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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招手唤她,一旁的乔姨娘亦是朝她行了个万福,这才信了。
如此又不由的称奇,可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便是这个理儿。
大夫人让容昐在她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见她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不错,她道:“怎么也不多休息几天,急忙忙的给我请安做甚而?”
容昐笑道:“该是得来的礼儿。”
“嗯。”张氏见她对自己还是如往常一样恭敬,心下受用不已,也越发的和颜悦色下来:“你随我进来,我前儿个得了一件极好的宝贝,想着给你戴最合适。”
说罢亲自拉着她的手站起。
一行人走回内室,蔡嬷嬷已经捧着一个雕的极精细的盒子走来。
张氏挥手,叫丫鬟也给乔月娥搬了锦凳来,她道:“你可还记得那姚梅娘?”
乔月娥紧张的望了一眼容昐,容昐大抵知道张氏要说些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不知母亲的意思是?”
张氏是拍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个伶俐的孩子,只是有些事儿你难免忙不过来。”她缓了缓道:“你与他是生死相依的情分,所以晋川是断不会开这个口的。可你若不把姚梅娘纳回来,一则他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好听;二则你的诰命不日就要封下来了,还得办酒席,自然有那许多的夫人都在场,若是有人提起面上也不好看。”
容昐想了想,按照庞晋川的性格,他若是想纳便直接纳进府,不需要和她拐弯抹角。
当下便知是大夫人的意思。
姚梅娘的事儿她不想搀和,庞晋川他自己的女人自己处理,没有她善后的理儿。
容昐瞥了一眼一旁脸色苍白的乔月娥,便转移话题笑问:“母亲要给我什么好东西?怎么让蔡嬷嬷拿了这么久,还不给我?可不是舍不得了?”
“就你最精怪。”张氏朝她们两人一笑,叫蔡嬷嬷打开盒子,之间里头竟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枚大约鸽子蛋大小,却玲珑剔透的钻石!
“哪里得的?”容昐取出,细看,那钻石在阳光底下绽放出五彩光芒,融汇了七彩的色泽。
屋里人还头一次见,不由迷了心神。
张氏笑道:“是我从英国公夫人那里得的,叫什么晶钻来着。它虽和咱们的玉石不同,可听说洋人极看重这种石头,只要有一对夫妻拜堂行礼成婚的,都得戴这小玩意儿,倒是新鲜。”容昐有些激动。
张氏见她听的聚精会神,笑道:“离咱们京都极远的南方有一地叫南泽,向来是作为对洋人的通商口岸。”
“南泽?”容昐低喃。
“嗯。”张氏继续道:“这钻晶就是从那里运来的。因南泽洋人颇多,所以当地人渐渐也学会了说洋话,听说一些家庭负重较厉害的人家,他们家的妇人都出来务事,每月给那些洋人译书就能得到一两银子。”
南泽,原来有这种地方。
☆、第51章搭桥铺路
在大夫人绘声绘色的描绘中;容昐好像依稀看到海浪猛烈的拍打着巨石,一艘艘大船乘风破浪驶向南泽……
直到从大夫人那里出来;容昐还没回过神。
一行人已经往朱归院走去,行至湖面,冬卉瞧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忍不住轻声问:“太太,您在想什么?”她目光柔和,望着容昐时眼光透着一抹淡淡的光亮;极是明媚。
冬珍不由多看了几眼,望向别处。
“没,只是在想大夫人刚才说的南泽。”容昐如实道;她真的也想出门看看。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忽听的假山后有人在哭;冬卉咦了下,迈步往前走去,呵斥:“是谁?”只瞧着长满正把如芬压在地上,两人滚的满身都是灰尘,如芬脸上已经肿了一大块,头发散乱极了,旁的如雯也在,一干子侍候的奶娘婆子,婢女围着两个小的,脸上还笑嘻嘻。
待听到冬卉的呵问,又瞧见一抹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众人这才慌忙走上前一一跪下:“奴婢给太太请安。”
如芬的奶娘赶忙也拉起她,小心翼翼的跪在了最后。
旁人许是不知,但她家太太与大太太的恩恩怨怨她老婆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哎,当初二太太也真真把事情做绝了,把大太太开罪大了,如今干留下小姐活受罪。
现在就连大房一个妾侍的儿子都敢欺负小姐了,再往后的日子她也是不敢想。
容昐不急不慢走出,冬卉小跨了几步上前接她。
冬珍这时拉住冬卉的手,顺势就扶住了容昐往前走,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大家都没顾上,只秋香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她若有所思的盯了冬卉一会儿,上前道:“你今日这般是为何?”
冬卉将视线从容昐身上移开,不自然的问:“什么?”
