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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看到,并非人工萤火虫的……真正的萤火虫。
但是,不管我在那里等了多久,一只萤火虫也没有出现。
之后我才得知,这里会出现萤火虫的季节,是在六月和七月之间的时候。
到了八月……萤火虫已经到达了他们寿命的终点,已然消失不见了……
我可是在池子边上等了整整五小时啊……真是让人丧气呢。」
萤火虫的寿命是非常短暂的。
散尽了短暂的光辉之后,就如同花朵一样,月光一样,梦幻般的消失了。就如同,镜花的世界一样……
背朝着我,稍微走在我前方的麻贵学姐的样子,有种和《夜叉池》中的白雪重合的感觉。
被囚禁在水的牢房之中,大声喊叫着渴求着自由,但是被百合梦幻般的歌声所感动,守护着两人恋情的那个妖怪的公主。
——这家的两人,让我很是嫉妒,但也有点羡慕。
麻贵学姐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守护那为爱而死的雨宫同学呢。
是否会羡慕那个拥有着自己无法办到的那种死心塌地的恋爱的人呢?
是否也像白雪一般,麻贵学姐也因为雨宫同学的存在而感到有所欣慰呢?
空气渐渐变得冷了起来。
麻贵学姐带着点生气的感觉嘟哝着。
「不管怎样,我都没有办法像萤那样只靠着爱情而生存下去,也无法像樱井流人那样游戏人间。我,最终也只是我自己而已。」
好像想要挥开这种伤感一样,麻贵学姐突然回过头来。
燃烧着的夕阳,照出了她带有深意的尖刻表情。
「呐,心叶,虽然白雪一直被那个约定所束缚,但你不觉得,所谓约定就是用来被打破的东西嘛?」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
麻贵学姐现在的声音、表情,就如同是白雪本人一样。我的背脊不禁感到一阵颤抖,汗毛也竖了起来。
麻贵学姐微微笑了笑,又走了起来。
我跟在了她的旁边。
但是紧张的心跳并没有因此缓和。
「约定」究竟是什么呢?如果麻贵学姐是白雪的话,束缚着她的是姬仓家的血液么?那麻贵学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说,麻贵学姐也想像《夜叉池》中的白雪一般,把那口大钟砸个粉碎么?
也想自己亲手碾碎那花朵,破坏那月亮,让一切一切都陷入疯狂么?
我的背后又感到一阵冰冷的恐怖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
因为对于麻贵学姐来说,可以制止她这一行为的萤,已经不再存在了。
◇◇◇
说起家人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带着温暖柔和的表情。
她会用像是想起已然失去的幸福岁月般的眼神,看着远方,微微带着点哀伤的感觉……
她从心底爱着尊敬着她优秀的父亲,她对于他们间的羁绊一直有种自豪的感觉。她总是期望着,能够成为一个无论何时都能与她伟大父亲相承的女儿。
她也非常非常喜欢像是少女一般文静的母亲。我和妈妈很像的哦。她眼中闪耀着光芒,开心的这么对我说。
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她都喜欢的不得了,真的很想和他们说说话,想听听他们温柔的声音,想让他们抱着自己,宠着自己。
但是,那个愿望,终究还是无法实现……
也因此,她其实一直,寂寞着。
◇◇◇
「哇!」
打开玄关的大门时,我不禁吓得向后仰了一下。
鼓着脸颊的远子学姐,正靠着玄关的墙壁,蹲着膝盖,在那里翻着一本古旧的书。
麻贵学姐睁圆了眼睛。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看书啊?」
作为主人的麻贵学姐明明已经回来了,但是管家先生仍旧没有出来迎接,大概是因为玄关这里坐着一个座敷童子的缘故吧。
远子学姐仅仅把脸面向我们,用像是闹别扭一样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们一下。
「我爱在那里读书是我自己的自由啦。」
说完,马上又把头别了过去。
「但是坐在那里的话屁股不会疼嘛?」
「心叶就算不来担心我的屁股也没关系的。」
「那直接坐在地板上的话不会觉得很凉么?」
「很遗憾,这里非常的暖和哦,一点问题都没有。」
麻贵学姐突然大笑了起来。
远子学姐马上抬起了头。
「有,有什么好笑的啦!」
「啊~~~没想到你会反应的这么直接呀,真是让人治愈啊。把心叶一起带走真的是做对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啦,麻贵!」
远子学姐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
「还有,心叶是我·的·后辈啦,请音乐部的部长不要擅自把他带走啦!」
麻贵学姐笑了笑。
「啊呀,你嫉妒了?」
「才不是呢!只是作为心叶的学姐,我有保护心叶不让他被坏人拐走的责任而已。心叶的妈妈也对我说心叶拜托你了呢。」
我妈妈说拜托你了……那不是电话里说的客套话而已嘛。
而且拐走……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不良少年啊。
听到玄关的争吵声,别墅里的人都聚了过来,在一旁听着我们的对话。实在是太让人害羞了。连鱼谷小姐都在边上瞪着我,让我更是难受起来。
