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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门下，这四个字，以往仙娥想都不敢想。她亦是天资纵横的修士，但，人界那么大，放到化神中，她只能管普通了。
“婆婆，你……”灵玉笑了，“这是吃定我们了啊！”
她和徐逆向来不亏待身边的人。仙娥当了他们的管家，有条件的话，必然要全力助她修炼。
仙娥蹉跎多年，剩下的寿元连三千都不到了，她恢复修为，就是化神中期，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虚成功，还真不好说。不成的话，只能想办法延寿。凭她一人，哪有三人同时出力好？
再说，没有意外的话，千年内他们就能冲击炼虚了。灵玉已经五行解离，炼虚这个门槛已经跨过了一半，到时候，身为炼虚门下，仙娥怎么都不亏。
“那你们肯不肯让我吃呢？”仙娥笑吟吟问。
“求之不得。”灵玉坦然笑道。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仙娥直接拍板，“今天这个债，算你们提前付的工钱，我就不还了。”
等仙娥离开，灵玉突然想起一件事。仙娥刚才一直问的“你们”，也就是她把徐逆也包括其中。自己答得那么理所当然，果然还是习惯跟徐逆算一家吗？
灵玉淡淡一笑。很好，这说明程灵玉还在，没有被怀素完全吞了，她还有机会。
仙娥拿着“工钱”置办秘法所需的材料去了，灵玉收到了林子建那边的传信。
她依约去了寻真会的会馆。
寻真会的会馆不大，据林子建说，无梦山的地皮太贵了，大部分会馆都只能住十几位常驻修士。再说，联谊会重在服务，会馆大也没什么用。
找到寻真会的会馆，林子建亲自迎出来：“程道友，这边请。”
他领着灵玉进了会馆的偏厅，那里已经有好几位修士了。修为不错，其中两个是化神中期，两个化神初期。
看到灵玉进来，这些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目光带着审视。
灵玉还是第一次经人介绍时，遇到这么不友好的打量，这让她感到很不快。
“这位就是程道友？”一个蓝衫女子出声。
她衣着雅致，仙气飘飘，按陆盈风的观点，这是仙子最标准的打扮。容貌秀丽。带着仙子式的高高在上的傲气，表情冷淡。
林子建笑着介绍：“程道友，这位是白梅仙子，流沙界的通天宫弟子。如今才一千三百岁，已经化神中期了，向有天才之名。”
灵玉行礼：“原来是白梅道友，在下程灵玉。”
白梅仙子点点头。大概是灵玉还算符合她的要求。眉宇间的冷傲少了一些：“幸会。”
“这是司空嘉道友，他来自宝山界……”
林子建一个个介绍过来，大家都见了礼。他道：“几位道友都有意向无梦山门下购买消息，在下就牵了个线，让几位聚在一起商讨……”
“林道友，你就直接说吧。”白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买消息到底需要多少钱。每个人需要分摊多少，合作的话，收获又要怎么分。”
其他人也是这副神情。
林子建顿了顿，只好直接谈起……
林子建找来的这些人。不是他界大宗门门下，就是背后有靠山，个个身家丰厚。
灵玉有点同情他了。这些人，大概是出身高的关系。个个傲气凌人，看来林子建这活也不好干。他堂堂一个化神修士，在中间调度，两边受气，钱也不好赚啊！
“行了，那就这样吧。”白梅再一次展示了她名门出身的决断，抛给林子建一个乾坤袋，“这是我的那份，林道友你去办吧。”
林子建打开一瞧，光芒差点闪瞎眼，这里面是一排排的晶玉。哪怕晶玉价值不算高，这么多也是一笔巨款了。
“够吗？”
“够了。”林子建收起晶玉。
其他人见状，也拿出了自己那份。有些给晶玉，有些给灵宝。
灵玉也给晶玉，反正晶玉不稀罕，需要就能换到。
事情办妥，众人纷纷散去，最后剩下林子建和灵玉两个人。
灵玉笑道：“林道友，你这活可不好做啊！”
林子建还她一个苦笑。他打过交道的会员里，灵玉不是脾气最好的，但，身家这么丰厚的人，脾气还能这么好的，算来算去都没几个。
“唉，不瞒程道友，这些人，我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哦？”灵玉奇道，“那位白梅仙子是什么出身？流沙界通天宫，很有名吗？”
“程道友没听说过？”林子建意外。
灵玉面不改色：“实不相瞒，在下之前一直被长辈拘着修炼，外界的事情，知道得不多。”
“难怪了。”林子建丝毫没有怀疑，笑道，“流沙界的通天宫，那是极有名的，算起来，也是大乘门下。”
灵玉微微蹙眉：“流沙界有大乘修士吗？似乎不曾听闻。”她对外界的事知道得不多，但大乘层面的事情，知道得比一般人多。
不言是大乘修士的器灵，眼光极高，大乘以下的修士，压根没兴趣知道。他清醒的那段时间，向灵玉唠叨过很多事情，这就造成了灵玉古怪的见识。说她见识浅吧，好多大乘的秘闻都知道，说她见识深吧，外界许多耳熟能详的事情反而不知。
“流沙界没有大乘修士。”林子建否定之后，继续道，“但通天宫很是不凡。它的祖师，是明尘界丹霄帝君的弟子——并非那种挂名弟子，而是正式弟子。”
