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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已经完毕,陈继承依然笔直地挺立在那里。
“陈副总司令听明白了吗?”话筒里虽依然是奉化溪口的声调,但语气已经是建丰的了。
“是!”陈继承这一声答得好生惶恐,显然是在回答他的转述,“学生明白!”
“校长对你还是信任的。”蒋经国这次接受了他的惶恐,主动将总统改成了校长,“听我一句劝,国防部那道军令暂时不要执行,将调查民调会物资和北平分行账目的责任交还给国防部调查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陈继承:“我明白,建丰同志……”
陈继承的车队开走了。
曾可达放下了帽檐边敬礼的手。
第四兵团特务营和警备司令部那些宪兵兀自怔怔地笔挺在那里。
曾可达:“没你们的任务了,都撤了吧。”
特务营长只好领着那些特务兵上了中吉普。
宪兵们纷纷整队,爬上了军用十轮大卡车。
三辆车开出了大门,军营里立刻安静了,只剩下了曾可达、王蒲忱和军统执行组的那十几个人。
曾可达这才腾出空来将手伸向王蒲忱一握:“辛苦王站长了。”
王蒲忱又恢复了那副病恹恹的状态:“执行任务,应该的。”
曾可达松开了手:“还有任务需要王站长配合,我们一起进去吧。”说着走向营房的大门边。
大门依然紧闭,里面竟出奇的安静。
曾可达大声说道:“我是曾督察!陈副总司令他们都撤了,开门吧!”
营房方孟敖单间。
郭晋阳又搬进来两把凳子,放在曾可达和王蒲忱身后,便立刻退出去将门关了。
“不坐了。”曾可达没有坐下。
除了方孟敖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其他的人也只能站着了。
“民调会的案子性质已经变了。”曾可达瞟了一眼徐铁英,商量着望向方孟敖,“查案的和被查的互相串通,湮灭罪证,掩盖真相,还在领袖那里诬告国防部调查组。从现在起,马汉山和民调会几个重要案犯要隔离审讯。”
“我赞成!”徐铁英知道陈继承已撤,现在自己只能以中央党部联合办案的身份独自背水一战了,“根据你们国防部的军令,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将马汉山一干重要案犯拘押到警察局隔离审讯。”
曾可达露出了一丝冷笑,陈继承都落荒走了,徐铁英仍然扛着中央党部的牌子企图顽抗,可见他们是何等的害怕深究马汉山。
他干脆坐下了,也不再看徐铁英,而是望向方孟敖:“忘记告诉二位了,南京有最新指示,国防部那道军令暂不执行,马汉山一干重要案犯必须押至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至于哪里更安全,我想听方大队长的意见。”
方孟敖又出现了让所有人都感到头疼的沉默。
因为别人看不到,他自己在这种沉默的时候,眼中就会出现天空,眼前的人就会幻化成飞机。
曾可达这时在他的眼中化成了自己的僚机,俨然在配合自己作战。
徐铁英变成了自己这架长机和曾可达那架僚机共同追击的敌机。
“开火!”方孟敖心里发出了击落敌机的指令!
可很快他发现,自己按下的炮钮竟没能发射出炮弹。转头望去,曾可达那架僚机对自己的指令竟充耳不闻。
徐铁英那架敌机依然在前方飞着!
方孟敖目光一闪,与以往一样,他从神游中又回来了。
天空消失了,飞机也消失了。他眼前的曾可达依然是曾可达,徐铁英依然是徐铁英,而自己依然是一个孤独的自己。
他不再看这两个人,转望向马汉山:“马副主任,今天你很配合,我听你的意见,你愿意跟谁走?”
马汉山的脸一直朝着窗外,这时慢慢转过身来,问道:“方大队长,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和我在后海?”
方孟敖看见马汉山这时的眼神竟也如此孤独!
也就是这一刻,方孟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的复杂。曾可达要在他身上找到默契,马汉山也要从他身上找到默契。两相比较,反而是马汉山有几分亲近。他望着这个此时的弱者,点了下头,答道:“当然记得。”
马汉山:“当时在水里,你问我看没看到那个人,可还记得?”
方孟敖的脸凝重了,只点了下头。
徐铁英、曾可达,包括一直装作置身事外的王蒲忱都竖起了耳朵。
“我现在回答你。”马汉山突然慷慨激昂起来,“我看见那个人了,他还跟我说了话!”
方孟敖:“他怎么说?”
马汉山:“他告诉我,有些人为了保财,有些人为了升官,安了个共产党的罪名杀了他,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崔中石!
这一下不止徐铁英,曾可达也明白了他在说谁。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狠狠地盯向马汉山!
“听他说完!”方孟敖满眼鼓励地又望着马汉山,“他还说了些什么?”
