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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咱们应该生孩子,在咱们这个年龄,没有必要为此而担心。是的,你真令我痛苦。幸运的是,我还能够感觉到。咱们结合吧,你可以试试看我是否已经没有能力为你效劳了。
[见1910年8月9日写给欧仁尼…莱奥尼夫人的信]
他没有时间当丈夫了。1910年9月的一天,他的朋友们都收到一份讣告:亨利•;卢梭因患溃疡,医治无效,在内克尔医院逝世。大家都被邀请前往参加在都托特街的圣…让…巴蒂斯特教堂的宗教仪式。
但无一人前往:讣告发得太晚了。葬礼已经举行完毕。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二)第42节 《蒙娜丽莎》被盗(1)
……一个共和国看守跟着他,阿波利奈尔带着手铐。我们为监狱如此严酷的管制制度深感遗憾。
《巴黎报》1911年9月3日,星期三
毕加索夫妇搬家了。
搬家公司把他们的最后一批家具从“洗衣船”运往他们位于克里西大街的新居,再不回来了。对他们夫妇二人来说,这是命运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什么奇迹使得他们能够离开一个肮脏龌龊、离奇古怪的小木屋,住进资产阶级才有可能住的房子呢?房子一侧是面向圣心大教堂的工作间,另一侧是居住区:包括一个客厅、一间卧室、一个餐厅。视野开阔、安静,十分舒适。
这简直是在做梦。
一切都变了,原来的家具东拼西凑,现在购买了一整套崭新的、古典风格的红桃木材料,意大利加工技术;橡木碗橱,路易•;菲利普时代的长沙发,钢琴……卧室是真正的卧室,床是带有铜质床头的真正的床。到处是水晶和陶瓷用品。还有更好的呢:毕加索夫人进了卧室,开始给格特鲁德•;斯坦写信,请她让她的女厨师为他们寻觅一个“女仆”:包吃,包住,每月酬金40法郎。
当找到这只稀罕鸟后,毕加索夫人给了她一间卧室,里面安置了一张圆桌、一个褐色衣橱和“洗衣船”里最好的日用家具……
年轻人喜欢这样的生活,然而这不是艺术家的生活。女主人要求女仆为餐桌服务时,必须穿上漂亮的围裙,每天打扫一遍所有房间,先生的工作间例外。在先生的画室里,到处摆放着画布、画笔、颜料和画架,到处都是黑非洲艺术面具、雕像、乐器和东拼西凑的家具,还不算各种收藏品:蓝色小摆设、杯子、瓶子、再生地毯头、盒子、旧画框……为什么还有猴子、狗和三只猫呢?
先生严格禁止动他屋里的任何东西,特别不得动那里的灰尘,因为当灰尘落在那里时,它就不动了;但你用掸子掸它时,被掸起的灰尘都落在他的油画上,那可就危险了。为了避免产生争执,人们干脆不进去。这一条禁令是必须绝对执行的,这个房间的卫生,一个季度只打扫一次。房子里其他部分的卫生,也只能等到先生太太醒来之后方可进行,即在大多数时候,必须到上午很晚的时候方可开始。女仆只好利用这些空余时间为他们熨烫衣服。让女主人不满意的是,女仆为主人服务不太上心。
据费尔南德说,搬到新居之后,毕加索变得情绪暴躁,很容易发脾气。他整天躲在完全恢复成在“洗衣船”时原样的画室内,很少出门。他的饮食也变得十分讲究,建立了固定的饮食制度,只吃对身体有益的食品,如鱼、蔬菜和水果,多喝水,少喝酒。他的情绪一天天地消沉,郁郁寡欢,并且说起话来吞吞吐吐、闪烁其词。为什么?是因为他只同以往的熟人接触吗?弗朗克•;哈维朗是专门销售里莫日陶瓷的陶瓷商,他既是黑非洲艺术的业余爱好者,也画画。一天,他邀请伟大的画家毕加索到他位于奥尔良街的画室。名气不小的服装师保尔•;普瓦雷也邀请过他,其场面与气派十分阔绰。保尔虽然当时还没有登上时装界的顶峰,但他总会有这一天的。因为有了他与他制作的漂亮连衣裙,巴黎的妇女们已经不再穿紧身胸衣了。保尔•;普瓦雷爱艺术和艺术家。有一天,他来到克里西大街毕加索的画室,对那里的一切都十分欣赏。他觉得那里摆放着的所有画作件件独一无二、如花似锦,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对于更喜欢肥小牛而不喜欢瘦老牛的毕加索来说,这些邀请与交往也许令他满意。但是一切过头的东西都会惹他发火、动怒。惟独星期日,重新与他的朋友们萨尔蒙、阿波利奈尔和马克斯•;雅各布相聚的日子,他才能有好心情。或者当重见到迁移到塞莱特的老朋友马诺鲁时,他也心情愉悦。
塞莱特是位于东比利牛斯山的一个加泰罗尼亚小村庄。与他在几年前到戈索勒一样,毕加索于1911年夏天也第一次到了塞莱特。毕加索在那里的果园、农村和古老房屋中,又重新找回了自我。
刚去时,他住进了旅店,后来在山里租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勃拉克从巴黎南下来到这里,接着费尔南德也来了。每天晚上,毕加索与他们待在一起,少了些冷清。在一段时间内,毕加索和费尔南德重新找回了一点儿原有夫妻间的和谐气氛。毕加索如同他在戈索勒时一样,每天搞绘画创作。如果如此坚持下去,再返回巴黎时,他的绘画技巧一定会有新的发展。然而,他们在这里的安逸生活被一件突如其来、完全出乎预料的事件打断了。
