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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生活都很开心,有点像世外桃源的感觉。”他对陈南海说,“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呵呵。”陈南海笑了笑,“以后每年都回来就好了。”
他们边聊边穿街走巷,途中经过了一处冷森森的空地。
这空地中央竖着三四根十字木架,周围寸草不生,附近都没有住房,和村子温馨暖和的格调也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了不由得很是奇怪,便问陈南海这地方是做什么用的,陈南海答是二战时期日本屠杀村民的刑场,他听了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再走几分钟,他们便来到了祠堂前。
祠堂周围是一片老旧的木屋,看样子大概是民国时代的建筑。
祠堂门口放着两只石狮,紧闭的漆黑木门贴着两张威猛的门神。祠堂是供奉村民双子村祖先的灵堂,据说他们的祖先上可以追溯到宋朝,另外村里一些因为绝后而无人祭拜的村民灵牌也会摆放进来,按村民的信仰,这样可以让其免为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
陈南海推开木门,一股干燥的气味扑面而来。
祠堂很宽敞,干净,大概一百多平方,梁木很粗圆,漆着乌亮的黑漆;厅上方放着摆着一座梯形木台,台上列着一排排的黑色灵牌。灵牌的排列是按年代和辈分直上而下排列,年代越久和辈分越高越是排列在上层。
灵牌木台下方摆放一座披着大红布的四脚供桌,桌上摆放一具圆肚四脚铜香炉,上面插着五六根燃香,香炉地下周围有很多燃香掉下的香灰。
这座祠堂东西两方内的两边各有有两道紧闭的木门,看样子似乎已经好几年没打开过了。
陈南海带着他来到灵牌座台东边底层的两个令牌面前,对他说:“这两个就是你的父母牌位了,过几天你把他们请回去,以后在他们忌辰的时候要记得回来拜祭,尽尽你作为子孙的本分。”
他点了点头,和陈南海一道将一些祭品摆在供桌上。
就在他忙碌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他闻声转头,发现右手边靠供桌这边紧闭的木门已经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传出来几声小孩子‘嘻嘻’的轻笑声,还有‘啪吱’‘啪吱’类似赤脚快跑的脚步声。
可能刚才有一个小孩子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进去了,他想道,看看陈南海似乎好像还没注意到,便向那木门走去。他担心待会走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把小孩子给忘了,会把他锁在祠堂里,现在过去把他叫出来会比较好。
他走过去推开木门,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
‘吱呀’
噩梦中那声惊秫的木门打开声在他耳边蓦然响起,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梦境中的那死寂阴郁的街道,那双深藏在油腻腻的头发后的眼神正躲在木门后恶意地盯着他。
他内心一颤,呆在当地。
幻象一闪即逝,他回过神来,调节了一下心情,推门走进去,发现这是个小房间,房间中央摆放一座手舞足蹈的魔神木雕像。
魔神青面獠牙,身着开襟麻衣裙,几条黑色绸带缠绕在身,似乎在跳舞,向上曲举的两手一手托着一个婴儿,细看两边的婴儿,竟然一模一样,似乎还是双胞胎。
这大概是村里供奉的送子神灵吧,他边看边想道,雕刻这座木像的工匠水平还蛮高的。他对这神像有点好奇,想要摸摸这木的质地,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自己不信神还无所谓,给村里的人看到了,那可不得了了,亵渎神灵在这个村子可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行。
他又环视了这间房间。房间的光线是从临街的一个窗口透进来,除了眼前这座雕像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更不要说有小孩子了。
奇怪了,他明明听到有小孩子的笑声和脚步声从房间里传出来,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正疑惑间,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哥哥,陪我捉迷藏!”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蓦然响起。
什么?!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缩回他的手。眼前的房间的光色随之变成了黑灰白色调,这种色调好似小时候看过的黑白电影,一个同样只有黑白色调的小孩子拉着另一个小孩子在他面前走着,只走了几步便消失不见,这时,房间的光色也在小孩子消失的瞬间恢复过原来的颜色。
这如黑白电影般的幻像让他开始害怕起来。
这个房间真的有点不对劲,他想道,马上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发现诧异地原来的木门已经不见了,而一个同样黑灰白色调的图像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图像的内容却让他看得一清二楚,并且永世难忘:
一名胖矮的青年男子正在猥亵侵犯一名无助、惊恐的小男孩。
虽然明知这只是幻像,这种不可饶恕的行为仍然让他有点发怒。
继这个幻像后,刚才的小孩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次的口气听起来非常的愤怒:
“你答应过我让我去找我的哥哥的!你骗我!!”