前头容昐正找秋香,几个小丫鬟连忙通传,秋香也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
众人之中,唯有长满和如雯站着,肃手。一个身上穿的是宝蓝色袍衫,腰间肃着玉带;一个穿的是宫缎素雪绢裙,梳着总角两边宫绦坠下,各别着一朵精致的绒花。
长满最不像庞晋川和宋芸儿,他的五官几乎都汲取了两人的缺点,额头高耸突起,眉毛粗黑凌乱,眼睛略小,唯有鼻梁是高挺的像他。
庞晋川儿子不多,除了长沣和长汀之外也就一个长满。
平日里长满见着庞晋川虽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但到底是他的儿子,庞晋川也从未亏待过他。
容昐从奶妈口中已经听得大概始末了。
两个都不是善茬,为了一个陀螺,长满要抢如芬的,如芬不肯,又受了一个叫巧云的丫鬟挑唆,打了起来。长满曾经吃过如芬的亏,如今是要讨回来了。
真应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
容昐将陀螺收在手心,沉默了会儿,道:“主子不懂事,你们做奴才的不劝着到也罢,竟然一个个看笑话,鼓动着。我本来想放过你们,但今天若开了此风,以后越发不好管束你们去。”
众人纷纷惊恐看向她,容昐冷下脸:“奶娘杖责十下,各婢女五下,若是还有下回定全部赶出府去!”
此言一出,几个侍候的婢女脸色顿时煞白,磕着头跪着求容昐开恩,但见她嘴巴紧闭,似一尊活佛一般,知道没戏又哭着求长满和如雯两人。
长满抬起头,双拳紧握瞪着容昐,才七岁,却能在他眼中看出浓浓的敌意,如雯赶紧拽住他的手,再抬头,却见容昐似笑非笑看她。
如雯不由解释道:“长,长满还小。”容昐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她讨厌宋芸儿不假,但她也没想对两个小孩下手。孩子的心思藏的再深也深不了多少,容昐根本没打算去介意。他们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几个壮实的仆妇压着长满和如芬的婢女脱光了屁股在板凳上,一杖来粗的红板子啪啪啪啪直响。
大冷的天,身上硬邦邦的,如此打下去越发的疼。
容昐面无表情看着,直到刑满才叫人拖了下去,长满和如雯连忙也跟着告退。
容昐这才看向如芬,她已吓得脸色雪白,躲避着容昐的目光,眼中布满泪水。
如芬的依靠就是何淑香,从前被人哄着抱着长大的小姐,今天却被人拉着拖在地上打。
容昐神色复杂,走上前蹲下,拉住她的手:“哪里疼?”
如芬惊恐的躲避她的目光,搂住奶娘就是不放,没一会儿就哇哇大哭。
容昐无奈,只得站起,可才刚跨出一步,如芬却突然抱住她的腿,跪下磕头:“求求您救救我娘。大伯最疼您了,您说什么大伯都会肯!”奶妈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生怕容昐生气赶忙连拖带拽的把如芬抱起。
容昐抽出帕子刚想擦如芬的脸,但抬起的手一顿,又缓缓放下。
奶娘知是没什么希望,充满退下。
秋香走上前来道:“太太,何氏刑期已定,她父兄皆为叛首定杀无赦了。”
“何时的?”容昐慢慢往前走。
“二月初一。”
竟是和她受诰封的日子相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
“走吧。”容昐叹了一声道。
二老爷被俘,因着庞晋川的关系,皇帝下令终身囚禁在昭狱不得出,对外并未说明什么,只以贪墨罪惩处;二夫人的判词也下了,养好病后也要进监;而庞晋龙则随着雍王兵退,至今没有消息。
二房站错了队,庞晋川押对了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颠覆着。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只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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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庞晋川带着小儿回来。
容昐正懒洋洋的窝在榻上,她身上懒得很,从园子里回来动都不想动。
小儿笑嘻嘻扑到她怀里,小手摸着她的肚子:“太太,父亲说太太要给小儿生小妹妹了?”小儿的目光明亮的很,容昐不由脸一红,目光恰好与庞晋川相撞。
他朝她一笑,对小儿道:“以后可不许顽皮,闹着你娘。”
“嗯!”小儿高高兴兴应下,以前他就一直抱怨没人和他玩,如今要当哥哥了,如何不高兴?
容昐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
庞晋川知道她有话说,便撩开暗紫长袍坐在她身旁,取了她案边的书看,才翻动了几页,就听她问:“长沣呢?怎么没见他?”
今早听说来旺去顾府接人,可到现在也才见到长汀一个。
“回他自己院子。”他淡淡道,今天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说着,就躺在容昐的大腿上,拉着她的手,嘶哑着声儿:“这里。”
容昐顺势按上,她的手劲儿刚刚好,微微用了点力,庞晋川长舒了一口气:“朝中还有雍王的旧党,这几日我为了这事儿忙得晕头转向的。”
对于庞晋川不知何时开始主动交代自己的形成,容昐也渐渐习以为常。
他要说,她就听着,等到他不想说的时候,她就可以清净了。
“嗯。”容昐嗯了一声,庞晋川极是舒服:“兄长领兵去平叛了。”
“怎么回事?”容昐问,庞晋川捏住她的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