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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能够名扬天下,此生足矣。大丈夫战死沙场,乐喜心中无憾。”
虽然乐喜的脸色好了很多,但落在王虎和吴亮的眼里,却是越发的难受,这明摆着是回光返照了。果然,乐喜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脸色突然一下变得异常的苍白,呼吸也是变得急促,抬起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地落下,脑袋一歪,再无生息了。
“乐喜……”王虎默默念了一声,却是直接将乐喜的尸首给抱了起来,转身便朝着季芹山内走去。而吴亮也是满脸悲伤地看着王虎的背影,心中异常的沉痛。此次东征,本以为会一帆风顺,却未想到落到此种地步,先锋军的情况到底会是怎样,吴亮现在也是无法估算了。
不过吴亮也不愧为一流的谋士,深吸了口气,便将这些负面情绪压了下去,转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速速接管城防。再遣一人,带上我的令牌,骑快马北下,去通知驻守永新城的守军,让他们速速前来救援。”
从季芹山北上,最近的,就刘家军的永新城了,信王军在此处也是设置了不少的兵马,而先锋军所有的希望,就全寄托在永新城的信王军上了。原本计划是先锋军直接从季芹山北上返回永新城,可现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了,刘通的追兵太快了,而且还有骑兵,与其在半路被刘通给追上,还不如据城而守,尚有一线生机。
一切都在吴亮的安排下紧迫地进行着,经过了刚刚那一战,先锋军只剩下八百多人了,不过用来驻守着小小的季芹山,倒还是勉强够的。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吴亮这里刚刚布置好防线,却是听得号角声从城外响起,只见季芹山以北,一支骑兵正飞快的朝着这里赶了过来,正是刘通所带领的追兵赶至。
刘通远远看着季芹山城头上面有些残破的信王军旗,心里既是兴奋,又是郁闷,这次赵广为刘通定下计策,就要把信王军的这支先锋军给彻底消灭在虏州。没想到事与愿违,竟然还是被对方给逃到这里来了。
而且现在赵广所布置的南宫熊这一路伏兵,也是失败了,反倒是让对方占据了季芹山。刘通为了能够尽早追上信王军,就只带了着数千轻骑,根本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光凭这数千轻骑,刘家军又不会北方游牧民族轻骑的那种骑射功夫,根本不可能攻下城池。不过刘通这次总归是追上来了,至少是拦住了信王军,让他们无法再继续北逃,只等身后的大军赶上,攻下这小小的季芹山,易如反掌了。
刘通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在城头上的吴亮又岂会不明白。吴亮站在城头,凝目望着城外的刘家军,以及在刘家军最前面,那身穿赤红战甲的刘通。其实吴亮心里却是巴不得刘通现在就开始攻城呢,可看刘通的架势,却是摆明了就这么守在城外。回想起当日在万安城外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正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吗?只不过双方的立场却是反过来了,就不知道到时候,吴亮这一方能不能也一样起死回生呢?
“吴大人。刘通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吴亮的身后传了过来,吴亮回头一看,却是王虎上了城头。自从刚刚进城之后,吴亮就没有看到王虎的影子,此时见到王虎,发现他身上多出了许多污渍和泥白,简直就像是在洞里面滚了一道。
吴亮愣了片刻,随即便立刻回答:“没错。刘通来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立刻攻城。应该是想要等待他的大军吧。”
“嗯。”王虎直接走到了吴亮身边,也是朝着城外望去,当王虎的目光移到刘通的身上,吴亮明显感觉到王虎眼中闪过的一道寒光。王虎却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么看来,我们想突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吴亮点了点头,指了指城外刘通的兵马,说道:“刘通手下的兵马远远超过我军,而且又都是骑兵。若是出城作战,我军必败。现在我们也只能是依靠城墙为掩护,那刘通想必也不愿牺牲太大,所以肯定是会等待他们的援军赶到之后,再一口气拿下季芹山。不过在之前我已经派人前往永新城,请那里的援军来了。”
“如此说来,那就要赌我们双方到底是谁的援军来得更快了?”王虎直截了当地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永新城的援军先赶到的话,那刘通自然是再无力抵挡信王军援军,只能是目送先锋军逃回刘家军。
而如果是刘家军的援军先一步赶到,那以先锋军的能力,只怕对方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将季芹山的城池给攻下来了。
吴亮又是点了点头,这次却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从路程来看,永新城距离季芹山还有些距离,而刘家军的援军早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比刘通的骑兵要慢一些罢了。
如果要比速度的话,肯定是刘家军的援军先到才是。王虎和吴亮都是心知肚明,但却不能说出口,要不然,城头上先锋军的士气只怕立刻就会散掉,到时候用不着等刘家军援军赶来,季芹山自己就破了。
