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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蛮知晓也无所谓,柳月儿总是不想这时候就给别人知道她已经给林缚得了身子,睡下一个多时辰,又挣扎着起来做事。
王麻子带着妇人过来,柳月儿给他们安排住处。草堂这边空房子也多,草堂请的帮佣都只是白天过来帮工,夜里不住这边。
王麻子在河口这边做工,平时与妇人只住窝棚,衣裳被褥也是破败不堪,柳月儿知道林缚有意将他们二人收为仆从,不是请来做普通的帮佣,又有意做主将这妇人正式许给王麻子,免得他们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给他们两人安排个宽敞的住处,又要钱小五的家里人云娘带着他们去领用几身新衣裳跟被单,褥子。
林缚不想参与林家削减乡勇的事情,醒来后找不到柳月儿,也找不到小蛮,就直接上了狱岛。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乡勇还是忠于本家的。林缚总要等到林家实际削减乡勇之后,才会去接收这部分乡勇进行整训,免得这部分乡勇的指挥权在以后留下后患。
狱岛上也是一摊事情,长孙庚四月份都没能离岛回家一趟,看到林缚难得露面,也不提他休息的事情,只拉到监房里查看狱情。
由于扬子江以北长期滞留大量流民,铤而冒险,作奸犯科者也多,送来到江岛大牢来坐监的囚犯这几月持续增涨。
林缚初上狱岛时,岛上的囚犯才两百人出头,此时岛上的囚犯已经接近八百人。
府县衙门对作奸犯科的流民下手也狠,杀威棍与送上岛前的笞刑或杖刑都是实打实的用力。林缚请名医武延清上岛当医吏,除了两名医吏来,也额外配置了四名医徒。即使如此也远远应付不了这么多送上岛前受笞刑或杖刑的囚犯,几乎隔日都有囚犯伤重不治而亡。
各府县都有大牢,狱岛是可以拒收伤势过重的囚犯,只是将那些受刑囚犯拒之岛外,无非更是死路一条,林缚要求长孙庚不得拒收伤囚,伤囚到岛上来,也要尽力医治。
狱岛经林缚治理,役使囚犯在岛上劳作,经过初期大量的投入,已经渡过入不敷出的艰难时刻。就长孙庚所接触到的账目,要是不计算给医治伤囚的医药费,狱岛四月份竟然有三百两银子的盈余。
到四月,狱岛上人员编制逐渐恢复过来,吏卒与囚犯的伙食支出标准要超过之前的一倍不止,仅囚粮一项,狱岛一个月就要在宣抚使司的给付之外额外补贴近二百两银子。
做工的囚犯每日还要计算工钱,这部分也逐月扣除。在帐上有盈余之后,林缚要长孙庚逐月发放部分工钱,使囚犯能自行购买物品改善生活或托人捎回家里。这些工钱虽少,普通工每日才计五钱,但是对囚犯来说却不敢奢求更多,另外,做工勤奋或有专长者还额外有加赏,每月单工钱结算就要有上百两银子。
眼下在狱岛上,禁上出监做工,关禁闭,降低伙食标准,就成为有效的惩戒跟处罚手段。虽说岛上囚犯激增,卒吏差役人数甚至比以前还有减少,狱岛的管理却更井然有序。
在这种情况,狱岛四月份还能有三百两银的盈余,当真是了不得的成就,前任司狱官伙同书办,武卒将狱岛女囚私押到武阳镇青楼里卖身,每月所得也不过能得百十两银子罢了。
由于受伤囚徒激增,武延清等人医治伤者用药也无节制,缺药便要集云社从岛外送来,集云社再跟长孙庚结算,四月份用掉的伤药竟然也有三百两银子。
长山庚倒不是疑心集云社贪狱岛的银子,毕竟集云社实为林缚私人所有,林缚要贪银子,额外补贴的伙食钱,囚犯做工钱他都可以贪下来,这笔数字绝不容小窥。另外,集云社每回送药来入库,长山庚作为岛上唯一的书办,都要一一过目,并无缺扣,怨只怨,受伤囚徒太多,这边医治也过于用心。
长孙庚将岛上的账本交给林缚过目,又拉林缚到监房视察,特别是到专门用作医馆的监房察看,希望林缚能稍稍限制一下武延清这边。
卷三江宁风月第一百四十九章乱世良民易为贼
这数月送来的囚犯以铤而走险,偷盗流掠的流民居多,占到九成以上,受刑也最重,地方衙门都恨不得将这些作贼为患地方的流民当场杖毙。长孙庚与狱岛吏卒都是以当地人居多,对送上岛来的流民囚犯也是抱以排斥的态度,只是限于林缚的严令,勉强一视同仁罢了。
林缚即使不是同情心随意泛滥的人,也知道乱世良民易为贼,揭竿而起也多是迫于生计的残酷事实,所以对这些囚犯并没有什么偏见。
林缚看过可关押三四百人的甲字号监房里给躺伤病的小床挤得满满当当,脸色阴沉的看武延清所带的一名少年医徒给伤囚用药。
少年手法已经很熟悉了,也是接触伤患格外多的缘故,放伤药的纸包就放在手边,大概林缚在旁边看着太紧张的缘故,少年不小心就将药包碰翻在地。
渣沫子似的伤药洒了一地,长孙庚看得心痛。
武延清教徒也严厉,在旁边看到就厉声训斥少年。
