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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大不敬的罪名,没有谁愿意承担,自然也没人敢再说什么。
“想来柳爱卿等人都是在怀疑朕地理智?”周帝恰到好处,脸色不渝。
柳炎和周允,包括王凌峒一起跪下,磕头口称:“不敢!”
但柳炎还是不死心,在地上碰头道:“陛下素来是重情之人。这些年因为先皇后娘娘去世。一直未成立后,此等心情。只怕是被小人利用啊?”
“朕就是那么好利用的?”周帝哼了一声。
邵赦却笑道:“想来柳大人口中的小人,指地就是我?”
不管怎么说,邵赦总是当朝宰相,柳炎虽然是老臣,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公然骂人家就是“小人”。
“陛下,如果——嗯,臣是指如果……”周允也不甘心,谋划了这么久,就是等着邵赦从南夏回来,想法子废黜邵书桓,从来最好也把邵家连根拔起,如今岂能够三言两语,就被他打法了?
周帝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朕不是那等听不下言论之人,周爱卿有话快只管说。”
“是!”周允说着,看了看邵赦,“陛下,如果邵家三公子真是淑寰皇后嫡子,臣要问,当初邵大人为什么把皇后嫡子从宫中抱出去?他是如何进入禁宫,行这等胆大妄为之事?邵大人为什么要瞒着众人,把皇子养育至今?再说了,臣听的说,邵大人原本对于这位书桓公子,从来都是打骂随心,甚至由着下人欺辱,邵大人既然知道书桓公子乃是皇子,为什么又行出如此大不敬,藐视皇家、藐视陛下之事?”
邵书桓叹了口气,这次——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周家都算是捏着邵赦的小辫子了,倒不知道邵赦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管他身份如何,邵赦都背负着一层罪名了。
倘若他是皇子,邵赦就背负着大不敬地罪名;如果他不是皇子,邵赦更是欺君罔上,诛九族的罪名都够了。
第222章 绕个圈子
如此一来,连着周帝都有些意外,等着邵赦回答,邵赦盯着周允瞧了片刻,突然笑道:“周大人,我用得着向你禀告嘛?我是何用心,有何用意,只要陛下知道就成。陛下,臣一片苦心,还望陛下体谅。”
邵赦一边说着,一边向上行礼。
周帝叹了口气,邵书桓也在帘子后面轻轻的叹息,虽然他弄不明白邵赦和周帝之间到底有何协议,但是,很明显的,周帝对邵赦有着不同于普通臣子的包容与大度,包括这所谓的欺君之罪。
“陛下!”周允和柳炎也忙着向上行礼,正欲再说什么,周帝却挥手道,“罢了,既然邵爱卿如此说法,此事就算了,以后勿要再提。书桓的身份,朕心中自有定论,朕也不至于糊涂到乱认儿子的份上,诸位爱卿所议,并无依据,只是有所怀疑。而朕却又证据,真实书桓就是朕之亲身骨肉。”
周帝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如此一来,邵书桓的身份就算是坐实了,谁也不能再说什么。
早朝就这么散了,众朝臣三呼万岁,退出太和殿,三三两两的向外走去,邵赦半眯着眼睛,盯着东面升起的太阳,深深的吸了口气,今儿在朝堂上,他算是完胜,可是他心中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如同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难受。
“邵大人!”鲍克顺从后面叫住他,皱眉问道,“这事情就算这么定了?”
邵赦叹了口气,苦笑道:“不这么定了,还能够如何?”
“那……陛下什么意思?真要封他为亲王?”鲍克顺再次皱眉,册封亲王也不是一件小事。
邵赦缓缓的摇头,如果周帝只是要封他为“亲王”。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陛下要封他为亲王,二皇子也得封亲王。”邵赦道。
鲍克顺很想说:“那就封好了,反正都是皇子,册封亲王乃是早晚的事情。”但看着邵赦现在的模样,他就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只怕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心中另有算计。
算计什么?鲍克顺细细的在心中思忖着。顿时陡然回味过来,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鲍大人这是怎么了?”邵赦道,“邵某老了,禁不住你这么一惊一乍地,要是不小心被你吓个中风啥的,可就冤了。”
“邵大人!”鲍克顺拉着邵赦走到太和殿前墙角处,压低声音问道。“您老给句实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图?”
照目前的形式分析,如果周帝并不是要立邵书桓为亲王,那么就是要册封他为太子。可是现在的皇长子为太子,并无过错。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太子,循规蹈矩,一切都做的不错。要废太子,岂是容易之事?
虽然邵书桓在太和殿听政,甚至批阅奏折,众朝臣都知道,但甚多人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不过是陛下陡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宠着他高兴,因此就无法无天了。
如此看来,陛下是早有预谋。听政、批阅奏折,都是为着下一步做准备。
如今,邵书桓地身份算是堂而皇之的浮出水面,接下来,就看下一步了。
陛下要认个儿子,可以说是皇家私事,可是陛下要废除太子,那就是天下国事。不是私事这么简单了。
“我怎么知道陛下的心思”邵赦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转变话题笑道,“鲍大人。如果邵某人没有记错,你还欠着我一顿花酒?”
