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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临行前却为何又突然加封绵恺为惇郡王、绵忻为瑞亲王?
她这样左思右想,半天也没有弄明白嘉庆的真正用意。最后认为,不管嘉庆临行前加封绵恺、绵忻的用意何在,他二十多年来一直偏爱绵宁,并别有用意地历练绵宁的意图不会改变。自己应完全理解和尊重皇上的意愿,决定由绵宁继承皇位。心意已定,便走到书案,提笔在手,一挥而就,草拟了一道懿旨。双手捧起,送到和世泰面前,神色庄重地道:
“本宫已作决断,速携本宫懿旨赶赴热河,拥立皇二子绵宁为帝,以固国本。”和世泰闻言大喜,跪拜在地,郑重地接过,口称:
“皇太后千岁,千千岁!”随即起身,将懿旨收藏好往外就走,孝和后突然喊道:“等一下,”和世泰赶紧停住,转身疑惑地看着姐姐。孝和后从书案上拿过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鼻烟壶,孝和后递到和世泰面前道:“这是大行皇帝生前常用之物。你将它带往山庄,转交皇二子,以示母后对他的信任和支持。”
“请太后放心,奴才一定转交。”和世泰双手接过,大步流星走出储秀宫。
那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内,自和世泰走后,王公大臣经过一天的寻找和争论,都已疲惫不堪。绵宁和绵忻也止住了哭声,昏昏沉沉地守护在父皇身边。
戴均元已感到事情对自己不妙,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生最大的错误。有心公开那只鐍匣,又怕众人怀疑,不由得看了托津一眼。托津也正拿眼睛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蠢猪!”戴均元暗暗骂道。又去搜索常永贵的身影,才发现常永贵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大殿。戴均元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想命人去找,又不知道常永贵到底干什么去了。只得烦闷地坐下。
这时,雨停了,雷止了,整个山庄又恢复了平静,沉寂得令人感到恐怖。
“诸位王爷,大人,”常永贵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大殿,突然尖着嗓子喊道。众人经他一喊,纷纷打起精神来。常永贵见众人注意他,便道:“奴才突然想到,大行皇帝的遗诏会不会放在仪仗车内。”
荣亲王永瑆伸了伸酸痛的腰,不以为然地道:“先帝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诏书放在那里。”戴均元、托津却像抓到救命稻草似地道:“不管有没有,总得再寻寻看。”庄亲王绵课也附和道:“反正是坐着干等,倒不如再找找看。”
戴均元和托津最先站起,其余人也跟着。常永贵前面带路,一行人出了大殿门,往后房走去。嘉庆寝宫里,绵宁听见,泪水斑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常永贵带着诸位王公大臣在仪杖车内,翻箱倒盒,寻找起来。突然托津惊叫起来:“鐍匣!鐍匣在这里!”众人一阵惊喜,赶紧围拢上去。只见托津从一只木箱里托出一只方砖大小的楠木匣子,匣子上贴着黄纸封条,挂着一个小铜锁。托津双手捧着鐍匣,递给戴均无,戴均元神色庄重地赶紧接过,众人回到殿,常永贵忙去禀明绵宁、绵忻,一同跪听密诏。
王公大臣们一齐跪伏在地,戴均元当众拧开铜锁,撕掉封条,打开鐍匣,双手捧起锦缎包裹的诏书,慢慢展开,当即宣读:“嘉庆四年四月初十日立皇二子绵宁为皇太子。”
宣读完毕,众王公大臣立即匍伏在绵宁周围,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绵宁似乎颇感意外,诚恐诚惶地道:“列位,这如何使得,本王微才薄德,哪堪天子重任。”众人见他推辞,忙涕位苦求。戴均元、托津泣道:“既有先帝遗诏,当此社稷安危存亡的关头,皇二子应早即大位,以固国本。”众人也一起再三泣求。绵宁只得将众臣一一扶起,涕泣道:“既如此,本王只得受命,还请众臣鼎力辅佐本王,以竟皇考之志。”戴均元站起身道:“先帝御体尚未入梓奉安,请智亲王赴澹泊敬诚殿即位,主持一切大政。”
“不必了,”绵宁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且远离京师,一切从简,待返京后举行登基大典。”戴均元忙道:“我等即在此拥奉智亲王即皇帝位。”
常永贵急忙搬来书案、椅子,铺上明黄软袱面,权作御座,又研上墨,铺好纸笔。戴均无、托津两人一边一个扶着绵宁走向御座。
绵宁坐在烟波致爽殿正中的宝座上,心中却是一片迷乱混饨。他有点奇怪,昨天在这殿中侍候父皇时,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连眼前这些极为熟悉的人,也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怔怔良久才突然警觉,自己已不是智亲王而是拥有天下的万乘之尊,多年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梦幻今天变成了现实。他心中一下子恢复了自信,哭得通红的眼睛带着尊贵和威严,看着几位大臣在脚下行礼,半天才道:“都起来吧。”
