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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郎人不擅种稻,也不产小麦,每日吃点瓜果抓点野兽也就能够度日。五千斛紫米,可说是倾国之力。
这批紫米并没有送到嗷嗷待哺的关中百姓手中,而是被刘邦扣了下来,准备用它作为军粮,去教训那敢造反的魏豹。那粮草还未启动送往颍川,原因是路途辗转,那运粮的士兵民夫也要吃饭。等到五千斛军粮运到颍川,就少了二成。
五千斛粮秣,只够十万大军五日消耗。若是带去的军队能减到五万,十日便要拿下河内。若是三万军马,可以维持半个月……
战争形势也不容韩淮楚把那颍川的十几万大军全带去。那西楚霸王项羽正修兵缮甲准备报京索战败之仇,颍川对楚军的布防已经形成,调遣一支相当规模的军队十分困难。
河东与河内交界之处十分狭窄且有山川险阻,魏国重兵已将这一面看死,想从东面攻打就要硬碰硬而且攻不下来。那上党郡与河东倒是接壤处宽广,但那赵王歇已与汉国绝交,怎肯借道让刘邦收拾了魏豹,自己直接面对汉军的兵锋?
从西面攻打看似也不可能,原因是那条从北到南横亘河东全境的黄河。
九曲黄河,风急浪高,流淌到河内水流湍急,便是那魏军可以依仗的自然天险。只须在汉军济渡的对岸设下重兵,一旦汉军先头部队渡河,就敲掉汉军的滩头阵地。汉军水师虽然在水面纵横无敌,但地面部队不能及时增援,这仗还是打不赢。
还有个问题就是汉军若从颍川西进回到内史,千里迢迢又不知要耗费多少米粮。仗还未打,粮食先吃光,这压根就不能考虑。
种种难题交织在韩淮楚脑中。韩淮楚现在面临的难题是从什么方向进攻,带多少人去攻。
“关中遭灾,现在情况如何?”韩淮楚问那周勃。
周勃说道:“关中遭受蝗灾之后,汉王号召文武百官与富绅捐献银两救济难民。萧何丞相已卖了南郑家宅换成谷米发放到难民手中,周吕侯兄弟也变卖田宅响应汉王号召,末将也把南郑的家宅卖了,其他捐银捐粮的还有成侯纪信,宁秦侯曹参,共德侯傅宽,雍乡侯樊哙——”
说到这里,韩淮楚插言问道:“雍乡侯不是驻守长城吗,他怎能回到栎阳?”
周勃答道:“雍乡侯没有回来。他听说关中遭灾,派他夫人代表他将南郑的田宅卖了换成银两捐献。”
也是当时通讯不畅,韩淮楚这个大将军尚不知长城方面的情况。于是问道:“长城那边可有战事?”
周勃道:“匈奴军马在云中九原集结说是练兵,见我军已在长城设防不敢轻举妄动。冬季一到便退兵而去,直到今年春季也未见再来。雍乡侯体恤大家驻边辛苦,将秦籍士兵派回家乡省亲。却不料赶上家乡遭灾,回家的士兵吃不上饭,都集结在栎阳城外正准备回长城。”
韩淮楚急问:“有多少人?”周勃道:“大约在一万左右。”
关中居然有一万能征惯战的士兵!一个重要信号传入韩淮楚耳内。
这批士兵都是在韩淮楚攻灭三秦之后应征入伍的成年人,经过韩淮楚亲自训练,个个是孔武有力的战士。
韩淮楚问道:“关中没饭吃,长城那里就有饭吃吗?”
周勃答道:“雍乡侯戍边长城,与当地百姓共同垦荒种田。虽说吃得不饱,总不会饿死。”
韩淮楚忙道:“速速备马,本帅这便回关中!”
对魏作战的通盘计划已经在韩淮楚脑中成型。辕门外马夫牵来韩淮楚那匹战神宝驹。韩淮楚跨上宝马,一道红色的闪电如离弦之箭直插关中。
※※※
栎阳城外本建有汉军军营,是在刘邦兵出关中之前汉军的长期驻地。在军营外的大道上如今是人山人海,无数白发苍苍的爹娘为自己的儿子送行。
“大郎,你这一去爹娘便要去巴蜀逃荒,这里再不要回来了,这一袋麦饼你就拿着路上吃吧。”老父老母含泪对即将去塞外苦寒之地戍边的儿子说道。
“儿去了长城自有饭吃,爹娘还要翻山越岭过那秦岭,也不知何时能到巴蜀。家中就这点粮食,还是爹娘路上吃吧。”孝顺的儿子噙着泪水坚持不收那家中唯一的口粮。
“儿啊,你这一去恐今生都见不到爹娘也!”
一对对父子,母子抱头痛哭。自古送别总伤情,更那堪黑发白发两相送,白发人送黑发人去边塞伴那冷月黄沙吹一曲《关山月》,黑发人送白发人赴巴蜀离那故土家园唱一首《思儿郎》。斑斑点点,都是离人泪。
那负责带兵回长城的汉将靳歙望着这一幕,迟迟不下令出发。
“大将军来了!”士兵中有人高声大叫。
那靳歙觉得奇怪,“大将军不是在颍川吗,怎会回都?”再一望,只见那火红色的大马上,一人风尘仆仆面带倦容,果然便是大将军。
韩淮楚催马疾驰过来:“靳将军,传本帅军令,军马就地驻扎!”
靳歙惑问:“我军奉大将军之令正要去戍守长城,为何驻扎于此?”