“洪洞县里无好人!他说,这把烂牌从一开始就被人联手出了老千,人家赢了钱,他却赔了命。”说到这里,马汉山的目光猛地转向徐铁英和曾可达,“姓徐的,那夜在警察局你说崔中石是共产党,绝不能留了。杀了他以后,你又对着崔中石的尸体说他不是共产党。现在当着方大队长,你说,崔中石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不是共产党,你为什么要杀他,是谁在逼着你杀他?”
第55章孔雀东南飞
东中胡同二号崔中石家院内,方孟敖营房那盏两百瓦的灯在这里变成了院门檐下十五瓦的灯,便如一团突然缩小了的昏黄的月,照向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大树,照着大树下的方步亭,愈显茕茕孑立。
其实还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不过是在树影外,一个是谢培东,一个是两手拎着礼包的程小云,正望着开了门的北屋。
北屋的灯跟着亮了,赶去开了灯的叶碧玉走了出来。
叶碧玉显然没有想到这么晚谢襄理会陪着行长和夫人突然来到,这时也分不清是受宠若惊,还是忐忑不安,开了灯返回来,说话时便失去了平时上海女人那种利落劲儿,有些慌乱:“行长、夫人和谢襄理,快坐屋来吧!”
谢培东和程小云都望向了树影下的方步亭。
但见方步亭依然站在树下,微抬着头,像是在看树,又像是在看天。
今夜又无月,北平城还是大面积停电,满天的星就像在大树顶上。
叶碧玉心中更加忐忑了,茫然望向谢培东。
谢培东:“行长,去屋里坐吧。”
“哦。”方步亭这才慢慢转过头来,望向他们,又望了一眼亮了灯的北屋,眼中闪过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犹疑,“院子里凉快,不进屋了,这里坐坐吧。”
这一丝瞬间闪过的目光,谢培东和程小云都看到了。
谢培东没有接言,望向程小云,显然是商量好的,让女人跟女人说话更容易沟通。
程小云主动迎了过去,一开口便显出了随和:“大姐,行长怕热,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吧。”
“怎么好让行长和夫人坐在院子里?”叶碧玉立刻显出不安,“树上还有鸟窝,又有虫子,不干净的。”
“中石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方步亭感叹了一句,已经撩起长衫的后摆在树下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了,望向程小云,“只听他说过夫人细心体贴,今天见到了吧?好好学学。”说到这里,他又转对谢培东,“行里还有事,你就先回去,再叫司机来接我。”
“好。”谢培东答着,转对叶碧玉,“崔副主任那边为行里争来了不少美援,行长心里高兴,这才想着一定要来看看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先失陪了。”
“这也太辛苦谢襄理了。”叶碧玉连忙跟着谢培东向院门走去,替他开门。
营房方孟敖单间。
两百瓦的灯照着一团身影闪向门边。
马汉山就像一只弹起的猫,跃到刚刚进来站到门口的孙秘书面前,“啪”的一记耳光,好生响亮!
孙秘书的手立刻抬起来,显然是要去擒拿马汉山,却又硬生生停在那里。
——他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
依然坐在椅子上的方孟敖的手比他更快,一把枪已经远远地瞄准了他的头。
徐铁英蒙在那里。
曾可达怔在那里。
就连一直站在窗口置身事外的王蒲忱也吃惊地望向了这边。
“狗日的!有本事今天将老子这条胳膊也折了!”马汉山也不知看没看见背后那支帮自己的枪口,一把揪住孙秘书的衣领,几乎是脸对着脸,吼得唾沫都喷在孙秘书的脸上了。
“你站开。”方孟敖发话了。
马汉山慢慢转过头,这才看见方孟敖的枪口在指着孙秘书的头,又见方孟敖是望着自己,更是热血翻腾,舍不得站开。
方孟敖:“站开,让徐局长问他。”
马汉山望方孟敖的眼满是人情,松手时仍然恨恨地扯了一把,这才又走了回来。
方孟敖把手枪放回了桌面,对徐铁英:“问吧。”
徐铁英一生在中央党部位居要津,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受国防部所辖两个部门如此挟持。马汉山不耻斗,方孟敖不敢斗,只得望向曾可达。
曾可达也望着他,偏不接言。
孙秘书挨了打受了气,这时还不得不笔直地挺立在那里。徐铁英不发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会吐的。
徐铁英慢慢闭上了眼。
崔中石放弃了组织安排的营救,选择了并不慷慨的赴死,这时起到了作用。错综复杂的党国内部各派,竟然无一人敢承认他是共产党,还不得不承担杀他带来的后果。马汉山这番发难,彻底解脱了方孟敖的共党嫌疑,却死死地缠住了徐铁英。铁血救国会也正好达到了重用方孟敖的目的,可以放手实施“一手坚决反共,一手坚决反腐”的两面作战了。
“主任!”孙秘书打破了沉默,望着徐铁英却不叫他局长,而称主任,“您请坐下。”
徐铁英睁开了眼,其他人都望向孙秘书。
孙秘书:“您代表中央党部,您请坐下!”
徐铁英这时反被部下这股慷慨之气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