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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英也搂着子林,胸前的温柔融化着爱人。她知道他的顾虑,于是道:“你知道,世间之伤痛并非是失去,而是未曾开始。”
子林不知道自己能对这热烈的感情把控多久,欲言却被狄英捂住唇道:“于我而言,今夜错过堪比生离死别。你若不想我痛,就请不要犹豫。子林,我是不怕的。”
子林担不起强忍的辛苦,狄英的坚定冲破他的情感阀门,他再不能犹豫,贴上朝思暮想的人儿,将她抱上床,一寸寸饮尽芳泽。子林心内暗暗发誓:一定要活着回来找她……在他心中,狄英是他的希望,这个冥冥的希望是即将来临战役里一个必胜的信念。
天色微明,狄英把她最爱的骏马牵来给子林,取下佩刀交予他。她没有问你何时回来,他也没说等我。二人就如往常一般,只是静静看着对方,各自心里藏着波涛汹涌的情感等待着未来岁月证明。
桃花纷飞,遍地落红,如同昨夜绽放的少女心事。子林牵着马,踏过满地胭脂,渐行渐远。狄英仰起头,把奔涌的眼泪都逼回了身体里。
陈佗醉意朦胧地拥着蔡国的美女向蔡桓侯道谢拜别,在蔡国的日子真是舒适,都让他有些不想回宛丘了。而蔡桓侯表面寒暄,内心却失望得很,他原本很看好陈佗,为其坐稳王位暗自出了不少力,可是想不到这个人也不过如此,一见美色便毫无免疫力,终究难成大器。倒是杵臼多次陪陈佗赴宴,表面看着轻浮,私底下却丝毫不被他物吸引,难怪他那小姑姑宁愿嫁给杵臼做妾室,也不愿嫁给陈佗。蔡桓侯一边跟陈佗寒暄一边给杵臼暗示眼色。原来,蔡桓侯见陈佗扶不上墙,早已联合杵臼欲除掉这个废物。杵臼看到蔡桓侯的眼色,眼皮闪了一下,扶着醉醺醺的陈佗上了马车。学馆归来的蔡世子献舞看着华丽的马车从宫门前驶过,实在不知道王兄为何要与这样俗气的人结交,于是反背着手学着大人叹气。
陈佗依旧肆无忌惮地与美女调笑,马车颠不下好兴致与好气力,他在女色间游刃有余,好不快活。春日的黄昏来得很早,乡野花朵散发着催眠似的晚香,陈佗枕着美女玉臂慢慢睡着了,手里还举着舍不得放手的酒樽。
杵臼骑马走在前面,回头一望便能隐约看见陈佗在酣梦中。晚风中谁也看不真切杵臼是什么表情,他向北眺望,已听不见车轮滚滚的声音,依稀听见颍水河畔有人磨刀的声音。
子林藏在官道一旁的树林里,取下腰间的罗布蒙上脸,抚摸着冰凉的刀刃,这是一把好刀!他饮下一口酒,剩余的便倒在了刀刃上,酒滴仿佛是血一样在刀身上滴沥,把天边的云霞折射得耀眼,如同人的瞳孔在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三声鹧鸪叫罢,不远处的道上出现了陈国华丽的马车,时机到了!子林大口喘着粗气,把刀藏入刀鞘,狠狠扯下面罩,罩在马的眼睛上,往马臀上狠狠一鞭。马受惊,也不管前方是峡谷深渊还是刀山火海,只发了疯一样冲向马车队。驾车的马儿受惊,一阵疯跑,跑了许久远才停下来。
陈佗被剧烈颠簸惊醒,气愤地撩开门帘责问士兵:“发生何事?”但是杵臼只策马驰骋,并不答话。陈佗环顾四周,见马车外只剩几名侍卫,护送卫兵已经了无踪迹。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蔡桓侯趁他尽兴之际把陈国的卫队也灌醉锁起来,再用蔡国卫军鱼目混珠,将陈佗送出了蔡国,姑夫杵臼所托之事完成,他才放心地命令兵士关上城门。陈佗一直在车上饮酒作乐,哪里料到这些变化。
此刻陈佗终于明白过来,赶紧勒紧缰绳,稳住马车,抽出佩剑,对杵臼骂道:“不肖臣子,寡人今日亲手了结你这阳奉阴违的小人!”说罢,一剑直扑杵臼脖颈。陈佗的武艺原本远在杵臼之上,但酒精的作用消减了威风。杵臼顺利躲过,拿出一支火折子扔进车内,得意说道:“季父,您这般宠爱您的美人,侄儿就杀了她们,也好免却您在黄泉路途上寂寞之苦。”马车上的锦缎瞬间燃烧,车内的美人凄厉哭喊。这哭声刺得陈佗心疼,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杵臼,寡人要你替美人殉葬!”
陈佗一剑刺瞎杵臼的坐骑,马儿禁受不住将杵臼甩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杵臼一时动弹不得。陈佗旋即跳下车,挥剑斩来,不等杵臼还手,子林冲了过来对准陈佗后背一刀劈下。
陈佗甚至都不知道子林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如何愿意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在刀下?他是太宰,是陈国国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被一把貌似伙夫用的菜刀取去首级?
温热的鲜血溅了子林一脸,子林像是看出了陈佗的不甘和疑虑,冷冷地讽刺道:“陈佗,你的血如此肮脏,怎配死在我的剑下!”