“我当然是在骗你了,不可以吗!?”一个带着无限恶毒口气的男子声音肆意地讥笑道,“你只不过是一个献给神灵的祭品,一条低贱的狗,骗一条狗是理所当然的啊!”
“我不是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要我的哥哥!”
既愤怒又无助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回响在他的耳畔,他开始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幻像,也不知道这些幻象是真是假,却非常清楚地体会到,小男孩和哥哥在一起时的那声‘哥哥陪我捉迷藏’隐含着多少的快乐;而他质问欺骗他的男子的口气又是隐含着多少的愤怒、悲哀和无助。
为什么要伤害、欺骗一个这样的小孩子?
幻象早已消失不见,可他依然悲伤与愤怒得难以自抑,刚才的害怕早就不见,随之替代的悲愤使他来来回回地徘徊在房内。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第五章 诡孩
就在他怀着愤怒的心情徘徊房内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南海。
看他这个样子,不了解实情的陈南海误以为是他在悲伤父母的事,叹了口气说:“你也算是有心了,不过也没必要那么悲伤,走吧,去拜拜他们吧!”
他点了点头,跟着陈南海走出了房间。
“要赶紧把他们请出祠堂,放在这里可不是一件有脸的事,他们在下面也是有的尊严的。”陈南海背负着手边走边说,“纵然他们不要什么尊严,我们做子孙的也要的。”
他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脑子被父母的事和刚才所目睹的幻觉搅浑成了一团。
陈南海点燃几根木香,递给他,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他:“对了,你刚才在那个房间里有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看到什么东西?”他有点茫然,那个送子神像吗?还是……
“那个房间有点不干净的,就是闹鬼啊,进去的人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陈南海摇了摇头说:“我们是见怪不怪了,如果看到的话也别当真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爱作弄人了。”
“真的吗?”他听了有点吃惊,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么说来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假的了?
有了陈南海这句话,他的心开始慢慢平静了下来,当下接过陈南海递过来的燃香,对着父母的灵牌鞠躬拜了起来。
他鞠了一个躬。
脑里努力想要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捕捉哪怕是一丁点的,关于自己的父母的痕迹,不过,这始终都是徒劳的,他怎么都没办法想起关于他父母哪怕是一点点的事情,这也难怪,他的父母早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双双去世了,想不起来那也是当然的了。他怀着淡淡地悲伤,叹了口气,内心祈求父母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他又鞠了个躬。
这时,耳边又听到了‘嘻嘻’的小孩子笑声。声音近在咫尺,仿佛是在耳边。他抬起了头,心想要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可是,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不由得有点诧异——整个祠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哪有小孩子的影子?
“怎么了?”陈南海看他脸色有异,关心地问。
“小孩子,我听见了小孩子的笑声,就在耳边。”他惊异地看着祠堂四周,“怎么你没听到吗?”
“没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听到。”陈南海神情紧张地地答,看到他停下了鞠躬,便提醒他,“祭拜的时候不能停下来,也不能三心两意,不然会被下面的人怪罪的。”
他闻言惶然一笑,马上鞠躬祭拜起来。
当他这次鞠完起身的时候,讶然看到一排排的灵牌后面的阴影处,有一个小男孩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这小男孩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同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他苍白的皮肤在这种环境下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那个孩子是谁?!他正要定睁细看,那小孩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我眼花了吗?他惊诧地忖道。
他又鞠了个躬。
祭拜时不能停下来,可是,刚才那个小孩子又是怎么的一回事?从他进村到现在,这个小男孩他见过很多次了,难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他边猜测边鞠躬,这种行为要是被陈南海知道了,肯定又要被斥责为不敬。
他再次鞠下身。
这一次,他看到了陈南海旁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双打着赤脚的小孩子的小腿。那是一双光着脚丫、非常苍白的小腿,这种苍白像长年没有经过阳光的照射,不像是活人的肤色。
这个小孩子又是谁?是刚才站在令牌后的那个吗?他开始有点害怕起来,起身的时候忐忑不安地望过去。
可是,他却看到陈南海的身边根本就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小孩子的影子?
他开始害怕起来,汗水开始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当他再次鞠下了身的时候——那双苍白的小腿又出现在陈南海的身边。
这次他再也无法躬拜了,猛地扭头向陈南海那边望去——他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个祠堂真的有点不干净,他慌忙将手中的的燃香插在香炉上,对陈南海:“我看到了,刚才你身边站着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