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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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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五
    赵元伦的表现是学校的道琼斯—纳斯达克指数,预示着学校政局的行情。从学习程立达课堂教学的大运动嗅出味道来的闫玉东焦躁了几天,权衡再三,提出握在手里火辣辣的一千元现金,暗忖前程的光明与黑暗找到黄其善,叫了声“三叔”,便把厚厚的票子递上去:“我知道你经济紧张,给你这一千元还急账吧。”黄其善几次已借了他两千多元,长时间不还本来过意不去,正想抽时间找他道一道家庭经济拮据表歉意,没想到他又送来了。黄其善想表示不爱财的君子的推拒,手却不由自主地把票子接了过去,这只可恶的手表现着急不奈把钱装进兜里,嘴才把屡屡拖累的赚意道出来。闫玉东满不在乎轻松地道:“我们两人都挣钱,加起来一月四百多,孩子也小,花不了几个钱,一年少说也能存这个数。”又嘱咐,“以后有急着要钱的账主,你再向我说,我拿出千儿八百的不成问题。”黄其善感激不尽,觉得这个从同村的辈份论来的异姓侄子比亲儿子要好过一万倍。爷儿俩一谈就是半宿,说到程立达被赵元伦偏爱,黄其善道:“他拉山头也没这么容易,他要提程立达当主任我就推举你,行就都行,不行就都不行,我今回豁上老命也顶一炮。”愤愤地,“要任他们下去,我们学校就姓赵了!”闫玉东听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隔过一天,黄其善找到闫玉东家,说学校分来两个入党名额,让赶快写入党申请书。闫玉东立即在茶几上展开纸,因为已写过多次,词熟句热倚马可就,比温酒斩华良神速得多多。
    同时申请入党的还有几人,在党员们的一再酝酿下,程立达刘义校、闫玉东、王业坤进入初选,谁先革命的问题在党员干部中进一步酝酿。赵元伦喜笑颜开地调合着会议气氛,轻松地谈看法,说要照顾青年人的热情,让党的肌体里多注上点朝气蓬勃的力量,也要顾及老同志大半生的执着追求,不能让热切期盼化为失望。黄其善愁眉不展,认为中年人年富力强要求进步的心情迫切,应值得先考虑。围绕着四者取其二的问题,开正式组织的会,开自发的碰头会,一时间,学校的工作生活进一步充实着。
    王业坤让人感到骤然陌生起来。他向舒宗昌借了五十元钱的当天晚上,有人发现他提了一桶花生油去了赵元伦家,第二天居然又做起红娘,单独把欧阳绛梅请到了家,问她对程立的看法。
    欧阳绛梅听不明白她一向尊重的老大哥要干什么,问道:“不会把程立达介绍给我吧?”
    “程立达这个同志业务水平强头脑灵活上进心强,是很难得的好青年,”王业坤不回答问话只管说来,“我们以前对他的看法不怎么好,是我们心理有问题,他能主动向领导靠拢不是坏事,恰恰相反,是好事,这样才能发展自己,才会有出息。”
    “你要把我介绍给程立达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应快找对象了,程立达年龄与你正好相当,考虑一下他也未尝不可。”
    “你认为合适?”
    “我看挺般配,……”
    欧阳绛梅正一正眼镜直眼看去这个原来多么熟悉、现在如从来不认识的老大哥,盯得王业坤发毛,结巴得语不达意停下说道。
    “继续说,你最好说清楚,我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需要倒赔多少钱人家才会要。”欧阳绛梅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是怎么了?现在积极入党,下一步可能有提干的打算,没人干涉你,可总不能把姐妹朋友当礼品送给人家吧。”
    王业坤受到赵元伦的相托时,很清楚这是乱弹琴。一个心高气傲超然在圣洁中,一个被人称作屎苍蝇,想一想这两人相配都要替欧阳绛梅作呕。他从心底里不想当这说客或红娘,可还是晕晕乎乎地为赵元伦当说客了。在刚才的说道中,他想说的是自己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愤、怨、凄、悲、期盼、乞求、无奈……杂揉在一起的情感,出口的却全是贯彻赵元伦意图的话。此时他被骂得清醒了些,抖着哭丧腔道:“我老王这是在做什么,心里本是不想这样做的。”
    欧阳绛梅无法理解这个相识了三四年的老大哥,以后几天里看着王业坤,不管是从行为还是外貌让她觉得这不是王业坤,这个认识搞得她如生活在幻境般。
    情势的发展不能不便黄其善着急,他听到赵元伦已决定纳新程立达与刘义校时,旋风般刮到赵元伦家。程立达的父亲程书记正在这里做客,赶紧起身迎接黄副校长,屋里六七人也起身接迎。黄其善冷漠地与众酒客敷衍几句便要赵元伦出来说话,赵元伦说不会没什么大事,先喝杯再办,稳坐着。黄其善上了拗劲,站在门口一脚里一脚外非让出去不可,赵元伦只得跟出来。
    “赵校长,我考虑好了,这回入党还得让刘主任等等。”
    “哎呀,”赵元伦道,“慢慢酝酿,再说,也不是你我就说了算的。走,进去先喝两杯。”。
    “不行,你得先表态,说明确这事怎么办。”
    “不要急嘛,”赵元伦又上前拉,“帮帮忙,一桌的酒篓我陪不了,正想找你来帮忙。”
    两人总是一个说“酒”,一个说“党”,扯不到一起。黄其善是不去陪酒的,头哄哄乱乱没一点头绪,回到宿舍怔上半天困倦袭来倒头便睡,这些天来茶饭不思睡觉不浓的他终于走进浓浓梦乡里。
    整个下午,闫玉东没见黄其善,晚自习间到他宿舍一看,门从里插着,他显然睡了,心里不禁骂黄其善用人钱财不给人办事,怏怏地回去,第二天早操及早读时间也没见黄其善的影子,想必是回家了。上午最后一节课时间,闫玉东从校长室前走过,看到学校组织的党员讨论会正开着,唯独没有黄其善。赵元伦隔窗问他见黄校长没有,闫玉东马上闪出不祥的念头:老黄出事了!他回应说这就去给找,向黄其善宿舍奔去。二校长说刚才去黄校长宿舍见门从里面插着,叫了几声也没应声,大家再看急急奔去的闫玉东,也感受到不祥之兆,都自觉不自觉地向黄其善宿舍奔去。
    闫玉东正用力打门,连声叫着。赵元伦赶到当机立断:“快!快把门撬开!”
