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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朝电梯走去。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格雷厄姆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她真够味儿。不过,她甚至对你也不很坦诚。”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甚至对我?”
“大家都知道你跟法利两个人是一条新闻呢。”
“这是什么话?”
格雷厄姆在我肩膀上捅了一拳:“得了吧,现在你已经离了婚,谁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那不是真的,汤姆。”我说道。
“你想怎么干都可以,像你这样一表人才的美男子。”
“我告诉你,没有那回事儿。”
“行啦,行啦!”他把手举了起来。“我的错,我的错。”
我看见法利走到了敞开式办公室的那一头,从绳子下面钻了过去。她按了按电梯门口的按钮,边等边不耐烦地用脚尖轻轻敲击着地面。
“你真的认为她认识这姑娘吗?”我问道。
“她肯定认识,”格雷厄姆说,“你知道为什么市长喜欢她?她站在他边上,轻声地把每个人的名字报给他听。有些是她多年不见的人了。丈夫也好、妻子也好、孩子们也好,不管是谁。法利知道这个姑娘是谁。”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妈的,”格雷厄姆骂了一声,“这件事对某个人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她像兔子似的,溜得真快,是不是?我说我们最好弄清楚这个死去的姑娘是谁。我绝对不愿意成为这个城市里最后一个知道情况的人。”
康纳站在房间的那一头,向我们招手。
“他现在要干什么呢?”格雷厄姆说道,“那种样子招手。他手里拿了什么?”
“好像是只手袋。”我说道。
“谢里尔·琳·奥斯汀,”康纳念道,“生于得克萨斯州米德兰,毕业于得克萨斯州立大学。23岁。在韦斯特伍德有公寓住房,到此地时间不长,得克萨斯的驾驶执照还没有换掉。”
手袋里的东西都摊在了办公桌上。我们用铅笔拨动着这些东西。
“你在哪儿发现这只手袋的?”我问道。这是一只用珠子编串的小巧玲拢的黑色女式手袋,搭扣是一颗大珍珠做的,是40年代的上乘精品,非常珍贵。
“在靠近会议室的一颗盆栽棕榈树下找到的。”康纳拉开了夹层的拉链。一小卷钞票掉在桌上,都是100美元一张的。“很好,奥斯汀小姐受到很好的关照。”
我问道:“没有汽车钥匙?”
“没有。”
“这么说她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显然也打算和某个人一起离开。100元的大票子出租汽车是找不开的。”
此外还有一张金黄色的美国捷运卡、一支唇膏和一个小粉盒。
一包柔和七星牌香烟,是日本的牌子。一张东京大胜夜总会的会员卡。四粒蓝色的小药丸。大体上就是这么些东西。
康纳用铅笔把手袋挑着让它倒竖起来,这时有一些绿色小颗粒状的东西掉到了桌上。“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我承认说。格雷厄姆拿起放大镜对着它们看起来。
“是山榆菜裹的花生。”康纳说道。
山榆是一种绿色辣根,在日本餐馆里用做调料。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山榆裹花生。
“不知道在日本以外的地方有没有这东西卖?”
格雷厄姆说道:“我看到的够多了。约翰,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石仓会不会把你要的证人找来呢?”
“我想不会很快。”康纳答道。
“对呀,”格雷厄姆说,“要到后天,等这些人听完律师跟他们说明该怎么讲话之后,我们才能见着这些人。”他从桌子旁边向后退了两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拖延时间?这姑娘是被日本人杀害的。我们要应付的就是这么一个案子。”
“有可能。”慷纳说道。
“嘿,伙计,岂止是有可能。我们在这个地方。这里是他们的大楼。那姑娘是他们所垂涎三尺的那种美人儿,一朵长刺的玫瑰花。你知道这些小日本个个都想抱着排球运动员玩一玩。”
康纳耸耸肩:“也许吧。”
“得了吧,”格雷厄姆说道,“你知道这些家伙在国内的时候替大公司干活,挤地铁上下班,整天都过得不舒心,不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他们摆脱了国内的种种束缚,到了我们这儿来,一下子变得有钱了,变得自由自在,可以为所欲为了。有时候他们当中有人就得意忘形起来。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康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所以,汤姆,你觉得一定是一个日本人在中本公司会议室的桌子上杀了这姑娘?”
“对。”
“作为某种象征性行动?”
