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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祝贺,我说,你又多了个红粉知己。
怎么是又?丽丽说,他还有一个吗?像我这样的?
饭馆的服务员,我说,也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认识的――周慎野要给她找工
作呢。
丽丽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乳房一抖一抖的,就好像随时要从胸口跳出来那
样。我也忍不住大笑。的确,周慎野的红粉知己来得太快了。他自己还做出挺像
那么回事的样子。
周慎野显然对于我的说法不太满意。他看着我,他说,你又在乱说了,哪有
那么回事?
就有那么回事,我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说说,怎么回事?丽丽说。她好像对于这件事情很有兴趣的样子。其实我一
眼就能看出来,她在装模作样而已。
没什么,没什么,周慎野说,饭店里的服务员对我有些意思,然后她就总跟
我要电话,就是这么回事嘛。当然了,她怎么能跟你比,放心好了。
他煞有介事的模样真是滑稽;就好像他真的被饭店里的服务员缠上了一样;
还有,他如此慎重其事的解释一番,就好像丽丽会很在乎这样的事情――他真是
愚蠢透顶。
他说得没错,我对丽丽说,你才是他的知己呢――干脆让他把你养起来算了,
反正他有钱。
真的啊?丽丽说。她故意做出神往的样子。她说,你能养得起我?
当然,周慎野豪迈的说,这有什么呀?我是教授,钞票大大的有。
我看着周慎野和丽丽。他们就像一对技巧高超的滑稽剧演员。只不过,丽丽
知道自己在假装,而周慎野却把演出当了真。他真是可笑又可怜。
这时,丽丽的手机响了。丽丽就躺在周慎野的怀里接电话。等到她接完,周
慎野很关心的问她说,有什么事?丽丽说,有个朋友叫她去呢,她要走了。周慎
野恋恋不舍的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再坐一会嘛。丽丽说,事情很紧急,必须
要去的。周慎野说,那你路上要小心,有情况就赶紧给我打电话。丽丽说,好的,
好的。然后,我看见周慎野含情脉脉地目送丽丽远去。
其实除了周慎野,傻瓜也能看出来,丽丽又要去接客;可是周慎野偏偏不明
白:他把这里当成了好莱坞的言情剧舞台了。
丽丽走了,周慎野坐在那里抽烟,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他
说,你觉得丽丽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的知己嘛,怎么样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我觉得不错,周慎野说。他脸上的神色幸福极了。他说,丽丽真是一个尤物
啊。
好马配好鞍,美人配英雄,你们俩的确般配。
明天丽丽到我那里玩,我要送一件礼物给她――你说我送个什么礼物比较合
适?
钱,你送她一把钱,她最喜欢。
送钱不合适吧?周慎野连连摇头,他说,送钱多俗气,再想想嘛。
周慎野和小姐丽丽(2 )
一点不俗气,送钱最好了。
那就送钱吧,――你说我该送多少才合适呢?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有点生气。我一晚上都在嘲弄他,他居然一
点都不明白。他花了一把钱,找了一个妓女睡了一觉,居然又爱上了妓女;他简
直比我喜欢沈易欣还要可笑。
送多少都可以,我说,只是要记住,上床的时候要戴好安全套。
你什么意思?他说。他看着我。他有点生气了。
戴好安全套,我说,说不定丽丽有艾滋病呢。
不可能吧?周慎野说。他忽然显得非常的慌乱,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就
好像在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他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说是不是?
他突然这么慌张,倒是让我感到惊奇。我说,你怎么啦?
不可能,他说,不可能。
你刚才没有戴套,是吧?那你就惨了――说不定你已经是一个
艾滋病或者性病患者了。
周慎野看着我。他脸色苍白,惊恐万状。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会吧?
