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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红猛然回首,狠狠的盯着曲侯,道:“这些年你隐藏的好深啊,但是你休要张狂,待来日我法宝破了封灵,达到了炼化之境,此仇定当来报。”
曲侯冷笑一声,道:“昔日我本不屑争夺支脉大弟子,否则岂能让你侥幸?但是莫要以为我便是好欺负的,他日若是我这窝囊的徒儿再受到丁点的欺辱,你这九代支脉大弟子定当不保!”
他趁着那丹红还未远离之际,猛然回首,对着杜浚大声问道:“天地之间,谁为跋扈?”
杜浚看着这曲侯大发淫威,心中激荡,当下大声回道:“天地之间,我为跋扈!”
“好好好。”曲侯姿态狂傲,道:“你若是真有那本事,日后这玄阴之中别说十代弟子,就是那九代弟子中,看中了谁的物件,尽管取来,我看谁能奈何你!”
杜浚此刻当真恨不得马上有了那通天彻地只能,也好像曲侯这般狂傲玄阴,这一刻,他对那修为所能得到的威力之渴望,远远要胜过那长生之念。
走廊中,正要离去的丹红听闻这师徒二人的对话,简直要被气的吐血三升,浑身发抖之下,恨然一巴掌将身旁的墙壁拍出一个窟窿,怒然离去。
别院中雾气浓重,星空依稀。
丹红走后,曲侯并未进房,而是就地坐在了地上,喝酒望着星空,许久他问道:“你启灵了?”
杜浚坐在曲侯的身侧,应了一声。曲侯沉默,良久他叹息,道:“你灵根被毁,大道艰难,这些时日,我观你修行,心中明悟,你此生终于化意。”
杜浚呼吸一窒,续而淡然道:“是么。”
想起之前的修炼,若无骨逆相助,恐怕如今他还止步于洗髓小境,或许,少年心中多少有了一丝的明悟了。
曲侯悠然唱吟道:“巩基难,难如上青天,君不见,朝如青丝暮成雪,空白发,看,玄阴数百载,巩基几人?倾尽家私,六代以下的弟子中,巩基者,不过燕竹一人。”
忽而,他话锋一转,又道:“练气士,练气沉田、入窍、凝气、化意四个小境,不过是入门的吐纳之法,需上巩基,开启九窍,悟得神通之术,方才稍得大道,跳出轮回,不在六道,逍遥天地。”
杜浚吃惊的看着曲侯,未曾想过他竟能说出此一番话来。曲侯一笑,轻声道:“你可想巩基?”
杜浚脑中轰然,只觉得呼吸不畅,良久才道:“我,我连练气还未达到。”
曲侯脸色一冷,浑身迸现杀机,如刀在喉,沉声说道:“魔宗修真不修心,求仙一途又岂是区区灵根可以决定的?乃心,你心多大,你的天地便多大。”
杜浚一震,抬头痴痴的看着曲侯,脸色潮红。曲侯冷笑一声,道:“若你屠尽天下之人,这荒州的灵草异宝就全是你的了,你说你能否巩基。”
杜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胸膛热辣般的窒闷。
夜色凄迷。
曲侯起身,道:“我知,若能得玄阴首席一位,可得赐化魔丹一枚,此丹巩基足以。”一顿,接道:“只是,玄阴法规森严,若想博得玄阴首席,且需一步步而往。”
杜浚心中激荡,只是痴痴的看着曲侯。
曲侯道:“入门初始,需一年启灵,得挂名弟子,之后入练气,得内宗弟子。三年之后,支脉同代弟子比斗,胜者得支脉同代大弟子。再向上,便是刺白、鬼荡、鬼谷三脉的三个同代支脉大弟子抢夺玄阴同代大弟子。”
“内宗弟子,得赐法宝制炼之法,支脉同代大弟子得须弥袋一口,玄阴同代大弟子得洞府一处。若再向上,得玄阴同代大弟子者可以挑战支脉首席。支脉首席可入三脉的大殿修行!”
说道此处,曲侯杀机一敛,仿若又成了方才那个邋遢的酒鬼,他看了杜浚一眼,扭身离去,久久,夜色中传来他一声轻叹:“鬼谷没落,现今本脉中几名支脉同代大弟子无一人能摘取那玄阴同代大弟子殊荣,所以支脉首席空缺,你只需在本脉中博得支脉十代大弟子一位,再去玄阴得玄阴十代大弟子,便自然上位支脉首席,便可去挑战那玄阴首席了燕竹了。”
夜色中只剩下杜浚一人,他的心中却泛起了滔天巨浪,许久喃喃道:“杀尽天下人,只为一己之私,这,这魔宗端是歹毒。”
只是片刻之后,他忽的面容一狠,道:“那又如何,既然中原正道弃我于不顾,我又何须顾忌许多?杀便杀,为了爹娘之仇,纵然屠尽天下之人,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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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坚持
第十章坚持
深夜,曲侯走了。杜浚回到房间中,盘坐在床上,残破的木桌上点放这一站陈旧的油灯,偌大的房间中此刻只有他一人,又四面徒壁,好不空洞。
灯光如豆,摇曳,房间中宁静,在这宁静之中,却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寂寞。
“郁香、茹青,不知她们现今如何了,可否还记得我?”房间中,少年轻喃一声。
记忆中,中原童年之中,一直有两个女孩相伴,昔年戴真人收徒不多,这茹青便是他的闭门弟子,乃是一个弃婴,被戴真人捡回,抚养,纳入门下。
而那郁香却是戴真人师兄的徒儿,只是现今昔日的师伯,却成了逼死杜浚父母的凶手。
这修真无情,岁月悠悠转眼即逝,多少风华湮灭飞灰?何时还能再见?那时又情何以堪?
