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光皇帝被腐败的吏治扰得头痛。但他不甘心看着大清祖业江山被毁掉。他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它。既然京师的吏治问题一时无法解决,那就从地方上入手吧。
道光想到皇祖乾隆皇帝三次东巡、三下江南,微服出访,查处了大批的贪官恶吏,便有意效仿先祖,微服出京,到全国各省查看一番。
当晚坤宁宫中,道光帝将有意出京的打算对绮儿说起。
“皇上出京,绮儿哪里放得下心,就让绮儿也一起去吧。”绮儿道。
“也好,”道光帝略一沉思道,“你就扮作朕的家眷,也好掩人耳目。”
“绮儿喜欢素娟丫头,想跟太后讨来,皇上看,行吗?”绮儿央求道。
“只要太后舍得,朕才不管呢!”道光笑道。
绮儿得意了,道:“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
第二天,绮儿叫人去请了九岁红送到太后跟前,果然把素娟讨了来。
道光帝只带军机大臣王鼎。容安一案使得他对其他大臣失去了信心。
道光皇帝有心效仿皇祖乾隆,却没有了乾隆皇帝三下江南的气势和风采。只带了张乘风等八名大内侍卫和常永贵、素娟等,轻车简从,离了京师。
窗外冷雨凄凄,屋里温暖如春。道光和王鼎君臣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在保定府考查官吏的情况。道光帝不时地摇头叹息,王鼎一边劝慰,一边为主子出谋划策。
不知不觉,君臣二人谈到深夜。突然道光帝涕泪交流,手足乱舞。
“主子,怎么啦?”王鼎以为皇上忧虑成疾,吓得大叫起来。
只听道光大声叫道:“常永贵,快拿烟枪来。”守候在门外的常永贵手脚利索地拿过烟枪、烟灯,装上福寿膏,捧到道光帝面前。道光帝贪婪地吸着,渐渐恢复了平静。
王鼎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惊呆了。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道光帝面前。惊诧地问道:
“主子,您抽的是鸦片?”
“不,”道光帝毫不在意地道,“这是福寿膏。”
“这福寿膏,名字好听,其实就是鸦片。我大清云南等地出产阿芙蓉,将其果浆提炼,就可制成鸦片。此物吸食,极易成瘾。久食鸦片之人则肩耸项缩,颜色枯槁,奄奄如病夫,直至毒入髓骨,中毒而死。”
“有这么可怕吗?”道光帝推开了烟枪。
“臣岂敢妄言,”王鼎继续谏道,“鸦片之害,先皇早已知之,雍正七年就有《禁烟法则二十条》颁行天下。嘉庆朝也多次颁旨严禁鸦片。如今外国人在广州的鸦片走私十分猖獗。臣民吸食者日众。长此以往,将使我大清财富外流,国民均弱。”一席话说得道光帝如梦方醒。突然站起身来,举起烟枪,摔在地上,坚决地道:“爱卿金玉良言,我铭记于心。从此与鸦片决绝。”
“主子圣明。”王鼎满意地笑了。
“常永贵。”道光帝突然喊道。
“奴才……在。”早已吓白了脸的常永贵听见主子喊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明知鸦片之害,为何还蛊惑朕吸食,是何居心?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主子饶命啊!”常永贵瘫倒在地哭着求饶。
两名大内侍卫立即架起常永贵往外就走。
绮儿闻讯赶来,忧虑地道:“主子没有人侍候怎么办?”
“这个好办,”道光帝道,“明日命沿途驿站飞报京师,再差一名就是。”
大雨下了一夜,天亮时总算是停了,道光皇帝刚用完早膳,侍卫张乘风进来问道:
“主子,是不是等路干了再走?”
“不,还是赶路要紧。”前面不远就是黄河,下了这么大的雨,道光帝想看看那里的情况。
一行人马不顾雨天路滑又上路了,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车子却走不动了。
“怎么回事?”道光帝撩起轿帘问道。
“回禀主子,前面有人拆桥,过不去。”张乘风急忙走到轿前道。
道光帝往前面一看,果然有十四五个汉子正把桥上的石头,一块块往路边抬。
这时,王鼎已经下了轿子,来到道光帝面前道:“主子,让老奴去看看。”
王鼎带着张乘风来到前面,走到一个高个子壮汉跟前。王鼎问道:“你们为什么拆桥?”
那高个子正吃力地抱着一块石头,没好气地道:
“你说谁拆桥?”
张乘风一听,这人倒挺横,他来气了,大声叫道:“我们说你呢,你把桥拆了,我们主子过不去,耽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高个子一听他好大的口气,毫不示弱,大声地说:“你们主子再大的事,也没我们的事大。”
王鼎也有点火了,说道:“这桥是官家所有,你们私自拆毁,是要犯王法的。”
高个子可不吃这一套,故意气他们:
“啥子王法不王法,我们今天就是要拆桥。”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大,道光帝听得清楚,心想: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妄为。立即对身旁的内侍李铁腿道:“把他们为首的抓起来送保甲局去。”
李铁腿遵旨,立即把道光帝的旨意告诉了张乘风,张乘风就等这句话呢,一伸手抓住高个子的肩头,手上一用力,高个子立即妈呀一声坐在地上,张乘风厉声问道:“说,谁让你们拆桥的?”