    闫玉东大喊小叫着退后几步,助起跑来身体向门撞去,在门解体的碎响中,大家涌进去,禁不住“啊!”地惊叫了一声。全蒙在被子下的黄其善身体轮廓分明,一动不动如太平房中蒙着布单的尸体般安然,床头桌子上有一只倒了的杯子。
    一惊一怔中,有人便不自觉地向后退,闫玉东随着一声绝望的嚎叫声扑上去,猛扯开被子。
    “啊?”又让人一惊,是睡觉的安祥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赵元伦与大家束手无策中高叫。
    看去黄其善,无异常的睡姿,听来匀长的鼻息,如孩子般甜甜地酣睡着。
    “吃安眠药了!”闫玉东惊呼。
    只一句话便提醒了大家,上前七手八脚地翻动黄其善的身子,有人随即飞奔去医院通知预备急救,这是经历过学生多次中暑晕死积累的成熟急救经验。
    昏睡的黄其善正被大家往闫玉东背上拉,却是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大惑不解地看了看吃惊的“忙人”们,尽力一扭身子扑通坐回到床上:“你们干什么?”沙哑的嗓音。大家无言以对,闫玉东赶紧倒一杯水递过去。黄其善把水一推,对人身威胁严词抗争:“搞些什么鬼把戏?我怎么你们了!”
    黄其善迷迷糊糊中绞着脑汁想来,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当了正校长,在闫玉东的辅佐下,厉精图治,把学校治理得空前兴盛;他正在接受镇委、县局的表彰,可这些人便来打搅了,岂有此理。
    “哎呀,老黄你是怎么了嘛,”赵元伦两手一摊,“还不都是为你好?”
    “我?”黄其善大张着嘴巴愣了。
    “我们连叫喊加敲门大半天,你都没醒。”赵元伦道,“响声够大了。”
    “噢――”黄其善终于回到现实中,如泄了气的皮球乏了力的老牛,有气无力地道,“没听着。”忽地瞪大眼,“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睡的?”
    “从你那里回来,衣服也没脱想稍稳稳神,还得和二年级组说一说搞物理竞赛的事。”
    “这是第二天正午了。”
    “啊?”黄其善也为自己惊异。
    众人齐声劝他去医院检查,以防万一生病,黄其善哪肯去?下床来伸伸腿腰,说只是疲乏了点多睡了会儿,绝对没病。医院的大夫背着急救包闯进屋来,看到无恙的黄校长,回头审视紧跟进来的谎报军情的宋志林。宋志林只是“呀呀”地不知说什么好,别人赶紧解释方了一段疑案。
    来人正是当面训斥赵元伦的魏大夫,与今年分来学校的大学生丁庆繁是高中同学。小丁向他介绍过让人敬佩的赵校长,今天见到赵元伦现出满面惭愧。赵元伦却热情地请这位直言爽快的大夫到家一叙,黄其善无事惊扰人家空跑一趟过意不去,执意做东招待。赵元伦看到凑热闹的大小人等站了一屋不是待贵宾的场面,炯炯目光扫一圈,青年老师们会意,除大夫的同学丁庆繁外都退去,拉在后边的得到一道命令:“提壶水来,到我家取茶,要龙井。”这间杂乱的宿舍经一通拾掇,成了一个既热闹又不拥挤的待客格局。魏大夫在医院能上火发些脾气,在这里面对这么多年长的老师倒勾上做学生时的拘谨。
    刚安定下来,刘德谦与董全兴等几个三峪的老乡大惊小怪地涌进来,一通询问,大家又都关心起谦恭地忙着待客的黄其善。他强辩没病,还是被强按到床上。魏大夫详细询问了他情况,听了脏音又量了血压,下结论道:“身体正常,只是过度焦虑疲劳,一经休息下来,兴奋灶处于极度紧张后的休眠状态,出现正常的嗜睡,只要注意工作与休息调节,注意情绪的把握,一两天就没什么感觉了。”大家这才信了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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