
卫将军,你的意思妾明白,如能组建骑兵,会稽实力定会大增,而交换战马虽然与拓跋氏交换最为妥当,但此事需偷偷摸摸进行,不如走海路与慕容氏交易来的顺畅,只是,你考虑过没有,慕容氏怎肯与你交换,妾唯恐你马未换到,人却没在了燕地,这让王家侄女如何是好?孙恩再来又如何是好?”
随着谢道韫的话音落下,王蔓与小兰均把担心的目光投了过去。
卫风施礼道:“末将多谢谢夫人关心,不过,此燕国已不同于彼燕国,自拓跋氏攻破中山之后,燕国分裂为南燕与北燕,南燕时常侵扰我朝淮北一带,于情于理,末将都不会与他来往,末将前去的乃是辽东的北燕。
北燕国力虚弱,以龙城(今辽宁朝阳)为都,现国主是慕容宝之子慕容盛,去年,慕容宝被外戚兰汗轼杀,慕容盛不听部下劝阻,只身入龙城奔丧,并含垢忍辱,屈身事仇,终于数月后以离间计斩杀兰汗,成功登上燕主大位,由此可见其人果敢刚毅,素有智谋,他如何能不明白恶劣形势?
北燕的大敌是拓跋氏,而不是我江东,末将以他急需的粮草、盐铁交换战马,他理当心动,请府君与谢夫人放心便是,若无万全把握,末将岂敢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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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准备启行
(谢谢云歧青谷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卫风带着满脸的自信,众人虽然不大放心,但一时也想不出法子阻止,王蔓看了看,只得无奈道:“卫郎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激怒慕容盛,妾听说胡人野蛮残暴,根本不讲道理,甚至还以人肉为食,如果你受了委屈,就暂时忍一下好了,总之,一定要活着回来,妾与小兰会天天在家为你焚香祷告的。”
一丝暖意不由涌上了心头,卫风微微一笑,向王蔓与小兰分别递上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王凝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捋须问道:“卫将军,那慕容盛再是蛮夷,也是一国之主,老夫以会稽内史的名义遣你出使,会不会惹得他不快?如此岂不是害了你?”
卫风施礼道:“慕容盛既能屈身事仇,岂会在乎虚名?末将与他交易,于双方皆有益处,料来不会拒绝,另请府君与谢夫人放心,与慕容氏交换战马仅为权宜之计,数十年前,我朝数十万士民被慕容部射杀于黄河岸边的惨剧末将时刻不敢忘,将来若有机会,末将愿领军北伐,一为报仇,二为雪耻,三为朝庭去一心腹大患!”
“好!”谢道韫忍不住赞道:“只要有恒心,妾也相信卫将军终有一日会引军北上,只可惜司马道子与世侄女势如水火,否则将你推荐给朝庭,又何须惧怕桓玄、刘牢之与孙恩?”
“谢夫人过奖了!”卫风连忙推辞。
王蔓、小兰与褚炎之却交换了个隐秘眼神,当年桓温凭借北伐的赫赫事功差一点就改朝换代,恐怕若干年后,这个人北伐成功,司马氏的天下也该姓卫了吧?
卫风与桓温乃至王敦的最大优势在于他年青,才二十不到,有的是时间,桓温与王敦却是在大业将成之际,好巧不巧的病死了,使得司马氏躲过了两次大劫,但俗话说,事不过三,司马氏还有挺过第三次的机会吗?
褚炎之暗暗摇了摇头,拱手问道:“请问卫将军欲与慕容盛交换多少马匹?炎之也好早点筹措粮草盐铁。”
卫风掐指算道:“如今我山阴有驻军两万,其中还需要守城,若要正面击溃孙恩,甚至将来与北府军对敌,最少也要有一万骑在手,我的打算是,自明年开始,每年与慕容盛交换三千到五千匹战马!”
褚炎之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脸面一瞬间布满了苦涩!好半天才苦笑道:“卫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孙恩作反已令会稽元气大伤,如今除了山阴,其余九县全部遭劫,而战死将士需要抚恤,今年早稻又颗粒无收,郡府须借出粮米供百姓渡过难关,虽然朝庭免两年赋役,可远水不解近渴,府库里的布帛粮米已为数不多了啊,别说换三千匹战马,很可能三百匹都换不来!”
“这。。。。”王凝之与谢道韫面面相觎,这夫妻二人什么具体事务都不管,他们总以为会稽是鱼米之乡,水稻一年两熟,气候温暖湿润,适合养蚕织丝,如果不是褚炎之当面叫苦,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已的家底已空虚到了如此程度,孙恩仅一次暴乱就摧毁了大晋的根基!
