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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蛋,你永远不会孤独的!」月如真挚地搭着逍遥的肩。
这话,听在此刻的逍遥耳里,感动万分,泪已在眼眶打转儿,他忍着泪,拔腿跑开。月如无奈,随他身影追了去。逍遥在小巷边,蹲下身去,月如上前,静静蹲在他身边。沉默,也是二人之间的一种沟通。
「好累喔……」逍遥轻轻把头依在月如肩上,他抬眼看着月如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挺挺的鼻梁,月如的轮廓极美极温柔。月如低头望着逍遥,他的眼神已不似当日初生之犊的无畏无惧,多了许多感怀。
「原来行走江湖,竟是这样的!我以前实在太肤浅了──以为拿着剑去练练功夫,铲恶锄奸,除魔灭妖,就是在伸张正义……原来,世界根本不是这样!好多事,原来是无能为力的。」逍遥说着,不禁握住了拳头,是一种无力感!
月如伸出手,用力握着逍遥的拳,安慰着:「别想了!这些问题,想破了头也没有答案!但有一件事,是肯定要做的──去蜀山救灵儿。」
「恶女……」逍遥感动万分,月如却示意他别说了,他拉着月如的手,定定望着她的双眼,认真道:「不,我一定要说!以后,我们风雨同路!永不分开了!」
月如定睛望逍遥,泪已要夺眶……忍泪笑着说:「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逍遥点头。
月如学着他,竖起四只手指:「“四”马难追!」
二人都泪眼笑着,紧紧并肩走着,不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朝晋元家──尚书府前去。
经过一处药王庙,却见有许多人在议论着:「看来状元爷病得不轻啊!连尚书夫人都亲自来求神了!」
月如和逍遥紧张起来,走上前去,见到她的云姨,「姨妈!」转身拉过逍遥,介绍着:「是晋元表哥的妈妈,我的姨妈呀!这位是李逍遥,是表哥的知己好友!」
云姨忧心忡忡道:「晋元从皇府休假回家休息时,无端得了怪病!请遍了大夫──连皇上也把御医派下来,可是,情况越来越严重……」说着哭了起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到药王庙来求神保佑我孩儿……」
月如难过地搂着云姨,安慰着,一心急着去看望表哥,一行人跟着云姨回到尚书府。
尚书府内阵设金碧辉煌,就连下人也穿得格外光鲜,各自有序地处理着府内家务杂事。
晋元虚弱地撑着拐杖,一拐一拐走来,见晋元弱不禁风的模样,二人大为愕然。眼前的晋元竟在这短短时日,瘦骨嶙峋,双目无光,步履蹒跚!一见到月如和逍遥,枯黄的脸挤出干涩的笑容;想要快步上前,却无体力,险些跌倒……
逍遥与月如紧张地上前扶着晋元。逍遥难以置信地问:「徒弟!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晋元还不及开口,已气咳两声,强作轻松摇摇头:「我只是患着风寒而已!别担心!」说时手拉着衣袖,像在掩盖什么,原来,他手腕上有着一道黑色的疤痕。
三人尚未叙旧,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相公!药已煎好了,快来服吧!」
逍遥和月如茫然转身,一位艳如桃李、秀若芙蓉的女子,拿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逍遥和月如齐声讶异问道:「你已经成亲了?!」
「这是内人,彩依。」晋元接过汤药,淡淡介绍着。
逍遥、月如感到无比震撼,三人分别不到半个月,晋元竟然已经为人夫君!两人互望一眼,只觉其中必有隐情,得向晋元问个清楚。逍遥还不及开口,晋元已关心问着:「大家都安好吧?长安有很多好地方,让我作东带你们到处玩玩罢!」
月如硬咽着:「你离开之后,拜月教的人来了!石长老他──他为救我们,牺牲了……灵儿她……也被剑圣抓上蜀山去了……」
晋元听见石长老的死讯,感到一阵黯然;随即安慰道:「放心,蜀山是名门!掌门剑圣前辈德高望重,灵儿姑娘应该很安全。」
逍遥一听稍稍宽心,指着晋元:「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阿七你──」
彩依又劝着晋元快快服下汤药,平日温文的他,竟大发雷霆,推开彩依,打翻了药碗……
逍遥和月如愕然,这一点也不像他们认识的晋元,逍遥只得在一旁打圆场,请彩依帮他们准备晚餐,彩依向逍遥投以感激目光,收拾好地上的碎碗,委屈退下。逍遥沉思着,他已感到晋元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逍遥月如两人回到客厅,心中担心着晋元种种不寻常的行径。云姨说着晋元的病,忧心忡忡,提起彩依,却是一脸欣慰,赞着这新嫁入门的媳妇,直夸她对晋元照顾得无微不至。
逍遥点点头,白月如一眼:「阿七……不,晋元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月如知道逍遥在影射她,不服道:「谁是马?」
「妳呀!哈哈哈!」
月如也笑了:「嫂子的确比我强──云姨,表哥跟嫂子是怎样结缘的?」
云姨说起彩依的身世,原来她是卖身葬亲的孤女,云姨见她可怜,带回府里。彩依以祖传药方为晋元医病,云姨见她对晋元一片真心,私心里也想替晋元冲喜,便为两人仓卒成了亲。云姨感叹着:「晋元大概不想拖累彩依,始终不肯接受这门亲事,唉!这孩子总是替人想,自己却……我只希望晋元能平平安安,,捱过这一劫……」
逍遥和月如连声安慰云姨:「放心,晋元平常对人这么好,一定善有善报!」
此时,有两个人,在山野里,也正受着折磨──是阿奴和唐钰!