格雷厄姆耸耸肩:“天啦,谁知道呢?我们并不是在谈正常情况应当是如何如何嘛。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即使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也非他妈把这个混蛋捉拿归案不可。”
5
电梯迅速下行。康纳靠在玻璃壁板上。“不喜欢日本人可能有多种原因,”他说道,“可是格雷厄姆却一条也沾不上。”他叹息一声接着说:“你知道他们说我们什么吗?”
“说什么?”
“他们说美国人太热衷于总结理论了,说我们没有用多少时间来观察现实世界,所以我们不了解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不是禅宗思想?”
“不是。”他笑道,“这只是一种见解。你如果去问一个日本电脑经销商对美国同仁的看法,他也会这样告诉你的。在日本,与美国人打交道的人都持这种看法。你只要看一下格雷厄姆,就知道他们所言极是了。格雷厄姆没有切实的认识,没有亲身的感受。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大堆偏见和从各种媒介中接受的不合实际的狂想。他对日本人可以说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有想去了解。”
“这么说你觉得他说得不对?”我问道,“这姑娘不是被日本人杀死的?”
“我可没这么说,后辈,”康纳答道,“很有可能被他言中。不过现在——”
电梯门开了。我们看见了招待会的场面,乐队正在演奏《月光小夜曲》。有两对前来参加招待会的夫妇走进电梯。他们看上去像是真正的有产者。两个男的头上已是银丝缕缕,外表引人注目。那两个女的很时髦,但却俗不可耐。其中一个女的说:“她比我想象的矮小。”
“是啊,矮小多了,那么……那人是她的男朋友吗?”
“我想是的,他不就是录像里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我想就是他。”
其中一个男的说:“你觉得她的乳房整过形吗?”
“大家不是都这样吗?”
“可是我就是个例外。”另一个女的笑着说。
“是这样,克里斯蒂。”
“不过我正在考虑这么做。你看见埃米莉没有?”
“哎哟,她把她的整得那么大。”
“呃,简起的头嘛,要怪她。现在大家都把乳房做得大大的。”
那两个男的转身朝窗外望去。“这幢楼真气派,”其中一个说,“细节设计令人叫绝。投入的资金一定相当可观。你现在跟日本做生意多不多,罗恩?”
“大约占20%吧,”另一个答道,“比去年少些。我得把高尔夫球练好,因为他们总是要玩高尔夫球。”
“占你生意的20%?”
“是啊。他们正在逐步买下我们的奥伦治县。”
“那是不假。他们早已把洛杉矶给买下了。”其中一个女的说着笑了起来。
“唔,即使还没有,也快了。那边的阿科大厦是他们的了,”那男的指着窗外说,“我想洛杉矶市中心的70%到75%已经属于他们了。”
“夏威夷那边的比例更大。”
“见鬼,他们已经拥有夏威夷了——檀香山的90%、科纳海岸一带100%都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像发了疯似的修建高尔夫球场。”
一个女的说:“明天的《企业时报》会不会刊登这次招待会的消息?有很多照相机在拍照。”
“我们明天别忘了看一下。”
这时,电梯里又是那个声音用日语说道:“我们快到了。”
电梯在停车场那一层停稳后,那几个人都下去了。康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世界上哪个国家的人都不会像这样无动于衷地谈论自己国家的城市或州被卖给外国人的事。”
“谈论?”我说道,“就是他们这些人卖掉的。”
“是啊,美国人非常热衷于卖东西。日本人对此深感惊讶。他们认为我们这是经济上的自杀。他们没说错啊。”康纳说着按了一下电梯控制板上的“紧急”键。
一阵轻轻的警铃声。
“你动那个干什么?”
康纳看着装在电梯天花板一个角上的电视监视摄像机,朝它高兴地招了招手。内部通话系统里传出一个声音:“晚上好,警官先生们。需要我帮忙吗?”
“是的,”康纳说道,“我是在和大厦的保安人员说话吗?”
“是的,先生,是你们的电梯出毛病了?”
“请问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大厅这一层,东南角,在电梯的后面。”
“谢谢你。”康纳说了一声,接着按下了去大厅楼层的键钮。
6
中本大厦的保安值班室地方并不大,也许只有7米长5米宽,被3组巨大的电视监视器组合显示屏占去了大部分空间。每组显示屏有十来个小监视屏幕。不过此刻,大部分屏幕都是黑洞洞的长方形,没有画面。从其中一排屏幕上可以看见大厅和停车场的情况。有一排监视屏幕映出的是正在进行的招待会的场面。从第3排监视屏幕上则可以看见第46层楼上警察正在工作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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