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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群中忽而走出一人,来到杜浚身旁,对着鬼谷散主作揖,说道:“散主,我认为不可。”
鬼谷散主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鬼谷七代大弟子吧。”
“不错,弟子霍天。”来人稍作羞愧,心中虽然对杜浚有着许些的惧怕,但犹自强然镇定,道:“支脉首席地位尊贵,眼下虽然杜浚博得玄阴大弟子,但是以他入窍小境的修为……”
话虽没有说完,但其暗喻却是再说,虽然杜浚博得了玄阴同代大弟子,但是修为尚浅,哪里能让他转空子,上位鬼谷首席?
其实杜浚此刻的身份很尴尬,若是放在刺白或是鬼荡,他便是博得了玄阴同代大弟子,还需要与六代以下,同是玄阴同代大弟子的弟子共同角逐支脉首席一位。
但是此刻,鬼谷六代以下,除了他,没有一代弟子博得了玄阴同代大弟子一位,所以杜浚自然上位鬼谷支脉首席。
可是他的修为却不能服众!
杜浚看着身旁的人,脸色淡然,道:“哦,那这位鬼谷七代大弟子师祖,您觉得应该怎么办?我觉得以您化意小境修为,足以做鬼谷首席了吧?”
这话说的很是歹毒,暗含的讥讽,呼之欲出。让那鬼谷七代大弟子脸色顿然变成了猪肝色,怒然望着杜浚,却又不敢对杜浚发作。
“好了。”鬼谷散主一挥手,道:“杜浚乃是鬼谷首席之事,不容改变。”
他见那鬼谷七代大弟子还要说话,当下接道:“但杜浚修为尚浅,不足留在鬼王神殿修行,便赐个洞府,安心修行去吧。”
其实,在杜浚的心中,留不留在鬼王神殿中,都无所谓,但是此刻本应该是他的东西,却被莫名其妙的剥夺了,端是让他气愤,暗道:“你们一个个在玄阴大弟子角逐中落败,此刻见我容易的登上鬼谷大弟子,便来刁难我。”
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道:“来日,这鬼王神殿,我还需回来待上几日才可。”
“杜浚位居鬼谷首席,赐号赤魔居士,另赐鬼谷第一洞天霞洞立身。”
鬼王神殿中,鬼谷散主最后如此说道。
洞府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不可谓是不重要,这洞府不同于修士随意开辟的山间野洞,乃是据灵脉之上建筑,开辟之时,需祭天。
这种洞府又分为三六九等,其中以开辟耗费的时日划分品阶。
而天霞洞,开辟之时便花费了足足九九百十一天!
天霞洞便在鬼王神殿后面的一座山峰半腰之上,其中灵脉生机盎然,不时宣泄出的灵气竟肉眼看见,乍一看去,好似天边的彩霞一般。
洞府中,只有一张石台,杜浚此刻便坐在其上,他表情痛苦,周身皮肤下鼓起了一个个宛如老鼠一般的鼓包,这些鼓包还在不时的游走。
蓦然,他张口一吸,洞府中飘逸的灵气被他宛如长鲸吸水一般,纳入了腹中。
接近着,他的身躯便开始不住的颤抖,全身汗流浃背,但这汗水一出,便在'嗤嗤'声中化作了股股白气,缭绕在杜浚的周身。
在一天之前,他将身上的所剩的丹药,全部吞入了口中,澎湃的灵气充盈在他的体内,丹田之中已然不堪重负,饱满的灵气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好似要将他的身躯撑破。
而在这剧痛之中,杜浚却还要收敛心神,控制着元气稳稳的渡入左腿的隐脉中。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杜浚发现,在温养隐脉的时候,一旦元气不足,那一截温养了一半的隐脉,便会重归于原本昏暗的色彩。
连绵不绝,他需要连绵的元气!
此刻,一旦丹田中的元气稍有不足,立刻便会有澎湃的灵气灌入其中。
但是,这么做异常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
随着时间的流逝,杜浚的脸色越发的痛苦,腹胃中的丹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消融,化为灵气,而此刻他却消耗不了这么多的灵气。
之前,杜浚不是没有想过将丹药一颗颗的服用,但是一次之后,他就发现,一旦他分神服用丹药,隐脉的温养,便会结束。
也即是说,一旦开始温养隐脉,便不能有丝毫的异动,不然,隐脉便会重新隐入血肉中。
渐渐的,在杜浚裸露在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丝丝的血丝,细眼看去,哪里是什么血丝,分明就是皮肤不堪重负,有了许些的撕裂。
杜浚紧咬着牙关,脸上的汗水宛如雨下,少顷他神色一定,将丹田中的元气化为两股,分别温润两条隐脉。
这么一来,所需的元气自然多了起来,以致他丹田中的元气漩涡遽然疯狂地转动起来,将更多的灵气化为元气。
但是这样,依旧不能消耗那澎湃的灵气。
杜浚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但是顷刻间,便化为狰狞,他心神一动,丹田中的元气徒然又是一分,化为三股,分出的一股缓缓冲上了左手。
一起温养三条隐脉!