鲍克顺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正经大事,他居然只惦记着他的花酒,堂堂大周国的宰相大人,成何体统?正欲答话,却听得有人叫道:“郑大人,郑大人,可有见着家父嘛?”听声音,正是邵书桓的声音。
“令郎找你!”鲍克顺叹道。
“我过去看看!”邵赦忙道,说着,急急转过墙角,向太和殿前走去。
原来邵书桓等着周帝先走后,忙着出来寻找邵赦,不料却没有见着他,正好见着郑文走在前面,于是忙着询问。
郑文含笑道:“回禀殿下,臣未曾见着邵大人……”话未说完,陡然抬头,却见着邵赦和鲍克顺联袂而来,当即笑道,“殿下请看。”
邵书桓眼见邵赦和鲍克顺从太和殿墙角转出来,心中好奇,明白这两人势必商议什么事情来着,倒也不便多问,只是笑道:“父亲大人走的好快,差点就赶不上了。”
“你……找我有事?”邵赦不解地问道。
邵书桓点点头,看了看鲍克顺和郑文,却没有说话,那两个也都是人精,焉有不明白的,忙着告辞而去。
“做什么?”邵赦问道,“这会子你不去景阳宫,在太和殿前面闲逛做什么,难道还怕大家都不知道,帘子后面坐着的人是你?”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又何用隐瞒?”邵书桓轻轻的笑了笑,道,“陛下找你。”
邵赦不解的问道:“陛下宣我,随便命谁出来说一声就成,巴巴地让你来?”
邵书桓笑道:“我私心揣测,陛下不想让人知道。”
邵赦更是不解,他答应周帝,今儿朝堂之上帮他摆平邵书桓的身份问题,如今算是有个大概了,现在找他何事?
“走吧!”邵书桓笑道,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邵赦无奈,只能随他一起前往景阳宫,顺口问道:“可知道陛下宣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邵书桓一本正经的摇头道,他确实不知道周帝这个时候宣邵赦所谓何事,“大概是问问你南夏公主和亲地事情?”
邵赦摇头笑道:“那是国事,该当朝堂之上讨论的,不会私下问我。再说了,南夏公主和亲,也得问礼部,而不是我。”
“你是宰相,自然得问你。”邵书桓笑道。
两人闲话之间,已经到了景阳宫门口,张德荣进去禀告了,一起进去。周帝已经换了普通便衣,靠在椅子上看书,见着他两人进来正欲施礼,忙着笑道:“免了。”口中说着,向邵书桓招手。
邵书桓走到他身边,周帝拉着他就在身边坐下,这才笑问邵赦道:“免之,可知道朕召你何事?”
邵赦摇头道:“臣不知道。”
“免之素来聪明。你猜猜。”周帝今儿心情很不错,含笑道。
邵赦观颜查色,不像什么为难事,笑道:“为着南夏公主和亲的事情?”这是刚才邵书桓猜测的。
“不是!”周帝笑道,“南夏公主和亲。那交给礼部去忙就是,免之继续猜。”
邵赦想来想去,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头道:“陛下明着说吧。臣实在猜不着。”
周帝笑道:“姬铭怎么得罪你了?”
邵赦呆了呆,姬铭?安王爷?什么时候他得罪他了?昨天他才从南夏回来,忙着把一应事务办理清楚,然后进宫觐见周帝,随即就是自家晚宴,根本就没有见着安王啊?
“陛下,臣还是不明白!”邵赦摇头道。
邵书桓就更加不明白了,他也刚刚从南夏回来。最近京城种种,他也一样不知道。
“免之自己过去看!”周帝指了指旁边的几案道。
邵赦满心不解,顺着周帝地手指看过去,旁边的几案上,盖着一块锦缎,里面鼓鼓的有东西突出,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中想着,当即走了过去。揭开锦缎一看。居然是一张古琴,琴身本身并不起眼。甚至所用地木质也黑漆漆的,泛着焦黄的感觉,可是在琴尾,却有着两个古篆——焦尾!
这居然是传说中的焦尾古琴,邵赦不禁微微动容,他是懂琴之人,自然明白焦尾的名贵,手指按在琴弦上,轻轻地拨动了两下,虽然不成曲调,但琴音清越,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上古名琴。
“陛下从何处觅得这焦尾古琴?”邵赦转过身来,躬身施礼,含笑问道。
周帝摇头道:“不是朕的,昨儿晚上,姬铭巴巴地跑来宫中,让朕把这古琴转送给你。”
“啊?”邵赦更是不解,安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要送他东西,也犯不着绕这么一个大弯子?直接给他不就得了?
“为……为什么?”邵书桓更是满腹狐疑,安王和邵赦私交非常好,送他一张古琴,实在是普通之极,做什么现在居然弄得如此复杂,还让陛下转交?
“朕也想不明白缘由!”周帝笑着摇头道,“昨儿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