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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曹夫人目瞪口呆,愣愣看着狄英抱着孩子矗立在烈日下如勇士。
“陈氐如何,陈氐就了不起吗?孩子是我狄英生的,要不是看在子林对我真心诚意的份上,我才不稀罕来宛丘!你们如此诋毁人,狄英走便是,只管告诉子林,是男人的便再不要来寻我!”狄英动了真脾气,作势要遁走,听得一声疾呼:“姐姐且慢走!”止住了她的脚步。
狄英转过头,瞧了瞧庭中美人,觉得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蔡姬被泼了冷水,没有表露,温和劝道:“婢子蔡姬是杵臼的妾室,上次在婆母那里咱们见过的。姐姐,你可千万不能走啊!”
“为何?”
蔡姬装作瞧了两眼鲁姬与婆母,便道:“姐姐若清白便不能一走了之,不然众人皆以为你畏罪潜逃。到时误会解不开,三哥会如何想,只怕对你误解一生。他日翟儿问起自己父亲,姐姐又该如何应答,这不是要断送他们父女情分吗?请姐姐看在三哥多年无嗣的境遇下,三思而后行。”蔡姬劝到这里,想了想又说道,“婢子若像姐姐蒙冤断不会逃走,偏要留在原地等到丈夫回来辨明清白。那时留或者走,都可洒脱无怨。”
蔡姬的话提醒了陈曹夫人,也赶紧劝道:“蔡姬言之有理,你先下来,孩子自己带着就是,一切待林儿返回时再辨。”
狄英细想一会儿才纵身跳下屋檐,但没有跟任何人答话,而是跳窗而入径自进屋,将门窗紧闭,冲着屋外斥责道:“你们都离我母女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们这群虚伪的女人。既然你们陈氐尊贵,也不必期待狄英生的女儿!子林回来,我会亲自跟他交代。”
陈曹夫人有四个儿子,从没见一个儿媳对她无礼过,但是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妾婢却出言放肆,气得她七窍生烟,低声咒骂:“冉酉真是昏了头,收养这样一个蛮子来祸害子林!”随即安慰了鲁姬两句,拂袖而去。
蔡姬听到“冉酉”,心中大喜,先不动声色走进鲁姬屋内,唠起了家常:“唉,这狄女也太不知礼法,妾室顺从正妻本是天经地义,嫂嫂可不要动气。”
鲁姬无奈道:“谁叫她生了个女儿,而我膝下无子?我若是有孩子,也不用跟她置气了。”
蔡姬不阴不阳地说了句:“生了如何,不安分守己的人,就不知有没这个福气做母亲了。”
鲁姬犀利地望了蔡姬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妹妹这是话里有话呀。”
蔡姬嫣然一笑,轻轻带过:“贱妾愚笨,只是心有所感罢了,嫂嫂不要当真才好。”说话间故意从袖里滑出一根竹管跌在地上。
鲁姬狐疑地问道:“这是?”
蔡姬佯装轻松说道:“哦,没什么,昨日府里的有个蠢奴才掌灯时,差点没把我寝室给烧着。我一生气撵她出府,这火折子就落在我这里了。幸好款儿与雉儿都睡得早,不然还不知道如何?”
鲁姬听罢,称累送客,蔡姬识趣离开。蔡姬走后,鲁姬哪里睡得着,一遍遍想着她和狄英今天的这场闹剧。没有想到狄英比她想象中刚烈英勇得多,难怪丈夫会这样喜欢她,她跟王城内的贵妇太不相同。鲁姬任泪水流淌,有些害怕,如果子林回来,肯定又要厌恶自己几分。可是她又有许多不甘,这个女人没有高贵的出身,不过是冉酉大人的养女,还是狄蛮部落的野蛮人,仅仅生了个女儿,丈夫就喜欢得一发不可收拾,可她却守着雪洞般的房子过着荒芜的一生。女人最美的青春,最期待的情感,就这样消耗在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中。她出身高贵,容颜姝丽,为什么上天却肯不给她做女人的幸福。她以为自己能容得下另一个女人,但眼里毕竟容不下沙子。
她不是没有听懂蔡姬的话语,可是来日方长,狄英,你等着慢慢接招吧。鲁姬想着想着,终于困倦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而狄英坐在房里,怎么也忍不了这口气,越想越觉得这座华丽的庭院无比肮脏。以前,她是多么感激鲁姬,多么信赖她,没有任何敌意。到了今天,她才忽然明白正妻与妾室之间其实是水火不容的,鲁姬先前的各种亲密与关怀不过是为了今日扳倒她的精心阴谋。狄英苦笑,不喜欢何必做样子,累己累人呢?如果一辈子活在算计与乔装中,人生苦短,岂不白费光阴?