他们全身被困在泥沼里动弹不得,只剩两颗头颅在地面上,周边高草掩蔽,人烟罕至,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阿奴早已叫得没了力气,唐钰更是垂头丧志,想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石长老的惨死,一时仍无法平复心中的伤恸,只感到: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
「你没事吧,唐钰小宝……」平日嬉闹的阿奴,严肃关心地问着,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唐钰不想阿奴担心,竟强颜欢笑说起笑话来:「从前──有几个人一起去很远的地方!他们将要带的东西,分了大中小三个包包……第一个人选了最大最重的那一个,另外的两个人心里笑他傻,等着看他在路上喊累。」唐钰说着,双眼空洞洞看着前方,嘴角却现出一份苦涩:「但是,一路上那傻子的包袱竟越来越小,另两人的包袱却越来越大!你知道为什么吗?那两人背的是衣服,脏了湿了越来越重!那傻子,一定是你的好朋友,他那包袱是装吃的,越吃越少……怎么样,好笑吧!哈哈!」唐钰笑得很干,仿佛在自我折磨。
阿奴看着他,根本笑不出来……原来伤到心底,是欲哭无泪的。阿奴把脸凑到唐钰的脸上,摩擦着他的脸颊哽咽问道:「唐钰小宝,你在想大石鼓吧──我也想他呢!」
阿奴的话,一瞬间敲开了唐钰心口的闸门,他泪水决堤而下。唐钰哭着笑,笑的有点苦,自嘲着:「快张开嘴──」
阿奴紧贴着唐钰的脸,闭上眼,摇着头:「你的眼泪,很苦很苦啊……」唐钰跟阿奴说过,开心的泪是甜的,伤心的泪是苦涩的。此刻,苦中却带了甜味。
阿奴望着唐钰,认真说着:「唐钰小宝,如果我们能够逃出去,我一定嫁给你!」
「再说吧!」唐钰淡然响应,想去阿奴曾经反悔,他受的伤仍未复原呢!
阿奴点点头。两人望着繁星发呆……
忽然,唐钰似想起什么,顾不了尴尬,一口就咬住阿奴颈上的「人脸」吊坠,扯下!用尽力气,将它拋过稻草,扔在小路上。
「希望有人能见到,救救我们吧!」
此时,被剑圣抓走的灵儿,正用尽力气挺挺撑着站在剑圣面前,不卑不亢看着他:「剑圣前辈!灵儿不是妖!灵儿是女娲后人!」灵儿直视着剑圣笃定说着:「我是南诏国巫后的女儿!南诏国现在正陷于水深水热之中!作为女娲之后,我要负起我的责任,用上天赐我的力量去拯救我的人民,给予他们希望!」
她清澈无惧的眼神,让剑圣默然──他忆起一位故人──灵儿的母亲,巫后!灵儿真的很像她,对国家、对苍生,灵儿甚至比她的母亲更执着!然而,剑圣已预见一个阴谋,正等着灵儿陷入,他不能任她去送死……但天机就在剑圣心中,他不会对任何人解释,他长袖一挥,大殿的大门赫然打开!
广场上,众弟子渊声诵着:「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经。斩域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剑圣将灵儿押出,在广场中央!灵儿极度恐慌,但她没有发威,从怒气中醒觉过来,看着蜀山弟子的面目,面上渐渐现出了慈爱!
剑圣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欣赏──她的坚毅、执着与慈爱!她,本来可以以其力量杀掉所有人,逃离。但她想以爱解决一切。剑圣终于开腔,暴喝一声:「现出你的真身!」说罢,挥动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间,天色异变,狂风刮起,天上出现太极图形,笼罩着灵儿,她无力的蜷缩着,双腿渐渐合而为一,变成了一条长长的蛇尾巴,灵儿变回了人面蛇身,女娲的模样!
剑圣长袖一挥:「关入锁妖塔,不得再回人间!」
逍遥似乎感应到灵儿正受着苦,在梦中只听灵儿不断喊着救命,他猛然醒来,心慌意乱的他,正要去找月如,才走至大厅,愕然惊见──林天南来了!
天南狠狠盯着逍遥,拉着月如,威严命道:「跟我走!」
月如抵死不从,云姨也在一旁劝着,天南却震怒骂着逍遥:「这来路不明的小子除了悔婚,还诱如儿离家四处游荡厮混,根本就是骗子流氓!禽兽不如!」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