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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付寻常劫道的土匪了。因此,尽管变起仓猝,对方来势迅猛。林树仍然十分镇定,他一面要尚敬保护来兴儿后撤,一面策马来到校尉身边,沉声叮嘱道:“如果来的是吐蕃人,先不急于交手,待我对他们讲明来由再说,切不可卤莽行事。”
可是,事态发展远比他意料的要严重得多。从隘口冲出的那支骑兵并不给他们留下丝毫的搭话机会,持刀呐喊着,纵马直冲而来,转瞬间,禁军结阵组成的两道防守盾墙已被突破,冲在前面的几骑更是朝着林树猛扑了过来。
“大人,果真是吐蕃人,打吧。”那校尉看得清楚:对方马上的骑士手持弯刀、身穿皮裘,分明是一队吐蕃轻骑兵。
“奇怪,朝廷和亲修好的敕书早就发往了逻些,这些吐蕃人为何还要袭击使团呢?”林树正暗自纳闷,一名军士急匆匆地从后面跑来,向那校尉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有一支人马堵住了咱们的后路。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那校尉大吃一惊,忙问:“那支人马有多少人?看清楚是汉人,还是吐蕃人了吗?”
军士抬起头正要回话,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支冷箭,直接洞穿了那军士的脖颈,他健硕的身躯晃了两晃,无声地栽倒了下去。
林树虽号称“浑不怕”,但到底是文官出身,从没亲眼目睹过战场的血腥,见此情形,不免一阵心惊胆战。饶是如此,万分危急时刻,他的头脑依然保持着一分清醒,眼见那校尉红了眼,不待他下令,已指挥军士开始进行反击,迫使对方的攻势减缓了下来。林树冲那校尉大声叫道:“将军,抓个活口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校尉尚未答应,从林树身后飞出两骑,像一阵旋风般直掠向战阵,所过之处,无不泛过一片寒光,传来声声惨叫。须庾间两匹马又飞奔了回来,马上的骑士将各自肋下挟着的吐蕃武士重重朝林树跟前一摔,抱拳说道:“请大人问话。”
林树用惊喜的目光不住地打量面前的这两位神勇之士,但见黄骠马上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年纪,圆脸细目,瞧着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而他身旁骑白马的那位身形瘦小,眉清目秀,宛然一个翩翩美少年。两人俱身着软甲、头戴银盔,掌中各持一柄长剑,瞧装束打扮,与寻常的羽林军士并无不同。
想不到羽林军中竟有如此身手矫健之人。林树赞叹一声,随即把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两名吐蕃武士身上,厉声喝问道:“尔等是什么人,受了谁的差遣,竟敢袭击大唐使团,还不从速招来?”
那两名吐蕃武士盘腿席地而坐,用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擒获他们的那两名军士,俱都沉默不语。
第二十八章 隘口遇袭(二)
刷地一声,林树只觉眼前血光迸溅,一名吐蕃武士已身首异处。那位骑白马的少年军士用滴血的剑尖指向另一名吐蕃武士,怒叱道:“要说快说,不说我送你和他一起去阴间作伴。”
那活着的吐蕃武士倒也骠悍,迎着少年军士的剑锋一挺胸膛,狞笑着叫道:“来来来,给爷爷来个痛快的。既然被你们捉住,爷就没打算能活。”
少年军士挥剑要劈,却被林树及时喝住了。林树面露笑容,在马上冲那吐蕃武士一拱手,问道:“阁下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吐蕃人怎么满嘴的燕赵口音?你们分明是危不全手下的叛军,却冒充吐蕃人在此设伏,当真是居心险恶,罪不容诛!事到如今,你还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那吐蕃武士万想不到林树能从口音中分辨出自已的真实身份,又气又悔,大叫一声,跳起来直朝林树扑了过去。少年军士手起剑落,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时,迎面来袭的那支骑兵已被羽林军堪堪阻挡在了第三道盾墙外,而从后方掩杀而至的那股人马却冲入了使团的队伍之中。在使团的队伍中,除了负护从之责的五百名禁军外,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吏员、仆从和为数不多的宦者、宫人,解送着二十多辆满载皇帝赐予吐蕃赞普的各色物件的车辆,这些人哪儿见过如此阵势,被乔装成吐蕃骑兵的叛军一冲即散,顿时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四散逃命的人影。
林树担心来兴儿和尚敬的安危,掉转马头,欲带领身边的一小队军士赶到后队接应,却远远地看到来兴儿挥舞着一枝长枪。纵马疾驰而来。林树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叛军没有伤着王爷吧?后队的情形如何?”
来兴儿一眼认出了林树身旁的那名圆脸军士,兴奋地大叫一声:“钱大哥,你竟也在这里?”
钱大顺慌忙冲他摆了摆手。提醒道:“林大人正问你话呢?”