林缚走过去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上层没有给弄脏的药撮到纸包里,安慰少年道:“上手已经相当熟练了,看你似乎是休息不够?”将只剩下小一半的纸药包送给少年。
“伤患太多,我们这些人手也不足用,除了这边伤患要照应外,煎药,敷药也都要准备,你看这些外敷药也都研磨得很马虎,”武延清说道,“实在是人手不够用。”
“上林里逃难来的有两个郎中,我想过了,我在河口要开设一间医馆,用一个人就够了,还有一人先送到这边暂时帮你,再麻烦武先生辛苦一些,再带几个小徒弟。”林缚说道。
“行,行,你最好把人现在就给我送来。”武延清说道。
长孙庚心里肉疼,多用人就要多花银子,小声说道:“再多添加人手,岛上又要入不敷出了。”
“这个也是麻烦,”林缚蹙眉跟长孙庚说道:“长孙书办,你以狱岛名义写一篇给按察使司的呈文,直言各府县衙门肉刑过重,尤其是古棠县所遣囚犯,十囚九重伤,试问古棠县是在施肉刑,还是施斩刑?古棠县送来重伤不治的十七名囚犯,受何等肉刑,伤何处,何时不治身亡,在文中都列写清楚,语气不用委婉。以后古棠县送来的囚犯,骨折伤以上者一律拒收,再有古棠县送来的伤囚不治而亡,将尸首直接送到古棠县衙去。古棠县不怕捅篓子,就由着他们继续捅好了……”
“这……”长孙庚迟疑的看着林缚,“这呈文递上去,跟古棠县要结怨的。”
“我在江宁惹得的对头还少吗?”林缚看着满监房的伤囚,蹙眉问道,“我们这边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古棠县姓梁的也只敢捏软的柿子捏。”
林缚还是担心朝天荡北岸河滩地滞留的大量流民,宁可此时出些小乱子,迫使江宁府与古棠县将问题解决掉,也胜过将来洪水袭来,尸骸遍野。自己一片苦心,也不知道有无人知道。
武延清这边急缺人手,林缚也不耽搁,立即让人去河口找林梦得,让他将上林里逃难过来的两个郎中,几个学徒派船送过来应急。
林缚有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多培养合格的医生。
当世军营也用医官,但是数量极少,差不多每镇万余人才配一名军医官,重视军营医治问题的将领,也许会给军医官也添两名助力。平时治个头疼脚痛训练伤,勉强够用,到战时出现大量伤亡时,这点人手就根本不就抵事。
激战时,当场死亡者总是少数,大多数是失血或伤后感染而死,造成大量减员。影响卒伍士气有很多因素,伤者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医治,即时不是最重要的,也是不容忽视。
当然了,医生这个职业,对从业者的要求很高,培养时间又长,有能力长时间培养子弟断文识字的都热衷功名,医生这个职业虽然也受尊敬,但毕竟不归入士绅范畴,这也造成当世医生的稀少。
林缚即使无法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也要尽可能的改善这个问题。
这次从上林里逃出来,其他人林缚都没有管,也无法去管,上林里医馆里的两个郎中跟几名学徒都一起接了出来。
林庭训也算有眼光的人,林家在上林里立族,林庭训做了许多惠及地方的事情,其中一项就是在上林里建学堂。
不同普通的私塾,林族学堂的规模要大许多,请来的教书先生就有四人,不管本家,旁支子弟,都可免费就读,乡里非林族子弟托关系进学堂也只收取少量的米钱。
林缚,林景中满腹学识,赵虎三兄弟能识书也得惠于此,这也使得上林里乡民的识字率要远远高过当世的平均水平,这也使得林家各处产业多用本乡子弟当掌柜成为可能。
除了林缚从上林里直接接出来的逃难乡民有一千多人;林缚要赵梦得与北岸的哨卡去通融,用西河度的渡船将逃难到北岸的上林里乡民都接到河口来安置。除了可以投亲靠友的,此时在河口滞留的乡民差不多有三千人。林缚在河口设了两个粥场赈济,每日煮菜粥就要两千斤米,也让林梦得,林景中等人忙得焦头烂额。
乡民里少年子就有四五百之多,识字的就有一百四五十人。
林缚看着监房里躺着三百多骨折肉绽的伤囚,心想着再给武延清塞二三十个学徒过来不应该算过分。
有这么多伤囚可以练手,学徒医治外伤也应该会学得较快。
监房里的伤囚受了肉刑给送过来时,以为小命不保,哪里奢望过能得到悉心的救治?再说此间的伙食比起当流民时树皮草茎稻糠不知道要美味多少,还以为到人间天堂。到岛上来,听到关于林缚的传闻也多,这时看到真人,好些人要不是顾忌身上的伤热,都会爬起来叩头谢恩,却不知道林缚心里正想将他们给学徒练手。
“武先生,我有件事跟你商量……”林缚跟武延清说道。
“什么事情?”武延清将手头的事件丢下,跟林缚走到外面的过道里。
“此间所用的外敷药剂甚大,仅用学徒来研磨药粉,人手也远远不及,我看武先生跟几个小兄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