韩淮楚抛下一句:“整顿军马,修缮兵甲,准备兴师伐魏!”说罢将马一提,直向栎阳城而去。
※※※
汉王内宫内,夜已深沉,殿内明烛高悬,气氛空前的肃穆,众大臣皆在商议军国大事。
那丞相萧何首先开腔:“韩信啊,你说我军从内史郡攻魏。可内史只有一万军马,魏国有十万大军,这兵力是不是太少?”
韩淮楚镇定自若道:“兵不在多,而在精。雍乡侯的一万军马皆是精兵,足能以一当十。灌婴将军的三千骑兵已经启程星夜赶回关中,骆甲将军的五千水师也已溯游而上挺进临晋关。另外利苍将军已奉本帅之命北渡黄河在河内佯动牵掣魏国军力。有此军马,破魏足矣。”
美人军师张良俏眼看着韩淮楚,问道:“魏国若知我军来攻,必重兵把守黄河东岸。黄河天险难渡,大将军可有破敌之计?”
韩淮楚胸有成竹道:“黄河纵行千里,魏军怎能处处把守?只须以一支奇兵偷渡黄河,杀到魏国钱粮重镇安邑,魏军必乱,我军必胜。”
汉王刘邦连连摇头:“大将军此言差矣。魏军为防我军渡河,必将两岸船只收走。没有船只,如何渡河?”
韩淮楚偏偏要在此处卖个关子,微微一笑:“此乃军机,不可泄露。大王安心静候为臣捷报便是。”
什么军机,连寡人都不告诉!刘邦心里那个气啊。再看韩淮楚那副拽样,想必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吐露半句。
何况这打天下的重任还要靠这位大将军,刘邦压根就不会把刀架到韩淮楚的脖子上。
那刘邦沉吟一阵,问道:“韩爱卿身去河东,若项王趁势来攻,如何退敌?”
韩淮楚长身一揖:“惟有请大王亲迎楚军兵锋也。”
刘邦吓得一跳:“大将军说什么,要寡人亲自去颍川对付项羽?”
韩淮楚朗声道:“臣深思熟虑,赵王歇与汉绝交不能与盟,天下之争在乎河北而不在颍川。臣这一去,非只取河东而已,有意攻下河北略平赵地,与大王隔河相应,以形成对楚包围之势。非如此不足灭楚也。然臣攻魏灭赵非朝夕之功,项王必来侵我,诸将皆非项王对手,惟有大王坐镇,子房辅佐,方能保颍川不失也。”
一连串惊叹号在汉国君臣脑中闪烁,“原来大将军胃口不小,还要去攻打赵国!”
赵国幅员广大,自赵王歇赶走张耳夺回自己的领土之后扩军扩得厉害,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大将军这么丁点兵马,就想一口将魏赵两个国家吞下,焉叫众人不吃惊?
那攻赵是将来式,萧何最关心的还是钱粮,问道:“大将军几月能平魏?”
韩淮楚看了他一眼,笑道:“若是魏国有吾师兄周叔为帅,臣亦无把握。而今周叔军权被夺,那柏直不学无术非统兵之才。非臣夸下海口,平定魏地半月足矣。半月之后,魏国粮秣必为我军所得,可运来资助关中颍川,以解燃眉之急。”
萧何吁了口气,“原来只须半月,库中粮秣刚好够用。要再往下拖,非把俺老萧逼疯不可。”
他这念头刚起,只见韩淮楚锋利的眼光“刷”地向他盯过来。
“韩信啊,你盯我作甚?”萧何从未见韩淮楚这么看他,不由心里有些发虚。
“粮食乃国之根本。没有粮秣,如何去争战天下。如今举国缺粮,不知右丞相有何拯救万民的良策?”
要是这话别人问起,萧何一定会气疯。他这个掌管钱粮的右丞相为筹措钱粮救济难民的事不知操了多少心,甚至连南郑的宅子也卖了,可说已尽心尽力,朝野内外都对他这个萧丞相无话可说。韩淮楚这个管军事的左丞相,竟要拿这问题来问难他!
“这小子太拽,惹不起。”萧何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本相已安排难民逃荒至巴蜀二郡,并与群臣一起变卖家产以度难关。大将军此去伐魏尚不知何时回来,你孤家寡人有那么一间大宅也是浪费,不如变卖了捐给难民,如何?”
韩淮楚冷笑一声:“如今一斛米卖到万钱,就算本帅的家宅变卖,能换回多少大米,又能救济多少难民?”
这话一说,那帮不得不跟着萧何变卖家产却又肉疼的文臣武将一起起哄,有人说道:“咱家那么一栋豪宅,也只换回五十斛米粮。要是平常,这五十斛米粮只能买一个厢房呢。想起来都心疼。”
却听美人军师张良一声清咳:“大家静一静。大将军说这话,必有用意,请他把话说完。”
“对啊,大将军若是没有应付时局的良策,一定不会拿这问题刁难老萧。”众文武一时反应过来,皆望着韩淮楚等他下文。
韩淮楚转向刘邦,朗声说道:“臣闻有一稻种,可以早插早熟。若是春季播下,可在夏季收获。若是能得到这稻种推广全国,到夏季稻谷成熟之时,可以解我举国粮荒也。”
话一说完,萧何将手紧紧拽住韩淮楚,激动问道:“那稻种在哪里?”
何止是萧何丞相激动,满朝文武闻言都是精神大振。
只听韩淮楚缓缓吐出三字:“南越国。”
“是南越国啊!”萧何顿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