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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新社记者大为好奇,道:“所以缅共作为一个赤党,认为获取政权的正当方式应当是选举而不是革命,对吗?”
这问题问得很刁钻,而且是陷阱式的,如果巴登顶回答是,那么记者的下一个问题一定就是你们什么时候放下武器,进行政治协商和谈判。可巴登顶心知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他严肃地回答道:
“没错,我们将会在一个有法律保障而且公平公正的环境中,争取人民的支持,以非暴力的方式取得执政的权力。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我们放弃了武装,军政府会立即对我们进行残忍的迫害。就连那些手无寸铁的民众、学生,军政府都下得去手,别说我们这些政见不同者了。缅共的政策一直是灵活多变而务实的,我们不会愚蠢到在饿狼面前丢掉自己的保命武器。而如果缅共放弃了抵抗,缅甸其他要求自治的少数民族怎么办,要求更广泛公民权利的人民该怎么办?”
法新社记者再问道:“那么,如果现政府做出不攻击你们的保证,做出许诺地区自治的保证,那么你们会否解除武装呢?”这记者翻来覆去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套巴登顶的话,最终以消灭缅共为目的的。
巴登顶回答道:“我再一次重复我的答案,现任的军政府根本不具备人民的代表性,而我们的法律环境也无法确保掸邦、克钦邦等地区的联邦制的落实,我们不会对这样的军政府做出妥协。只有一个具有广泛人民代表性的中央政府,一个能够得到维护的联邦制宪法,我们才能做出解除武装的考虑。”
他这话也十分有技巧,只是说可以有这种考虑,但考虑之后的结果是到底解除与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带有偏见的法新社记者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再挖出更多,于是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道:“缅共长期以来的财政来源是种植毒品和进行贩毒,因此也被世界很多国家悬赏通缉,请问主席先生对此有什么解释呢?”
巴登顶严肃答道:“记者同志你在来的路上估计也自己考察了,缅共控制区的所有土地上已经没有了一亩田是种植罂粟的了。之前我们的党纪松弛,有一些同志被金钱和利益腐化,走上了这条可耻的道路。在经过我党的改革后,这一部分犯错误的同志已经被严肃处理,罂粟田也已经被集中铲平。我们将帮助当地农民换种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取代毒品,同时我们也对这些农民进行了一定补偿。”
法新社记者来的时候确实拍了很多照片,可是一根罂粟的植株都没看到,而且巴登顶说已经处理过了,他也不可能得到更多消息,也不再纠缠,又问了些许问题,都被十分谨慎和圆滑的巴登顶给应付了过去。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抹黑不了缅共,但有这么多内幕消息他也觉得满足了。回到法新社驻仰光的分社,这位记者想要加一点私货进去,毕竟如果把一个赤党写得太好,在西方也算是犯政策错误的。但他的编辑却严肃要求他呈现最真实的信息,不要加任何的个人因素在里面,如果出了差错,就将他解雇。记者只能遵从编辑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位编辑是受了齐一鸣的外围关系,尽量要求报导最真实的缅共,以免弄巧成拙。
这篇新闻一出来之后,引起了缅甸国内甚至这一地区很多其他国家的媒体的转载,缅共改邪归正这种事情确实很有新闻价值,但更有现实价值的是,一个有兵有地盘的政党,居然在这个时候公开表示支持缅甸国内的democracy运动,支持进行公正普遍的选举产生新政权。
一些政治观察家也在观望,虽然缅共真的不是什么有好声誉的东西,但毕竟也是有一定实力在的,难免会有一些实用主义的运动参与者选择与缅共合流,向军政府施压,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军政府在得知缅共的表态后,强烈谴责反叛国家、反抗政府的叛乱组织缅共,并再度要求缅共无条件放下武器投降。
因为地盘不过是掸邦、克钦邦的一小块,所以缅共并不被那些眼高国定的缅甸学生所注意,就连那个具有很大影响力的昂山苏姬据传也对于缅共不感冒,认为是对国家危险而且难以被信任的组织,争取民主不应该让这样的红色势力参与进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齐一鸣在京师知道之后也并不意外,他只是如同天神一样默默俯视着,等着一切的改变。
第308章308缅甸内战