“谢恩……”
“真没想,父皇会将如此重任交给我。”绵宁略微感叹道。“说起父皇的身体,历来康健少疾,只是此次来木兰行围,一路精神不振,略感不适。到了山庄,我和瑞亲王侍奉左右,父皇拉着我俩的手道,人过六旬,最怕生病,近日朕总觉浑身刺痛,恐有不祥……想不到仅是一夜之间竟大行而去。今日想起,音容犹在,怎不令人伤心?”他心里突然一阵酸痛,热泪已是夺眶而出。
一番开场白,谁也没想到,说的全是嘉庆的身体,人情入理,令人动容。但戴均元立即听出话外之音,大行皇帝决非如他所言,是惊吓而死,而是绵宁所说的突发暴病而亡,也算得上终于天年。戴均无不由得头皮发乍,忙低下头,一声不响。托津从旁道:“皇上不必难过了,请主持大政吧。”
绵宁第一次听别人称自己为“皇上”,心中便似潮涌一般,不能自已。缓缓站起道:
“朕即命诚亲王永瑆、瑞亲王绵忻,大学士戴均无、托津。卢荫溥、文孚、内务府大臣禧恩等总理丧仪。
“谕令御前侍卫吉伦泰带太监二名速返京师将宫中储备之梓宫,运送热河。
“谕令直隶总督方受畴,立即修整梓宫返京沿途桥梁道路。”
刚颁出这几道谕旨,殿外太监来报,和世泰回来了。刚说完,那和世泰就一脸的征尘急匆匆地闯进殿内,也不看众人,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纸,高声道:“皇太后懿旨。”
众人一听他改了称呼,便知孝和皇后已有决断,心中一惊,赶紧跪伏在地,紧张地等待着结果。绵宁却是从容自如,他对和世泰和孝和皇后很是放心,便安然跪下。
和世泰宣读道:
“我大行皇帝仰承神器,俯育衰区,至圣至仁,忧勤惕厉,于兹二十有五年矣。本年举行秋弥大典,驻避暑山庄,突于二十五日龙驭上宾。惊闻天下,悲痛抢呼,攀号莫及。
泣思大行皇帝御极以来,兢兢业业,无日不以国家为念,今哀遏升避,嗣位尤为重大。皇次子智亲王,仁孝聪睿,英武端醇,现随行走,自当上膺付托,抚驭黎元。但恐仓猝之中,大行皇帝未及明谕,而皇次子秉性谦冲,素所深知,为此特降懿旨,传谕留京王公大臣驰寄皇次子,即正尊位,以慰大行皇帝在天之灵,以顺天下臣民之望。”
众王公大臣听完太后懿旨,心中一块石头才算落地。绵宁自是感激涕零,连忙叩头。
“儿臣恭谢慈恩。”
为表示对孝和皇太后的感激和尊重,当即具折回奏:
“……本日恭奉懿旨,命子臣即正尊位,皇父皇母恩慈深厚,子臣伏地叩头,咸悚不能言喻,唯是子臣德薄才疏,神器至重,实深愧惧。唯有勉力图治,以期仰副恩命。伏祈圣母皇太后懿鉴。”
吉伦泰很快将棺木运到。绵宁立即命钦天监择定吉日为父皇大殓,随即亲自率王公大臣奉梓宫入京,十日后抵达安定门。绵宁先一步进城,入宫拜叩孝和皇太后,母子相见,悲伤哀痛,但却互为默契,各自心照不宣。
绵宁仍由安定门出来跪迎梓宫入城。官民夹道跪迎,悲哀气氛压抑京城,绵宁更是大哀大痛,令人不忍仰视。梓宫缓缓进入乾清宫,落杠,绵宁在梓宫前跪拜,哭得死去活来。
新皇帝给臣民留下的第一个印象是至孝、至仁。
托津怕新皇帝哭坏身子,急忙上前劝慰,禧恩、和世泰一边一个搀着绵宁往养心殿去歇息。
绵宁在御案前坐下,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见几位大臣在跟前,便道:“我也知道有好多事待办,不能太过伤心,只是一想到先帝就由不得自己。好吧!现在首要之急是拟写先帝遗诏。先帝仓促龙驭,鐍匣尚来不及公启,当然没有准备好的《遗诏》,我看这《遗诏》就由戴均元、托津、卢荫溥、文孚四位大学士草拟。为着方便,戴、托两位学士先别管其他,都去实录馆,一个做总裁、一个做总裁监修。再则就是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要定。再过几天朕要举行登基大典,朕的年号也要定。你们看,这件事交给谁最合适?”
“此事非俪笙公莫属,”托津不假思索地道。“俪笙公乃乾。嘉两朝老臣,可当此托。”这俪苼是大学士曹振镛的字。曹振镛为官五十多年,一向谨小慎微,清恭正直。绵宁一听点头道:“好,朕就降旨着曹学士办理此事。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就下去歇息吧!”
托津等人退出后,那几名内监也被命到殿外侍候。偌大个养心殿一片静寂,寂静得有些令人惶恐不安。绵宁刚才又累又乏,本想歇息一会,这时突然不安地站了起来,踱着步看着殿内那些父皇曾经用过的东西,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好像角角落落都有着父皇的身影。他突然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殿外的太监和值日的侍卫们一听到皇上的惊叫声,一齐冲到殿内,叫道:“皇上,怎么啦?”绵宁才知自己失态,忙强作镇定道:“没什么,朕只是不想呆在养心殿,还是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