狄英推开窗,望着对面鲁姬的屋子,见奴仆们鱼贯而出,打水,奉膳,掌灯,无一时一刻不彰显尊贵。而她的晚膳,到现在没有人送来。狄英心里不是滋味,并非因为自己受了欺负,而是忽然觉得做子林妾室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多,只一间遮风避雨的草庐,只一个心意想通的爱人,相守不相离便足矣。她不要那么多奴隶,不要那些锦衣玉食,更不要每日对着铜镜装扮得好看。她忽然就同情起鲁姬来,每日都要打扮得精致美丽,却掩盖不住憔悴。天下的男人,不止有子林一个,既然鲁姬不喜欢被人打搅,那么她狄英离开就是。
狄英打定了主意,决意待孩子稍大些便离开宛丘,去过那无拘无束的生活,舞剑,骑马,弹琴,赏花,自由自在。一场闹剧搞得狄英也没了胃口,她懒得找人吃晚膳,听着漏壶的滴答声,闻着夜风送进来的花香,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明月西坠,子林府中一片静寂的时刻,一个黑衣人如落花轻轻落在狄英的房前,用细细的茅管吹进了一阵异香。
平时知觉灵敏的狄英不知今日为何那样困倦,睡得昏沉。她正沉浸在子林归来的甜梦中,忽觉得浑身燥热,喉咙干痒难耐,像是吸进了灰尘异物,令她咳嗽起来。起初尚未醒来,但没多久,就听到了孩子猛烈的啼哭,听着隐隐约约的呼叫声传来,好像很多人的样子。狄英迷迷糊糊想起身,却不知怎地头昏脑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又咳嗽了一下,一股浓烟吸进了腑内,她干咳起来,过了好一阵才有力气抉住床柱看清眼前的事实,原来四墙窗户都着火了!
狄英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翟儿,想推开窗户,岂料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进来。木头遇到大火燃烧得迅猛。狄英赶紧关窗,不行,这么跳出去,孩子肯定会烧伤。她只能关窗退回来,抱着桌上茶壶中的凉水浇湿一方锦帕,捂好翟儿的嘴脸。她又扯了一床锦被裹住孩子的身体,屋内已经滚烫得像火炉,狄英双腿像是灌了铅,沉坠坠,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今儿个是怎么了?汗水浸湿了她的周身,就像涓涓细流从头顶流下来。狄英看了看孩子,忽然感觉甚是悲凉,无论是在蕴庐还是在宛丘的大夫府中,难道因为跟她在一起,她的孩子才如此多灾多难吗?
可是,不管外面是什么,即便是滚油锅,她也要想办法跑出去。房梁开始烧塌,火星四溅开来,榻上的帷幔沾了火,迅即燃烧,不断有横木掉下来,一次次阻拦住了狄英的去路。
鲁姬听到仆从叫嚷着起火了,连忙叫侍婢搀抉着起来。走出门外,见狄英的房舍被大火吞噬了。奴隶们忙着端盆提桶去花园的水塘里舀水救火。
窗纸上还有些许空隙,依稀可见狄英的挣扎避让,短短几秒,窗棂就被烈火包围。
鲁姬疑惑,无端端怎么会着火呢?再说,以狄英的身手,要跳出房屋不是难事,为何要等到火势这么大了还没有逃出来呢?她再仔细一瞧,发现狄英屋舍的廊檐下,放着些许茅草和家具,那些家具被焚烧之后,吐着幽蓝的火苗。
这,这,这显然是有人泼了烈酒在纵火!是谁干的?
鲁姬披上斗篷,预备叫奴才们奋力救火,把狄英母女救出来。可是她刚走了一步台阶,就改变了主意。因为,她想起了蔡姬白天给她的暗示。
假如,这是一场意外,狄英和那个孩子不幸烧死……到那时,她再从娘家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送给丈夫,天长日久,旧伤疤很快就会结痂的。
鲁姬想,自己今天不惜生命之险去设计,却没有扳倒狄英,那么这一场火或许是天意。反正,纵火的人不是她,她一个病妇,上吐下泻,怎么有力气去纵火呢?天干物燥,意外罢了。熊熊大火烧得很畅快,鲁姬觉得自己的病似乎好了大半,她再次神采飞扬起来。
她拍了拍手掌,给了侍婢一个暗示,侍婢侍奉主子久了自然能当喉舌,清脆说道:“都回去睡觉,谁也不许扑火。谁若多嘴,便拔了谁的舌头。”
忙碌的众人端着手里救命的水,听了这话只能噤声再不敢挪动脚步,有几个人把水直接倒在了面前的地上,有几个侍婢趁着昏暗,偷偷抹了眼角的泪,遥遥望着那一团火球,带着不忍与担忧离去。
鲁姬一点也不觉得热,反而像是饮过冰镇的水一样畅快。而狄英却困在火中,发眉都被焚去。头顶上着了火的碎屑像是淅沥的瀑布砸在地上,将木质的踏板点着,如此,狄英可以落脚的地方,又少了一块。火烧得太旺,狄英已经找不到门窗等出口,好在她的神智已经清醒醒了许多,脚下也有了些力气。奇怪的是,原本听到的救火声全然不见了。她与鲁姬雕栏相望,这么大的火府中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更不可能一个救火的人也没有,只任凭着火越烧越旺,除非,鲁姬是故意见死不救的。
原来,女人的妒忌可以让另一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狄英怎么能让你们得逞!狄英咬牙,将锦被裹得更紧,亲了亲翟儿的额头,喃喃道:“翟儿,咱们不能输给她们,咱们一定要活着逃出火海。”
说罢,狄英再辨认了一下自己站的方向,咬着牙拼命往着窗户的方向撞去。她没有选择门口,一来太远,二是看到整个木门都已在火海中,没地方下手去开门,她也担心门口被人从外闩住打不开。至少,她开过窗,那里没有人为的阻碍。窗户的木架子烧毁了,就算她没有力气跳出去,也可以撞击开。
狄英用背部发疯般撞着窗户,一次,两次,三次,背部已经点着了,烈火吞噬了背部的肌肤。可是再痛她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