只是!纵然白发三千丈,故心依旧,只为那,那巅峰之路。
芸芸众生,站在那巅峰之上,向下眺望,哪怕只得一眼,却又是如何的光景?
杜浚叹息一声,按下心中的思乡之愁,闭眼入定了去了,只有达到那沉田之境,他算是真正的内宗弟子,才可以向曲侯讨要法宝的炼制之法。
启灵小境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以及大圆满,而沉田,其实就是将灵气沉入丹田之中,灵气靠近丹田三寸者,为初期……靠近丹田一寸,乃是后期,而将灵气沉入丹田之中,为大圆满。
大圆满者,只消凝灵气而不散,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一枚灵气的种子,到此,便是沉田小境了。而达到了沉田小境,所要做的,便是将丹田之中的灵气种子化为元气。
只消元气一出,便可功达入窍小境,那时元气入百窍,百汇于丹田,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迈入了修身者的行列之中。
杜浚先是吐纳一番,让经脉中的灵气充沛起来,续而将所有散漫在经脉之中的灵气拢成一股,狠狠的向丹田撞去,只是在距离丹田三寸之地,果然直冲而下的灵气好似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
凝成一股的灵气无声的轰鸣一声,杜浚只觉小腹一阵绞痛,神智稍作恍惚,凝聚的灵气也就散涣开来了。只是他心智坚定,也不妥协,再次吐纳,不冲灵气,凝成一股,撞向那看不见的墙壁……
一次,又一次,每次皆是痛苦难忍,却也勾起了杜浚心中的那份执拗,绞痛越大,他就用越用力的驱使灵气撞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撞击中,大痛难忍,杜浚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他首先看到的便是曲侯,曲侯叹息,道:“你可与天拗,与地拗,莫要与自己拗。”
杜浚沉默,默然的爬起身,再次入定。
曲侯无奈摇头,喝口酒,叹道:“若你灵根不毁,以你的心性,来日定当能结丹有成,成为那大神通者。”一言毕,他起身离去。
房间中,杜浚睁开双眼,望着曲侯离去的房门,握紧双拳,道:“我一定要巩基,我一定要结丹,我一定要回中原,手刃仇人。”
日月沉沦,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已经一个月的时光流过,杜浚每天坚持不懈,灵气已然向丹田进了半寸。忽忽又是两个月,杜浚达到了启灵中期,灵气靠近丹田两寸。
三个月的时间,只是从初期提升到中期,这种速度不得不说,很慢,修炼一途,勤并不能补拙。杜浚叹息,暗道:“或许鸣干现在早就迈入了练气士的行列中了。”
其实在杜浚心中,还有一个担忧,十年之后抛却启灵境界的记名弟子不计,所有十代内宗弟子之内争夺大弟子,可是杜浚却直接被赐内宗弟子,所以即便是一年之后,他还是启灵,却还是要参加的,可是和数十名沉田境界的十代弟子争抢,其结果显而易见。
这一日,叶飞出关,功达启灵后期,更让杜浚唏嘘不已。两人去那集市上置换了一张关于玄阴各处凶地的地图,商量了一下,选中了一个——大峡谷。
大峡谷所出之地,乃是玄阴以东三十里之地,此处本是一支连绵数百里的大山,在千年之前,不知为何突然从中裂开,形成一条蜿蜒百里的峡谷。
入内阴森昏暗,且还潮湿浓重,所以滋生了许多的奇虫怪草。那峡谷的入口之处,地势高起,向峡谷伸延看去,一路地势走低。杜浚站在入口处向内眺望,却见那峡谷中昏暗无光,虽然是白日里,却渗不进去半点的阳光,所以在那峡谷中,潮湿之气之浓重,竟然形成了宛如露水一般的水滴。
且其中怪石崚峋,虫穴、怪洞不一而足,端是骇人,极目望去,朦胧之中可见几株凋零萧瑟的枯树。
杜浚两人入了峡谷十里,寻了好些天,却一无收获,只是多看到被人摘取的奇花异草的残片,想必这十里的范围内,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由此可见,这修为领先一步的好处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杜浚依旧面色淡然,那叶飞却越发的焦急,频频一脸担忧的望着杜浚,让杜浚心中一动,他并未相问,时候到了,叶飞自然会自己说出来。
果然,第九天之时,两人寻了一处凸起干燥的巨石过宿,叶飞见杜浚还是一脸的淡然,心中焦急之下,忍不住说道:“杜浚难道就不担忧么?还有一年多些便是十代内宗弟子争夺鬼谷十代大弟子之时了,本来这大弟子之争,乃是那沉田小境的内宗弟子之事,只是你……”
杜浚心中了然,也叶飞这是在替他担忧,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后,他若是修为不入沉田,空顶着内宗弟子的光环去参加那支脉十代大弟子争,届时必定倍遭耻辱。
对于叶飞这份关切,杜浚心中倍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