「看远子学姐你睡得那么香,所以我才没有叫你起来而已。而且,我们只是到镇上去了一下,我没有被拐走啦。」
远子学姐的嘴唇微微弯了起来,一副不满的样子看着我。
麻贵学姐马上跟了一句。
「就是嘛,心叶,我真的玩的很——开心哦。下次再一起约会吧~」
她还对我眨了眨眼睛,挑拨着远子学姐。
远子学姐重重的踏了一下地板。
「好!开心的话实在是太好了!我也可以在玄关这里安静的看书,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凉爽愉快哦!」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玄关这里呆了多久啊。
远子学姐像是小孩子一般吵嚷着,然后咕噜一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咚咚的走开了。
麻贵学姐在我身旁抱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
擦身而过的时候,鱼谷小姐用一句「秽亵。」给我带来了沉重的一击,我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难道说今天是我的女难日么?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稿纸上写下了新的三题故事,拿着稿纸,走向了远子学姐的房间。
「远子学姐,是我啦。」
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敲了敲门。
没有回答,从刚才开始都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难道还在生气么?
「我进来了哦。」
我转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看见了垂着长长三股辫的那个纤细身影。
她像是上体育课般蹲坐在古旧的椅子上,好像在看什么书的样子。放在膝盖上的书本也已经老旧的发黄,是从书库里的书架上拿来的吧。
「……」
她刚才好像的确没有听到我的说话声,因为我踏入房间的时候,学姐的背脊轻轻颤抖了一下。
然而,仍旧顽固的沉默着。
「……」
「那是从书库里拿来的么?」
越过她的肩膀,我对远子学姐说着,但她仍旧只是轻轻抖动了一下。
「……」
虽然远子学姐的侧脸看上去还在闹脾气的样子,但脸颊并没有鼓起来。
表情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微微皱着眉头,撅着嘴唇,一副有点垂头丧气、又有点害羞、还带着点困扰的表情。
应该是在后悔在大家面前发那么大脾气了吧?虽然想要和好,但是开不了口,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了吧?
舞花偶尔也会这样一副表情包着膝盖。
真是的……远子学姐比起舞花可是大上不少了啊。
比起麻贵学姐和琴吹同学来说,远子学姐真是容易明白多了。
不过,也正因为她是这样的人,就算一直以来都被她折腾着,还给我添了很多很多麻烦,但却会一直呆在她身边的吧。
因为她是能够率直的说出『对不起』和『谢谢』的人。
我从背后偷偷看了看学姐正在看的书页,读了出来。
「——我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听说打了麻醉的话就会说胡话,我很害怕会把它说出来,所以请不要给我打麻醉了。」
「啊呀!」
远子学姐突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和我视线交会的时候,脸突然红了起来。
「旧假名的文字,读起来果然很困难的呢,这到底是什么书啊?」
远子学姐脸上还是红红的,扭扭捏捏的回答了我。
「这是镜花的《外科室》啦,这是1895年——明治二十八年发表的著名的短篇,也是镜花的处女作。」
我用手扶着椅子,站在了远子学姐的身边,开始倾听她的叙述。远子学姐脸上还留着一点点害羞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仍旧毫无停顿的继续了下去。连我们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变成了柔和的金色。
「高峰是一位医学士,某天她正在给一位美丽的女伯爵夫人进行手术。但是那位夫人却拒绝了打麻醉,并拜托高峰就这么进行手术。因为她有着一个秘密,是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如果因为麻醉而神志朦胧的话,肯定会不小心把它说出来的。高峰听取了夫人的愿望,就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切开了夫人的胸口……」
远子学姐的眉毛轻柔的合下。
看着她的表情,不由让我想起黎明时看到的那个寂寞的样子,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夫人后来怎么样了?」
「……她突然用力抓住了高峰的手腕,向下一划,自己把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切了开来。接着说了——『你,并不认识我。』。
而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