陈佗倒下了,目艮睛里的不甘心最后变成空茫的镜子映照着天空。那炙手可热的王位真是令人羡慕啊,可是他还没有坐满一年,就这样死在侄儿刀下。
夕阳已经完全隐没了,黑暗漫无边际。狄英坐在蕴庐门前在桃树下发呆,她爱的人没有回来。
3。无情的权谋
“三哥,幸亏你奔赴及时!”杵臼很是兴奋,回想刚才陈佗忽然发狂,不免有些后怕。
“也亏你在蔡国斡旋,”子林擦干刃上血迹,小心翼翼把狄英的刀收好,将杵臼抉起来,“心怀仇恨,又要阿谀奉承,杵臼,你受委屈了。”
“相较于父王、长兄和牢狱受罪的二哥,这点苦算什么。”杵臼起身,命亲信把陈佗尸体扔进燃烧的马车里焚烧。
“死者已矣,何苦戮其尸使之不得安眠于地下?”子林皱眉,并不赞同弟弟焚尸的行为。
“杀我父兄者何须忍让!三哥,逆贼近身侍从暂被困在蔡国,想那蔡侯精明至极,断不会保我父兄到底,那班凶徒迟早返回宛丘。事不宜迟,莫若我们连夜回都稳定情势,以免前功尽弃!”
子林对于都中的一切,并不在意。他杀陈佗,不过是想为父兄报仇,也免于手足被他人残杀。他现在惦念着的是蕴庐的爱人狄英,之前不敢承诺是不知生死,现在已经平安,他要回蕴庐。
杵臼见子林不答,着急嚷起来:“三哥,你为何犹豫?你切莫忘记二哥还在地牢,长兄的族人都还在外受苦,陈完那小子要是知道陈佗已死,定然会先杀了二哥的。三哥,你我族人,性命攸关啊!”
子林被杵臼一劝,清醒过来,生死未卜的人太多,无辜的人更多。如让杵臼一人对付陈完,不知宛丘会死多少人。狄英是坚强女子,又有高强武艺,蕴庐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没有问题吧。想到此,子林也顾不得许多,只好策马扬鞭,随杵臼连夜赶回都中。
深夜的宛丘格外宁静,陈完在书房里静静研究先贤留下的遗着,兴致一起竟忘了睡眠。一阵冷风袭来吹灭了灯火,月光洒在桌前,灯芯氤氲出的烟圈越发显得妖娆。老实说,他不太喜欢当什么太子,每天都要面对他从未面对过的繁琐事情。但人没有权利选择出身,若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父王注定身不由己。他只是很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一个有抱负的人,却偏偏会一入花泽就不能自拔?难道人性之劣,竟不可克制掌控?难道理性与良知竟可为色欲泯灭?
陈完爱极了现在这样的时刻,没有纷争,没有怨恨,没有人前纷扰的吹捧与簇拥,没有背后的无尽算计。他情愿这样住在桃林中的芦馆,一辈子抚着琴,看着书简,对着自己的心,与明月诉衷肠。
想着想着,陈完自嘲地笑了,起身关窗却猛打了一个喷嚏。一口冷气侵入周身竟使他颤抖不已,寒毛倒竖的恐惧顿时攫住了心魂。原来,风吹开了门扉,难怪这样冷。陈完转身想把门扉关上,一阵嘈杂声传来,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许久不谋面的子跃举着火把带着人冲进来包围了芦馆。
陈完在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浓烈的杀气。而此刻子跃虽不言语,但眼眸中的仇恨比夜空下的火把还要灼人。
“二哥,你何时出狱了?看来,父王总算想通了!”陈完虽有疑惑,但此刻只为子跃的出狱而高兴,他怎么会想到父亲已经焚烧成一块黑炭。
“来人,拿下这个逆贼!”子跃毫不理会,叫卫兵蜂拥而上把陈完反剪双手捆起来。
“且慢,二哥,陈完有何过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完警惕起来,“即便有错,我身为太子,不见王令,尔等怎敢无礼?”
“哈哈哈哈,还惦记你的太子之位?不妨告诉你,你那该死的父亲已经烧成了一具焦炭!”子跃残酷丢下真相。
“你们把我父王怎么……难道,难道你们谋逆了?”陈完挣扎着,不知如何面对事实。
“谋逆?”子跃被激怒了,“谋逆的是你父亲!他杀我父王和长兄取而代之,将我长兄族人驱逐于山野!陈佗狗贼欠下的孽债罄竹难书,我在牢里过那天昏地暗的日子,为的就是等待报仇雪恨,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陈完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了解父亲不甘心,听到了些许传闻,也依稀觉得父亲上位有些蹊跷,可是他从未想过父亲会残忍地用双手杀死亲人,若子跃所言非虚,今日之报应实属意料之中。陈完不再挣扎,冷静劝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祸首有罪,族人无罪。陈完向来敬重几位哥哥,还请恕我族人,以免陈氐陷入无尽血光之灾。”
“你这话对牢房墙壁说去吧!带走!”子跃不会怜悯陈完,他只信斩草要除根。
宛丘内宫,灯火通明,卫兵重重把守,陈佗手下的一干亲信与近臣皆束手就擒,在大堂内等待发落。子跃、子林、杵臼在偏殿,被一班谋士老臣包围着。这群等着分羹的人为了今日的杀戮,也煞费苦心。
“臣以为,公子跃年长且能忍辱,当继为新君。”公子跃的幕僚自然力挺子跃。
“公子跃虽年长,但此次讨逆,公子杵臼出谋划策,与蔡联手,臣以为论功行赏,公子杵臼应记头功。”公子跃的心腹不甘示弱。
“逆贼陈佗之所以能篡位谋夺,皆因其无德无形。想我陈国,遵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