卫风却不急不忙道:“褚郡丞匆要慌乱,我有一快速生财之法,最迟今年冬季,可获得大量资财。”
“哦?”褚炎之催促道:“卫将军快讲!”
卫风淡淡笑道:“现今沿海一带的食盐,以盘为煎,以锅为煮,称作煮海为盐,其制取出的食盐不但产量低,质量也极差,因此,为何不在海边滩涂挖掘盐田,把海水引入,利用日光和风力把海水蒸干,届时池底食盐自出,省力又省心,盐田规模根据人力来定,有多少人就挖掘多大的盐田,如今将至秋冬时节,雨水稀少,若是及时组织沿海渔民挖掘盐田,于晴天大风之下曝晒一日,即可出盐!单论效率,百倍千倍于煮海为盐,介时可拿食盐与未受战祸影响的湘广等州,甚至海外交换粮米,即可解了郡府的燃眉之急,又有充分的余财与慕容氏换取战马,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下子,所有人都大为动容,谢道韫跟着就道:“卫将军可否说详细点?”
“请谢夫人稍待,末将画张图表即可一目了然。”说着,卫风来到案前,取上纸笔,画起了海水晒盐的大略流程图,首先在海边掘一个纳潮沟,以引海潮,然后筑一个九层或七层的池子,由两人用绳子系住柳斗,掏沟中海水,自高而低扬水制卤,晴天暴晒一日即可,最后用木耙扒起,堆放在池旁,用泥封好贮存。
整个晒盐过程有纳潮、制卤、结晶、收盐四道工序,其中结晶需要另外开掘结晶池,把卤水灌入,卫风在图画边上配以文字说明,一目了然,清晰透彻!
褚炎之如获至珍般把图表拿到手里,连连点头,嘴里啧啧有声,王蔓与小兰的美目中,则是射出了浓的化不开的自豪!
好半天,褚炎之由衷赞道:“世间制盐竟有如此蜚夷所思之法,卫将军果然是天纵之才,炎之即刻找人去办!”
褚炎之连招呼都顾不得打,迫不急待的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不知卫将军打算于何时启程,需带多少人手?炎之尽快为你预备船只与粮草。”
卫风心想,亲卫是必须带,让他们适应在北方寒苦环境下的作战训练,而军中的日常训练可以交给向弥,自已不用操太大的心,同时出使燕国不需要那么久,这该如何打发剩余时间呢?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何不往辽东的老邻居百济一游,顺手补充些物资?卫风顿时生出了干一票的心思,抢劫燕国,或者往北的高句丽与东北的各偏僻蛮族,如肃慎(女真)、契丹、夫余等等,甚至取拓跋氏而代之的北方草原新主柔然,卫风暂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可百济不一样,才刚刚由原始部落踏入封建王朝,一个小小的半岛国家再强能强到哪去?正是一条**裸的肥羊啊!
于是,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带一千军罢,万一有个意外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对了,褚郡丞,盐田选址尽量避开外海那一片岛屿,免得受孙恩侵害。”
褚炎之拱了拱手:“炎之明白,今日便去操办,争取十日内为卫将军征集到足够的船只与粮草!”说着,匆匆而出。
谢道韫又看向卫风,微微笑道:“卫将军此去辽东,正是天气最为寒冷之时,虽说十日后方才启行,但还是早作准备为好,由于需秘密前往,妾与王郎不能为你践行了,唯有企盼你平安回返,能交换到战马自然最好,换不到也不必强求,总之,谨言慎行,莫要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卫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末将会谨记谢夫人的叮嘱,那么,末将先告退了。”
王凝之挥挥手道:“去罢!”
王蔓与小兰也双双告辞,跟着卫风一同离开。
当回到家里时,天色已接近了傍晚,陈少女、王道怜诸女也于不久前带着一身的泥灰汗水刚刚回来,根据在训练中的表现,与其余女子的推举,这两个女人暂摄首领一职。
听说卫风将于十日后赴辽东,所有女人均是一怔,她们对辽东没有具体概念,只知道又远又冷,但具体有多远多冷,没人能说清楚。
王道怜率先回过神,俏面有了隐秘的一红,就向王蔓施礼道:“姊姊,辽东最少也在千里开外,那里生活习惯与江东炯然有异,道怜担心将军一去数月不能适应,因此,道怜愿随侍将军,以照顾将军的生活起居。”
这对卫风来说是个意外,他原本没打算带女人出行,不过,有人伺候着倒也不错,而且这几个月的生理需要也是个问题,他虽然没指望让王道怜侍寝,但带刀侍婢是婢,得服从主家的指派,用别的方式总可以吧?
“嘿嘿~~”卫风嘿嘿怪笑着把视线投向了王道怜的樱桃小口!
王蔓的美目中也现出了古怪之色,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王道怜,被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