来兴儿这才答道:“我没事儿,只顾着与来敌一通厮杀,倒是和尚公公走散了。大人,后面来的这股人马足有上千人,咱们怕是退不回去了。”
那名少年军士跟在林树身后。瞅见来兴儿横枪立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竟忍俊不禁,咯咯笑出了声。来兴儿听到笑声,不由得奇怪地盯了他一眼。林树闻声,也觉蹊跷:这少年方才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转瞬间见了来兴儿,却像是换了个人,看样子绝非寻常之人。他顺势扭头向那少年命令道:“你带几个人去,务必找到尚公公回来见我。”
那少年绷紧面孔应了一声。策马走过来兴儿身边时,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才带着几名军士匆匆而去。
“王爷,你认得此人?”林树指着少年的背影问来兴儿。
来兴儿迟疑地摇摇头:“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又好像不认识……”
眼前的形势不容林树多问下去,他指着地下那两名俘虏的尸体对来兴儿说道:“我已察明,埋伏在此,前后夹击咱们的并非吐蕃人,而是危不全派来的叛军精锐。咱们现在想要退回鄯州城恐怕已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向前冲过星宿川隘口,尽快到达杨树驿,和吐蕃的迎接使者接洽上,才是万全之策。”
来兴儿头一回执戟上阵厮杀。满面兴奋,听林树如此说,更是把手中的长戟高高举起,指向前方,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跟随大人一路冲过去就是。”
林树瞪了他一眼。迅速命令钱大顺道:“你留在王爷身边护持,不得擅离片刻。”又向另一名军士吩咐道:“去禀报将军,前面拦路的是叛军,要他不必有所顾忌,率部立即展开反击,一鼓作气,冲过隘口,保护王爷直奔杨树驿。”
那校尉得了林树下达的军令,挥剑大喝一声:“弟兄们,剿灭叛军,立功者赏,随我冲啊。”说罢,率先策马杀向敌阵。军士们士气大振,齐声呐喊着紧随他马后向前方的叛军冲了过去……
杨树驿是进入吐蕃境内的第一座驿站。
这里本是朝廷建的一座边境驿站,自北方叛乱兴起以来,朝廷连年征调陇右、河西两节度辖下的兵马参加平叛,吐蕃见有机可乘,不断出兵侵袭河陇地区,蚕食土地,久而久之,将包括杨树驿在内的上百里土地都划入了自己的版图。陇右节度使虽多次上表,请求朝廷发兵收回被吐蕃侵占的领土,但都因朝廷忙于与叛军周旋,无兵可发而不了了之。
如今,杨树驿竟成了吐蕃用来接待过往官员、使节的一处重要的边境驿站,规模较之以前也扩大了数倍,足以容纳上千人住宿。
来兴儿、林树一行冲破叛军在星宿川隘口的阻挡,抵达杨树驿时,检视身边的人马,堪堪仅剩了三十多骑。那名带队的羽林校尉也在穿越隘口时,不幸中箭落马,做了叛军的刀下之鬼。
尽管使团离京前朝廷已获悉叛军将派出杀手于半路欲刺杀睦王的消息,并且专门为此做了种种防备,但大大出乎林树意料的是,叛军竟派遣了一支数千人之多的精锐骑兵千里跋涉而来,骤然施袭,险些令使团全军覆没。数千人越境而至,若没有内应和吐蕃一方的接应,断断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林树的脑海里陡地划过一道闪念,惊得他浑身一颤。
杨树驿正门大开,从里面迎出一队人来。为首的一人来到林树马前,左手平放在胸前,深掬一躬,操着不甚流利的汉话说道:“下官央宗,奉了我国贡布上师之命,专门在此迎接大唐使团,不知睦王殿下到了没有?”
林树在马上拱手还礼,冷冷地诘问道:“使团傍晚于星宿川隘口遇袭,冲天的喊杀声就没有传到贵使的耳中吗?”
央宗不自然地一笑,忙解释道:“纳悉摩将军麾下的军士经常在这一带围捕狩猎,喊杀声习以为常,故而不曾想到其它的情形。是他们袭扰了大唐使团吗?睦王殿下安然无恙否?”
第二十八章 隘口遇袭(三)
林树见他说话时,两只眼珠滴溜溜直转,心知他在借故敷衍自己,遂暗地里加了份小心,回道:“事发突然,我等并未分辩出对方的身份。贵使既称奉命在此迎接使团,难道不打算请我们进驿站略作休整吗?”他见央宗屡次问及睦王,有意避而不答。
央宗闪在一旁,伸手边向里面让着林树,边问道:“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林树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官凭,递到央宗手中。央宗接过展开,略一过目,即躬身笑道:“原来是副使林树大人,失敬、失敬。睦王殿下他……”说着,用目光逐个扫视着林树身后的众人,最终定格在了来兴儿身上。
林树愈发地警觉起来,身体挡在央宗面前,说道:“我们在此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逻些城,烦请贵使预做安排就是。殿下遇袭受惊,不便在此与贵使相见,一切待到逻些城面见赞普时再作理会,还望贵使体谅一二。”说罢,率先向驿站里走去。
央宗用疑惑的目光盯了一眼来兴儿,紧跟两步,又试探着问道:“我已命人特地备下了一间上上好的房间,专供睦王殿下歇息。大人既说睦王今晚不便与卑职相见,卑职只得遵命就是,就请睦王殿下早些到房中安歇,一应酒食用度我自会差人随后送来。”
林树冲他摆摆手,说道:“多谢贵使美意,给王爷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