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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梅娘?
竟然是她。
容昐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将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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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简直是一场闹剧,容昐都没法子形容那群女人听到那句话时脸上惊恐的神色了。
容昐洗漱了下,躺在宽大的床上摸着冰冷的半边床。
小儿现在不和她睡了,总觉得空落落的。
林嬷嬷笑着拿来汤婆子往她旁边一放:“想小公子了?”
“嗯。”容昐诚实点头。
林嬷嬷面容担忧道:“爷要纳姚家小姐的事儿太太怎么看?”
怎么看吗?
姚梅娘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亲是京中七品官,是二弟妹的好姐妹,听说年前刚守寡,没想到竟然能和庞晋川好上了。
原说姚梅娘给庞晋川做妾也不委屈,这世家大族的贵妾在一般小吏的正头太太跟前也是高人一等。
只是姚梅娘刚守寡,能纳的进府纳不进府还是一个问题,再说了,她替庞晋川操什么心?
容昐讽刺一笑,翻了个身,秋菊正替她捶腿,气道:“夫人来咱们府,府里一些狗奴才也跟着见风转舵!那个徐嬷嬷刚儿在厨房见着我,还让我跟太太说,夫人可能要带大公子回去呢。”
长沣吗?
容昐摇头:“带不走。”
“为啥?”秋菊奇了怪。
容昐凉凉的朝林嬷嬷一笑:“在别人面前我得给夫人几分面子,说到底因为我是晚辈。可夫人不也有忌惮的人不是?”
林嬷嬷立刻心领神会:“是了,太太。年下了,咱们得好好准备请大太太回府主持年岁的事仪了。”
“嗯。”容昐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宋芸儿可以依附夫人而活,可她不可以。
这是一场保卫战,如果她输了,那她失去的不仅仅是长沣的教养权力,慢慢的吴氏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把她变成吴氏掌控庞府的傀儡。
这样大权旁落的日子她能忍受的了吗?
容昐曾无数次的问自己,最后的回答都是她不容许有人在她往前走的路上扯后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知道怎么样?
收藏君呀,你最近咋的了?怎么这么瘦呀!
☆、大步向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吴氏歪在暖垫上,双脚泡在热水之中。
徐嬷嬷瞧四下无人,悄悄走进吴氏屋中。
听见声响,吴氏微微睁眼:“来了?”
徐嬷嬷连忙小跑上去,挥退侍女,跪下伸进热水中给她揉脚,谄媚笑道:“奴婢已安顿好了大公子,特意来给夫人请安呢。”
“嗯。”吴氏嘴角往上撇了撇,面容轻松:“叫你随大公子来这边,便是叫你做我的眼睛好好盯着太太。”她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束冷光:“你瞧着她和大爷如何?”
徐嬷嬷压低了腰:“夫人明鉴,这个太太她明面上对爷处处恭敬,嘘寒问暖,但奴婢私下里瞧着却是最冷面冷心的。”
“哦?”吴氏来了兴趣:“此话怎么说?”
顾容昐对她儿的情谊,她如何不知?当年她就看不惯顾容昐的轻狂,压制了她几回,让她儿去了宋氏屋里,为此顾容昐可逾越了不知多少回。
徐嬷嬷擦净双手,凑上前,尖细着眼,哼道:“别人尚且瞧着不真,便是咱们爷也未必能瞧得出来。可这些事儿哪里能瞒得过奴婢的眼睛呢?
她见吴氏听的仔细,越发绘声绘色说来:“上回,顾家长媳难产,太太回顾家小住了几日,奴婢也跟了过去。那日就瞧见太太与黄家的公子并肩走在院子中,两人有说有笑,眼中各有情意。”
吴氏神色微凝,眼中深意无限:“你的意思,她不守妇道?”
徐嬷嬷愣了下,细细看她神情,见她并未恼怒,白眼主子一转:“奴婢不敢乱言,但黄家与顾家交好世人皆知。许是有什么事儿是咱们不知道的,夫人,您看呢?”
吴氏沉下了脸,双手重重叩击手柄,怒道:“这个贱人!若真与那黄家儿郎有私情,我定不饶她!”
徐嬷嬷往后退了数步,低下头,撇嘴一笑。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她才越好乘机得利!
吴氏本来就不满意容昐,眼下抓住了把柄,如何肯丢?心中细想许久,招手唤徐老婆子过来,低声道:“你还替我看着这府里,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叫人找我,知道了吗?”
徐嬷嬷连忙点头:“主子放心,奴婢定会看好太太的。”
“还不够。”吴氏摇摇头,击掌数下,原本在外头守着的红烛连忙蹑手蹑脚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过来。”吴氏朝她招招手,红烛抬头看见一旁的徐婆子,又低下头上前。吴氏抓着她的手,对徐老婆子道:“红烛我会留下,以后就跟着你一起照顾大公子。以后若是有事要去通禀大爷你就派她去,知道了吗?”
红烛羞红了脸,双眼亮晶晶望着吴氏,眼中无限感激。
徐老婆子犹豫了下:“可是大爷那边,今早的话?”