高个子也是个硬汉,咬着牙一声不吭。其他十几名壮汉一见,一齐举着拳头扑过来。却被李铁腿三拳两脚打得滚的滚,爬的爬,再没有人敢上前。
张乘风手上又加了两成力,大声问道:
“说,谁让你们拆的桥?”
“我!”桥对岸有人高声回答。
张乘风等人抬头看去,只见桥对岸走来一位四十左右,举止庄重的绅士。此人身材高大,青色的长袍下摆溅满了泥水。他走到桥边,脱掉鞋子,用手提起长袍的下摆,涉水到了对岸。
王鼎一看,此人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见他来到面前,便道:“是你指使他们拆桥的?”
“正是在下。”那人点头道。
站在一旁的李铁腿一听,立即走到近前,揪住那人的袍袖喝道:“走,到保甲局去。”
被张乘风揪住的高个壮汉立即大声道:“大胆,他是朝廷命宫,你们敢无礼!”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那人爽朗地一笑,双手一抱道:“下官林则徐,新任的淮海道。”
那十几名壮汉一听,呼啦一下跪倒在地。
“原来是林大人,小民多谢林大人帮助引退大水。”
王鼎这才想起林则徐是嘉庆十六年他当主考时中的进士。因为是随皇上微服巡视,他也不能暴露身份,只得一拱手道:“原来是林大人,失敬。”
林则徐这才道:“几位请不要误会,下官并非有意拆桥,阻断交通。实因下官赴任途中,路过此地,在前面叫朱仙座的村里投宿。昨夜一夜大雨村里积水二尺有余。部分人家屋里已经进水,十分危险,乡民只得筑坝排水。下官观察四下地形,村庄最高,照理不应有这么多水。便命长随李跑一大早去四周查看,果然发现这座桥塌陷,堵住水路。李跑即回村招呼乡民清除毁桥,疏通水路。下官也叫乡民抬来跳板,暂搭木桥。”说完用手一指,众人一看,果然有几十名乡民抬着跳板向这里走来。
“林大人真是爱民如子!”道光帝不知何时下了车轿,站在众人面前道。
因为路上泥水太多,车马难以行进,道光帝决定当晚住在朱仙庄。
用过午膳,道光帝看了一会儿书,觉得闷得慌,便信步出了客栈。张乘风急忙远远地跟着。
这是个典型的乡下小镇,两百多家农户簇拥着几家小商号,最热闹的是眼前这条约七八米宽,四五百米长的巷子,这就是所谓的街道。即便是这最热闹的街上,也只有断续的行人在商号、店铺间走动。
“这位爷,是您呀!”道光帝正漫无目的地逛着,忽听前边有人说话,便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高个子壮汉,林则徐的长随李跑正在向他打招呼。道光帝心思一动,何不借此机会找那林则徐谈谈。于是应道:
“是我,呆在客栈嫌闷得慌,出来走走。你家老爷呢?”
“我家老爷正在屋里看书呢!”李跑说着用手一指身旁的一家客栈。
道光帝一看,房门口只有一个小书憧在玩耍,便道:“烦你通禀一声,我想拜访你家老爷。”
“您等着。”李跑答应一声,飞快跑进客栈,一会儿跑过来,忙道,“这位爷,我家老爷有请。”
道光帝进了客栈林则徐的房间,林则徐急忙吩咐书憧:“小五,快给客人看坐。”书僮小五侍候道光帝坐下,献上茶来,林则徐开口问道:
“客人贵姓?”
道光毫无准备,匆忙答道:“敝……姓黄。”一眼看见林则徐面前放着一本《筹河筹漕篇》,忙引开话题。
“林大人并非河道官员,为何要钻研治河之道?”
“为官者,当爱惜民命,何分河官、粮官,林某看到每年汛期一到,黄河、运河、淮河、永定河洪水决口,暴雨成灾,民房被毁,田禾被淹,成千上万的灾民四处逃难,嗷嗷待哺。朝廷赈济有限,再加上一些贪官污吏丧尽天良,从中鲸吞,灾民之苦,可想而知。林某虽不是河官,却想研究治河之术,以后若做了河官,必尽力整治水患,拯万民于洪水之中。”
“水患不除,民不安生,为人君者,责无旁贷。”道光帝自觉愧疚。
“客官所言极是,”林则徐发现对方表情有异,便道,“看来客官也有爱民之心,以天下为念,实为难得。”
“哪里,哪里。”道光帝慌忙掩饰道,“黄某虽在京师经商,祖籍却在河南商丘府。每年逢黄河决口,家乡父老皆受水患之苦,黄某故有此心。哪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