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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要做我必须做的事,那样才会觉得幸福。
另一个原因是皮尔里不能得到这些荣誉。
为什么我必须要这样做,你也不能完全理解。
这倒不全是因为皮尔里把我的事告诉了弗朗西斯·斯特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道,还在哭着。
〃你没必要这样做。
你不是那种人。
你善良,诚实,大家喜欢你,欣赏你。
你是医生,人们生病时需要你的帮助。
每个知道你的人,每个真正了解你的人都会发誓捍卫你。
你对待爱斯基摩病人就像你对待布鲁克林的病人一样。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讲不完。
我不理解,我不相信。
你说的不是真的。
〃〃德夫林,听我说。
我觉得我背叛了你,就像我背叛了你母亲一样,并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回复你母亲最后的话,可我没有背叛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母亲。
〃库克医生在我面前蹲下身来,好像我是一个孩子,他想告诉我一切事情,可又不知道我是否能理解。
〃那天下午,弗朗西斯·斯特德跟皮尔里说了他的事,也跟我说了,后来……〃皮尔里叫库克医生跟他一同出去,去找一块爱斯基摩人告诉他的〃星星石〃。
他们穿着雪地鞋,从红石屋出来。
他们默默走了几英里,一直从麦考密克湾海湾走了上去。
突然,皮尔里停下脚步,眼望冰原。
〃斯特德跟你说过了?〃他问道。
〃是的。
〃库克医生说道。
〃回纽约后,他会跟每个人说他为什么杀了他妻子。
〃皮尔里说道。
〃你我都会被他毁了。
没人会资助我们。
我一点儿都没夸张。
莫里斯·杰瑟普是我最主要的赞助人,他也是社会栋梁。
他是纽约市行旅传教团的成员,美国星期日学校联盟副主席,反对罪恶与色情十字军的主要成员。
你能想象,要是斯特德把他跟我们说的事告诉当局,这个人会怎么想我们吗?斯特德让我相信,他能证明自己就是杀人犯。
他能告诉警方她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他用什么样的假名上的船,住的旅馆,这些都可以证实,别人是办不到的。
另外还有些信件。
我住在费城时斯特德和我有时通信。
要是人们知道他杀害他妻子的事,再去看这些信,看这些话,'除非你找到她,让她告诉你真相,你不会有一分钟的平静。
'我有一次这么写信告诉他。
他是个有趣的傻子,我从没想过他会去做什么。
另外,我很小心,没在信里提到任何人的名字。
比如说,提到你的时候,我只说'那位医生'或'那男孩的父亲'。
我看完他的信后便都毁了。
可斯特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的信都复写了一遍,他的信里有你和其他人的名字。
因为我的信都是对他的回复,放在一起看,会让我有危险。
〃〃你说起话来,好像她的死只不过给你带来了些不方便。
〃库克医生说道。
〃我又不像你那么了解那位女士。
〃皮尔里说。
〃我并没做错什么,只不过看错了斯特德。
〃库克医生走到一边。
〃你难道不关心那孩子的安全吗?〃皮尔里喊起来。
库克医生走了回来。
〃斯特德说要对那孩子怎么样?〃〃他说他要去看看那孩子。
〃皮尔里说,〃他还说了些别的打算。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
在红石屋里,晚餐后探险队成员惯常地喝起了白兰地,抽起了雪茄。
那晚,如常一样,弗朗西斯·斯特德睡在库克医生身旁。
看起来似乎他们并没有早上的那段交谈。
半夜时分,库克医生从时断时续的梦中醒来,看到斯特德的睡袋是空的。
他觉得斯特德肯定会在他身后。
他翻过身,双臂交叉在面前,觉得自己应该看到一把步枪的枪口,或是高高举起的一把斧头。
他都要喊救命了,但身后却没人。
屋子里只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他们看来睡得都很香。
他往另一间〃屋〃里望去,看到皮尔里抱着煤油炉,衣着整齐地站在帘子一边。
他的脸和身躯被炉里冒出的微弱火焰照亮了。
他开口想说话,皮尔里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
皮尔里没有进去,也没拉帘子。
他看看斯特德的空睡袋,又看看库克医生,几乎无法察觉地点点头。
然后他看看旁边,从帘子那儿走了出去。
库克医生轻轻爬起来穿上衣服,从墙上把大衣取下来。
