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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猜中了,这里真是个邪教祭坛,而这些人都是疯狂信徒。难怪当年陈董会挑她这个新手来负责与他联系,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符合要求?」
「席经理,妳忘了吗?那天妳掉了皮包,是我帮妳捡起来的。」
「你……你趁捡皮包的时候偷看我的证件?可是……那也没有我的出生时间啊!」
「有了那么多的资料,要找到妳出生的医院,看一下妳的出生证明又有什么难?」
「你卑鄙!」
「不不不!」陈董摇着他白皙、但在席惜眼里却有如鬼爪的手指。「这是真神特别为我们安排的机会,是真神的恩赐……」
「你是个疯子!」席惜突然捉起她的公文包用力击向陈董的脸,然后乘机往后头跑。她在心里祈祷着,这座恐怖的祭坛是有后门的。
陈董一时没注意,被她打得倒退三步。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快捉住她!」
十来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追逐着席惜的脚步而去。
席惜跑得很狼狈,这里的地毯太软、太厚,换做平常时候,它会很舒服;但要逃跑时,它就很碍事了。
她几次差点被绊倒,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都及时稳住了身子。
她扶着墙壁边跑边张望,极力压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恶心的熏香大量钻进鼻间。
她的头更痛了,一股恶心反胃感逼得她几乎张不开眼。
考量到这里是诡异的祭坛所在,她确定那熏香绝对大有问题,可能具有某些麻醉的功能。
她的四肢越来越无力,头脑也晕得无法思考。
后头的追兵更近了,但她到现在还找不到后门,难道这里没有后门?
「德仁……」她应该坚持在外头等他的,如果她极力拒绝陈董的胁迫,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她在这里!」呼吼的声音像雷一样地响起。
席惜背脊窜过一股恶寒,连忙推开最近一扇门,撞了进去。
陈董的脸已经出现在房门口,差一点便要捉到她,席惜当着他的面用力踢上房门。
砰地、唉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席惜判断门板撞上了陈董的脸,希望可以撞断他的鼻子,他活该。
她飞快地锁上房门,又推来一个柜子挡住门。
当她坐倒在柜子旁边,双手双脚已经虚软得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贱女人,开门!」外头,怒骂声和着撞门声一同响起。
席惜选择忽略它,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闻德仁的电话。
随着按号码的手指逐渐僵硬,她的神智也飞离躯体越远。
现在支撑着她不要昏倒的只是一股信念--她得向闻德仁求救,并且提醒他这里有问题,不要莽撞闯进来,否则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
电话终于通了,响了一声,还没有人接,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德仁、德仁……」她虚弱地喊着。「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她不停地念着,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另一头闻德仁是否接了电话。她没有力气顾虑到那些了,只能凭着一股毅力,像是坏掉的唱片般,唤着、唤着、唤着……傍晚的台北街头,一个年轻人一手捉着一只大皮包、另一手拿着一袋公文封在大马路上亡命地奔跑着。
路边几个人奇怪地看着他,又不是赶打卡的上班时间,这样的慌忙景象确实突兀。
但在闻德仁心里,上课迟到还算小事,要是误了与席惜的约会……他背脊恶恶寒,难怪人家说越在乎的就越害怕,他此刻就很怕看见席惜生气的表情。
该死的电话偏偏在这时响起,会是谁呢?
怕误了与席惜的约会,可又担心来电者正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席惜……好吧!男子汉大丈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停下脚步,接起电话。「喂……」
「……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危险……救命……」虚弱的呻吟像是在风中挣扎的玫瑰,随时都有可能在强风中摧折。
「席惜!」闻德仁惊喊,面色苍白。「席惜,发生什么事了?妳在哪里?席惜……」
电话那一头,就像被按下重拨键的播放机,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德仁,小心……救命……危险,德仁……」
除了那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句,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闻德仁迅速地平稳心情,席惜遇到麻烦了,会是什么东西呢?
