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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看见道光帝,突然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炯炯地瞪视着。道光帝一看,心中砰然一动,此子气质不凡,将来必有大成。
道光帝正想着,就听房顶“喀嚓”传来一声瓦响,心中惊疑。忽听宫外有人大叫:
“房顶有人。”
“抓刺客。”
马晴晴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啰啰地道:“皇上,怎么办?”
这时大批侍卫闻声赶到,将储秀宫围个严严实实。
道光帝强自镇定,命道:“传朕旨意,关闭宫门,严密搜捕,勿使刺客逃出宫去。”
第二天早朝,一夜惊魂甫定的道光皇帝又遇上了更令他心惊肉跳的事。
湖南、湖北、四川三省督抚同时发来告急文书,湖南永州府瑶人赵金龙聚集瑶民一千多人,举旗造反,攻城夺寨、杀死官吏。四川彝人马林率彝民二千多人,火烧清溪县城,杀死守城官吏。官员屡剿屡败,匪势漫及川南。湖北崇阳人钟人杰聚众三千余人向朝廷发难,用火药炸开城墙,崇阳城破,知县师长治被活捉,斩首示众,并捕杀书吏二十余人。
“王鼎剿捕白莲教多日,至今尚无消息,今湖南、湖北。四川匪乱又起,众卿有何对策?”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道光帝无可奈何地看着这群平时巧舌如簧的臣子们。
这时,皇门官奏称:“东河河道总督林则徐发来奏折。”
道光帝接过一看,只见奏折写道:
“臣奉旨治河,欲乘雨歇间隙,别筑新堤,改北堤为南堤,取中挑疏引河,导流入海。诚请户部拨银三百万两以资治河。”
道光帝没等看完,就气得将奏折甩在一旁。忽然想起自己曾亲口许诺林则徐,只要是治河用银,保证随时调拨。
“花良阿!”道光帝叫道。
“臣在。”静妃的父亲户部尚书花良阿出班应道。
“朕命你速拨银三百万两送往治河工地。”
“臣遵旨。”花良阿奉旨而去。
道光帝随手又抽出几份奏折,道:
“这是广西、贵州、云南、湖南要求采矿的奏折。广西有铁、贵州有铜、云南有银、湖南有金。若是开采出来,于国于民都有利。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曹振镛出班奏道:“臣以为万万不可。我大清自立国以来,历朝从无开矿之先例。况且,我大清江山,得来非易,若是乱开乱挖,一旦伤了龙脉,触犯神灵,我大清大祸将至矣。”
“曹学士此言谬也,”道光帝反驳道。“我朝虽无开矿之先例。但我皇祖康熙却说过:‘天地自然之利,当与民共之,不当弃之。’我大清发祥地在东北,与广西、云南等相去何止千里,恐伤龙脉,触犯神灵,实为杞人忧天。”
“皇上,”军机大臣、工部尚书穆彰阿奏道。“臣以为,现在开矿尚不合时宜。矿石藏于地下浅则七八丈,深则数十丈,开采极为危险,动辄伤人性命……”
穆彰阿正说得口吐白沫。忽然皇门官进来报:“户部尚书花良阿求见皇上。”
道光帝一怔,花良阿不是去府库拨银子了吗?怎么回来了!立即命道:“宣他进来。”
花良阿疾步进来跪在御案前。
“皇上,库银只有二百万两。”
道光帝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
“府库有银多少?”
“只有银二百万两。”
“胡说!”道光帝勃然大怒:“我堂堂天朝府库怎么会只有二百万两银子?”
“千真万确,臣亲自清点了三遍。”
“登记入库账簿可在?”
“臣带在身边。”花良阿说着,从怀里掏出账簿,双手呈上。
道光帝仔细一看,新收常捐各款均与应存之数相符,旧存各年正项亏空九百二十五万二千两。
堂堂大清国库一下子缺了这么多银子,道光帝龙颜震怒,痛斥道:“眼下朝廷正缺钱料,库吏胆敢通同作弊,任意所以擢取,丧心昧良,如同叛国盗贼。来人,将花良阿摘去顶戴,关押大牢。”
“启禀皇上,”花良阿毫不慌张,似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臣失察之罪,断难推脱。但是此起府库被盗,使国家受损失,个人荣辱,何足以道。臣恳请皇上再留臣任上十天,臣一定竭力核实查办,追回窃银,洗刷臣的清白。”
“你……”道光帝一听,花良阿说得句句在情在理,但他一时怒气未消,便半晌没说话。
这时,按察御史赵佩湘出班奏道:“圣上,臣以为府库被盗的直接责任应在管库司员、查库御史及库丁兵役身上。花良阿大人,乃一品大员,怎么能具体管理到每一银库?花良阿大人失察有罪,但眼下追查窃银要紧,皇上不如命他亲查此案,戴罪立功。”
“赵爱卿所言也是,”道光帝听着,渐渐消了怒气道,“朕准奏,着花良阿戴罪立功,追查窃银。”
花良阿一拜倒地:“臣愿以死报效皇恩。”
“赵爱卿,”道光帝转向赵佩湘道,“朕着你奉旨会同花良阿追查此案,不得懈怠。”
“臣遵旨。”赵佩湘领旨退去。
漕粮北运受阻,府库款银被盗,京师官饷军饷要粮要钱,剿捕逆匪要钱,治理水患也要钱。道光帝真是焦头烂额,怨恨地看着大殿上呆呆站立的臣子们,他要指望这些臣子做成什么事,真是难之又难。
“为充盈府库,朕决定开源节流,诏谕广西、贵州、云南。湖南等省解除矿禁,准予开采。各地官员不得借故推辞、阻挠或压制勒索商民。因府库银两亏短甚巨,谕令京师各府、部、堂衙门及驻京官兵各项需用,一概从俭,京师所有大小工程及支领可裁则裁,可省就省。”
“鉴于漕粮北运受阻,京师不可一日无粮,朕决意试行海运,敕谕江苏、浙江、山东、直隶、奉天各地省抚实地查勘海运线路,提出具体意见,户部应即派员赴江浙一带办理租借商船事宜。”
“敕令湖南、湖北、四川及两广督抚,对肇事逆匪火速合力进剿,不分区域,不得使贼匪漫蔓、逃窜。”
“退朝!”