门没上闩。
他正要开门,听到帘子那儿传来一阵沙沙声。
库克医生拿起一盏灯,轻轻开了门。
夜色平静,没有寒风吹进来。
库克医生点上灯,发现外面在下大雪。
雪花直直飘落下来。
他关上门。
跟斯特德出来时一样,狗都站起身来,看到他并不是出来喂它们,又都躺了下来。
看不到弗朗西斯·斯特德的脚印。
转身向后看,他自己的脚印也很快被雪花填满了。
这样也不错,他想。
雪会把一切都遮起来。
他向岩石处走去,很快便看到了斯特德。
他远远坐在〃石凳〃上,身旁也有一个灯笼。
库克医生马上熄灭了自己的灯笼。
他离斯特德还很远,看不到灯光下雪花飘落的样子,能看到的只是斯特德的身影照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中。
他向他走去。
夜色漆黑,他只能听到,感到雪花在落下。
虽然帽子有边,雪还是会轻轻飘在脸上,接着便化掉。
雪很凉,他觉得前额有些疼。
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边,流到胡子上,结成了冰。
很快,库克医生可以看得更清楚。
斯特德坐在石凳上,双手抱膝。
只能看到他头上的光晕,好像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一般,好像雪花只飘落到这一堆岩石之上。
夜色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很难相信红石屋就在不远处,更别提还有乡镇与城市了。
离弗朗西斯·斯特德50英尺时,他停了下来。
视线的正前方,斯特德可能一动不动坐了很久,身上的雪已有几英寸厚。
雪落在皮衣上,让他看起来大了一圈,也模糊了他的脸,像一只体格健壮的白毛猩猩正蹲在岩石上。
他绕过去,慢慢接近他,站在了他身后。
他想起下午和皮尔里的最后一段话。
〃我想让库克杀了我。
〃斯特德曾和皮尔里这样说过。
他还对皮尔里说这件事该如何去做,还有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会像杀他母亲一样杀了他。
〃斯特德说,〃等我回到纽约,我也会毁了你们两个。
〃除了他自己、库克医生和皮尔里,斯特德在所有晚餐后的酒里都下了鸦片酊。
库克医生该在斯特德出去时保持清醒,他却睡着了。
皮尔里得把他叫醒。
现在,他在斯特德身后,近得可以闻到他的烟味。
除了吐出蓝色的烟,他还会很快吐出白色的霜气。
尽管一直坐着,他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和胸部剧烈抖动。
库克医生离斯特德很近,可以用手触到他,斯特德把雪茄拿起又放下,手在颤抖烟头闪闪发光。
他微微叹口气。
库克医生想,他知道我在这儿,就站在他身后,他知道快发生什么了。
雪下得很大,地面上有种筛面粉似的沙沙声,仿佛雪花一落到地面上就会立刻融化掉。
美丽与宁静的一个夜晚,如此的夜晚在这种纬度并不常见。
库克医生有点怀疑,除了乙醚是斯特德的主意外,他会不会自己来做这些。
乙醚是用来保存动物皮革的,防止拿回去之前坏掉。
他口袋里有两小瓶。
他拿出一瓶,倒在一块布上,自己躲开冒出的气体。
斯特德突然动了一下,似乎要转过身来,可接着又面朝前坐着。
他呼吸急促起来。
〃一口气做完,看在上帝份上,一口气做完。
〃他心里说道。
库克医生等他放下雪茄,因为担心烟会引燃乙醚。
他把雪茄放在膝盖上时,库克医生一手放在他头后面,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斯特德一下子倒了下去,从岩石上瘫软了下去,那块布还在他嘴上。
他点燃灯笼,走到离最近的冰山裂缝一半的地方放下了灯,然后回到岩石旁。
他把斯特德向裂缝处拖去,他的靴子在雪地上拖出两条印痕。
按着岩石那儿灯笼的指引,他走到另一个灯笼处。
到这以后,他把它当做指路标志,拖起斯特德接着往前走。
等觉得脚下出现下坡的时候,他停下来,把斯特德脸向上平放在雪地上。
他把匕首插在冰里做牵引,左手抓匕首,右手紧抓他的前胸推着他。
觉得前方的冰有明显突起时,他停下来。
他把两瓶乙醚和那块布装到他的鞋子里。
他几乎看不出斯特德的样子,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雪。
他慢慢把斯特德向前推了几英尺,他的尸体开始慢慢滑下去。
他不能再往前了。
他希望这条裂缝不会太浅。
很快,尸体就翻滚了下去。
斯特德既没说话,也没尖叫。
库克医生听到一串闷响。
听上去这像是个无底的裂缝,声音响过很长时间之后才平息下来。
他依然用匕首慢慢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