大乘门下有许多挂名弟子，在外人看来，也很风光，但并不能得到大乘的亲自指点。比如，在三台界的时候，长治道君最后带走了卓凡，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收为挂名弟子。这样的话，能唤一声师父，但真正指点修炼的，不会是长治道君本人。
而正式弟子，就能得到大乘修士的指点，甚至，得其真传。
“明尘界，丹霄帝君？”灵玉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979、等我
灵玉不是没想过，有可能遇到丹霄观门下，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早。
整个人界那么大，大乘门下分支虽多，能遇到一个并不容易，尤其，这位白梅仙子，可以算是怀素的嫡传。
林子建叹着气说：“人和人不能比啊！明明修为都一样，可我们这些散修，在人家面前就是矮一截。”
真正的大宗门传承，和散修确实不能比。他们的功法正统，少走弯路，往往晋阶时年纪很轻，再加上门派传承的法宝和秘法，实力也强得多。这种差距，修为越高，往往越大。
当然，也有一些散修，本身拥有正统的传承，并不比那些宗门差，不过这种散修数量很少。
灵玉试探着说：“丹霄帝君门下？这白梅仙子擅长什么？”
“自然是符文之术了。”林子建说，“丹霄观门下，精擅符文之术，而且个个博学，这位白梅仙子尤其如此。”
怀素门下，博学并不奇怪，仙书便是以包罗万象著称。灵玉有时候想起来，会觉得这世界真是奇妙，她幼时不好读书，后来在玄尘子的戒尺下，才粗通道经，谁能想到，她逐渐也走上了跟怀素一样的道路。
“林道友，依你所见，这只小队如何？一同去秘境，会不会有问题？”
林子建迟疑了一下，答道：“论实力，自是一等一。他们不是大宗门弟子，就是有高阶长辈，秘法也好，法宝也罢，比散修自然高出一阶。不过……”
“不过？”
林子建坦诚道：“不过。正因为他们出身不凡，人人自傲，恐怕难以齐心协力。”
灵玉轻轻点头，手指轻叩扶手。
“程道友，”林子建直视着她，“说句实话，你初来神霄界。可以说。这是你能寻到的，最好的队友。想来，那些实力普通的散修。你看不上眼。而这些人，自傲归自傲，实力皆是一等一的。就算到别的联谊会去，能找到这样的队伍也不容易。”
灵玉微微一笑：“林道友放心吧。我都交了钱了，不会后悔的。”
林子建笑道：“在下确实怕程道友后悔。不然，很难再给他们找一个像程道友这样的队友了！”
就像林子建说的那样，这些人傲归傲，实力很强。团队合作固然重要。可个人实力提不上去，那也是渣。她可不想进了秘境被别人连累。
“另外，还有一点。”林子建说。“秘境开启，在下也要去的。到时候会跟几位同向而行，如果真的遇到不能解决的矛盾，还有后备人选。”
灵玉点点头：“那就等林道友的消息了。”
说完正事，灵玉告辞回去。
她心里还装着刚才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灵玉？”
前面传来徐逆略带激动的声音，灵玉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徐逆的院子里。
她轻咳一声：“你在忙？”
“没有。”徐逆收剑回鞘，只是在养剑而已。
“哦……”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徐逆问：“你来有事？”
“嗯……”
“进来谈吧。”
灵玉低着头，有点局促地跟着他进屋。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虚，愧疚，冰冷。这些感觉加起来，就是她屡屡不愿意来见徐逆的原因。
看到徐逆递来的茶杯，灵玉怔了怔。
她突然发现，徐逆泡茶的手法和她一模一样。灵玉其实对于茶没有太多的偏好，只是师父蔚无怏好茶，她入门时被逼学了一阵，后来也养成了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徐逆也学会了泡茶，而且手法和她别无二致。
原来，他们的纠葛已经这么深了吗？深到了几乎成为同一个人，却毫不自知……
她看着徐逆的脸庞，心里浮起酸涩。这是属于程灵玉的感觉，只要看到他，便觉得欢喜。
“你……等等我。”她忍不住脱口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努力的。”
徐逆一怔，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从她的视线里看到了属于程灵玉的温暖眷恋。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与愧疚。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灵玉自己愿意的，她也许比他更害怕，明明还是自己，却一点一滴被消磨去自己的性格。这种水滴石穿、潜移默化，几乎找不到源头，无力控制。一边害怕自己会变成完全陌生的样子，一边又对他心怀愧疚，最惶恐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徐逆深