1906年毕加索匆忙离开戈索勒是因为伤寒传染病,而1911年他匆忙离开塞莱特却是因为《巴黎报》头版上发表的一篇标题醒目的文章:《蒙娜丽莎》在卢浮宫被盗。8月29日,一位名叫热利…皮埃利特的人在同一报纸上承认是他盗窃了卢浮宫博物馆的三个小雕像。毕加索和费尔南德匆忙打点行装,火速赶回巴黎。当时的情况十分严重。
毕加索同这位热利…皮埃利特熟悉,甚至是太熟悉了。这是一位比利时冒险家,阿波利奈尔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秘书。诗人阿波利奈尔是在担任《食利者指南》记者期间同他相识的,并且把他介绍给毕加索。1907年3月,毕加索用50法郎从他手中买下来自卢浮宫的两个用石头雕刻的古伊比利亚头像。当时的卢浮宫博物馆像个漏勺,你拿,他也拿,无人管理。那里的艺术珍品流失了许多。弗朗西斯•;卡尔科说过:罗朗•;多热莱斯把他的一位雕塑家朋友雕塑的一件半身像在该博物馆的古代艺术馆摆放了数个星期,无任何人发现。有一天,毕加索本人心血来潮地对玛丽•;洛朗森说:“我要去卢浮宫,你想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吗?”
事情或许不会像布莱斯•;桑德拉斯描绘得那么简单,因为他向来有夸大其词、无中生有和肆意编造的毛病。他说:比利时冒险家热利…皮埃利特是一位乐天派,说话干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有一天,他同人打赌:如果他从卢浮宫博物馆盗出一件珍品,就赢一瓶香槟酒。他的办法是将珍品藏在大衣里,在出口处同警卫握一下手,就能顺利地通过。于是,热利…皮埃利特经常到博物馆去。
但不管怎么说,诡计多端的热利…皮埃利特让给毕加索两个头像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蒙娜丽莎》丢失之后,他又以150法郎的价格向《巴黎报》出售了一尊头像(这与提议出资50 000法郎回收《蒙娜丽莎》的代价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该报在将头像交回博物馆之前曾将其大张旗鼓地展示,为该报作了一次免费而收效甚佳的广告宣传。看起来很显然,诗人阿波利奈尔的前秘书也承认是他盗窃了《蒙娜丽莎》。《巴黎报》发表了一篇煽风点火的评论文章,猛烈抨击博物馆出入口管理的巨大漏洞。8月24日,阿波利奈尔也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开头说:“《蒙娜丽莎》如此之美,使得追求更加完美的表现手法已经成为艺术界的不休话题。”在文章的结尾部分,他批评卢浮宫的保卫工作说:“卢浮宫的门卫工作比西班牙的一家博物馆还要糟糕。”
I 蒙马特尔山丘上的无政府主义者(二)第43节 《蒙娜丽莎》被盗(2)
他的这一评论再次证明了阿波利奈尔是多么幼稚,因为司法部门完全有可能认为他也参与了这一起盗窃事件,而现在他却自己跳了出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比利时冒险家热利…皮埃利特和他的画家朋友毕加索认识的中间人。1907年,阿波利奈尔也确实曾经试图说服毕加索将雕像还回去。毕加索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为了寻求古代艺术和野蛮艺术的奥秘,他已经使两座头像都受到了某些损害。这两个古伊比利亚头像无疑是毕加索从事原始主义研究的基础之一,而且在创作《阿维尼翁的少女》的过程中,他的确也部分地采纳了这两尊头像的创作手法(右边女人圆圆的嘴巴,其中三个女人的大耳朵,整个画面的不对称……)。
毕加索和费尔南德急匆匆从塞莱特赶回巴黎,是因为既然《巴黎报》已经将热利…皮埃利特藏匿的第三个头像交出,卢浮宫的警察们就一定会在巴黎警察局的协助下,开始调查另外两个头像的下落。而这两尊头像正是在他的手中。
阿波利奈尔也十分清楚自己面临危险,因此,他亲自到火车站接他的朋友。三人一起去了克里西大街毕加索的家。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将偷窃来的物品脱手?
诗人阿波利奈尔陷入了绝望境地,他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诅咒朋友的不地道行为,他做好了名声扫地、从此再无出头之日的心理准备。毕加索的心境也不比他的同伴好多少。费尔南德•;奥利维尔比垂头丧气的他们要冷静,此时此刻的她表现得比两位男子汉更加冷酷,觉得他们俩好像是“被吓傻了的孩子,满脸的懊悔与窘迫”。
在如此严重的危险关头,两位艺术家几乎忘记了另一个极其重要的不利因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