「陈董?」他想起席惜自从答应与陈董聚餐后,情绪很不稳定,不停地叮咛他不要迟到,她说,她不想单独跟陈董相处。
席惜从来不是个神经质的女人,她会突然这样紧张,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当时虽然还不知道麻烦何在,但直觉已经先敲响警钟了。
闻德仁飞快地又往刚才离开的公园方向跑去。
如果席惜叫他小心,一定有她的理由;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去救她。
幸好不久前在公园聚集的警察还未走光,闻德仁找到了那个要求他做笔录的警察,跟他说了席惜的事。
警察皱了下眉。「你确定真的有问题吗?」没凭没据的,他们很难出动。
「我无法确定,但是我女朋友不会胡说的,拜托……」闻德仁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以人情请求。
那警察想了一下,闻德仁刚才还帮他们捉抢匪,现在拒绝他好象不通情理。
终于,他点头了。「好吧!我叫两个同事跟你一起去看看。」
「谢谢、谢谢。」闻德仁几乎给他下跪道谢。为了席惜,他什么都肯做。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走过来。「闻先生吗?你说怀疑有问题的餐馆在哪里?」
「我是闻德仁,麻烦两位了,请跟我来。」闻德仁领头又往京兆四川小馆的方向跑去。
闻德仁跑得太快,那两个警察愣了三秒钟,才迈步追赶他。
他那种好象天就要塌下来的反应也让其它警察感到不安。
不久前闻德仁面对抢匪还表现得很冷静的,是什么情况会让这样一个沈静的男人惊慌失措?那情况一定很不寻常。
几个警察互视片刻,又有两个人追了上去。
闻德仁带着两名警察冲到京兆四川小馆,这时应该是晚餐时间,饭馆门却锁得紧紧的,所有的窗户也都拉上了窗帘。
一般的餐馆会这样吗?才怪。
闻德仁举脚就踢破了餐馆大门。
「闻先生!」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吓了一跳,闻德仁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
闻德仁却不管,埋头就往餐馆里冲。
但才跨进不到十步,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就窜进了他鼻端。
他皱眉,急忙提醒身后两名警察。「小心,这空气的味道不对,似乎有麻醉的效果。」
两个警察的脸色也变了,他们见多识广,一闻这种味道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种熏香最常在一些轰趴派对上使用,这里一定不是间普通餐馆。
「我要通知其它同事。」其中一个警察说。
「麻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闻德仁实在放心不下席惜,独自一人闯了进去。
「闻先生……」被留下来的两个警察脸都变了,天晓得这餐馆里头有什么东西,这样贸然闯进去不是找死吗?
他们正迟疑着要不要追进去看看,但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幸亏另外两个追上来的警察赶到了,有了四名警察,他们终于敢冒险一探究竟。
他们才跨出一步,就差点被闻德仁的尖叫声给吓得又摔飞出去。
「席惜--」闻德仁叫得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闻德仁和席惜都是出身平常的普通老百姓。
在他们的生命里除了读书、工作、过日子外,不曾遇到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可是今天,在京兆四川小馆里,闻德仁见识到了他这一生最恐怖的一面。
在无数的惨绿灯光照射下,一个羊首、人面、蛇身、虎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怪物被挂在墙壁上。
怪物的脚下有一个鲜红色、大约半人高的祭台,祭台附近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
席惜就躺在祭台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布,上头画了许多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图案。
四个男人分别站在她的四肢附近,手上各拿着像是骨头做的尖状物,划破席惜的手脚,接取鲜血,依次涂抹在挂在墙上的怪物身上。
闻德仁感觉他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断掉了。
「席惜!」他口中发出野兽濒死前绝望的凄吼。「你们这群混蛋!」他不要命地扑向那群正在进行仪式的男人们。
「柳述言?」陈董还不知道席惜的老公被调换过了。他之所以敢不将席惜的老公放在眼里,是因为他早测试过那个男人。
「柳述言」的心肠或许不坏,但他胆小怕事。
陈董曾试着引诱「柳述言」喝酒、吸毒,还口述这神圣的祭祀过程给他听,他完全不敢反驳,只会唯唯诺诺。
所以陈董才会这么大胆地一次请「柳述言」和席惜来吃饭。
他料定在祭祀过后,席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由于席惜是真神的圣女,所有信徒都不能伤害她的性命,所以席惜如果会在事后向警方告发他们的祭祀行为,这巨大的丑闻对大家都不利。
但「柳述言」在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恐吓这个软弱的男人让席惜闭嘴,如果席惜真爱她的丈夫,应该会答应才是。
只是陈董哪里想得到柳述言早逃婚了,真正跟席惜结婚的是闻德仁。
闻德仁或许也是个软心肠的男人,却绝不懦弱。尤其他爱惨了席惜,为了席借,别说报警了,让他当场跳楼他都敢做。
闻德仁疯狂地攻击进行仪式的成员,也不管他们拿椅子砸他、用手上的骨针刺他,他打死不退。
陈董气急败坏地嚷着:「柳述言,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以前的柳述言别说他这样吼了,只要他眼睛一瞪,都会瑟瑟发抖。
可是闻德仁根本不听他的话,反而一拳挥过去,将陈董硬生生打得飞向墙壁、再滑下来。
「该死的混帐!」陈董急坏了,摸进祭台底下抽出一把刀子砍了过去。
闻德仁到底只是个文人,在十几个人的围击下,早就顾不了前后。
陈董这一刀劈过来,闻德仁眼看着就要被一刀两断。
「通通不许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