难说。我故意做出严肃的样子,我说,这年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看着我,拿烟的手在不停的抖。突然,他哭起来了。他嗡嗡地哭出了声音,
就像一只大苍蝇飞过那样。
我今天真是运气不好,遇见的人总是要哭;当然也许是我太厉害了,总要把
那些和我说话的人弄哭。先是妓女小佳,泪水滑过她苍老的面容,而我还以为她
早已忘记感伤是怎么回事;接着,沈易欣哭了,她哭泣的模样优雅
性感之极;现在,周慎野又哭了,他发出难听的声音,哭泣的姿势非常丑陋。
每个人哭泣的原因不尽相同,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却不是矫揉造作,
虚情假意。唉,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每当看见他们泪流满面,我居然会产生
某种强烈的快感,就好像这正是我所期待的结果。我也并非刻薄寡恩、心胸狭窄
之人,也曾笑谈世间风云变幻,但是今天,我的种种行径言语,却好像与从前判
若两人――我到底怎么了?这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我看着周慎野。他还在哭。他哭泣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笑的猴子。我差不多有
点同情他了。虽然这个人是个骗子,是个一直习惯于偷窥别人的生活,唯恐天下
不乱的人,――《艺术周报》上关于我的那篇文章,说不定就是周慎野所为;我
的生活从来无意于向更多的陌生人开放,而他,却假借知己之名,窥探了我如此
之多;最起码,他是这个事件里的知情者。他要是做出这种事情,也根本不会让
我惊奇。――不过,想一想他从前一直那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几乎类似于“逢人
便拜”、“见人便哭”,如今顿时得到解脱,如此放纵一回,也在情理之中。所
以,我似乎不应该对他如此冷嘲热讽,他要是爱上妓女,就让他去爱好了,与我
何干?要是像丽丽这样的风尘女子尚有一份真情,也许还是一件好事呢。他诸般
龌龊行事,或许正是因为缺少爱吧。
别哭了,我说,我说着玩呢。
他还在哭,看上去伤心极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得艾滋病?你就别哭了,行不行。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
多难看啊。
他终于不哭了,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他说,我也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你
说的有道理,就算她没有艾滋病,我也要防患于未然的――要不然,我一个教授,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说得好,像我这样的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你,真是一件麻烦事呢。
不对不对,周慎野说,你也是一样的――总之,我们一方面要追求爱情,另
一方面还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说的很对,你真是我的知己,所谓听君一席话,胜
读十年书,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深感三生有幸。
他现在不哭了,转而开始大发感慨。他拍马屁一点都不觉得肉麻,看上去实
在滑稽。
过了一会,周慎野说,那丽丽怎么办?
周慎野和小姐丽丽(3 )
看来他还是在想着这件事。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是真喜欢丽丽,他说,我是真喜欢。
那你就和她约会嘛,下次记着戴安全套就行。
他听我这么说,又担心起来了。他说,说了半天,你还是觉得不安全,是不
是?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你要戴安全套。
他在那里做出思考的样子。他说,丽丽不会有艾滋病什么的,我觉得不会,
你说是不是?
不会,我说。他这么唠唠叨叨,我都要累死了。
真的?
真的。
我们又坐了一会。我回头看吧台。沈易欣还在忙。她湿漉漉的,像一条黑色
的鱼。这时候大厅里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有一帮人在大声说话,他们每一个人
在说话之前,都要加上一个“我靠”或者“我肏”这样的句子,就跟说“亲爱的”,
或者“哥们”那样亲热。听得我在那里哈哈大笑。
周慎野说,我们该回去了,这么晚了。
我这才想起来,忘了告诉他我等人的事了。但我又不想告诉他,我在等沈易
欣。因此我说,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很怀疑地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就是再坐一会。
他看着我,很狡猾的样子。他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一定是――随你
怎么说,我说,你先回去吧。
式牧和沈易欣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少。沈易欣还在吧台里忙。我不知道她会忙
到什么时候,但是总有忙完的时候吧。偶尔她会朝我这里看一眼。她回头一望的
姿势妩媚生动。还带来某些我所熟悉的肉体气味。她好像在笑。
我有点无聊。我要了一杯啤酒,坐在那里喝。喝了一半左右,迷迷糊糊睡着
了。
我被弄醒了。我睁开眼,看见三个男人站在我面前。他们看着我,就像三根
被烧得黑糊糊的木头。我看了看周围,大厅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吧台上的灯熄
了,看过去黑黑的一片。
怎么了?我说。我坐起来,看着他们。
你该回去了,有个男人说,你把我们这里当什么地方啦?
沈易欣呢?我说,她在哪儿?
这里没有什么沈易欣,另一个男人说,哥们,赶紧回家吧。
我在等沈易欣,我说,她要跟我回去,我们原先就说好的。
你到底回不回?第三个男人说。他长得像一颗皮球。他的声音凶巴巴的。
我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就有点生气。我看着他。我说,我不回。
第二个男人说,哥们,回吧,别不识好歹。
我不回,我说,我在等沈易欣。
跟你说人话,你怎么听不进去呢?第一个男人说,你一晚上都在捣乱,你还
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