回到养心殿,道光帝心绪烦乱,看着御案上撂得一尺多高的奏折,那种登基伊始,锐意振兴大清王朝的勃勃雄心,瞬间荡然无存。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疲劳。
“朕时时以天下为念,苦心孤诣所为者何?”道光帝喃喃自语,“谁人怜朕?谁人理解朕?”
“马晴晴,摆驾坤宁宫。”道光帝叫道。
“绮儿恭迎圣驾。”坤宁宫门外,绮儿跪拜在道光面前。道光帝注视着绮儿,这眼神,这话语,多么像她。一个曾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道光帝心里怦然一动,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搂住绮儿的纤纤细腰,相依相偎着走进宫去。
“绮儿,只有你关心朕,理解朕,朕要好好待你,朕要立你为皇后。”道光帝依偎在绮儿温暖的怀抱中喃喃低语。
“皇上万万不可。”绮儿却推开道光帝道。
“为什么?”
“绮儿并不企求名分,只要能跟皇上倾心相爱,就是绮儿最大的满足。并且皇上也要为大清江山着想。全妃、静妃、祥妃都生下太子,皇上应选其中之一立为皇后。绮儿确实不想做皇后。”
“绮儿不愧为朕知己。”道光帝更觉绮儿贤淑可敬,便又道。“你看朕该立谁为皇后呢?”
绮儿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后宫干政,历代先皇悬为禁例。皇上怎好拿此话问我。绮儿断不敢言。还请皇上自己做主。”
道光帝微微一笑道:“朕倒偏爱那性行温厚的静妃。”
“皇上,那素娟丫头近来性情忧郁,面色憔悴,恐怕是想念那个赵明飞了吧!”绮儿故意引开话题。
道光帝答道:“王鼎剿逆尚无音讯,只要他回来,素娟丫头就可夫妻团聚。”
户部尚书花良阿府邸。
“老爷,你这是何苦呢?”尚书夫人富察氏唉声叹气地哆啰着,“皇上要定你个失察的罪,你就认了呗,反正过了这个风头,让静儿丫头跟皇上说个情,你就能官复原职。偏你逞英雄,非要去捅这个漏子。弄得这么多天也不回府,瞧你这脏样。”
“你有完没完片花良阿气恼地离开太师椅,扔掉长烟袋,站起身来,“你爱怎么唠叨就怎样唠叨去吧。”转身离去。
花良阿下了狠心,一定要将失窃案查个水落石出。为此,他在府库里找了一处空房子,把府里的厨子、奴仆也带了去,吃住在库里。从嘉庆五年以后的账簿逐一核实,光是核实账簿非得三五天不可。
花良阿气呼呼地乘轿来到府库,看看时辰还早,便到自己的临时住房小憩。家人永安怕打扰老爷,便去外面打扫房间。
这时按察御史赵佩湘走了进来,看见永安问道:“你们老爷呢?”
永安赶紧迎上前去答道:“老爷正在小睡。赵大人您稍等,奴才就去喊醒老爷。”
“不,让他多睡一会,”赵御史摆摆手道,“你们老爷这些天太累了。我就坐在这儿等他。”
“是啊,我们老爷可是个大好人。”永安说着泡上一杯茶,端到赵御史跟前。
“赵大人,您请用茶。”
“好、好。”赵御史呷了一口茶赞叹道,“好香。”
突然赵御史叫道:“不好。”双手拼命抓住胸部,双目圆睁,口中“啊,啊”连叫几声,“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口鼻喷出乌血,气绝而死。
这一切,只是瞬间的功夫,永安吓得愣了半天,才惊叫道:“赵大人,赵……大人。”
在里间小憩的花良阿,被喊声惊醒,走到外间一看,直惊得目瞪口呆。
紫禁城太和殿。
道光帝接过马晴晴呈上的奏折,展开一看,龙颜大悦。这第一份奏折是两淮盐政总督陶澍打来的。陶澍到任后,大力整顿盐务,改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