吴氏摆手:“这你不用管,我自安排好了。大爷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宋姨娘那边?”
吴氏冷冷一笑,嗤笑道:“她?她如今已孕育了一个哥儿和一个姐儿,眼里哪里还有我?”红烛目光一散,立马跪下,磕头道:“夫人莫气,红烛与姐姐不同,红烛自由跟随夫人,心中也只有夫人!”
吴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莫要像那宋氏一般背了主子才好!”
红烛连磕了三个响头,连声应下。
徐老婆子笑着上前搀扶起红烛,陪笑说道:“姑娘生的珠圆玉润的,果真是天大的福气。老奴这边就先恭喜姑娘了,姑娘万福呀!”
红烛羞得急忙将手从她手中抽出,低头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忽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对吴氏道:“夫人,刚才太太那边派人来回话说,明儿个十五,要去烧头柱香,问夫人可要一同随去?”
吴氏一听容昐就来气,立马沉下脸来:“我刚礼佛归来,正要歇息,她还来折腾我!”
徐老婆子眼珠子一转,附和道:“太太真是没眼力见。夫人诚心向佛已久,自有佛主保佑,哪里似她三天那般只有初一十五上香的理儿?可见夫人眼光独到,这个太太真是不会看人脸色。”
“跟她说,不劳她惦记。”吴氏气冲冲道。
红烛心中欢喜不已,连忙点头,应好退下。
这边,容昐刚沐浴出来,林嬷嬷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掉长发的水。
秋菊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说不去,让您明早也不用去请安了。”
“哦。”容昐冷哼了一声,抬高脖颈,林嬷嬷拿来牛奶和蜂蜜面粉调的面膜细细敷上。
秋菊拿着玉滚轮替她滚面,一边滚一边问道:“太太怎知夫人不会去?”说着连扑着心脏:“刚您让我传话问夫人要不要一同去,我还担心死了,就怕她一起去了,一路上又得看她不少脸色。”
容昐摸着已经敷好面膜的那一面,转过另外一边给林嬷嬷回道:“她不喜欢我,哪里又肯与我一同去?再说了,我若不在府中岂不是给她大好的时机往府里塞人,她难道会错过了?”
秋菊噗的一声哈哈笑出,引得林嬷嬷狠狠白了一眼:“在主子跟前也我来我去,成什么德行?”
秋菊连忙板直了脸,在林嬷嬷看不见的地方朝容昐努努嘴。
林嬷嬷涂的认真:“这叫什么膜的还真是有用,太太用的这些日子,脖颈处不但白了许多摸着也细腻了许多。奴婢瞧着比宋姨娘她们每日涂的珍珠粉还好。”
“嗯。”容昐点点头,她都二十四了,女人过了二十五再保养就迟了。
随他庞府有多乱,小妾有多少,她自己个儿先拾到好了,走出去光鲜亮丽先舒坦了再说。
只是便宜了庞晋川那厮,容昐有感觉前几次在一起,庞晋川在她身上流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跟饿中色鬼一样,难道那些女人还不够榨干他精力?
“太太,太太。”秋菊轻拍她的手叫道。
容昐回过神,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今早派人去别庄的人,刚回来。说大夫人一切安好,明早让您早点去别庄。”
“嗯,我知道了。”容昐应下:“明日车上你要暖和一些,咱们天不亮就去。”
林嬷嬷秋菊皆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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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天还蒙蒙亮,容昐屋里已经点上灯。
一行人打着灯笼簇拥着往外走去。
天太冷了,呼出的白雾很快就消散开,容昐揉搓着双手,等着仆妇把二门打开。
庞晋川别着袖子走来,身上穿着深蓝色云雁官服,宋芸儿紧跟其后,替他扫平后头的褶皱。
见着容昐,庞晋川眼中散过一抹精光,俯视着打量眼前的女人。
青黑松软的长发梳成凌虚髻,中间簪着一朵丹凤朝阳,左侧还是插着她最喜的碧玉簪子,垂着流苏。他再瞧下去,只见兽朝麒麟补子缎袍外露出一小截紫袖,大幅湘缎裙摆下露出小小绣花鞋足尖。
嘴角微挑似笑不笑,眼中潋滟荡漾,眸色动人。
在朦胧的夜色中,比宋氏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
庞晋川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站:“这么早去上香?”
容昐回道:“是,爷要上早朝吗?”微低下的眉眼遮盖住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庞晋川欲要细探,轻声不已:“抬起头。”
容昐依言抬头,嘴角已是含着一丝淡笑。
极其端庄。
这一错眼,庞晋川只觉刚才那个风韵有致的太太只是那一刹那的海市蜃楼。
面色沉了下来:“早去早回。”
庞晋川觉得自己竟因为她的笑而生气,想来一大早的真是莫名其妙。
二门吱呀一声骤开,庞晋川抬腿先跨出离开。
容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捉摸不透的迷雾。
宋芸儿恰巧看去,心跳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