而王虎却是面不改色,就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关系一般,再次瞪了一眼城外的刘通,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对吴亮说道:“我就在城内养伤,其他事情就全交给你来做主就了。”说罢,王虎便大步流星地直接朝城内走去。
听得王虎的话,吴亮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王虎的意思了,如今的战局,王虎的指挥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与其在这里劳心劳力,倒不如在城内好好养伤,若是城破了,王虎也是决意要与刘通一决生死了。
事实证明,吴亮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等到了第二天,刘家军的援军就已经赶到了季芹山城外。带队的战将正是刘家军大将王匡、王元化和朱豪,而作为刘通的智囊,赵广却是没有跟着过来。将大军列队准备好,王匡、王元化和朱豪三人直接便赶到了刘通的面前,翻身下马,对着刘通便跪拜下来,齐声喝道:“末将拜见大人。”
刘通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三人,说道:“诸位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我们现在立刻就可以开始拿下这季芹山吧。”说着,刘通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季芹山县城,以刘通的脾气,能够忍上一天的时间,也算是了不得了。
朱豪点了点头,对刘通说道:“大人放心。末将等此次带了一万人马,足以拿下这季芹山。用不着大人亲自出马,就由末将为大人拿下这一阵吧。”说罢,他便对刘通抱拳一礼,紧接着,便转身翻身上马,手提长枪一挥,便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朝着季芹山杀了过去。
看着朱豪的举动,刘通以及王匡、王元化都是哑然失笑,刘通笑着指着那朱豪的背影说道:“这个朱豪,还是老样子,一副急脾气呢。不过也算了。城内现在只有一个只剩半条命的王虎和一个只会放冷箭的吴亮,这两人现在我还真提不起兴致和他们交手呢。就交给朱豪去对付吧。”之前刘通已经和受伤的南宫熊碰过面了,按照南宫熊的判断,王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恐怕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而那个乐喜身上的伤更严重,断无活下去的可能。如此情况,对于刘通这样的战斗狂还真没多少吸引力了。
而王匡和王元化两人都是沉稳之人,对于也不像刘通、朱豪那么好战,既然朱豪已经带兵去了,他们两人自然也就无谓去和朱豪争了。王匡笑着对刘通说道:“大人。那王虎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大将,大人看他是否有可能投降?若得他为大人效命,大人的实力必定大大增强。”
对于王匡的提议,刘通却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可能的。当日那王之义死于永新,昨日乐喜又死在这季芹山,听闻王虎与这二人都有不浅的交情,他早已把我们刘家军当成是仇人,又岂会投降?唉!可惜了。如此大将,今日却要折损于此了。”
说到最后,刘通也是感到有些可惜,毕竟现在刘家军拿的出手的战将也只有他和南宫熊两人,其余诸如王匡等人,虽然也算是将才,但武艺方面却是始终没有达到武学宗师的水准,就算是比起夏诚和高安手下的将领那也是大有不如。
刘通这话,要是被朱豪听了,指不定要不服气,可王匡和王元化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赞同刘通的看法。如今刘家军势微,如果能够增强刘通的实力,他们也是看得高兴啊。
“算了。”刘通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脾气,一摆手,便不再提起此事,对王匡和王元化问道:“你们来之前,那南安军的情况如何?”
这些年来,王匡、王元化和朱豪都是负责驻守南安军与福建路之间的边防,这次也是临时被刘通调来帮忙的。听得刘通询问,王匡连忙回答道:“大人。南安军的情况一切都安好,高安已经派人驻扎在南安军东面的县城潍县,正好堵住了王宗石西进的路线。现在王宗石的大军被困在潍县,不敢越雷池一步。”
“嗯。”刘通点了点头,对这个情况甚为满意,此事本就之前刘通与夏诚、高安商议好的办法,在明面上,夏诚和高安都是与信王军共同讨伐刘通的盟军,但暗地里,夏诚和高安却是专门来给信王军使绊。
就像先前夏诚派人占领吉州一样,这次刘通则是故意将潍县的兵力调空,让高安抢先一步占了去。高安占领了潍县,那王宗石就不好对潍县动手多树敌了。偏偏要从潍县出发攻打南安军,潍县却是至关重要的一城,不取此城,王宗石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出兵南安军。这也是刘通为什么敢调集全部兵力来对付王虎的先锋军的缘故。
“唉!只可惜,会忠和晁广两位将军没有等到我们来援。”刘通的脸色突然有些凝重,还带着一丝悲伤,却是想起战死的会忠和晁广。这两人和早年战死的广宗山、李千,那都是当年跟随刘家军多年的老将,如今皆战死沙场,刘通也是感伤不已。
“大人莫要伤心。此次我们将先锋军尽数剿灭,也算是为两位老将军报仇了。”见到刘通的神情,王匡连忙出言劝慰起来,对于王匡来说,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会忠和晁广对他们这些新一辈的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