如此这般,元气的消耗,才堪堪和丹药转化的灵气持平。
但是一起温养三条隐脉,除了杜浚,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纵然是他们吞下无数丹药,可是丹田中没有元气漩涡,便不能像此刻杜浚如此迅捷的将灵气转化成元气。
洞府外,日月轮转,修真无岁月,弹指间,两月的时光呼呼而过。
天霞洞中,杜浚渐渐平静下来,蓦然他睁开双眼,有两道凌厉的精光迸射,收了吐纳,长身而起。
“双腿、左臂中的隐脉各自贯通,入窍后期!”
杜浚神态疲倦,双眼之中更是充满了血丝,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入鼻的汗臭味。
左手抬起,丹田中的元气沿着隐脉而出,眨眼间在他的手中凝聚而出,续而悬浮而起。
杜浚心神稍动,但见那一团元气便化作了一柄长剑,蓦然而动,斩在了洞壁上,但闻‘轰隆’一声,长剑消散,却在洞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很久不现的书生,此刻凭空凝现,看着杜浚,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杜浚摇摇头,道:“若是按部就班,恐怕仅左腿的一条隐脉,我也要数年才能温养贯通,玄阴首席角逐恐怕为时不远……”
一顿,话锋一转又道:“入窍小境,不看灵根,只看谁的元气连绵不绝!”
书生再叹,道:“你可知道此举的危险!”
“知道!”杜浚干脆的回答,一顿,接道:“只是有一线希望,我便要去做,修为!修为现在对我很重要!”
他忽而沉声说道:“若我能巩基,那日宫清怎会为我受到羞辱?”
“若我能巩基,鬼谷中,玄阴中,谁再敢小窥我?”
“鬼王神殿又如何?若我能巩基,还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谁人还敢说三道四?”
对于杜浚这一连串的质问,书生叹息,悠悠道:“修真之道,达者为先,圣者为王,没什么好说的。”
一顿,又道:“那日,并非我不帮你,而是玄阴掌门修为高绝,我若出现,便是能骇住他,也会给你日后留下隐患。”
杜浚笑,道:“悠悠千年,天不变,地不改,纵然我容颜苍老,但心却如天,如地,任世事沧桑,我心依旧,直待那一日,仗剑而上,扶摇九霄,上得天山。”
他望着洞外,放声说道:“求仙路漫漫,还需我一步一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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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桃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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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
天霞洞。
杜浚站在洞口处,痴痴的望着天际的那一轮独月,一天的时间,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想家了。
就像很多的浪子一样,免不了的、总是心中的思乡。
“不知道此刻,中原的月色又是怎么的一番摸样?”
杜浚叹息一声。
天际,一片乌云而来,遮住了孤月。
孤月当天,思乡难却。
苍穹上,乌云去,孤月又出。
远处,树影婆娑,独月高挂,只是,虚空中,不知道从何时,有细雨落下。
这树下,也站着一个人,一个少女,仰头,看的却不是孤月,而是天霞洞处、那看月的人。
月树残梢雨满楼。
正如少女的心绪,凄凉。
宫清望着山峰上的杜浚,神情、欲动还止,仿若想要去那天霞洞,只是脚步微抬,却又止住了。
纵然去了,见了,又、能说些什么?
纵然说了,又能如何?
“唉。”
少女叹息一声,缓缓转身便要离去。
天霞洞,微风荡起了杜浚的衣衫,只是他此刻可知道便在这山脚下,有一个少女正要伤心离去?
宫清祭出了法宝,正要踏空而去,耳畔却传来一阵清脆伏媚的笑声,接着她便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便是脚下的法宝都被人禁锢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妖媚的脸庞。
这张脸正是昔日高台之上的神秘少女。
少女妖媚一笑,抓住宫清的肩膀,腾空而去。
宫清耳旁生风,被少女携在肋下,不禁惊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既然喜欢他,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呢?”
少女如是说道。
天霞洞,杜浚忽而眉头一蹙,垂头斜望,一息,在夜空中,两条人影遁空而来,恍然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遁光一敛,落在了他的身旁。
“是你?”杜浚先凝视了宫清一眼,续而看到了少女,不禁眉头一蹙。
少女咯咯一笑,道:“我睡不着,便出来游荡,却发现这丫头在山脚下徘徊,便将她也带上来了,咯咯咯,你应该知道,她很喜欢你的。”
宫清俏脸一红,任她如何,此刻被外人道破心思,也不禁心头一荡,看了一眼杜浚,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忽而想起那日杜浚再战之事,心中的千言万语登时化为一声轻叹。
这时,少女又一笑,探手抓住了宫清的纤手,又拉过杜浚的手掌,两手一合,将两人的手中放到了一块,道:“喜欢就喜欢,有啥好害羞的。”
那细腻的纤手入手,杜浚心中不禁一荡,看着宫清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宫清一脸红潮,忽而将手抽回,低垂着头,少顷,狠狠瞪了一眼还在笑的少女,跺跺脚,羞羞的驾着法宝离去了。
“哟,小妹妹害羞了。”少女看着宫清离去,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