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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武媚娘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还有一件事情……”秦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武媚娘,微笑,“那就是九国一统后,君王肯定出自九姓宗主国的康居国。”
“嗯,我知道。”武媚娘道,“其实我在萨姆河的时候,就不断有九国的将军大臣向我提及此事了。我对他们说,此事还得战争结束后,由九国君长一同议决。现在,是到了时候了。虽然当时我们没有商定清楚,但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必定只有康国的王,才有资格担任九国的君王!”
秦慕白笑道:“可明珠死活不肯当王,她说,她要将王位禅让给你。”
“我才不干呢!”武媚娘直撇嘴,“当个首辅我都嫌累,还称王!再说了,我又不是昭武九姓的族人。”
“哦,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哈哈!”秦慕白大笑,说道,“媚娘,在我面前就不要掩饰了。你若是无心这王位,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异国他国如此操劳?你不仅有这份心思,也有这能力和机会。在某一次的宴会上,曾有九国的君长之一来探我口风,说新月女王明珠,只是先王遗孀也能继登王位,她也不是昭武九姓的族人。言下之意,就是昭武九姓国对血统身份这东西并不看重,他们的王位,都可以自由的传给族人或大臣。还有,他们当中有人说,‘昭武’一词在汉语中,与你的姓名‘武照’颇有缘分,仿佛上天就是派你来当大昭武国的王!——哈哈,这一句玩笑虽然有点牵强附会,但我也深以为然哪!”
“你就知道满嘴胡说八道!”武媚娘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刚刚说——‘大昭武’国?”
“嗯。九国的君长私下商议了很多次了,有人提议恢复‘大月氏’国的国名,但最终决定国名就定为‘昭武’,以示国内族人血出同源不忘先祖。”秦慕白说道,“其实叫什么国名都无所谓了,我只强调一点——只可称王,不可称帝!”
“这我明白……”武媚娘也认可的点了点头,“最终,大昭武国是要成为大唐的友邦与属国的,就如同高丽半岛上的新罗、百济等国,只称王不称皇,不能与大唐的天子平起平坐。”
“哈哈,我连王号都给你想好了——则天女王,怎么样?”秦慕白笑侃道。
“则天?……古人云,君者,取则于天,取法于天,倒是个蛮大气的称呼。”武媚娘低吟了两句,婉尔一笑道,“你真乐意……让我当王?那你,可就是我的王妃了!”
“呃!”秦慕白尴尬的愣了愣,“这个嘛……只要你不在后宫收藏三千佳丽,我也就无所谓了,哈哈!”
“要是我不小心……收藏了几个呢?”武媚娘调皮又挑衅的笑道。
“那我就亲率三十万大军,来整治你的后宫。”秦慕白嘴角的微微一咧,笑得十分邪恶,“你懂的!”
第536章 脚踏三船
2012…03…11 02:47:32 '字数' 4578
清晨,笼罩在夏日朝霞中的终南山,云蒸雾霭蝶舞鹤鸣,几家道观钟声悠扬,佛寺之中梵音吟颂。
宛如天外仙境。
李恪的脸上粘了一圈杂乱的虬髯,戴一顶星孔斗笠穿一身补丁短襟,下身是一条磨得发白的青布长裤,裤脚挽起到膝盖,露出半截沾满灰土的小腿。
此刻坐着牛车,搭着汗巾,手里还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左看右看便是一个趁早上山伐柴的樵夫。
前方,赵冲也做类似打扮,牵着一头拉车的黑皮水牛手里挥一根麻绳鞭子,一边逍遥的信步而走,一边还放开粗重的嗓门唱起樵歌。
李恪坐在牛车上,看了赵冲几眼,禁不住摇头而笑。
从安定县脱险后的这几日来,他一直跟着赵冲,沿途穿州过县,做各种乔装改扮。或扮作商旅主仆,或扮作渔郎挑夫,李恪甚至还扮过一次女子,惟妙惟肖真假难辩。
刚到关内,赵冲又神鬼莫测般的取来这许多的行头,二人扮作终南樵夫,驾着牛车就往山上而来。
一路上,赵冲是上什么山唱什么歌,扮什么像什么,连许多地方的方言都模仿得以假乱真。他十岁跟随父亲开始走江湖,十六岁开始领袖荆襄水路的绿林匪众,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他的警觉、机敏、见识与各种妙门手段,让李恪大大的叹为观止。
“赵老哥,你这样的人才不加以大用,真是可惜了。”李恪坐在牛车上,笑道。
“我说李老弟啊,老哥我现在干的,不就是天大的事情么?哈哈!”赵冲放声大笑,雄浑的声音惊起林中飞鸟。
李恪见山野僻静左右无人,便小声问道:“我们为什么要上终南山?”
“别多问,稍后你就知道了。”赵冲警觉的回头扔了一句,继续唱他的山歌。
李恪也就不再多言,坐在牛车上,一路随着赵冲走。
这一路行来,赵冲没有回答李恪任何问题。只反复强调一点——“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害你便是”。
李恪心忖,他若害我,我早已是死尸一具。放着这性命是捡来的,就信他好了!