8月8日,期待中那场席卷缅甸的大示威活动终于爆发了,在所谓的缅甸民主人士的鼓动和外国热心人士的赞助下,包括首都仰光在内的诸多城市到处开始分发谴责盛伦军政府的小册子、宣传单。一如另一个位面中在天朝发生的类似事件,一部分自诩高尚的所谓进步人士,热情地接受来自那些“更自由更民主”的国家的同志给予的帮助,听从他们的建议,并且相信如果事情大条了,这些“更自由更民主”国家会给予他们逃难的便利。
学生、农民、工人、政府职员、僧侣、教师、医护人员、甚至部分空军和海军的军人也参加游行,城市的医院、体育场和广场都搭起了讲台,成为示威活动的主要场地。在8日晚间,军政府宣布了戒严令,但激动的示威群众无视了军政府的戒严令,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向军政府施压。
在大约还算和平的抗议持续了四五天后,已经失去耐心没有等到回应的示威者开始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有些人向军队投掷燃烧瓶、刀子、石块、毒镖和自行车的车条。有些人甚至放火烧了一个警察站,打死了四名警察。
军政府见到局势失控,从全国各地调集兵员进入仰光维持秩序,并在仰光开始执行清场活动。上千人被逮捕,大量暴力反抗政府军的示威者被枪杀。就在这样越来越大的压力下,盛伦宣布辞职下台,由纲领党唯一的非将领文官貌貌担任缅甸总统,甚至同意了多党制、解除军管以及将部队撤离市区等,以示诚意。
只是缅甸这样的国家哪里真得懂得运行民主的真谛不在于一人一票多党选举,而在于沟通与妥协,自认为占到上风的抗议者开始向貌貌政府要求更多的条件,提出了让纲领党退出执政,成立临时政府。
可以说走到这一步就是那些不懂民主的所谓民主斗士做出的最大一笔昏招了,他们缺乏耐性,而军政府同样不是有什么好耐性的。当他们鼓动起民意似乎有通天神力的时候,却忘记了军政府可是有政治资源和有枪杆子的。
得寸进尺的示威者不愿意接受他们已经取得的重大成果,而是把执政的纲领党军政权向思路上逼。谁都知道交出政权,由几个敌视自己的临时政府掌权,甚至把军队也拱手让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民主斗士们可不会记起做了这些事的人同样是功臣,而之前镇压游行示威枪杀游行者,以及军政府时期的那些不公和暴行也都会被清算。军政府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让民主斗士们用自己作为民主事业的祭品。
这个时候各种各样人物都粉墨登场,以求在这样的一场变局中谋求政治资本。昂山苏姬不顾母亲正在医院需要照料,将病重的母亲扔在一边,反而在8月26日跑到大金寺对五十万民众进行演讲。也就是这次演讲奠定了这个女人在缅甸民主史上不可撼动的地位。(昂山苏姬的母亲钦姬本身具有很强西方背景,在被女儿抛弃、女儿又随后遭软禁,钦姬中风逝世)
之前被军政府一一推倒下台的前总统吴努,前军方将领昂基等人也根本记不起当年自己也是镇压别人的一员,此时跳出来大喊支持人民诉求,取消纲领党的执政地位。在昂山苏姬进行完那大演讲的第二天,缅甸全国民主联盟在昂山苏姬、昂基等人的倡导下成立。
就在这些反对者们自以为快要得势,靠一批被煽动起来对时局不满的民众能够逆袭有兵有权的军政府的时候,9月18日,以苏貌将军为主席的“恢复法律和秩序全国委员会”接管全部缅甸国家政权,“以结束全国各方面日益恶化的局面”。这个由19名高级将领组成的委员会决定实行军事管制,强硬镇压抗议者。军队开进全国各主要城市,对示威者不加区别开火射击。
在得知这一事件后,京师的齐一鸣既是兴奋又是颇为惋惜。缅甸的8888事件基本上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全世界很多国家爆发的失败democracy运动一模一样,如果你说这些从步骤到方式和发展进程惊人相似,而横跨整个地球是自发行动的话,那真是太过侮辱正常人的智商了。齐一鸣认为缅甸的这场运动本来是有机会取得成功的,但是不知道是真的活动的组织者太低能,还是真正的幕后推手想要看到的根本不是缅甸的和平政治改革进程,所以不断加码导致最后悲剧的发生。
另一个位面中缅甸最终还是在三十多年后最终完成了被西方以意识形态改造的这条路,归根究底还是缅甸的执政力量却是有点脑残而且缅甸这个国家也太小,没有能力在无外援的情况下抵抗不断的和平演变。
中外相互对照,齐一鸣很庆幸自己用了诸多手段安抚住了国内的情况。内部上经济太差人民生活水平不高的主要动因已经被拔除了,人们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发家致富上面,cpc自身的改革和反腐倡廉行动,也是卓有成效。外部环境上,齐一鸣带动起的民族主义提前让国人懂得向外看,而不是狭隘地用偏颇的眼光看自己,再者就是作为美国对抗苏联的一大助手,美国人不舍得用一场和平演变崩坏掉中国的稳定,消解中国的战力,故而明目张胆地大规模收买带路党和遥控指挥的行为并未扩大化。
不管齐一鸣对于另一位面的本国那些人和这一位面的缅甸昂山苏姬们如何看,他都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而利用缅共掌握缅甸的契机。
在缅甸那个恢复法律与秩序全国委员会搞起的腥风血雨一周内,大约有上千名参与到运动中的群众被杀,大量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