如此,二人乔装改扮隐伏潜行,一路从泾州安定,来到了距离长安仅一步之遥的终南山上。
举目远眺,隐约可见终南山之巅有妖儿姑娘的塑像。李恪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慕白,暗道:一路来偶有听闻市井谣传,说关西秦慕白欲反……这种事情,反正是打死我也不信。但,这样的谣言若是传到了朝堂之上,如何是好?
赵冲还就当真在山上劈了两担柴放在牛车上,然后在半山腰折了个返,穿行到密林之中,走上了一条崎岖的山间小径。
走了约有近一个时辰,牛车终于在一处异常荒辟十分破败的道观前停下。赵冲上前拍门,片刻后出来一名小道童,见了赵冲便稽首,“老赵又送柴禾来了,快请进。”
“到了。”赵冲回头对李恪一笑,“勤快点,将牛车牵进来,卸下柴禾然后领赏钱。”
“好嘞,赵老哥。”李恪笑了一笑跳下牛车,和赵冲一同牵了牛车进了道观直到后院柴房。
“殿下,到了这里,终于是安全了。”赵冲掸了掸身上的泥灰,对李恪抱拳一拜,“请随我来。”
“好。”李恪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期待:终于到了快要解开许多谜团的时候了!
赵冲领着李恪,在道观里穿行了数步,进了一间僻静的单房。房中陈设相当简单,几个蒲团一床卧榻,一案一龛桌几茶水,仅此而已。
“行路辛苦,殿下就在此好生歇息两日。”赵冲说道。
李恪四下环顾,别无闲杂人等,也没有任何起眼的发现。于是疑惑道:“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或是让我见什么人?”
赵冲笑了笑,“别着急,该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该见你的人,迟早会来见你。方才脱得大难,殿下又何必心急呢?”
“也好。”李恪也就不多言了,安之若素的在榻上坐下,“确是累了,我就睡个饱觉再说。”
“殿下休息,赵某出来办点事情,马上回来。一日三餐自有道僮伺候。”赵冲说道,“请勿四处乱走或是离开道观,切记。”
“放心。”
赵冲便走了。李恪头枕双臂的躺在床上,看着陈旧的灰白屋顶直犯愁,心道:也不知道殷扬怎么样了?还有那些护卫将士们,多半已是性命不保。如不出所料,消息早已传到长安。现在我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父皇与母妃,该要急成什么样?朝堂之上,又要乱成什么样?
李恪,现在是真想就进长安城,至少能让父母放下心来也好。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他对外界的情况知之甚少,自己又处境危险,还是听赵冲安排吧!
第二天傍晚,赵冲方才回来,依旧是做樵夫打扮。
赵冲刚进了屋,李恪就问他:“长安情况如何?”
“长安?”赵冲笑了笑坐下来,自顾倒茶水来喝,说道,“我可没去长安。”
“那你去了哪里?”
“去见我的主人,汇报你的死讯。”赵冲一脸诡谲的笑道。
“什么?”李恪吃了一惊。
“殿下你想想,我可是受命前去截杀你的,现在难道不需要给主人一个交待吗?”赵冲笑道。
“那你的主人……可曾信了?”
“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赵冲把玩着茶杯。
“我很好奇……”
“无非是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吗?”
“不错。”
赵冲起了身走到李恪所坐的桌几对面坐下,“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赵某,可不只有一个主人。”
“那有几个?”
“不算太多,也就三四个吧!”
“……”李恪愕然无语。
“哈哈!”赵冲笑了起来,说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贤臣择主。赵某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的主人虽然多,但真正值得赵某死心效忠的,只有一个。”
李恪的眼中精光微敛,“你不会是想说,那个人……是我父皇吧?”
“啧!要不说,殿下就是聪明呢?”赵冲抚掌而笑,点头,“没错。我其中一个主人,就是你的父皇,当今圣上。不过,我至始至终都只见过他两面。毕竟一个是本该早已被处决的死囚,一个是真龙天子。不管是我想见他还是他想见我,都不方便。”
“那你另外的主人呢?”李恪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啊!”赵冲无所谓的一笑,爽快的道,“反正迟早也是要让殿下知道真相的,早一刻晚一刻,都是无妨。但在告诉你这些事情之前,赵某有一个请求。”
“请讲。”
“他朝殿下如果得志,赵某不奢求你知恩图报,但请放赵某一条自由生路即可。”赵冲说道。
李恪皱了下眉头,点头:“我答应你。”
“殿下爽快。”赵冲展颜一笑,“能和秦慕白成为知己好友的人,也应该是值得信任的。那么好,现在赵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殿下,你请问吧!”
李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知道,是谁派你截杀我?”
“御史大夫,韦挺。”赵冲说道,“他是我的主人之一。也是我直接的救命恩人。”
“韦挺?韦嚣尘?……二者之间,该有关联吧?”李恪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